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闻舟坐回车里,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博主大抵是遇害了,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巧刚好有警察来学校,去的还是博主住的那栋宿舍楼。
撇开博主碰巧因为别的缘故被另一个凶手所杀害这种可能性不提,倘若博主真的是因为尸骨案才会遇害,凶手的身份很容易能猜到。
尸骨案总共只有两个人参与其中,如果杀人动机真是因尸骨案而起,那么这世上只有两个人才会灭博主的口。
一个是他,还有一个,就是当年的黑车司机范壮成。
纪闻舟看着前面的雨刮器,陷入沉思。
真的是范壮成杀了博主么?
他也许不该这么武断。
且不说范壮成会不会真的仅因为网上的几个微博就坚信博主是目击者,光是范壮成如何确认博主的身份,就已经有说不通的地方。
博主只在网上发过几条微博,跟范壮成素未谋面,范壮成又是怎么认识博主、成功接近博主并将其杀害的呢?
注意力不集中,等纪闻舟反应过来时,与前面的那辆车已近在咫尺,几乎就要撞上去。
他瞪大眼睛,猛打方向盘想要避开,车轮在积着水洼的地面上打滑,溅起一串串水滴。
转得太猛,没撞到前方车子,却撞到了路栏杆上。
周围响起一阵喧杂声,夹杂着人声,车声和喇叭声,纪闻舟只来得及确认没撞到人,心里一松,随即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瞿玲是在出门旅游的途中看见纪闻舟的。
她跟南涔的父母是邻居,就住同一栋楼里,还跟南涔的母亲叶青容在同一个广场舞大队里跳舞。
两位大妈平时关系还凑合,就是每回遇见南涔一家三口过来看望叶青容夫妇,瞿玲心里总有点不舒坦。原因无他,就是稍微有点羡慕和妒忌,羡慕妒忌叶青容能有这样出色的女儿和女婿。
纪闻舟打开车门想要上车,许是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停下脚步朝身后投去警觉的一瞥,没发现什么,又迅速地坐回车上开车离开。
纪闻舟的举动跟平时大相径庭,瞿玲不由就疑心纪闻舟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她转念一想,便又明白了。
纪闻舟还能是在干啥呀,肯定是背着南涔在外面偷偷养了个小情人。
瞿玲躲在暗处,举起手机对着纪闻舟拍了一段视频。
她发了视频给叶青容,又打了一行字过去。
瞿玲:【青容,你快瞧瞧这男人眼熟不?是不是你家女婿啊?】
叶青容没说这人是不是纪闻舟,只发了条消息问瞿玲。
叶青容:【你在哪拍到的视频?】
瞿玲:【在J市。】
叶青容皱眉。
纪闻舟怎么跑J市去了?
瞿玲:【哎,这人是你女婿吗?他去J市干吗呢?】
叶青容:【大概是出差吧。】
瞿玲:【你瞧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儿,能是去出差的么?】
叶青容的脸沉了下来。
叶青容:【你到底想说啥?】
瞿玲:【你女婿该不会是背着你女儿在外面养小三吧?】
叶青容:【胡说什么呀你!】
瞿玲:【男人能有几个不偷腥的?行不信随你。】
叶青容:【瞿玲,我女婿招你惹你了?嘴别太毒!】
瞿玲:【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两姐妹都恼了,谁都没再理会对方。
叶青容心里仍堵着,想了想又发了条消息给女儿南涔,连视频也一并发过去。
当了几年的岳母,她认为凭纪闻舟的人品应该不会做对不起南涔的事,奈何视频里的纪闻舟确实可疑,她半信半疑,发了视频过去,劝南涔多留意着点儿。
南涔容点开视频,来回看了几遍。
视频里的男人走得很快,拍视频的人只来得及拍到他的背影,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坐上一辆车。
基本可以确定是纪闻舟。
南涔不愿因为一段没头没尾的视频就怀疑丈夫出车九,但最近纪闻舟时常心不在焉,动不动就走神,几次她走近,他就马上摁灭手机。
现在又冒出来这么一段视频,她想不猜疑他都难。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来电。
南涔瞄了眼手机屏幕:“喂?”
“是纪闻舟纪先生的家属吗?”
南涔不自觉地握紧手机:“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这里是J市第六人民医院。纪先生出车祸了,人受了点伤,现在正在医院里,您能过来一趟吗?”
