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卢博士改进后的图纸,以及领着卢逸轩在永兴客栈里来回走动指导的身影,尚怀真不禁感叹,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即使他们没见识过现代的高楼大厦,也比自己这个门外汉强。
一旁的林映玉好奇地抻头看了看她手中的图纸,思索了一会,鼓着勇气问道:“怀真,我有几个建议,可以冒昧提出吗?”
尚怀真欣然点头,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可以呀,不过我在这方面一知半解,你可以过去直接和卢博士他们说。”
林映玉听完前半句时,双眸发亮,待听到后半句,适才鼓起的勇气又泄去了大半,笑容瞬间尴尬地凝在脸上,欲言又止。
薛秋华见到,友善地走过来挽起她的手臂,微笑道:“映玉姐姐,我陪你过去吧。”
林映玉复又看向尚怀真,见她正埋头研究着图纸,没有想要陪她一起去的意思,就感激地对薛秋华点点头,在她的陪伴下,字斟句酌地对卢博士提出自己的见解。
尚怀真将图纸上的每一条线都看了一遍,觉得以自己的水平也思考不出什么新的东西来了,抬头远远看见林映玉从一开始的谨言拘束变得落落大方,卢博士也时不时地对她点头认可,脸上不禁爬起笑容。
百花齐放才是春嘛。
装修的事情既已定下来了,她就要好好思考经营的问题了。按规划安排的话,这层小食街可以同时放置三十个摊位,但糕点饼面、凉菜热卤之类都想上架的话靠她自己一个人绝对是搞不定的,除去家里这几个帮手,剩下的摊位应该是租出去还是要招人来负责呢?招人的话,自己的手艺要传授给他们吗?
“尚公子,节后的初七辰时,老夫便让犬子带人来此动工,因还要提前打点榫材,烦请你先付二金定钱。对于这终稿,你看看是否还有别的要求?”
还没纠结出一个答案,卢博士走过来又递给自己一张再次修改完善后的设计图,尚怀真简单阅罢,忙不迭地点头说:“没问题!非常满意!我这就去钱庄取钱给您。”
卢博士笑呵呵地捋了捋黑白相交的长须,道:“不急,振中老弟还送了数套桌椅给你,届时老夫一并让轩儿带过来。”
说罢,在尚怀真的惊喜中,他婉拒了众人留饭的邀请,对卢逸轩吩咐了几句就先行告辞了。
客栈内的几个年轻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在得知又省去一笔钱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的尚怀真,高兴地一拍桌,决定请他们去隔壁柳泉县内闻名的酒楼里用饭。
想着顺便看能不能绕去绣坊见一见她们的女老板,知己知彼,到时候做菜方可投其所好,促进合作。
离州一共有七个县,而名气能走到州外去的酒楼却只有三家,除了湖山县的漪福楼外,便是柳泉县的广源楼和泽云府的粱香阁。泽云府路远,现在这个时间去一趟就要直接在那边过夜了,广源楼与漪福楼不相上下,倒是可以先去取取经。
到钱庄取了钱给卢逸轩,刚拦下一辆牛车,还没谈好价钱,他就立马无奈地把她叫住,出资给几人叫了两辆能遮风挡雨又舒服的马车。
虽然觉得他此举很破费,但土著观念中根深蒂固的男女不同席思想不是她可以轻易撼动的,所以反对了一句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反正花的又不是她的钱。
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一路来咋就那么顺利呢,不仅遇到了超级大方又信任自己的金主爸爸,就连身边这些有来往的公子哥们一个个也都是非富即贵、出手阔绰,所以自己是天生的富贵体质吗?
想到这,她又控制不住地嘿嘿直笑起来。
卢逸轩刚拧好手中的水葫芦,还没将水吞下,差点没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喷出来,连忙四周看看,瞬间就感觉这车厢内变得阴森森的。
尚怀真见他缩成一团好像在发抖的样子,也学着他的模样四周看了一圈,没见有何不妥,便好奇道:“你看啥呢?你出门都随身带水的吗?”
卢逸轩轻咳两声掩过自己的窘态,点了点头说:“我平常做器物时,极易入迷而致废寝忘食,沏好的茶常常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我嫌麻烦,便习惯用能保暖的皮壶饮水了。”
“噢,那你定是位能工巧匠。”
尚怀真称赞了一句,见他没答话,车厢内又静默了下来,无趣地撇撇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就趴在窗边看着路上光秃的树干和匆忙的行人。
不过趴没几分钟,下巴就被抖得抽痛,这路也太不平了吧!
卢逸轩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模样,问道:“我观你形貌,并不似富贵之人,是如何在这个年纪便能存下如此多钱,还能有这般巧思妙想的呢?”
“穷人注定就等同没见识吗?”
