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剑气此刻如有实质,贯穿血肉的声音以及那躯体之中散发的恶臭,无不令人犯呕。
但很快,未奇的身体就变得沉重,短暂的凝滞之后,轰然倒地。
随着未奇倒地,它躯体之中的邪祟之气转瞬将散。
李长歧以剑再起千风之术,将其困在风穴之中,又以离火之法将之灼烧,直至邪祟之气彻底消散。
四周安静下来,只剩下那巨大的魔种肉身在快速腐烂。
林怀山等人看着未奇的尸体渐渐湮灭散去,无一不神色惊奇,议论纷纷:
“大师兄,我们……真的杀掉了魔将?”
“……好像是的。”
“它的力量,没有扩散,也没有侵入地底消失不见,它是真的死了,彻底死了!”
“这么容易?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真的是魔将吗?”
李长歧没加入他们的惊奇声中,而是蹲下身,指尖碾起地上仍旧湿黏的泥土看了看,才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未奇残存于此的力量虽然会自然散去,但包含着它力量的血却会随着时间渗入地底,还需以离火焚烧三日方才能除去残留的邪祟力量,之后此地还需种植一些千灵草,再过百年,方可恢复生机。”
“好,晚辈记下了,晚辈正好有一团离火!千灵草却未随身携带,待回到宗门便请师门派人过来种植。”
林怀山说完,仍旧不可置信地看向李长歧,眼中情绪惊喜交织,说出的话语则满是怀疑:“前辈,这魔将未奇,真的是我们将它杀了?”
李长歧被他这傻愣愣的模样给乐了:“是与不是,你不都亲自参与了么?”
林怀山一拍脑袋,汗颜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魔种余孽,能被彻底杀去?”
千余年来,虚妄天无数修士,与魔种余孽进行了长达千年的斗争,却总是两败俱伤。
邪祟,是魔种的力量。
而魔种余孽,也是无数邪祟凝聚而成,依附着邪祟之主的肉身而存在的东西。
它们可以夺舍修士,也能隐藏气息,除非是在发现的同时就将它们彻底毁去。
李长歧点头,道:“那是自然,从前金光洞的弟子便能做到……金光洞虽然断了传承,但这已经过去千年,仙门难道还未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这……”
林怀山答不上来。
李长歧很意外,千年而已,十洲五岛修士无数,能令魔种余孽发展至如今这般光景已是夸张,却仍旧没有找到彻底杀死邪祟的办法。
仙门那帮老东西,到底在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林怀山虽然修炼一百多年,也与魔种余孽交手许多次,但除了今天,以往他都从未真正彻底斩杀过一次魔种余孽。
对于李长歧的问题,他确确实实答不上来。
他所有功法都是师门教的。
师门教了他许多,唯独没有教他要如何彻底斩杀魔种余孽。
因为,不仅是逍遥阁没有办法根除邪祟,整个仙盟,整个十洲五岛的修士,灵修也好,妖修魔修也罢,都没有办法。
所以,当下所有人才都在等衔珠大圣的转世。
邪祟之主是他杀的,魔种余孽,他也一定有办法……
“难怪这一路走来,遇到的魔种余孽越来越多。”李长歧摇摇头,将剑还给林怀山。
他与小涂赶路这两三个月,便已经遇到了两次邪祟。
虽然都没成气候,但也足以说明人间所受的侵蚀,并非凡人所能抵抗。
他们亲眼看到的邪祟尚可解决,可在他们没能去到的地方呢?
又有多少人因邪祟而丧命。
又有多少邪祟因侵蚀生灵而壮大。
不得而知。
李长歧收回心绪,对林怀山道:“今日大半功劳都在这把剑上,我观你心性坚韧,它跟着你也不错。”
千风并非柏止自己锻造的本命剑,而是旁人所赠。
此剑曾是魔剑,自有剑魂傲骨与无边杀戮之意,是柏止以千年松柏剑意将其炼化,才有了如今的灵气。
但如今,李长歧却在这剑身上感知不到任何柏止曾经停留过的痕迹。
柏止应是在临终前抹去了千风曾为魔剑的过去,让它重新去选择一条自己的路。
而如今剑魂之中,只有林怀山的元神印记。
这个年轻人,是它自己选择的主人。
林怀山接过剑,第一时间探查,发现千风并无异常,这才郑重地对李长歧抱了抱拳:“多谢前辈。”
“走了。”
李长歧摆摆手,转身欲走,却被林怀山十分失礼地拉住衣袖。
李长歧:?
