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看官,今日咱们就不说那妖魔鬼怪,专讲一段秘闻!”
“话说这玄灵界正邪两道,好比那水火不相容。几百年前,正道有太玄真人,邪道有血炼女,可您猜怎么着?”说书人突然压低嗓子。
“这两位正邪不两立的对头,当年竟然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债!”
满客哗然。
“且说那邪道血炼,百年前可是个闺阁小姐!为个早死的竹马郎君,差点哭断肠......”
说书人啄了口茶,哼起了小调:“青梅竹马月下盟,天降姻缘终难成呀!”
“那太玄真人奉命除邪,怎料秘境之中,难过美人关!”
“最绝的是,”他俯身压低声音,茶客们不自觉前倾,“血炼为竹马对太玄真人拔剑相向,腹中,却早已怀了骨肉!”
“至于这孩儿亲爹是谁....”
“轰!”
说书人面前的方桌突然炸裂,木屑爆射而出,周围的茶客被气浪掀翻,哀嚎四起。
混乱中,门边的身影箭似得追了出去。
她跟着对方拐了几个街角,却被迎面跑来的的小孩撞了个正着。
再抬头时,前方只剩几片枯叶打着旋儿。
回到茶馆,那说书人已头朝下倒在台上,面皮涨紫,双目圆睁,心口处正好插着一根木签子。
这人是谁?她心里阴晴不定。
貌似也是邪修。
燕平镇怎么来了这么多的邪修?
天凉了,风一阵似一阵地刮脸。
胭脂铺里,周绣见她回来,松了口气:“你去哪儿了?这么久!”
“买桂花糕。”萧善玉晃了晃纸包。
“听说那边死人了?”周绣攥紧帕子发抖。
“不知道。”萧善玉瞅了眼铺子,“买完了?”
“买完了。”
“走吧。”
出了胭脂铺子,浓郁的胭脂香气被檀香取代。城隍庙外人头攒动,香火熏得空气发闷。
“小福,你们求平安符了吗?”周绣问。
“什么符?”
“辟邪的呀!”她掏出个三角符纸,“听说修道者全出动了,在找什么弑魔剑。”
“你现在去买吧!你和你哥一人一个。”
“不去。”
“为什么?”
“我才不要给别人下跪。”
“这只是一道仪式,你不想跪可以不用跪的!”周绣绕着她转,“现在世道那么危险,你.....”
萧善玉打断她:“不要听别人胡说,你本来胆子就小。”
“你怎么,”周绣话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块桂花糕。
萧善玉拆了纸包,两口一个吃的腮帮鼓起。
吃着吃着突然转身,周绣以为她要去求符,却见她进了汤圆铺子前排的长队。
天冷了,这汤圆开始卖热乎的了。
排了半天,蹲在路边捧着桂花酒酿汤圆时,萧善玉想:要不还是开汤圆铺子好了。
“小福!”
“买买买,你自己先回去。”她头也不抬,“应该认识路吧?”
周绣气得跺脚:“我当然认识路!”
萧善玉吃了两样甜的,又想吃点咸的,目光扫过周边店铺时忽凝住。
城隍庙前,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晃而过。
芦苇荡那件事已经过去三个月。
姜陵依旧每日修炼,教她心法,偶尔被她拉着游船赏月。
大黄在她家养了两天,过后周亭就接回去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劝说自己娘的。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萧善玉悄悄跟了上去。
穿过城隍庙,她翻进一家废弃宅院的围墙。
院内竹林萧瑟,落叶满径。
萧善玉穿过荒芜的花园,一间间检查厢房、厅堂、祠堂,从最初的警惕到后来直接推门而入,可整座宅院空荡荡的,连个影都没有。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早被石亭里的两个人尽收眼底。
菩提子摇着扇子,一副翩翩公子打扮:“她警惕心倒挺强。”
热气氤氲,姜陵给自己倒了杯茶:“师兄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菩提子啪的收了扇子,“上次为何突然失联?若非我发现弑魔剑碎片在此,你是不是就打算带她跑了?”
“师兄想多了。”
“我有没有想多,你自己心里清楚。”
茶香袅袅,姜陵缓缓道:“我只是觉得,一直奔波或许并不适合她,需要找个地方安顿。”
“那你总得告诉我一声,为什么要捏碎玉简?”
“...她在上面留了点东西。”
菩提子脸色变了,“难道?!”
“无碍,已施法隔绝,只有我能听见。”
菩提子这才松了口气,打量着他蒙眼的样子,无奈叹气,“眼睛如何了?”
姜陵随手扯下白绢,浓密的睫毛一掀,露出一双黯淡的眼睛。
“和以前一样。”
“那力量到底是何来路?”菩提子嘀咕一声,转而正色,“魔种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三个月。”姜陵语气平静,“距离一年之期还剩三个多月,足够逼出魔种。”
菩提子皱眉:“逼出来之后?魔种离体,很快会寻找下一个宿主。”
姜陵没答。
菩提子盯着他,忽然脸色一变:“....你不会是想....”
“拿自己当宿主?!”
他难得失态,声音都拔高了:“姜忱雪!你当初怎么答应太玄师尊的?!你的道心呢?你的仙途呢?!被魔种侵蚀,你还修什么仙?!!”
姜陵垂眸抿了口茶:“师兄多虑了。”
菩提子刚松半口气,
“既然魔种需要宿主,那就让这具姜陵的神木躯体做它的牢笼。”他将另一杯茶推到菩提子面前,“待我脱离,它便永远困在里面。”
菩提子一把按住茶杯:“可你现在自己就被困在这具身体里!”
