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临近考试周，阚昭想着林清许大概是没时间再搭理那些曲某之类的男生了，他的腿才悠悠转“好”。
方芸也在阚昭养伤期间来看过他几次，怎么想便觉得怎么不对劲。话说阚昭这个从小打架比饭吃得还多的，怎么就打篮球还摔成这样，而且养那么久才康复。
自从求神拜佛真给阚昭考上大学之后，方女士还是有几分迷信在身上的。思来想去，她觉得是当时去寒山寺，后面没有回那还愿。
期末考后放假，等阚昭他们一回去。第二天，方芸一大早喊着阚昭起床，开车去覃川。
阚昭是不怎么愿意的去的。
寒山寺一去寡三年。
高考分数纯属他一分一分废寝忘食考来的，论玄学，那也是跟他爸说的那样，老阚家冒了青烟，他祖宗在地下求爷爷告奶奶求来。
阚昭是真没听过寒山寺能求到金榜题名，偏偏方芸信念感极深。
“每年那么多人跪拜许愿，佛祖菩萨忙都忙死了，哪有那么多时间朝我发怒。”阚昭靠在副驾驶闭眼养神，懒洋洋道。
不出意外被方芸被锤了一下:“别瞎说。你和这寺有缘，你中考高考我都来这拜拜，这不都考上了？”
阚昭欲言又止。
高速路上并不堵，只是在红绿灯处卡了时间，一路还算顺利。
只是清晨，古老的寺庙里却已人潮如织。
檀香混着晨雾缭绕目前而来，偶尔有古穆钟声敲响。
大多人都有求而不得之事，或跪拜在蒲团之上，或弯腰祷告，藏匿多少未说出口的执念。
阚昭皱着眉站在边上，浓烟熏得他直呛。
方芸买完香回来，眼神示意他赶紧接过。
阚昭并不情愿。
“一拜寡三年，本来人就难追，现在我毕业了还没对象。”
方芸也不管他，把香往阚昭手上一堆，“你妈把你生成这样还愁找不到女朋友？”
“我又不要其他人。”
方芸没管他皱着眉嘀咕什么，拍他的肩让他赶紧去。
阚昭叹了口气，把香往火炉上烧着，朝四面的佛拜了一圈。
他觉得没意义，但耐不住方女士迷信又强硬要求，陪着她在周围逛了圈。最后发现里面的素面味道还不错。
路过和合二仙处，方芸“喏”了声，“这寺姻缘最灵，不是担心没女朋友，这不拜拜？”
“那你还来这给我求高考？”
方芸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下，当时这不顺路嘛。
谁知道真这么灵，就阚昭那窜来窜去的分数，真窜老高。
她拍了下阚昭的手臂，让他赶紧去。
阚昭纯唯物主义。
觉得那些信奉风水，求神拜佛，上香祈愿的人，简直神神叨叨。
求神不如靠人，靠人不如求己。
“啧”了声，迫于方芸的淫威，最终阚昭还是拜了两拜。
逛的差不多，结束前路过厕所的时候方芸进去一趟。包包什么的都丢给阚昭，让他在外面等。
寒山寺算覃川著名的打卡景点，又是大晴天，往来游客络绎不绝。
厕所离出口处近，门又不算大，阚昭一整个杵在那显得十分碍人。
和方芸发消息说了声，便出寺外候着。
通道旁支了几个小摊，算命的。来拜佛的最信这个，生意也尤其好，人扎堆站。显得其中一个摊子格外惨淡。
阚昭见那边空旷，便去那摊子旁等方芸。偶尔有人路过好奇在这算命试试，听了价格后，一脸晦气地离开。
“算命多少？”
“二十。”
听着也不贵，游客让算了一卦。
阚昭低头看手机。
接近中午，四人群消息开始不断。
叫我大帅哥:[时差终于倒过来了，我靠，我要饿死了。出不出来一起吃饭。]
叫我大帅哥:[@HZ@LQX@颜颜不吃盐]
乔恙是前几天刚回国的，一到宜城就喊阚昭他们去以前常去的餐馆报复性消费。
边吃边吐槽英国的饭有多么难吃。
猪肉的骚味儿仿佛是在尿里泡过发酵好几天了，鸡肉煮熟后仿佛像皮泥一样的口感，哪怕天天去中餐厅，做出来的味道也是难以下咽。
这些话乔恙刚出国就开始念叨，迄今为止说了不下百遍。
阮颜颜听多了也就烦了，[先甜后苦，谁让你当初一点也不学的。]
乔恙回她:[谁知道阚昭这么不讲义气，我一开始因为他要出国，所以也走这条路好吧。要是他早说，我就不去了。]
颜颜不吃盐:[呵呵。]也没见他高二开始学啊。
叫我大帅哥:[@HZ为什么不回我？]
阚昭没理他，切了界面返回和林清许的聊天框。
HZ:[醒了吗？]
LXQ:[嗯。]
阚昭直接打语音过去。
响了两秒，对面接通。林清许声音软糯，带着初醒的困倦，喊了声阚昭。
“刚醒？”
“嗯。”林清许声音蒙蒙的，大概把脸埋在被子里说话，“刚刚乔恙打电话让我带他去福记吃饭。”
林清许有福记的黑卡会员。