林怀山尴尬收回手,又迫切地说:“前辈,可否请你随我们回仙盟商议如何彻底斩杀魔种余孽一事?实不相瞒,仙盟与魔种交手千年,一直处于下风。也并非我们没有深研其破绽,实在是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没有找到方法……晚辈斗胆,想请前辈赐教。”
李长歧没好奇他说的请教,却好奇起了另一件事:“仙盟?什么仙盟?你不是逍遥阁的弟子吗?”
他们的弟子服饰,与李长歧头前遇到的两个逍遥阁弟子相似,只是比那两个弟子的服饰要更加华贵一些。
“晚辈是逍遥阁弟子,但所有仙门如今都默认归仙盟约制……”林怀山不解:“仙盟为何,前辈不知?”
李长歧摇头,随便扯了个说辞:“我在人间闭关多年,十洲五岛之事,一概不知。”
林怀山和身边同门对视一眼,这才说道:“仙盟的根基,原是千年前的大宗门天云宗。自从衔珠大圣大圣与邪祟之主同归于尽后,便有邪祟侵蚀虚妄天各地,致使生灵涂炭。而为了诛杀魔种余孽,天云宗的天云老祖便出面,联合了当时大小宗门,组成诸天仙盟,如今十洲五岛中,所有的灵修,几乎都可以说是仙盟弟子。”
天云宗……
李长歧念着这三个字,沉默片刻,再问林怀山:“如此说来,那你也算是仙盟的弟子?”
林怀山却摇头:“若说是,倒也不尽然,逍遥阁并不全都听从仙盟安排。”
而且,林怀山与仙盟也算有点小恩怨。
若非必要,他几乎不与仙盟的人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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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奇道:“前辈知道逍遥阁?”
李长歧点头:“略知一二。”
林怀山大喜,连连邀请:“那晚辈斗胆,想请前辈随我们一同回宗门,与仙盟商议魔种弱点之事。”
“不必。”李长歧果断拒绝,态度也来了个大转变:“什么天云宗,什么破仙盟,不去,告辞。”
说完,就直接离去。
他只走了两三步,可身形却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再现身时,已经回到了他最初睡觉的山石边,却是扶着山石,猛地吐出一口血沫,暗骂一句:“该死……”
他如今的修为,对付对付未成大器的邪祟也就罢了。
对上这种程度的魔种残骸还远远不够用!
若非千风剑并非凡品,恐怕这会儿死的就是自己了。
林怀山等人在他消失的时候就动身欲追,却不知他们脚下何时被下了禁制,竟寸步难行。
谢玄瑛出声:“大师兄,这……”
“此地事毕后,我们便速速回山,今日之事,当如实回禀宗门,仙盟那边是否告知,由宗门决策。”
林怀山望着李长歧离开的方向,神色无比严肃:“天云宗自从仙盟成立之后就退出了仙盟,向来低调,宗门弟子也没有什么争斗传出……前辈在提及天云宗是如此反常,应是有些恩怨,宗门前辈或许知道一些天云宗的旧事。”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剑,沉吟道:“千风品阶不低,不会轻易受人驱使,且前辈金丹修为就敢独自与魔种余孽交手,想来,此人绝非寻常隐士。”
还有斩杀魔种一事。
修士苦熬千年无果,杀死的魔种余孽,总会在别处继续生长。
可此人对此,却知之甚多。
无论如何,魔种余孽能被彻底杀死,就是好的发展。
林怀山握紧了剑,沉声道:“清除世间邪祟,才是我辈修士的责任,此番事毕之后,我等当抓紧时间修炼才是。”
众同门齐声应着:“是!”
无论这位前辈是否与仙盟或天云宗有着旧怨,他都将是此界的一大希望。
·
天将黑时,小涂总算爬到了山顶。
她在山顶四处没找到人,就直接喊:“李长歧!”
不会是为了能快点赶路就把她给丢下了吧?
别说,还真有这可能。
好在李长歧懒洋洋的声音很快就从她头顶传来:“在的在的,你往上看。”
小涂一看,光滑平整的一块大石头,头大脚小的立在山巅,堪称鬼斧神工。
李长歧的声音正是从上面传来,带着隐隐困意。
小涂仰头看了半晌,就差直接骂人了:“我是什么时候给了你一种我能上得去这种大石头的错觉?”
这石头,比五六七八九个她还要高出去一大截!
“……行吧。”李长歧跳下来,打着呵欠,却是一副眼睛都睁不开的萎靡模样。
“……你怎么这么虚了?”小涂狐疑,四处看看,荒郊野岭的也不像是有人烟的模样啊,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你被人采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