“好,我马上过去。”
纪闻舟出了车祸,南涔只能先把别的事情放在一边,跟学校请了假,开车前往医院。
***
纪闻舟睁眼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室的雪白。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子,连枕头和床单也都是白色的。
南涔见他醒了,不及说话就又起身出去,不一会儿就又带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进来。
纪闻舟手撑着床板半坐起身:“我这是在医院?”
护士在一旁提醒他:“您别乱动,先让医生给您看一下。”
医生上前给他做了简单的检查,又问他:“头晕吗?有没有想吐?”
纪闻舟摇了摇头:“没有。”
“伤口还疼吗?”
“还行,不怎么疼。”
南涔送医生和护士离开,纪闻舟看着她坐回床前的那把椅子上。
为避免被人通过车牌号码查到他身上,他出门前特意租了一辆车,结果在途中出了意外,医院里的人还把南涔给叫来了。
从被人送进医院到他醒来,中间发生过什么事,南涔又知道多少,他一概不知。
纪闻舟心里直发虚,面色僵硬地笑了笑:“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你开车撞到栏杆上,有路过的好心人喊了救护车,把你送来医院进行抢救。”
“哦,原来是这样。”
纪闻舟等了几秒,总以为南涔还会再说什么,但南涔一直沉默着,他只好又问了一句,“我随身携带的东西都还在么?”
南涔走到床头柜前,从抽屉里翻出几样东西:“喏,东西都在这儿。”
纪闻舟抓起床头柜上的东西,是手机和皮夹。
南涔晃了晃手里的热水瓶:“我去打点热水。”
趁着南涔去打热水的档口,纪闻舟把才关上的抽屉又打开来看。
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找到他的另一部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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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一阵发慌。
这部手机,就连南涔和跟他交情最深的好兄弟家明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别的东西丢了也就丢了,偏偏是这部手机不见了,无论落在谁的手里,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南涔到了走廊尽头,问留在护士站的两位护士:“请问开水间在哪里?”
护士指了指方向,南涔道了谢,才要走开,手机铃声响起。
是修车行打来的电话。
纪闻舟租的那辆车被撞得不成样子,已被拖车给拖走,修车行的人之前就打了电话过来,那时候纪闻舟还昏睡着没醒,是南涔替他接的电话,怕修车行再打电话过来打扰到纪闻舟,南涔就给了修车行她自己的联系电话。
南涔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接起电话:“喂?有什么事吗?”
“那啥,我们在车里找到一部手机。”
“手机?!”南涔诧异,手机不是在么?
“是的,一部手机,回头你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来我们这儿一趟,把手机拿回去吧。”
南涔打完热水,推门进了病房。
纪闻舟表面看不出明显的异样来,毕竟跟他生活了几年,南涔还是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焦虑。
南涔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病房的每一处。
床单有点乱,大概是心理作用,床头柜的抽屉似乎也没完全关好。
纪闻舟刚才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找得还很急,把东西都给翻得乱七八糟,半点不符合他平时的稳重个性。
“你……”
南涔本想跟他说,修车行的人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车里落下一部手机,他是不是在找这个。话到了嘴边,自己也不清楚是何心理,突然就又不想跟他提起这事了。
她收回视线,放下手中的热水瓶,“要不要喝点水?”
纪闻舟压下心中的不安:“好,给我倒一点吧。”
病房里很安静,只住着纪闻舟一个病人。
南涔是请假出来的,手上还有些事需要她拿主意,她人走不开,就坐在病房里,用手机处理工作上的事,纪闻舟情绪杂乱,也没心情说话,索性闭眼躺下。
看着像是睡着了,脑子其实还是清醒着的,仍旧在琢磨他那部不见踪影的手机。
他向来谨慎,手机里并没有保存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浏览器也被他设置成了无痕浏览。
饶是这样,他还是放心不下。
手机落在谁的手里都是一桩麻烦事,总不如在自己手里踏实。如果手机到了南涔的手里,南涔肯定会去猜想,他明明已经有一部手机了,为何又再去弄一部手机?
他固然可以跟她解释,说那部手机是专门用来处理店里的事,但女人总容易多心,难免会去胡思乱想,就算是用来处理公事的手机,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为何一直瞒着她不说?
手机应该不在南涔的手里。
他和南涔两人之间,南涔一直是比较善谈的那一个,她信任他,遇到什么事,无论事情大小,都会跟他说,没道理拿了他的手机却不问问他。
纪闻舟心里的那块石头才落地,就又高高悬起。
不对。
被他撞坏的那辆车是租来的,而他自醒来后,南涔就一直都待在病房里,她竟一次都没跟他提起过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