他指尖收紧,杯沿咔嚓裂开一道细纹:“师弟,你的神魂被那股力量折磨成这样,神木之躯早就承受不住了!别说三个月,能不能熬过半个月都是问题!”
“我有办法撑到三个月。”
“你有办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他猛地拍桌,“燃烧神魂为身体续命?想都别想!”
扇骨在掌心敲得咔咔响,菩提子颇为头疼:“这法子太危险,而且连月壁不会给你这么多时间。”
“最新消息,万刃坞的连城和清弥山的凌端等人已经快抵达燕平镇了。”
姜陵依旧没什么表情:“既如此,我与福英即刻离开。”
“这里有弑魔剑碎片,你忘了?”
“师兄派人来寻便是。”
菩提子气得原地转了两圈,扇子直接指着他的鼻尖,“时间只有这么点,连月壁虎视眈眈,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准备好弑魔剑!万一魔种失控....”
对面的人放下茶杯,抬眸看他,眼神静得像一潭死水。
“可当初是师兄亲口说的,”
他一字一句,声音冷而清晰:
“轻重缓急,她就是我的重和急。”
“一年之期内,她是我的唯一。”
“是排在修炼之前的首位。”
菩提子面色铁青。
而姜陵只是静静看着他,仿佛在问:师兄难道忘了?
......
菩提子终于懂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早该想到的,一个修行路上的天之骄子,学什么不快?
哪怕是这世间最简单,也最复杂的东西。
“既然要我杀她,当初又为何偏偏选我来救?”姜陵起身,声音充满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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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师兄,你和太玄师尊约定了什么?”
菩提子避开他的视线:“....你多虑了。选你救她自然是因为只有你能压制她的邪性,如今要出手,一是你突遭那股力量袭击,性命堪忧;二是连月壁步步紧逼;最后....”
他眼神有些复杂,“即便给你三个月,你当真确定魔种会乖乖离开萧善玉的身体?”
姜陵不语。
菩提子叹气,“师弟,当初萧善玉在覆水境杀了凌邈和灵晦君,是连城和叶子显亲眼所见,更遑论她逃出覆水境后不久就成了邪修,颇为强大,那不是短时间能修成的,恐怕....”
话未说完,就在姜陵冰冷的注视中消了声。他只能无力道:“师弟,清醒些。你不是姜陵,你是赤翎宗的丹陵君。”
“若现在的境况换成师兄和聂生,师兄还会这般理智么?”
菩提子差点被呛住:“这和聂生有什么关系?!”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怔住了,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扇骨,半晌才苦笑一声:“罢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新玉简:“此事我再与连月壁商议。但你莫想带她离开,且不说燕平镇外全是埋伏,那块弑魔剑碎片必须到手。”
菩提子指尖在玉简上点了点,语气难得严肃:“这次,可别再捏碎了。”
见姜陵已重新系上白绢,菩提子心头一紧,脱口道:“待此事了,你和她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竹叶沙沙作响,他的声音越发急促。
“正邪不两立!若萧善玉知晓你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不会对你留情的!”
绢带在修长的指间骤然收紧。
“那又如何。”
菩提子如遭雷击,待回过神,眼前只剩空荡的石亭。
“师兄慢走。”
-
萧善玉从白天坐到了傍晚。
她伸着懒腰站起来,打了个哈切。
纸包里还剩三块桂花糕,原本要给姜陵留五块的,但是坐着太闲了,就没忍住吃了两块。
晚上的集市特别热闹,胸口碎大石、跳火圈、喷火龙、打铁花....还有卖花灯和月饼的摊位,她才恍然,要到中秋节了。
白天周绣好像给她说过这件事,但是转头就忘了。
萧善玉兴意阑珊,拎着桂花糕往家走。
深蓝色的天上挂着一轮亮堂堂的月。
河里的残荷犹存,部分干枯的茎秆,怏怏的,软趴趴的。
“妮儿!”
王仁拎着酒追上来,脸喝得通红,满身酒气。
“王叔,你病好了?怎么喝这么多?”
“嗨,早好啦!你叔我身子骨硬朗着呢!”
他拍拍胸膛,打了个酒嗝,压低声音道:“妮儿,最近少往河边跑,听说又捞上来不少东西.....”
“不是猪牛羊骨头吗?”
“这个这个...这不是怕吓着你嘛!”王仁讪笑两声,赶紧岔开话题,“对了,你有喜事儿啦!”
“....什么喜事?”萧善玉一愣。
“你王婆没跟你说?”王仁瞪大眼,“她今儿个午时就出门了!”
“我白天不在家。”
“这样,”他咧嘴哈哈笑了,露出缺了的门牙,“那你回去瞧瞧就知道喽!”
萧善玉满心疑惑地回到家,一推门,就见王婆和姜陵对坐着。
王婆坐立不安,一会儿擦汗,一会儿望天,嘴里念叨着:“要不我还是回去,明儿个再....”
听到开门声,她如蒙大赦,赶紧起身迎上来。
“小福啊!你可算回来了!”
“王婆有事?”
萧善玉的目光却越过她,落在背对着自己喝茶的姜陵身上。
“有有有!天大的喜事!”
王婆亲热地拉着她坐下,眉飞色舞说了一通,提到周亭喜欢她时,萧善玉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