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找到了动机,但吕永铭死不承认是他杀了范壮成。
破案确实要讲真凭实据的。
夏警官又接到了南涔的电话。
电话里,南涔说她总觉得破案的关键在她的证词里,可她翻来覆去地去细想,又看不出来关键到底是什么。
小夏跟师傅提了一嘴南涔的来电,老金思来想去,又重新去翻看案卷。
他一边吃着泡面,一边重新看那位车主提供的行车记录仪。
之前的调查重点主要是确认纪闻舟案发当晚有没有出现在天竺路路口,现在纪闻舟和吕永铭都否认自己是杀害范壮成的凶手。据车主反映,案发当天,他是21:20把车停在路边的。老金决定把时间轴拉长,从车子停在天竺路旁的那一刻起开始看视频。
坐旁边的小夏眼尖,手抬到半空虚点着屏幕:“师父,您看,那人是不是纪闻舟?”
老金按下“暂停”键,眯眼细看。
是纪闻舟。
老金和小夏不约而同地瞄了眼屏幕上的时间。
21点25。
案发当晚21点25的时候,纪闻舟从这辆车前经过,朝拆迁楼方向行走。两分钟后,又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也就是纪闻舟的妻子南涔。南涔经过后,没人再出现在视频里。
视频继续播放。
到了21点57分的时候,纪闻舟再次从车前经过,这次行走的方向跟拆迁楼刚好相反,过了片刻,吕永铭也出现在了画面里,与纪闻舟相差了两分钟的光景。
老金和小夏对视一眼。
老金拍了下桌面,筷子都掉桌面上了:“好小子。”
因为激动,小夏双颊涨得通红:“师父,您发现什么了?”
“案发当晚,纪闻舟是行动轨迹是明朗的,吕永铭的不是。”老金朝电脑屏幕抬了抬下巴,“你看,行车记录仪只拍到了吕永铭从拆迁楼方向走过来,我们却没看到他是怎么去的拆迁楼。”
“师父,有没有可能吕永铭是走另一条路过去的?”
“不会。从旅馆出发,这条路是必经之路。”
“师父,您的意思是吕永铭的嫌疑更重么?”
“你看啊,吕永铭一直在旅馆对面的出租屋里监视着范壮成,但光是监视的话,他只能知道范壮成是什么时候出的门,除非他跟踪范壮成,不然他本事再大,也算不到范壮成具体去了哪儿。案发当晚,吕永铭跟在范壮成的后面去了拆迁楼,行车记录仪没拍到他们,因为他们在车主把车停靠在路边之前就已经过那里了。”
小夏眼睛一亮:“师父,我懂了!吕永铭和范壮成走过天竺路路口的时候,时间肯定得在21点20分之前。我们实地模拟过,从停车的地方到拆迁楼,用正常步速来计算,大概要花费12分钟的时间,加上上楼两到三分钟的时间,行凶时间最晚发生在21点35分左右。”
老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假设吕永铭就是凶手,被害人范壮成最晚在21点19分经过天竺路路口,到达拆迁楼的时间就是21点31分左右,走到五楼时是21点33分左右,一两分钟后就被跟踪在他身后的吕永铭拍砖了。当然,前提是凶手的确是吕永铭,他最晚得在这个时间行凶。
“我们再说说纪闻舟。有行车记录仪为证,他是21点26分时从车旁经过,他的脚还未痊愈,即便走得快,也要走12分钟才能到拆迁楼,算上爬楼梯到五楼所花费的时间,差不多要到9点40分才能走进案发现场,这一点,跟南涔提供的证词也是完全吻合的。而这时候,范壮成理应已经躺地上了。”
“小夏,你认为案发时间最早是几点几分?”
