沈檀姝猛地闭上眼睛,手上揉着太阳穴,头阵阵发晕,脚上一软,半坐在地上。
那只鸟的尸体就在她的脚边。
激动和兴奋褪去,沈檀姝发觉自己的身体发出了警告。
硫磺味好像闻不到了。
越来越近,应该味道更重。
“咳咳咳咳.......”
眼睛疼,睁不开!
喉咙里干巴巴地发疼,她有点想吐。
所有的迹象表明——硫化氢浓度过高!
有毒!
沈檀姝一阵恐惧,心怦怦跳,似要从胸膛跳出来。
周边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要吸不上气了。
沈檀姝站不起来,紧紧闭着眼睛,脑海的景象天旋地转。
好像世界都在远去......
不行!
倒在这里没人发现的,真的会死,像那只鸟一样。
沈檀姝猛地屏住呼吸,趴着身子顺着来路往外爬,手脚僵硬地撑着地面,荆棘划伤露出的皮肤,溢出鲜红刺眼的血。
手臂上的刺痛让沈檀姝意识回笼,顶着刺痛睁开眼睛,拼命往外爬.......
来时走过的路,沈檀姝手脚并用爬了回去。
终于爬到外头时,沈檀姝几乎要虚脱了,整个人趴在摊在地面上。
身上全被汗水浸湿,衣裳被磨出几个洞,整个人狼狈不堪。
沈檀姝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翻了身,正面朝上,伸手盖住眼前刺眼的阳光。
胸前剧烈起伏,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檀姝终于喘过气来,蜷缩着身子咳嗽,面上青白,全身上下全被冷汗浸湿了。
整个过程太恐怖,只差一点,沈檀姝惊魂未定。
她差点就死了,死在荒无人烟的山上,无人发现。
沈檀姝休整了一整个下午,很疲惫很累,怕太阳落山分不清方向,她只能拖着疲软的身子下了山。
回到家里,刘三花还没回来,沈檀姝自己烧了一锅水,擦了擦身子,换上干爽的衣服。
整个人恹恹的,第一次没顾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钻进被窝休息。
着凉,高浓度硫化氢的毒性,惊吓过度......一连串的事故让沈檀姝发烧了。
刘三花从庄子带着热饭回来,看到屋里没点灯,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脚上加快速度,满屋子喊沈檀姝,最后在被窝里看到脸上烧得通红的沈檀姝。
“这是怎么了?”
刘三花把人扶起来,手贴上孩子的额头,手心发烫。
她烧得厉害。
心头猛地一颤,手上不住地抖。
沈桥就是发烧烧没的,什么药都没用。
刘三花慌不择路,几乎是瞬间落了泪,眼眶发红,哽咽道:“阿姝!阿姝,你醒醒,还能说话吗?”
“阿姝......”
怀中的人没有动静。
“阿姝乖,阿姝躺好,娘这就去找大夫,你等着娘啊!”
刘三花抖着手把人安置会床榻上,匆匆忙忙去找大夫。
-
“按着药方去拿药,每日熬好给她喝两次,她喉咙还有点问题,得再开一副药。”
大夫朝刘三花叮嘱。
“当务之急是要让烧退了,之后别的问题都好说。”
“记得按时喝药,勤快些给她擦身子,把汗擦掉。切记,病没好之前,绝对不能着凉,不要让她吹凉风了。”
刘三花红着眼睛连连点头,把银子给大夫。
沈檀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最先的感觉就是嘴里的苦味,猝不及防,她被呛到了。
“咳咳咳......”
“娘?”
刘三花扶着她半躺在床头,怜惜地望向她。
眼眶红红的,满脸憔悴,一看就哭过。
沈檀姝望了望窗户,发现外头的天已经亮了。
“我睡了一夜?”
刘三花抹眼泪:“你睡了三天了。”
“还好烧退了......”
刘三花几乎三天没闭眼,被她反反复复的病情折磨疯了。
要是真像她爹一样,她还要不要活了?
“来,先把粥喝了,等会喝药。”
沈檀姝全身无力,连安慰刘三花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点点头,乖乖喝粥吃药养病。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沈檀姝一直躺在床上,养了将近一周的病才能下床。
身体好得差不多之后,刘三花心疼,不让她出门,想让她在家里在养一段时日。
沈檀姝拗不过,只能在家待着长蘑菇。
在家里的这段时间,沈檀姝反复回想那天的意外。
有些想放弃了,第一步就这么难,差点小命都丢了......
沈檀姝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能为了一个念头、一个想法付出生命,吃很多苦的人。
可是在家待着待着就开始重新反复翻阅关于温泉的书籍,下意识总结错误。
还是自己当时太冲动了,其实停一下,小心一点就好了。
沈檀姝坐在书案前,皱巴巴的简易地图在桌上展开。
提笔在上面标上细小的字,排除这个地点——''硫化氢气体浓度过高,靠近开发泉眼存在安全风险。''
她继续标注——''当前无法解决''。
如果真找不到合适的,还得去哪看看。
沈檀姝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的泉眼上。
甚至拿着新的纸张做了计划,按着时间把能想到事情标出来。
目前亟需解决的事——找到合适的温泉泉眼。
过了几天,身体完全好之后,沈檀姝又偷偷上了两三次山。
全都无功而返。
在夜里,沈檀姝揉着眉心,愁眉不展。
铺开的简易地图里标上许多字,从整体端正,到七扭八歪,甚至辨认不出字迹,可以见得书写人渐渐焦躁的情绪。
五处泉眼,全都不能用。
一处周围空气硫化氢浓度太高,还没靠多近就会中毒。
第二次上山找到两处,倒是没有安全问题,温度,高度,位置都很合适,虽然出水量比较少,但也很能接受。
但她在周围观察的时候,发现泉眼处连着铜管......明显是有人用了。
她顺着水声,发现了两个庄子。
被占用的。
她上前去问过,被赶了出来,对方还放了狠话,如果她随意占用的话就把她告到公堂上......
