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悠悠转醒,率先在头顶瞧见了撑花的脸。
撑花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主人,你这使用力量后晕倒的毛病还没好吗?”
凡朝点点头:“已经好多了,我这次晕了多长时间?”
撑花立刻答道:“一个时辰。”
“还好,还好。”
凡朝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坐起身来,就见启烛端了碗热腾腾的鸡汤进来,坐在床的另一边喂她喝。
凡朝特别受用,一边喝一边向撑花问道:“总算坐下来了,撑花,你好好跟我说说,夏夏怎么了?”
撑花瞧见启烛代替了她原本的位置,伺候凡朝起居、用饭,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涩意。
她忍了忍,没有表现出来,忐忑道:“这几月我和夏姐姐四处辗转,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后来时日久了,想着南崖的布控会不会松一点,就回了南崖碰碰运气。”
“结果刚到南崖,就被发现了。”
“那日我和夏姐姐刚要出发,我去躲雨的庙后边采果子去了,结果就见神主的人冲进庙里。他们人多,夏姐姐打不过,她为了不让我被发现,自己冲出庙外,把追兵都引走了。”
说到这里,撑花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自责道:“都怪我,要不是我要采果子,说不定我们早出发一点,就不会被逮到了……”
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凡朝赶忙伸手给人擦眼泪,然后把她搂在怀里,安抚道:“没事没事,怎么能怪你呢?没事,相信主人,主人一定会把她救出来的。”
说是这样说,但凡朝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知道,方巢夏落在神灵越手里,一定落不得好。
神灵越最恨背叛,折磨人的手段一大堆,方巢夏必定要受苦。
她心里清楚方巢夏一定不会暴露她的行踪和信息,会和神灵越刚到底。
一旦神灵越知道她的力量有缺陷,使用后就会昏迷,将对凡朝极其不利。
但其实她希望方巢夏能服软一点,暴露了也没什么,她不会责怪她,起码不要让方巢夏受太多苦。
撑花哭卿卿道:“真的吗?真的能救出来吗?”
凡朝点头:“一定会的。”
她又问道:“榴昭呢?你怎么遇到她的?”
撑花把她和榴昭相遇的经过描述一遍,恨恨道:“那女人太狡猾了,装的那么像!结果却——”
说到这里,她歉疚道:“主人,对不起啊,都怪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凡朝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会,你又不认识榴昭。她是神灵越跟前的掌事大宫女,原先是我身边的侍女。”
“神灵越兴许是不相信她,我被关在降灾殿的一百年,榴昭被派到各处监视神官和四域域主,不在曦舞待,你没见过。”
“怪不得。”
撑花突然想起来一个事,补充道:“那人套我话的时候,问我找谁,我说我找我姐姐,她听到这话就生气了,特别生气。”
凡朝冷笑一声,知道榴昭心里在想什么歪心思。
她就纯纯是个精神病,大变态,心思又歹毒又尖酸,对凡朝的占有欲刻到了骨子里。
凡朝不接这茬,继续分析:“所以,她一早就做好准备,埋伏在你身边,利用你当引线钓出我。”
“安插在乐辛的布控估计都被她下了命令,要不你刚踏进乐辛的第一天,就和夏夏一样被逮了。”
撑花一阵后怕:“这人,真是好毒的心机!”
“事已至此,此地也不可久留。”凡朝说道。
榴昭必会回去报备她的行踪,要不了多久,神灵越的援兵应该就到了。
凡朝带着他们离开,心里盘算着拯救方巢夏的事情。
现在她们人手不够,硬闯曦舞只能是以卵击石,平白送命。
所以必须要尽快找到夏经他们,再想办法。
————
西冥管道上,一老一少,打马而行。
那老的一头白发,穿着青衫,笑呵呵的,拉着缰绳,一步步牵着马往前走。
倒是那小的,大咧咧坐在马上,安然享受牵引。面白唇红,一袭红衣,乌发高高束起,面上覆着一道轻纱,让人瞧不出男女。
路过的行人看到了,不禁和旁人调笑:“你瞧,那家人小的坐马上,让那老的牵着在地上跑。”
同伙反话正说:“真孝顺呐。”
那一青一红二人听力好,自然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青衣老者呵呵笑了起来,朝马上的人调侃:“听到了没,小溪儿,人家路过的都说你孝顺呐!”
说话的老者看起来得有六十岁朝上了,说的话却像个年轻人腔调。
马上被称为“小溪儿”的人发话了,声音一出口,才听出来,这是个男人:“别废话,拉你的马。”
老者知他脾气,低头一笑,继续拉着马,下了官道,往通向村庄的小路走去。
天色渐沉,遥遥望见“王李村”的路牌,就知道目的地到了。
还没进村,就有过路的村民认出来老者的身份,热情招呼道:“老王头啊?你还活着呐?好几年不见了吧!”
