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
净川国国都,富丽堂皇的贤王府内。
看着破解后的两封密信,贤王思绪回到九年前。
那时,他在边疆看将士出生入死,连穼寻来。
“你贤名在外,深受百姓敬重,却因体弱毁容而不受皇帝看重,真的甘心吗?”
“你有法子?”
“自然有,你需要给我提供战马。”
“既知晓我不受皇帝看重,又如何给你战马?”
“你是皇后亲子,你的母族不是碌碌之辈。”
“你要战马做什么?”
“你不必知道。”
“你连脸都不肯露,又如何助我?”
“你也戴着面具。”
“好啊,那便都摘下它。”
当时,看到连穼的脸,贤王是惊讶的。
“你要造反?”
连穼没有回答。
“你居然敢亲自来见我?不怕我一声令下,把你拿了?”
“你不会,你给我战马,待我大事成后,我助你登位。”
闻言,贤王那张难以直视的脸大笑起来,只是因为恶心的瘢痕而使那笑容显得怪异,不似开心,竟似嘲笑。
但他笑够之后没有嘲讽,如任何一个皇子一样,渴望着登位,正常地和连穼谈着这件正事。
“你为何要造反?没有诚意,我如何确定你不是拿战马反打我军将士?”
“我师父是长平帝国容禄侯,他需要尧国的力量报仇。助你除掉太子登位后,两国联手,攻打长平帝国,你看如何?”
【各国大体都尊以“无功不受禄”,但各国定立储君和封赏勋爵的规则也有不同。】
净川国在定立储君和亲王这件事上,于尧国大不相同。皇子能得亲王之封的,有四成左右,而太子,亦多是在皇帝50岁左右便会定下,更早时定下的也有。净川国现在的太子,是五皇子。
“若你所言是真,合作的诚意,我又该如何看到?”
“你见到我的脸,还不够诚意?”
让尧国皇帝认为大将军通敌叛国,是能毁了大将军,但贤王手上没有其通敌叛国的证据,尧国皇帝不会偏听偏信一个他国人,不会因此就舍弃一个用兵如神的大将军。
是以,他第一次提的要求是:“你写一些通敌叛国的书信给我。”
连穼自然不会答应,冷哼一声:“异想天开!”
贤王却也不恼,意料之内的答案。于是他第二次提出要求:“建立信任最常用的方法,还有一个——婚姻。你与我妹妹成婚,等你成为皇帝,她至少得是贵妃。”
连穼问的是:“你哪个妹妹?”
“平霄公主。”
“她有亲哥,你不担心她为自己的亲哥谋利?”
贤王笑了一声:“无妨,只要她亲哥没了,我就是她最好的哥哥。”
连穼回道:“可以建立信任,但我娶公主,等于自毁前程。”
贤王的态度也并非强硬:“我要你许诺她会成为你的贵妃。在此之前,你最好爱上她。”
连穼不屑道:“你信诺言?”
贤王答的是:“你有多不愿意许,我便有多信。”
他们的合作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连穼何时需要战马,贤王并不知晓。
见第一面之后,他派人调查过连穼所说的师父,山上那人确实和容禄侯的画像有几分相像。
此事他并没有私自做主,而是和家人商议过可行后,才真正答应和连穼合作。
而现在,这封密信上的信息,却让他觉得,连穼要毁约。
思及此,他脸上的凹凸不平的皮肤扭曲起来,粗糙的部分不知是不是被增生的皮肤放大的毛孔中,宛如有蛆虫在爬。
房中一名浓眉属下何西为了给他解忧,上前查看密信。
一封是昨日就收到的,乃连穼所写,说是要与孟淮妴成亲,将孟家变作自己人,为稳住孟家要主内,待造反后暗杀了孟淮妴称帝。
另一封是付青所写,今日收到,写的事很简单:
孟淮妴与连穼得赐婚,但二人此前未有当面联络。孟淮妴在外很长一段时间内,晏罹不是晏罹。属下已煽动百姓反对。
何西喃喃:“晏罹不是晏罹,没有见过面却突然要成亲,那么连穼,是否就是假晏罹?”
