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你说挟持五公主之人,是驸马?"
屋内静了好大一会儿,二皇子这声音才平缓传了出来,清晰且掷地有声。
萧玉容抬在半空敲门的手僵了僵。
“臣看得清楚,正是琼华公主之驸马,如今的宋国公世子,宋渊。”柳扶风稳稳答道。
“哈哈!”二皇子一声干笑,“如此说来……小五倒不见得会受伤害,反而有可能乘机劝降,带宋世子回来……”
他声音越发低沉,到最后带着一丝狠意。
未等柳扶风回答,他便又抬声问道,“柳大人你说,届时若公主不忍,为驸马求情,该如何处置?”
“如此扳倒相国的大好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柳扶风果断道。
“说得好!他们二人夫妻一体,若小五非要阻拦我除掉宋世子,那便……”二皇子阴沉道,“成全了他们!”
柳扶风一怔,忙道:“臣不是那个意思……”
岂料二皇子摆了摆手,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忍着喉咙干痒疼痛,不耐烦道:“退下吧,爱卿国之栋梁,可不能病倒了,接下来许多事还需爱卿操劳。”
阴云穿梭间,漏出一道月光,照在呆立的萧玉容身上。
宋渊无力靠着墙,嘴角浮上一抹讽笑:“萧玉容,你还没看出来?柳大人是在赌……他赌陛下只剩这一个可用的儿子,赌二皇子这疫症会好,赌他过不了多久就要入主东宫……”
“可惜,他赌错了。”萧玉容接上他的话,目光直直盯住那扇黑漆的后门,“二皇兄他,活不了了。”
宋渊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未有一丝犹豫,仿佛二皇子最终的结局,已跃然在眼前。
"所以我也同样在赌,我赌皇兄他来不及处置我,便要撒手人寰!"
萧玉容不再犹豫,叩响后门。
宋渊大惊失色:“你以为你把我这条命奉上,他会饶过你?今夜见过他、知他病情之人,都难逃一死!你,免不了,柳大人他也未必幸免!”
“咚咚咚。”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乍然响起。
“晚了。”萧玉容心已沉到了底,“我死之前,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
宋渊绝不会这么轻易死去,她对此有着清醒认知。
而此时要做的,便是再试一次,将他推至危及生命的处境中,看命运如何任他摆脱!
若他真死于二皇子之手,便只能说明命运的牢笼已被打破,接下来她可再不顾一切,甩开手去做她想做的!
“萧玉容,我就不该信你!”宋渊双手紧握,缓缓闭上双目,不知是绝望,还是冷静下来在想对策。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偏偏萧玉容一直如此,游离于他的掌控之外。
女子太过有主见,就会让人捉摸不透。
他不知她在想什么,也无法预测她的下一步行动,只能被动等着,信了她一次,却掉入她亲手编织的陷阱。
院内静悄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叩门声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儿,里边才响起了脚步声,夹杂着匆忙。
“何人夜半叩门?”一道尖利的嗓音响起。
想必是二皇兄身边的太监,萧玉容清了清嗓子,轻轻道:“琼华公主在此,烦请公公开门。”
门内太监迟疑了一下:“公主稍待片刻,奴去回禀了殿下再来。”
“哈哈!”二皇子兴高采烈的笑声再度传来,“我说什么来着?小五她姓萧,流着我萧家的血,自是和我这个兄长能想到一处去……”
他笑得过于猛烈,话未说完便又开始咳个不止。
那太监慌慌张张来开门。
待门一开,院内护卫们齐出,迅速把宋渊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渊束手就擒,并未挣扎。
萧玉容冷眼看着这一切,按说他的伤口并未伤及要害,只是上臂流了血而已,在她一个女子的看护下,完全可以逃跑。
可他丝毫没有要跑的意思。
难道他有后手?
“公主,殿下有请。”公公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萧玉容率先踏过门槛,紧接着侍卫们便把宋渊也押送了进来。
一抬头,二皇子已从屋内出来,坐在后院内一把椅子上。
他面色苍白,身形消瘦,在萧玉容看来已形容枯槁。
不知是不是那一抹皇位的幻影在支撑着,二皇子凸出的眼球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异常亢奋。
他身披厚重棉披风,目光扫过宋渊和萧玉容:“驸马这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做本殿的梁上君子,是何居心?”