第三次上山也探了两处。
一处不能用,泉眼附近有多具大型动物的尸体,腐烂的。
泉水上头漂浮着各种小虫的尸体。
这是一个强酸温泉。
酸味太刺激了,她试过了,能融掉铜板,PH值只低不高。
最后一处在一个峡谷里,温度合适,周围一片春意盎然,环境很好。
但在位于深山峡谷里,根本不能利用高度差向外导出水。
沈檀姝向后靠着椅子发呆,情绪不高。
她挠了挠头,随口应着刘三花的催促:“就睡了,娘,你先睡。”
沈檀姝把东西收拾好,把蜡烛吹灭走进卧房,躺下翻来覆去一段时间才勉强入睡。
最后的一个念头是——要不要去山的另一头找找看,最好是靠近京都的山脚下。
清晨,刘三花把人叫了起来。
“你今天跟我去庄子呗。”
沈檀姝不解:“我去干嘛?”
刘三花:“也不是又开始忙了,说找人去摘葡萄,洗葡萄,会按人头发银子。”
“你去不,银子你自己保管。”
刘三花主要还是想把沈檀姝带出去走走。
人病了之后,都没有精气神了,一直在家里待着休息反而恹恹的。
去走走,也不会让她做太多事……
“一天给多少钱?”
“五十个铜板。”
沈檀姝一溜烟从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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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钻出来:“我去。”
一铜板等于一文钱,一文钱的购买力比现代的一块钱高一些。
两三文钱能买一串大大的糖葫芦。
沈檀姝想过,要从别的村子上山,最好找个带路的,不然容易迷路。
找人带路要给钱,她手头的银子不多,得挣些。
“是当天结钱不?”
“应该是。”
沈檀姝:“行,我换个衣服。”
对着镜子梳头,猛地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洗头了,头上油得让人恶心。
沈檀姝忍着恶心把头发扎起来。
长长叹了一口气:她这个洁癖都被磨没了。
先到在庄子里的住处,把东西放下,戴上头巾跟着娘往园子里走。
摘了还没多久,就有一个小厮把沈檀姝叫去送货。
沈檀姝刚把背筐背上就被小厮接过。
她停住,小厮还在往外走,摇了摇头,她跟上。
“怎么看着你有些眼熟?”
“小娘子还记得我?我是郎君房里头的小厮,我叫常安。”
“你不在郎君身边待着?怎么还要亲自过来?”
小厮脸色不变,脚上的步伐越来越快:“……郎君想吃些新鲜的果子。”
沈檀姝有些怀疑是不是萧樾故意折腾人,但他不是这样的人:“我们送过去的也一样新鲜。”
她这几天看的话本就有富贵人家调教新来下人的桥段。
说不定这人惹萧樾生气了。
两句话说完,转眼就到了厨房,小厮放下背篓就走了,留下沈檀姝在厨房后院坐着小板凳洗葡萄。
沈檀姝往周围看了看都是洗葡萄的。
紫黑色的大葡萄被洗干净,叶子保留几片,拿黄纸包好小心地放在精致的小筐里。
一串放一筐。
看着像拿去送人的。
沈檀姝打消心里的疑云,开始学着那些妇人的手法洗葡萄。
几个妇人说话。
她们在蛐蛐那个杀鱼女孩。
“春苗这是要住在这了?不回家?”
“她和老子闹得可僵了,回去又是一通架要打。”
“云第村里的人?可是那王老二家的小妮子?”
妇人对上人之后,掩着嘴笑:“这妮子闹得好,谁不知道那王老二是个怎样的混账货色,也难为那许家小妹还乐意跟着他。”
“……”
沈檀姝捕捉到关键词——云第村。
山的另一头山脚就是云第村和孟家村,离京都很近,周围有很多村落聚集。
她对着简易地图分析了很久,如果在云第村附近的山上有泉眼,能顺利把水导下来,那在那附近开店很合适。
那里人流量大,离京都也很近。
春苗还是在后院角落里杀鱼,沈檀姝也不知道她要杀几条鱼才够。
沈檀姝直勾勾盯着春苗,仿佛猫见了老鼠。
搬着水盆往春苗那里挪动。
“嗨,你还记得我吗?”
沈檀姝自说自话,手足无措,不小心把几颗葡萄揪了下来。
“厨娘一直让你杀鱼?没教你做菜吗?”
刀上的尖角被硬生生磕进木制的案板上。
春苗低着头,用手抠出鱼腹的内脏:“厨娘当然更愿意守着自己的手艺……哪那么容易教给别人。”
声音越说越低,沈檀姝这是戳到别人痛处了。
沈檀姝尬笑:“哈哈哈哈。”
“你闲吗?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春苗抬头,慢半拍说道:“我天天杀鱼……没空。”
沈檀姝:“……我可以付你工钱。”
春苗:“你想让我去干什么?”
这是有的商量的意思。
沈檀姝:“......带我进山,找点东西。”
春苗皱起眉头:“进山?找什么?”
“泉眼,温泉泉眼。”
春苗上下打量着沈檀姝,视线最后落在她的脸上:“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