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为捉妖师,却也是凡人,又何谈赵公子口中的‘天壤之别’?”
我道:“我与他确实是姐弟关系,不过我忙于修行,我这弟弟自小听话懂事,从不惹事,我并未在他身上花许多时间。”
段灼的神色并未落到我身上,只是我用余光瞥见他耳尖有些泛红。
赵之铭看着我,目光直勾勾的,笑容阴恻恻的。
他道:“如此倒是叫道长省心。”
“我曾认得一对兄弟,做哥哥的总是给弟弟收拾残局,道长以为,这叫什么?”
他说这话之时,与方才那副矜贵温润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道:“既为至亲,血浓于水,那便是应该的。”
赵之铭却冷笑一声,不再说别的。
我问:“周小姐是如何染上风寒的?”
赵之铭的神色骤然变得担忧,他道:“起夜如厕所致。阿姝本就体弱,这才又病下了,这几日阿姝皆在房中养病,不曾出门,我日日给她送去吃食,不过尚在病中,也吃不进去多少。”
这赵之铭看起来古怪,倒是当真担心他这个妻子。
我又问:“我曾听了些旁人的传言,说这周小姐曾夜里出去后回来,想问问她是如何回来的?”
赵之铭凝眸道:“那日我摸到身边被衾冰凉,便骤然惊醒我找过许多地方,却还是找不到她,心中也愈发着急,便心一横,撑伞出门去寻她,想起他们在后山中寻到了那些女子,我这才去那处找到她了。”
“回来之时,周府灯火通明,正准备着去找我与阿姝,见我们二人回来,岳父这才松了口气。”
我道:“原来如此,我见这几日都有雨,赵公子可曾听闻雁山镇这几日有女子失踪?”
赵之铭道:“并未听闻有女子失踪。”
这时,在门口守着的家丁疾步而来,面色忧郁道:“公子!门前有人求见!”
闻言,赵之铭眉心紧蹙道:“我即刻便去。”
“二位道长请随我来。”
我与段灼跟在赵之铭身后,往周府门前去。
“求周小姐赵公子救救我家小玉罢!她今才豆蔻,接过男方彩礼,便被那妖物抓去了!求求二位救救小玉,我就是当牛做马亦会报答赵公子和周小姐的救命之恩!”
刚到门前,便见到一个苍颜白发的老妇人跪在地上,眼中含泪,口中呜咽,不停叨念着。
赵之铭上前将老妇扶起来道:“小玉与阿姝是挚友,我与阿姝定会竭尽全力。”
“谢赵公子!谢周小姐!”
待将老妇扶起来后,赵之铭不动声色将手收回了袖中。
我凝眸看着眼前这场景,这妇人满手沟壑,想来是雁山镇的庄家人,赵之铭虽说表面装得像,但应当是有些嫌恶这老妇的。
且,此处既是周府,这赵之铭想来也是入赘的,那便应该以周为尊,老妇却将“赵公子”三个字放在前,想来是……重男轻女之人。
她方才提到,男方的彩礼,想来她如此老泪纵横为的不是她那被妖物抓走的女儿,而是怕这到手的万贯彩礼飞了。
我心道,好大一出戏啊。
这小玉究竟是自己跑了还是被妖物抓走了,尚未可知。
赵之铭还在说:“这二位是今晨来雁山镇的除妖师,有他们在,伯母放心,定会将小玉寻回来。”
这帽子便扣在了我与段灼头上,我亦微微笑道:“自然。”
那老妇老泪纵横,又朝着我与段灼磕头道:“求二位道长救救小玉!我这乡野村妇,如今只有小玉这一个挂念了,我可不能没有她哟!”
赵之铭将这老妇扶起来,迎入门内,详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妇坐立不安,忧心忡忡道:“这几日雁山镇中本就不大太平,我都与小玉同睡,昨夜下雨,更是跟小玉再三说过,若是夜里有何声音,莫要去理会,若有事,一定要与我说才是!她答应得好好的,可今晨我起来,便到处都寻不到她了!。”
她说着又抹了两颗眼泪,“我可怜的小玉哟,想来是被妖物抓走了!这才觅得良人,又要无端受这灾祸……”
究竟是不是良人,只有那位小玉姑娘自己才知。
赵之铭还在一旁轻声安慰她,说会将小玉找回来。
待她走后,我与赵之铭道:“天色尚早,想来若有雨尚在夜里,还需劳烦赵公子派人去后山探查,这小玉姑娘可是被妖物匿藏于后山。”
赵之铭颔首:“这是赵某该做的,小玉是雁山镇的人,亦是我妻挚友,我亦希望小玉姑娘能尽早归来。”
赵之铭说得真挚,但这神色却假了几分。
我点头道:“好,夜里我布阵,灭除这作祟的妖物,还要劳烦赵公子通知各家各户切莫出门才是。”
赵之铭点头应答下,又道:“今夜有劳二位道长了,想来二位来前便知晓,雁山镇这妖物顽固,有好几批来的道士都除不掉它,或是离去,或是……死了,二位道长多多小心。”
这话说罢,赵之铭便下去安排去后山找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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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
这妖物是开了灵智的,曾经是雨伯的徒弟,既然被发现了,怎可能还会去后山呢?
我估计那妖物是不在后山的,把赵之铭支走,不过是我觉得这周府中还有这位周小姐身上还藏着些别的秘密。
等赵之铭走后,段灼却冷不丁道:“赵之铭有问题。”
我道:“整个周府都有问题。”
不露面的周小姐,横死的周老爷,主持大局的外乡女婿,我抬头看着上空缭绕的妖气。
我无法使用仙术,会被雁山镇中匿藏的妖物感知到,需靠段灼去追踪这气味。
我问道:“你可知这妖气究竟是从周府何处透出来的?”
段灼转头,往屋外眺望,我随着他的神色看向半空中浓烟滚滚之处,那黑漆的妖物笼罩在上空。
他指着西南面道:“这边。”
我与段灼从房中出来,绕过亭台水榭,这一路上都极少遇到周府的下人,不过自进了周府后,我便开始观察,发现这其中并无几名家丁侍女,只见过两个守门的家丁,一个端茶的侍女,除此之外,再无别人。
走过长廊,那漆黑的妖雾近在眼前。
房门上着锁,我与段灼对视,须臾之间,听见屋内骤然传来女子的咳嗽声。
声若浮游,嘶哑尖锐。
我猜测这应该是那位周姝周小姐。
赵之铭许多表现都是演出来的,只有对周姝的关心似乎是真的,既如此又为何会将她锁起来?
还不等我有动向,段灼挥剑落下,赤赦剑剑气如波光粼粼,顷刻间将那桎梏斩得粉碎。
这赤赦剑我也曾拿过,赤赦的剑身比寻常的长剑更重上几倍,就算是我拿着都有些费劲,在段灼手中倒像是不费吹灰之力,看来段灼与赤赦剑意外契合。
我问道:“我还未曾说什么,你为何就将这锁斩断了?”
段灼看着我:“我以为……师尊是在用眼神暗示我。”
我:“……”
他倒是会解读我的意思。
我道:“下次不要自作主张。”
段灼点头:“是。”
三两句下去,屋内的人听见了动静,便出声问道:“可是……之铭在门外?”
她的声音中叫我听出些命不久矣。
我与段灼推门进去,屋内的妖雾比屋外看着还要浓烈,如浓烟一般将整个屋子笼罩起来。
我与段灼步于其中,犹如行于大雾之中。
这时,一只冰冷的手将我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