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金手指里写的是“忘掉不开心的事情”,可谁知道它会把什么判定为“不开心”?
反正出现在记忆如此重要的比拼时刻,溪月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系统怀揣着什么好意。
【请在三分钟内使用金手指,否则将实施惩罚:众叛亲离!】
似乎料到溪月不会这么轻易使用,这次系统在下一刻就出声提醒了。与此同时,惩罚也改变了。
“这个惩罚是指?”
【系统会随机让您的一位亲人与您离心,或者让您永远失去一位亲人。此操作不可逆。】
……你爹的,这么歹毒的吗?
上一世都没有这么多花样来整她的,这辈子为什么难度就提升了这么多!
而且这系统仿佛成了精似的,预料到这一局如果惩罚还是像上次一样的“雷电天爪”,她就不会使用这金手指了。
而这个惩罚,她却是一点都不想、也不敢去赌……
她不要再失去任何一个亲友了。
思及此,那金光便缓缓飘来,融进了她的身体里。她感觉有几秒钟的眩晕,再睁开眼来,场景还是那个场景,她也记得自己目前在做什么。
是在学宫,与王乾的比拼当中。这道题……这道题她也看得懂。
舒了口气,溪月正准备再下笔,却是脑袋空空,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要点来了。
前世了解到的、和前些天她刚好复习巩固过的盐业知识,都仿佛铅笔写下的字,被橡皮擦从她的大脑中完全抹去了,只留下一些模糊的污迹。
这……这怎么办?
看着对面的王乾一甩衣袖,欣欣然就要放下笔来,溪月咬住了嘴唇,重生之后第一次犯起了难。
这种感觉太不好受了,仿佛梦回考场,看见一道你明明做过就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数学题一样煎熬!
“答题时间到,请双方作答。”姚赤看向溪月的方向,“溪月,这次你先来吧。”
冷汗几乎要从溪月的脊背上流下。面对台下这么多双眼睛,这一瞬,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她还是那个拘谨懦弱、在众人面前讲话就会脸红的佳溪月。
她的知识,她的记忆没了,她的底气也没了……
没了吗?
再重新看一遍那道题,电光火石间,什么东西突然飞进了溪月的脑中。
梦回考场?
对哦!
从前她在考场上,面对历史、政治等科目的大题时,想不起来知识点,她就一直围绕着材料去分析,依靠胡编乱造的能力,也可以得一些分数!
念及此,溪月的心跳也慢慢平稳下来。
“我认为,这句话很对。但作用于盐铁之业,全然‘因之’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利后果,不如‘利道之’或‘整齐之’……”
“……才能真正利国、利民、利商。”
凭着直觉作答完毕后,台下顷刻间便出现了质疑的声音。
“佳小姐这答案,相比第一道题怎如此虚浮?没有一些更有见地的内容……”
“可能第一道题是她专门准备好的。到底是官家小姐,见识浅了呀。”
溪月不恼也不慌张,只站在原地,静静体会着那种底气失而复得的感觉。
底气从来不是知识和记忆给的。底气,是经年累月地生活后,最终找到了自我,坚定了自我,那么就会有底气。
从前的佳溪月,是一个会绕着别人跑,十分在乎他人评价的没有自我的人。但这一世的她,再也不会失去自我了。
因此,即便落败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她也有这个能力和心智去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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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言之有物的理支撑,溪月在最后一题落败。
在这之后,王乾大肆散布溪月与人私会的言论。他还买通一些平民去人口流动大的茶楼中,绘声绘色地与人描述,前些日子是如何在隔壁城镇看到一辆飞驰而过的马车。当风吹过,车帘掀起,那马车下露出的溪月的容颜,又是打扮得何等精致……
不知是去会哪家的情郎,说不定还是有妇之夫!
当初参与比拼的人其实不相信的也大有人在,毕竟前两道题溪月如何赢了他们也是看在眼中。可是作为读书人,向来带点清高的气质,也不会在听了流言后去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旁人辩驳。
一来二去,那流言便大了,在淼州的锦安这一小片传得沸沸扬扬,甚至影响了些佳家盐店和钱庄的生意。所有人都知道这官家小姐不知廉耻,随意与男人私会。
“小姐,她们在外面都这样诋毁你,你怎么……怎么还在安心看书呀!”
然而,这些都属于溪月预料到的范围之内。听见柳青的话,她不急不慢地品了口茶,才回道:
“不然你叫我如何,出去听到一个人讲我坏话,就把他拖到巷子里打一顿吗?”
柳青语塞了,溪月便继续低头看书。
现在任何事都无用,唯有专心学习科考才是上上之策。
毕竟,那王家不管在官场还是生意场上都居于佳家之上。前世,她靠默默收集证据、举报贪腐的办法掰倒了王家,但既然用到了杨演心家中的人脉,这一世这条路便走不通。
而且这个法子也实在太文明,文明没有办法让王家彻底死绝。不然,当时王家下台后,也不会在两溪其他地区还留有其他产业未清理干净。
溪月的父母也不会为了去接管产业,而命丧于滚石底下了……
“小姐,小姐!”
