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天时间,对苏子衿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极为难熬。
徐嬷嬷的教习用了两天的时间。
她离开后,戏台早已搭好,只待角儿登场。
开戏后,苏贵从最初的期望到失望再到死心,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
此时苏子衿刚下戏台,便被咬牙切齿的苏贵狠狠拽去后院。
“该死的小畜生,老子竟是看走眼了,那贵人定是对你没有半分兴趣,这都几天了,竟一次都没来过。”
苏子衿被拽得身形摇晃,跌坐在地,也没换来半分停顿。
他被苏贵拖着走,戏袍刮过地面尖锐的石子,布帛割裂时有清晰的撕裂声。
被拖入的幽暗内屋时,扑面而来的是阴冷湿气的气味。
苏子衿仰起头,那上挑的眼尾本该勾人的,却硬逼出几分冷意。
“看来,你很失望。”
“失望?”苏贵捏着苏子衿的下巴,用力抬起:“你知道请徐嬷嬷花了老子多少银钱吗?”
他双眼通红,空余的手比出个手势:“这个数!”
“既那天的贵人不要你,老子的钱可不能这么打水漂。”
苏贵松开手,直奔角落走去。
内屋角落有坛半人高的水缸,旁边桌案上摆着数根柳枝、银针、软尺等工具。
这些物件沾上些水,用起来,能让受罚的人疼得厉害,却留不下丝毫痕迹。
尤其是那柳枝沾过水后再鞭挞,不会肿得很高,更不会留疤。
它只会在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那鞭痕交错密布在身上时,配着那刚落鞭时忍不住微颤的软肉,勾得人只想再落几鞭。
苏贵捡起一根细长的柳条,在水中过一遍。
他眼睛眯起,上前一步拽住苏子衿肩处的衣物就撕扯下来。
“给老子好好受着。”
空气中的凉意席卷而来,苏子衿还未反应过来,身上便落了一鞭。
那软柳条破空时有嘶利的一声鸣,落在身上时又是清脆的一声响。
声音伴随来的是尖锐又细密的疼,好似那一道肌肤同时被火撩过,又被刀割开。
“不过……如此。”苏子衿没有反抗,任由那散开的戏袍彻底落地,露出大片大片的莹白。
凌乱毫无章法的鞭响声一道接着一道。
苏子衿咬紧牙关,却连一声闷哼都没有溢出来。
只在每每鞭落下时,身体不受控地颤动一下。
他硬是将本能的躲避都压下,生生接着那每道足以让人痛呼哭泣的鞭打。
“不过如此?”苏贵下手越发用力,力道大到直将柳条都抽断,一分为二落在地上。
可当身体受不住,本能到底强过意志。
在那道鞭落下时,他细微地朝旁边躲了躲,却让枝条击上了肩胛骨。
骨头瞬时发出的胀痛几乎让头皮发麻,苏子衿再也压抑不住,疼得闷哼一声,身体颤得也更厉害了。
他视线一片模糊,只余眼前那点透过缝隙洒在地上的光斑。
苏贵又拿一根新枝条,捏着湿漉漉的枝条尖端,划过他背上的一道鞭痕,感受着对方身体的颤意通过柳条传达到手掌心。
他垂首看着苏子衿那双含着倔意的眸,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汽,整个眼眶都泛起红意,上挑的眼尾更是殷红一片,比那上好的胭脂都艳丽。
“老子看你天生就是贱骨头。”苏贵又落一鞭。
柳枝抽上肌肤的瞬间就是一条长长的痕,起先只是带点粉,而后慢慢变深,扩散成一片浓稠的红。
随之而来的便是苏子衿止不住的抽气声。
“要不是你生了张能伺候人的脸,老子至于在这受你的气吗?”