贤王抬手扯着脸上的瘢痕,似乎很想将泛白的本不该存在的皮肤从脸上扯下来。
但他没有扯下来,脖子有些不耐烦地扭动几下,被拉扯开的皮肤就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像是被恶毒的诅咒附身,他的脸似被瘢痕控制着,在一瞬间猛烈活动。
见状,屋内的灰衣属下李尤立刻端来一盆温水,将软布浸泡后,轻轻敷在他脸上,又摆好软枕。
贤王这才恢复平静,靠在榻上,闭上双眼。
少焉,软布突然被他莹白的手扯下,随意地甩在地上,声音是漫不经心的冷调:“帮连穼的拓火君,真是为了造反?那么和连穼成亲的孟淮妴,岂非也想造反?拓火君和这二人,又是什么关系?一个横空出世的战神,一个存在多年的隐世势力,容禄侯做师父……”
李尤垂头道:“殿下,如今看来,尧国三皇子满门、十五皇子的人头,都与连穼、孟淮妴、拓火君有关。只是,连穼和孟淮妴数年前了断,现在却突然要成亲,不知是孟淮妴被算计,还是他们达成了什么目的。”
“到嘴的鸭子,飞了么……”贤王深灰色的虹膜在灯光下浅了许多,有一种超脱丑陋皮相的美,有些危险,但他说的是——
“这些人,倒是有些意思。”
李尤眼皮一跳,和何西对视一眼,俱是认命的无奈。殿下若说有意思,那事情就难办了许多。
他试图拉回正事,道:“若孟家助连穼造反,他恐怕就不需要我国的战马了。”
何西也道:“他改变了计划,可不到最后一步,我们无法确定合作是被单方面终止,还是他要将合作继续的同时抓住孟家之力,待以后屠之称帝。若是被单方面终止,找他试探,他也定然会假意应付,稳住我们。殿下,不如等一等再看?”
“本王为何要等?”贤王抬手,随意地将旁边的烛火打落,深灰色的眼睛,瞬间变得阴柔,“就先让他的未婚妻,陪我玩玩。”
何西很是习惯,抬脚将火踩灭,同时脑中已经在迅速思考如何完成贤王的指令。
李尤则是犹在挣扎:“殿下,不如让付青杀了她?或是杀几个人身边人警告?”
贤王没有说话,深灰色的眼睛又带着笑意看过去,却是让李尤心中发毛,他解释道:“安插奸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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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杀了倒也罢了,要带出来可就更难。届时再放回去,两个奸细也就白费了。”
“这话说的,像付青能杀得了她似的。”何西看向贤王,“殿下,那王姚已跟随她多年,或许王姚一人,就能将孟淮妴带出来。”
贤王却道:“这么年来,除了九转还魂丹外,她还提供过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孟淮妴能办下那么多大案而不死,岂会如她所言,只是表面身份。”
毕竟是自己找的人,李尤有些心虚:“她似乎,确实不太老实。”
“到底不是自己培养的,心不纯,可以理解。”贤王嘴上说着理解,声音却阴恻恻的,好像在给人宣判着死期到了。
何西继续提供办法:“以给她彻底清除毒素的解药为由,让她去办?”
李尤分析着:“若她不忠心有隐瞒,那她一定是和孟淮妴感情好。感情好,就不一定会实施,有反出卖的风险。”
“看来,此事不能交给她办,这一次目的太大,必须两个人都出手才可行!”
“或可让王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助付青把孟淮妴掳来。”
“不知情……真是个法子!尧国皇帝不是御赐了她一把折扇?听闻孟淮妴很是喜欢,常常带在身上,若是不用,平日定然会好生收好,偷窃难度不低。
就让她去偷那扇子,此事对孟淮妴而言,不是要命的事,她一定会照办,且不想暴露。
为了办成且不暴露,她就会避开孟淮妴的人手,可孟淮妴既然警惕,就难以被她避开人手。
因此,她只能将孟淮妴身边人调走后,才会动手。
可还是因为孟淮妴警惕,依然有可能发现她的偷盗行为,继而追去,发现是她后,因感情不错,孟淮妴必然会追出来。
退一步而言,若孟淮妴没发现,就让付青提醒发现。”
李尤觉得不妥:“可突然让王姚办这一件无甚用处的事,她可能会起疑。”
听着二人分析到此处,贤王终于敲定:“再安排两个障眼法。”
李尤眼睛一亮,点头称是:“六瑞花还需要一年才开,属下曾在尧国明东省发现过一株六瑞花,算算时间,现在也将开了,倒也顺路,不如就让她去取花。若是能安稳送来而不枯,殿下也可以提前对付裕王了。”
六瑞花很是稀少,在净川国也只发现了十株,三年一开花,花开一整月。长得也不好看,本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但这些年来,贤王因研究,陆续将十株花的花朵都用完了。
因为人工培育的无效,这才只能等天生地长。可摘花后需要在五日内用掉,整株若是移动,做最妥善的保护的情况下,也会在十日内枯死。
从尧国明东省到净川国皇城,中间有水路可走,最顺利快速、理想的速度需要近九天,通常需要十至十一天,再慢十五天也是有的。
因为时间上的原因,李尤从没想过将在尧国发现的六瑞花运来,这次倒是可以用作障眼法,能运来最好。
见贤王同意后,他接着道:“再随便选个人让她杀。如此,她也就无暇去思考其中是否有诈了。”
贤王点头,却是又吩咐道:“付青做得很好,但还不够。李尤,你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写信让孟淮妴取消婚约,模糊动机。太早发现我的身份,可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