姓王的老头摸摸脑袋,认真想了一会,才打招呼道:“隔壁矮子他娘是吧?是好久不见了,俺还活着嘞!”
“你这些年都上哪去了?得走了五六年了吧!你闺女儿子的儿子都成亲了,也不见你回来瞧瞧。”
老王头又摸摸脑袋:“这不是赶不回来吗。”
正好路过一蹦蹦跳跳的小孩,被矮子娘拦住,招呼道:“瓜娃子,快去你喜姐家通知一下,她老爹回来了!”
瓜娃子一蹦三尺高,一路边跑边喊:“喜姐的爹回来了!”
“喜姐爹回来了!”
没一会儿,老王头回村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乡里。
马上坐着的小溪儿静静瞧着这一幕,有些不耐烦。
他拽了拽缰绳,示意快些走。
老王头会意,刚要进村,就见那矮子娘赶紧道:“老王头,马上这是——”
她音调委婉,上下撇了撇马上人纤薄的身姿,隔着面纱,也瞧不出年龄,出口问道:“这不会是你新找的媳妇吧?”
老王一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不是,小友而已,来家里暂住。”
矮子娘笑得揶揄,要不了明天,老王头新纳了个小媳妇的消息就会传遍村里每个角落。
小溪儿听得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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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知道目前要隐藏身份,硬生生忍着没暴露。
只是抬脚提了提老王头的肩头,催促他快些走。
等老王头牵着马,回了村南河沿的住处,才发现他这么些年不在,屋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灰尘也没有。
马刚放下,小溪儿刚跳下地,就见一男一女,携着家眷,匆匆而来。
刚进了院子,为首的男女冲着老王头普通一声跪下,涕泗横流道:“——爹!”
“爹您回来了!”
后头跟着的俩小孩流着鼻涕,互相看看,男孩说道:“姥爷还活着啊。”
女孩接话:“爷爷死而复生了!”
一旁的男人赶紧打了下女孩的嘴,把人领到老王头跟前:“爹,这是俺闺女,男孩是喜儿儿子,你都没见着吧。”
“你走那么些年,俺和妹妹都成了亲,有家室了。”
王老头看着面前一大堆人,笑弯了眼,摸了摸那男人和女人的头,说道:“乐儿、喜儿,好样的。”
叫喜儿的女人抹抹眼泪,冲老王头道:“爹,您这些年都去哪了?自从十年前您说要出关看看,就一去不回了。”
“现在回来了还走吗?您年纪那么大了,就安心搁家呆着吧!俺和俺哥给您养老!”
小女孩接话道:“对!养老,爷爷给你养老!”
老王头摆摆手,挥退一双儿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好得很,不用挂念。”
见儿女们眼含期盼,他只好指了指自己身后,抱着胳膊看热闹的小溪儿:“这位……”
“我这位小友不喜热闹,走了一天也累了,让他好好歇着吧。”
他把小溪儿搬出来当挡箭牌,王喜王乐也无话可说了。
喜儿见状,哆哆嗦嗦问道:“爹,这位是……”
她早就注意到爹身后这位仙子似的人儿,碍于身份,不好直接问。
不会真是她小娘吧,她爹还怪有本事。
老王头轻咳一声,看了看抱着胳膊无所谓的小溪儿,解释道:“友人,友人。唉呀你们赶紧走吧,回去歇着去,别操心了。”
等人走后,小院里恢复了宁静。
小溪儿才揭开面纱,露出夏经的脸。
他一脸揶揄地撞了撞老王:“没想到啊,你这小子,居然还有儿女。啥时候生的啊?你这老妖怪,祸害谁家姑娘给你生的?”
老头模样的妄河抽了抽额角,无奈道:“不是亲的,这俩孩子是有一年这附近遭遇鬼祸,我捡的。看他俩可怜,小小年纪没了父母。”
“后来我带着她俩搁王李村定了居,把她俩养到及冠,我就走了。”
“哦~这样。”
夏经拉长了音调:“看不出来啊,你成天一副看破红尘的样,没想到还有那么好心的一面。”
多日相处,二人已经非常熟络,妄河锤了下他的肩膀,搂着人往屋里走去:“你没见过的样子,可多了去喽~”
行李放下,马拴好,进了屋关了门,妄河往里屋走,走一步,变年轻一点。
白发变黑,佝偻的腿脚逐渐伸直。一直走到卧房中,一个春意绵绵、倜傥风流的书生活脱脱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