苏贵直将苏子衿抽得忍不住弓起背,才喘着粗气停下。
少年面上覆着还未来得及卸掉的精致戏妆,额间颊边都是细密的汗珠,却不融于妆,细小又颗颗晶莹。
他那长长的睫毛半阖着,还止不住颤着,在眼下打出一片不断晃动的阴影。
饶是如此,他也未曾低下头,下巴仍微挑起,略带了些挑衅的角度。
让那白皙修长的脖颈更为明显,喉结滚动间有汗珠滑落而下。
那原本光洁的背上,此刻满是交错的鞭痕,一条条缠绕在一块没有规律,显得杂乱无章。
身子在极不明显地颤着,每隔一阵,痕上便会扩散出更明显的红意,衬得肌肤更白更软。
“班主。”苏子衿用尽气力压住声线的颤意,说出的话好像与自己无关一般:“看来你觉得我这张脸颇为值钱。”
他自顾自说着:“可惜……那位贵人不要我,让你失望了。”
话音落下时,那颗他以为早就死透的心,还是不争气地抽痛了一下。
那一下,比身上的鞭子更疼,他忍不住蜷起身体,仅片刻又舒展开来,不肯显露出半分脆弱的模样。
屋外偶有几声吊嗓子的声响,咿咿呀呀的,拖着长长的调。
这往常他熟悉至极的音,在此刻却好像尖针,戳进柔软的心脏,恶劣地反复挑起。
让本就抽痛的心,更多一层无法忍受的锐痛。
苏贵冷笑:“老子后来打听过了,那可是四公主,是皇家的人,受宠至极。”
“依我看,你既然攀附不上地位高的,那这京城的权贵可不止一个。”
他满意地看见苏子衿猛然转头,那让他嫌恶至极,总是透着冷和倔的眼眸里,终于出现了一丝不可置信与恐慌。
这么多年了,苏贵想,他真是忍够了。
“既是要把钱从你身上挣回来,自然不是只有一个人。”苏贵的声音压得极低,弥漫着巨大的恶意。
他紧紧盯着苏子衿,语速放得极慢:“自然是让那些看得上你的老爷,都轮一遍。”
“这般才不枉费我请徐嬷嬷使的银子。”
此言一出,苏子衿不再遏制身体的颤抖。
他不顾身上火辣的疼痛,将身体转过来跪对着苏贵,双手撑在地上仰起头,终是从唇瓣溢出呜咽的泣音。
“杀了我……”
“求你……”
苏贵双手环胸,脚不耐烦地点着地:“杀了你?”
“以为这样就能解脱了?做梦。”
他玩味地欣赏着苏子衿难得一见的示弱。
苏子衿的眼眶慢慢蓄满泪,承受不住般,那颗透亮的泪珠顺着通红的眼尾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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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在脸颊上带出一道浅浅的湿痕,未晕花半分戏妆。
“待明日下戏后,我就送你去各位老爷的家中。”
“你就在这好好待着,明日你若不行就上配角的戏,总之这最后一天的戏也要好好唱罢。”
说罢,苏贵不再看身后的人,也不再理会那抑制不住的绝望的呜咽声。
门缓缓关上,上锁,杜绝一切逃跑的可能,也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
*
公主府。
“咳……”虞晚伏在案上,咳得越发猛烈。
夏蝉急得团团转,桌边还放着完好无损的梨汤与药汤。
“公主,您便喝一口吧。”
“喝了也是无用。”她将那两碗汤汁都推得更远:“何况这些味道闻得实在腻味……咳……”
她咳着,雪白的宽袖上溅落几滴鲜红的血珠,刺目至极。
“您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啊……”夏蝉径直跪下,膝行到她身边。
眼看实是无法了,她低声哀求着:“您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替裴公子想想,若他知道……定是心疼极了。”
“阿瑾?”虞晚低低笑着,抬手擦去嘴角血渍,“让他亲自到我面前来说这心疼二字。”
“若不能,这说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夏蝉还欲再劝,虞晚抬手示意不必多说。
暖烘烘的屋内满是咳嗽的音,一声高过一声,光听着就觉得胸腹都在震。
“殿下。”
暗卫从屋檐边飞身而下。
“咳……”虞晚蹙起眉,手捂在心口又咳了一会。
夏蝉本就心疼虞晚,此刻更是忍不住对着跪地的暗卫斥道:“没看见公主此时身体不舒服吗?”
“若还与先前一样,来报的是苏子衿如常登台唱戏的话,便退下吧。”
“别扰了公主歇息。”
暗卫抱拳跪下,言简意赅:“苏贵鞭打了苏子衿,并要将苏子衿送给京城的各位官员们,轮番上阵。”
虞晚本还在低低咳嗽着,这句话一出,咳嗽都停顿了半晌。
夏蝉侧首看见虞晚又开始咳,语气更急:“怎么什么污人耳朵之事都要来说一遍,大不了用公主府的身份去压一压那个势利眼便是,谅他也不敢当真如何。”
“这等事你自己便可做主,何须特意来告知公主一声。”
“是,属下知错。”暗卫将身子弯得更低,“那属下便先退下了。”
虞晚终于止住咳,喉间的痒意刺得厉害,好似随时都会爆发一场剧烈的咳嗽。
她撑着桌子慢慢站起身:“等等。”
暗卫要撤离的动作一顿。
桌上的药汤早就凉透了,虞晚却伸手拿过,不顾夏蝉的阻拦仰头喝下。
喉咙口腔都被苦药浸润后,咳意也消退了一点,她才哑声问道:“什么时候。”
暗卫道:“明日最后一场戏唱罢,苏贵便会将人送去,眼下他已联系不少低位官员了。”
虞晚垂眸,视线在那空碗上绕过,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寒意的弧度。
“好大的胆子,也配顶着阿瑾的脸做这等龌龊事。”
“明日本宫亲自去提点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