他单纯是好奇的疑问,没想到被尚怀真误会了,连忙道歉后道:“尚兄弟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和你探讨一下你家客栈的修缮细节。”
……
另一辆马车上,薛秋华热络地拿出自己的手炉给林映玉暖着手,好奇地问着尚怀真平日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林映玉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里却暗淡无光。
薛秋华听着她的回答,越发觉得尚怀真真的是世间难得的好儿郎,笑道:“映玉姐姐,你长得这么美,等以后我嫁给了怀真哥,定要为你准备多多的嫁妆,帮你觅个好郎君,不让你受了欺负去。”
林映玉闻言愣了愣,连被她握着的手都僵住了,有股苦涩冲上喉间,声音里不禁带着丝哽咽,下意识道:“薛妹妹,如果我也……”‘心悦怀真’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赶忙慌乱地将眼皮覆下,强然笑道:“那就先谢过薛妹妹了,怀真能娶到你定是他的荣幸。”
晶亮的眼眸下,薛秋华红润的脸庞看上去就像个十分沁甜的苹果,饱含生机。她此时正探出头去瞄着尚怀真她们的车架,既怕被她知道自己的心事,又怕她不知。
听到林映玉的回答,开心笑道:“能娶到映玉姐姐的郎君也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报。”
而后看到她唇角有些咽血,关切道:“这大冬天的,寒风凛凛而使娇嫩的唇瓣极易干裂,姐姐你有口脂吗,我一会给你买一枚。”
林映玉连忙摆手,从怀中拿出尚怀真送给自己的那一小盒材质并不是十分好的口脂,用细指沾着浅浅在唇上涂了一层。
薛秋华笑着点点头,又继续挽着她话着别的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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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县的广源楼里,一样是早早的就人满为患,尚怀真她们这次没有开雅间,而是在大堂中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打算多听一些民间八卦,了解一下民众喜好。
虽然生意都是红火非常,但这广源楼与漪福楼却又大大不同,堂中没有华丽的舞台,也没有旖旎的纱幔,每一个餐桌旁都用一道小小的屏风分隔,使之看得到隔壁的人却看不清脸。落座后,有长袖善舞的姑娘,提着长嘴铜壶,穿梭于屏风之间,来回斟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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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还能听到鼓掌叫好声。
尚怀真着实惊呆了,曾经以为海捞捞等卷王企业已经够夸张了,原来在这古代没点绝活也当不了服务员。人家这天时地利人和的经营布局,怪不得座无虚席呢,真是让她感到任重道远,压力山大。
没多久,在小二推荐下点的第一道招牌菜就上桌了。
上菜的跑堂将封肉上薄如蚕丝的布巾揭开,干虾香菇等辅菜便瞬间失了支撑,在颤巍巍的方形猪肉上滑落,刹那间变得五颜六色的摆盘吸引得她们连连惊叹,板栗的香甜夹杂着浓厚的肉香,更是令人食指大动。用调羹轻轻将肥瘦相间的肉划开,似乎都还没用力,那晶莹如果冻般的猪肉就立马分开,轻轻倒在碟子上,还‘duangduang’了两下,神奇的是看着软滑的肉却没因此散开。
这道封肉因形似官印,故而在广源楼里又名光耀门楣。
招呼了一声众人后,尚怀真勺筷并用地将一片还在摇摆冒油的封肉夹入碗中,那融合了多种食材滋味,又被五香调制的酱汁浇淋过后的猪肉,腥腻被完全掩盖,转而混杂出一种奇妙诱人的香味。一口下去,肥肉部分吸收了满满的酱汁,板栗和香菇的奇特味道在口腔中被肥油洗涤,化作淡淡的香甜,不似直接吃这两种小料时那对味蕾强烈而单一的冲击。
瘦肉部分因有肥肉在上滋养,故而不老不柴,真可谓缺一不可。
让小二赶紧先把米饭端上来后,就着这道菜,她一连干了大半碗饭,举起拇指直夸好吃。
薛秋华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模样,笑道:“怀真哥,慢点吃,下一道菜更绝呢。”
尚怀真点点头,才说完,就见一个小烤炉先被端了上来,然后跑堂从手上一盘放置了十根串串的菜碟上,将羊肉串一根一根地拿起架上烤炉,最后放下菜碟恭敬道:“待此羊肉烤至血红尽散,便是熟透,方可食用。若贵客偏爱齿间嚼劲,也可多烤半盏茶的时间。”
众人谢过,目送他离开后,尚怀真好奇地看着这道‘十全十美’,不管是那个可爱袖珍的小烤炉,还是菜碟上串好的猪脆骨和蔬菜叶,都令她觉得十分有趣。虽然知道有烤茶就定然会有烤肉,但穿越过来后,今天还是第一次吃到。
见肉都快烤好了还没上蘸料,她好奇地问薛秋华:“这些肉都是腌制过的吗?”
薛秋华给予了她肯定回答后,将烤好的羊肉分给在座的各人,又将剩下的食材架上去烤,道:“怀真哥,你尝尝,味道挺不错的,但我觉得用你做菜那种蘸料的方式会更好,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来调整咸淡。”
尚怀真接过,直接拿起竹签咬下一块后,确实觉得有点齁咸,就着酒水饮料吃或许还好些,但因为是直接用酱料腌制出来,而不是像后世那样在表层撒上孜然粉辣椒面,味道重了可以过水冲掉,这个就只能就着饭硬吞了。
虽然味道不太爱,但那肉质却很紧实鲜美,浓浓的油脂在齿间绽放,韧劲十足,厚重而不刺鼻的羊骚味恰到好处,瑕不掩瑜,感觉得出是用心挑选过的真材实料,光这一口肉便值了这道菜钱。
“你若喜欢,下次来我家里,我也整一顿烤肉给你吃。”
笑着接上薛秋华刚刚的话,后面的菜很快就上齐了,酒足饭饱后,她觉得这广源楼的味道及菜品丰富程度要比漪福楼略胜一筹,只是趣味性和观赏性少了些。
自己未来的永兴楼若是把他们的优点都集合了,不知道是否也能闻名一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