柳青着急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思。
“小姐,杨公子来了,他正和老爷夫人坐在会客厅呢!”
“……他来做什么?”
溪月的眉心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溪月!”
来到厅中,父亲看见她,连忙唤她过去,常年愁容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喜色。母亲在一旁坐着,脸上则是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
而坐在他们侧方的杨演心,见到溪月则是立刻站起身,喊了一声“溪月小姐”。他今日穿了绯色孔雀纹样圆领袍,腰束玉带,看起来确实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只可惜,再颜控的人,也不想多看仇人两眼。
“杨公子。”
再抬头,瞥见他身后除了杨家的官家还跟着谁,溪月心里咯噔一声。
那不是锦安这片有名的媒婆子,檀香吗?
“溪月,坐吧。”
有些不安地坐到椅子上,溪月陷入了沉思。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杨演心今日穿得这么正式,应当是来提亲的。
即便不是提亲,也是多半是来说媒、打探她这边消息的了。
可是,为什么呢?
不说这一世,两人没有了那场“英雄救美”的纠葛,近来她可是锦安这边的风云人物呀,名声那可太“好”了,好到连父母亲都开始忧虑她的婚嫁问题,杨演心却在这个当口找她提亲?
……总不能是,前世和这一世,杨演心在这个时间点都是喜欢自己的吧?
“久闻溪月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水灵灵的一个姑娘,倒叫我想起了两溪湖畔最美的莲花呢!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不愧是媒婆,一张嘴就跟在蜜里泡过一百年似的,如果不是她打量自己的眼神里面有戏谑,溪月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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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话半信半疑了。
好吧。既然你们要来,那我就陪你们演这一出戏!
“谢谢檀香妈妈。您也是,久闻大名,倒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保养的得这么好!”
檀香闻言一噎,竟然听不出来溪月是在骂她老还是在夸她美。
“对了,父亲母亲,为何今日是杨公子和檀香妈妈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茶水恰巧在此刻由小厮装满,重新端了上来。
“此事稍后再议。溪月,先给杨公子奉茶。”
溪月瞥了一旁的杨演心一眼,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是吗,奉茶?
她知道这是锦朝提亲的礼数。虽然习俗较古代开放些,男女间可以见面了,但女子也不能在堂前久留,只出来奉一杯茶,做一些简单的互动。
而叫出来奉茶这个动作,往往已经证明父母亲认可了她。此处依旧是个吃女人的社会,依旧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前世也是如此和杨演心成了亲的,那时候是她昏了头。可这一世,她佳溪月不要。
“奉茶就算了吧,毕竟杨公子也不是我未来相公,为何要奉茶呢?”
此话一出,在座的几人都变了脸色。
“溪月,此为礼数!”
父亲声音不大,但相比平时却也不小,显然着急了。母亲按住了父亲的手,倒是声音柔柔的,说出来的却也是劝她的话。
“我们溪月真是聪慧,一打眼就知道今日这场合是做什么的。……杨公子一表人才,品学兼优,我和少更感受到了杨公子和檀香妈妈的诚意,这才唤你出来的……”
“听母亲的话,奉杯茶,好不好?”
这与前两周见杨演心被狮吼吓到后十分开怀的母亲简直是判若两人。溪月叹了口气,十分无奈。
她在现实世界的网络上,倒也瞧见过有些人,吐槽东亚父母让他们又爱又恨。由于她的原生家庭太差了,父母从来没拿她当过人,以至于她对他们从来没有厌恶,品不出来为什么恨的同时,还可以爱。
如今,她算是体会到了。
人都是复杂的。母亲可以在彼时为遭受绑架的她出头,也可以在此时,看她名声太差,担忧她嫁不出去,就在要把她“送”给一位有意愿的看着还不错的男人,丝毫不过问她的意见。
代入时代的局限性,她理解她的父母亲。她的父母已经算是锦朝的开明父母了。
可是作为溪月,她不愿意。
“伯母,没事的。不用逼溪月……她可能骤然接收到这个消息,有些不适应。我们一步步来就好。”
杨演心见溪月迟迟没有动,便站出来当君子了。
根据前世一些关键记忆,前段时间,杨演心成功帮父亲讨好到了布政使李家。原以为不必再来招惹佳溪月这女人了,谁知李家却像那吞金兽,要求的节敬若每年再多来几次,他家根本支付不起。
于是,他便只好又将联姻的算盘打到了溪月的身上。
经过上一次的狮吼事件,他对溪月本有些恼。总觉得这女人哪里怪怪的,说她蠢,解决穷亲戚来闹事的方法倒是一套一套的,说她聪明,却又给身为客人的他表演那种节目……
兴许还是因为自己没有成功让她动心的缘故。恰好,正逢她名声变差,若这时候来娶她,她定会对我感恩戴德吧?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好心为溪月说完话后,那女人站了起来,朝她父母行了一礼。
随后,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父母亲,我不想和杨公子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