小夏拿笔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时间应该不会相差太多,一是可以通过范壮成离开旅馆的具体时间来推算,二是现场的血迹状况。据南涔所说,她在五楼发现范壮成的时候,地上的血迹开始凝固。人死后,血液通常在15-30分钟内开始凝固,但具体时间受体温、环境、死因等因素影响。若死亡前存在出血、外伤或疾病(如凝血障碍)可能加速或延迟这一过程*。
“南涔到达现场的时间是21点48分左右,按血迹开始凝固的时间来推算,正常情况下,范壮成的遇害时间最晚是21点39分,最早是21点19分,还是在我们推断的时间范围内,纪闻舟是凶手的可能性依旧很小。
“然后是现场的足印。痕检报告显示,除了南涔的足印外,痕检员还在靠近窗户和阳台的地方采集到被害人范壮成的足印,其余足印均被破坏无法采集。
“南涔是悄悄上楼的。她没说谎,她的证词可以通过现场的足印来证实,楼梯上留有她的足印,证明她上楼时是踮着脚紧靠着墙壁走的。她很小心,不想被人发现,下楼时,她是从楼梯中间走下来的,显然,她当时心里害怕,只想快速跑下楼离开命案现场。
“据南涔供述,她在四楼的时候听到纪闻舟下楼的脚步声,等纪闻舟离开后,她顺着楼梯去了五楼,在五楼发现了尸体,马上就下楼打电话报警。在此期间,她没看到任何人下楼。如果她的证词可靠,那么凶手势必就是在她下楼之前、但在纪闻舟下楼之后离开的现场。依据就是纪闻舟的足迹被抹去了,但南涔的足迹还在。”
老金抬手示意她等一下:“等等,你这推论有点想当然。也可能是纪闻舟下楼的时候,他一边下楼一边用扫帚抹去自己的足印,这样他的足印不会留在现场,但南涔的一样还在。”
“师父,您这么说也没错,但请注意,南涔还在四楼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全都在纪闻舟身上,假如纪闻舟一边下楼一边拿扫帚打扫楼梯,哪怕是质地很好的软毛扫帚,南涔也一样能听到一点他扫地的声音。
“反之,南涔跑到五楼发现尸体的那一瞬间,她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用了些时间才反应过来,躲在角落里的凶手趁此机会溜走,一边下楼一边拿扫帚打扫楼梯,那么即便发出了一些小动静,就南涔当时的状况,应该也不会注意到。总之我倾向于凶手是在纪闻舟离开后、但南涔还未下楼的这两到三分钟的时间里下的楼。”
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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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桌面上,吹了吹额前的刘海,“但这些还不够,要把吕永铭的罪名给定死,还得再找找别的证据”
“未必。”
小夏坐直身体:“师父,您是指还有别的证据?”
老金手指在痕检报告上点了点:“痕检报告里提到过,靠近死者头部的血泊中有一小块被蹭到的痕迹,这个痕迹呈直角形。”
“师父,是什么东西蹭到了血迹么?”
“对。我试着猜过。不是足印,也不是人蹲下去时蹭到裤脚留下的痕迹,这些都不会留下直角形状的痕迹。这个蹭到血泊的东西有直角、是凶手随身携带的,不然凶手会让它留在那,且这东西有机会碰触到血迹。”
小夏眉头紧皱,好容易把真正的案发时间搞清楚了,却又被另一个问题难住了。
她抓了把头发,欲哭无泪:“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是随身携带的东西,如果掉在地上,它的一角会在血迹上压出一个直角的痕迹。
“一个跟踪别人的人是不会随身携带太多的东西的。他会带钥匙?好吧,吕永铭应该不会带钥匙,毕竟他是撬门入住的。他可能带手机,注意,手机也有直角,又或许,是一个男士皮质钱包。”
小夏愣了愣:“男士皮质钱包?!
“可是师父,钱包应该放在上衣或长裤口袋里吧,怎么会凭空掉出来呢?总不可能是凶手故意把钱包扔地上吧?”
“男士用的钱包,里面除了放现金和银行卡,还会放什么?”老金瞥了眼小夏,见她一脸“不晓得诶”的表情,不由笑了笑:“还会放照片。”
“照片?!”
老金点点头:“对。钱包里放着他家人的照片。比如说,那个死于火场中的孩子的照片。”
“哦。我明白了。师父,有没有可能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吕永铭随身带着他孩子的照片。他跟踪范壮成去了拆迁楼,看到机会来了,他拿起砖头把范壮成击倒在地上,然后他把范壮成翻个身,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钱包,把孩子的照片放到范壮成的面前给他看,他就是要让范壮成明白,他为什么要杀范壮成。也许他也想让他的孩子知道,你看,爸爸在给你报仇。
“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也可能是别的缘故,总之他没拿稳钱包,钱包掉在了地上,刚巧不巧,钱包的一角落在了血泊中。吕永铭马上把钱包捡起来了,但还是留下了直角的痕迹。”
老金和小夏一合计,去找杨队商量申请搜查令,刑侦队效率颇高,一拿到搜查令后就直奔吕永铭住所,钱包没搜到,却在他的个人物品当中发现了一张孩子的照片,经检测发现,照片上的确沾到过血迹,做DNA比对后,确认照片上的血迹就是被害人范壮成的。
面对甩在他面前的证据,一直嘴硬咬死不承认罪的吕永铭脸色发白,最终坦白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据他交代,案发当晚离开现场后,他就把钱包给扔了,他犹豫过那张被溅到血的照片是不是也最好处理掉,但最终都没能狠得下心。
那毕竟是孩子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