宋渊倒并未慌乱,沉着道:“回殿下的话,本世子见公主夜半出门,与男子同乘一辆马车,以为她是要和人私会,于是追来看看,不想却扰了殿下清净,更是误会了公主。”
“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误会?全怪我皇妹,做出此令人误会之举?”二皇子扯了扯嘴角。
宋渊看了眼萧玉容,微微低下头,默认了此言。
“话虽如此……”二皇子话音未落,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待喘息平静,才又道,“你们也已看到了,如今我这状况……”
萧玉容忙道:“皇兄不过偶感风寒而已,等明日宫中御医一到,定能药到病除。”
二皇子又饶有兴致将目光转向宋渊:“驸马如何认为?”
“殿下必将逢凶化吉。”宋渊冷然一笑,“今夜是在下扰了殿下兄妹相聚,如此误会公主,着实该罚,待回府后我必定会好好向公主赔礼道歉,既误会已解开,我这就携公主回去,不叨扰殿下。”
说罢,他自然摆臂向前,挽上萧玉容的胳膊,俨然一副夫妇归家的模样。
“噗嗤。”
二皇子低低笑出声来。
他低头发笑,肩膀一耸一耸,喉间发出“咯咯”怪声。
“你还想走?”
宋渊面色突变:“殿下这是何意?”
“宋世子这般聪慧之人,竟猜不出本殿用意?”二皇子缓缓止住了笑,抬头盯着宋渊,如同看一具死人的尸体般,“知道了我的秘密,就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那我倒想问问殿下……”宋渊一副了然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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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无谓耸了耸肩,“公主亦同在下一样,得知了殿下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殿下难道要残害手足?”
二皇子瞳孔猛地一缩。
“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这等用词狠狠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小五可是我的好妹妹……你会成全为兄的,是吧?”
情况不对!
萧玉容心中警铃大作。
方才她见皇兄之时,他还要她回去静待好消息,并未因自己得知他的病情而发狂要杀了自己。
就连与柳扶风的对话,也只说若自己替宋渊求情,不忍他对宋渊下手,才考虑要一同除掉自己。
难道这些话全是假的?
“为何?”她不敢置信望着二皇兄。
“唉!”二皇子长叹一声,“我这妹妹,倒天真的可爱,可惜了……你已嫁入宋家,少不得要为他宋家开枝散叶,纵使哥哥饶过你,可若你哪日有了他们宋家的骨血……终是后患无穷啊!”
说着他目光下移,盯着萧玉容那平坦的小腹,目露狠毒。
原来他是怕就算处置了宋渊,萧玉容万一有了遗腹子……
他宁可错杀,不留后患!
萧玉容倒吸一口冷气,之前留在心中的那点亲情被这残酷现实击得粉碎,荡然无存。
皇室手足相残,是他们兄弟姐妹的宿命,她不该抱有幻想。
不过还好,她已有准备,只要能拖延一两日,二皇兄便会病亡……
不料,二皇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冷漠,他转头向身边侍卫吩咐:“还等什么,宋世子夜半追妻,误会公主私会外男,失手将公主杀害!待天一亮,立即呈报朝廷!”
“唰——”耳边一片抽刀声。
萧玉容心头大乱,不停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这儿,死在宋渊登上皇位之前。
身旁的宋渊微不可闻叹了口气:“他说得对。”
不管萧玉容如何想,在所有人看来,他们夫妻早已捆绑一体,要救,他也得把她一同救了。
外出搜寻的侍卫们已经接到命令回来。
时机已然成熟。
不等萧玉容反应过来,只见宋渊指间突然多出一管竹制暗器。
他放在嘴边轻轻一吹,一道寒光出现,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下一刻,斜靠在椅子上的二皇子脖子一歪。
他的眼睛还瞪着,鼓起的白眼球让萧玉容想到某种蛙类。
“殿、殿下!”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所有人一怔,刀尖立时对准二人。
萧玉容不由自主抓紧宋渊手腕:“……如此冒险,你到底有没有后续谋划!”
宋渊将手抵在舌尖,婉转吹出一声响哨,偌大的宅院墙头立刻冒出一圈人头,他们手中拿着弩箭,齐齐将院中所有人围住。
“嗖——”一道利箭破风而来。
不过片刻光景,宅子中所有人闷声倒地,一片安静。
“二皇子得了疫症,于今夜薨逝,为防疫情扩散至百姓,特下令烧毁宅院,与他接触之人皆随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