上次他们去吃过一次福记之后，乔恙念念不忘。偏偏会员才能点一些别人吃不到的菜，由此林清许成了乔恙第一个回国后坑宰的对象。
听见阚昭周围嘈杂的人声，林清许缓缓反应过来，“你不在家里？”
“我和我妈都不在，我们在覃川。”
“覃川，好远。”
“大概下午回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买。”
虽说是邻市，但林清许很少去那。唯一提得起印象的大概是，“苏记的蟹壳黄，要芝麻馅的。如果旁边有卖梅花糕的，可以带一点……”声音还透着仍未苏醒的困意。
等对面挂了电话，旁边算命摊子的客人也就骂骂咧咧地走了。
倒不是不准，只是这算命老头实在是狮子大开口。卜了签后说是后面还要请法器，一问价格9999。
客人破口大骂，“怎么不去抢？！”
最后算命老头含泪只赚二十，后面路过摊子旁的人更是头也不带转。
老头收拾了会桌上的东西，颇为无聊地支着头漫无目的地打量四周。
注意到在他不远处站着的阚昭，眼睛滴溜地转了下，“这位施主，要不要来算一卦？”
阚昭本就不信这些，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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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也算是看完闹剧的全程，更是没什么兴趣。
“相逢即是缘，这卦不收钱。”
见阚昭不搭理，老头也不气馁，掐指一算，“我见施主紫气萦绕，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必是人中龙凤，贵不可言呐。”
老骗术了，阚昭不为所动。
他看了眼时间，都快十分钟，方芸还没出来。
又听老头话锋一转，“只是您的夫妻宫略有暗沉之色，隐隐透着一丝阻滞，又有乱纹侵扰。想来最近情路有些坎坷啊。”说罢也就不再多说，喝两口枸杞茶，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意思。
听老头说的好像也有几分对。反正方芸还没出来，阚昭索性去那摊子上打发时间。
看摊子上算命、卜卦、测风水、辟邪业务应有尽有，道具也挺全，“能靠谱？”
“假一赔10。”老头从布包里翻出营业执照，“官方认证！”
“这年头算命都有营业执照？”阚昭瞥了眼，“字体都没p一样。”
算命老头眼疾手快地抢了回去，“出家人不打诳语!”
算命的都成佛家了。
不靠谱三个大字就印在这老头脸上。阚昭也不再继续逗他，“嗯”了声，摇了签，掉下来一支。
——世间天理定婚姻，天配何须惧世人。
——人若自知天理合，何须着意问天神。
手机震了一下，方芸发了信息，问阚昭在哪。
阚昭抬头就看见在人群中张望的他妈。
虽然算命老头说看缘不收钱，阚昭还是根据他的价格扫了二十块钱过去。
*
应了阚昭的要求，方芸最后开车去覃川挺有名的一条小吃街吃饭的。
附近大多面食，但早上吃过，便觉得腻歪。选了家网上风评不错的家常菜餐馆。
阚昭低头看手机。
方芸以为他在点菜，实质上是划走算命老头通过好友申请的消息提示。
刚才临走时，算命老头喊住阚昭，说什么算出他情路坎坷，提前加个好友预防一下。时机不等人，红鸾星动可就这一次，到时候错过都来不及找人帮忙。
阚昭真觉得当时他是撞邪，小脑不带大脑，还真加了。
算命老头连头像都是很纯正的骗子味，明黄为底色，上面就印着“算命”两大字，发的朋友圈都一股子微商感。
阚昭在删除键上停顿两秒，又息屏。
方芸点了几次个菜，划拉了点餐的平板屏幕，只看到自己点的那几样，“没什么想吃的？”
“都行，你选吧。”阚昭收起手机，起身离开，“我出去买点东西。”
林清许想吃的苏记就在这条小吃街，具体位置忘了，大概就是一直往前走。
街上什么都卖点，秦淮特产，旗袍，甜汤。苏记生意一直很好，排了很长的队。又买了梅花糕，原路折返，看见了家中药香囊坊。
林清许夏天吸蚊。虽然家里也有挺多驱虫手环，但这类东西总不会嫌多。
“一个40，两个70，三个100。”老板用木杵捶着中药，报了价格。
阚昭买了几个选了奶黄色蓝线针织香囊装着。
出门。
望着人群来来往往，想早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