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玠所言不虚,菩提子乃南越国宝,服下后可解世间百蛊。
桃夭的脸色一会儿唰白,一会儿绯红,如同打翻的颜料盘,精彩极了。
向楚照凌告白,把陆思嘉视作情敌,毫不害臊逼迫楚照凌陪她睡觉……
一幕幕离谱的画面疯狂闪过,桃夭不可思议,这些都是她做出来的??
南越的蛊毒当真害人不浅!
然而即便因为受到蛊毒影响才丧失理智,桃夭依旧觉得她的所作所为丢脸丢到家了!
在楚照凌好整以暇的目光中,她眼神躲闪,“呃……这些天是我过分了。”
“真了不起,有生之年,孤居然能听见贺兰小姐道歉。”
桃夭又气又窘,还好楚长玠早就善解人意地退出了书房,除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楚照凌,再无别人见到她的窘态。
少女气呼呼的,却强压脾性没有反呛,楚照凌稀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很快,他便知晓了原因。
“殿下,你在围场时说过,待我伤愈,便离开皇宫,去我想去的地方,这句话还算数吗?”
桃夭期期艾艾,乌圆杏眸眨巴着,盛满了期待。
“折磨完孤,拍拍屁股就想走?”楚照凌嗤笑她的异想天开,“没门儿。”
桃夭顿时小脸一垮,她就知道,除非天时地利人和,他绝不会大发慈悲地开恩。
心里极其忿忿,这个不讲信用的混蛋,等着瞧吧,风水轮流转!她就不信他没有求她的那一日!
谈判崩盘后,桃夭也不再露出好脸色,凉凉瞥他一眼,“没门儿就没门儿,反正我总能恢复自由。”
“啧,这么快就变脸,不再求求孤?”
桃夭才不会上赶着交给他戏耍,夹枪带棒道:
“连移情蛊都是二皇子帮我解决的,殿下袖手旁观,我还会蠢到对你抱有期待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作为合作盟友,楚照凌听出了她的控诉和不满。
不得不解释道:“孤并未袖手旁观,年后南越使节入京,孤会将解蛊人绑进东宫,不会让你长年累月地身中蛊毒。”
空头支票谁不会呢,桃夭不置可否。
晚间就寝,她泰然自若地霸占了床榻,“以后我都睡在这里,殿下自己想办法吧,这是你作为不靠谱的合作方,对我应有的补偿!”
楚照凌:“……”
经此一役,她真是翅膀硬了,竟敢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鸠占鹊巢,桃夭其实带着赌的成分,毕竟楚照凌素来不近人情,又怎会无缘无故地居她之下?
好在她赌赢了。
一个人躺在偌大的拔步床上,望着头顶缀玉系珠的帷帐,中蛊时的行为就像隔了一层雾霭,纵使她才经历不久,却已然变得朦胧不清。
但丢人现眼的难堪之情却格外持久,桃夭不忍继续细想,只得强行切换思绪。
还好中蛊时日不算长,桃夭庆幸她偷听了墙角,庆幸有楚长玠送来的菩提子。
如果不是及时雨楚长玠,她到现在都还是满心单恋楚照凌的大傻子!
对于楚长玠,桃夭感激极了,菩提子乃无价之宝,他就这样简单轻易地送给了她。
伸手隔着寝衣摸了摸小腹,这里边可装着菩提子呢。
不知不觉间,她睡了过去,梦里出现了手臂被砍,血流如注的江元洺。
那双眼睛哀切悲伤,与他对视时,桃夭猛地惊醒。
“小姐可算问起江小公子了,奴婢还以为小姐和江小公子分道扬镳了呢。”禅月嘀咕。
桃夭心脏狂跳不止,中蛊期间,自己彻头彻尾忽略江元洺的记忆涌现而出。
自责懊悔乱成一团,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惨白了脸,禅月宽慰道:
“小姐放心吧,太子殿下为江小公子指了太医,还送了许多名贵药材,江小公子的伤势已无大碍。”
桃夭略微放下心来,可是没能亲眼看见江元洺,她仍然心存不安。
但太子妃身处东宫,鲜少有机会面见外男。
更别提太后娘娘误以为小两口和美恩爱,三天两天召她前去蓬莱殿,让怜姑姑为她传授奇奇怪怪的受孕知识。
一来二去,大半个皇宫都知道,太子妃的箭伤痊愈,要和太子殿下备孕了。
殿前白玉地砖上堆满了太后亲赐的各类补品,不仅涵盖女子所需,还有男子的……养肾壮阳药物。
当事人桃夭和楚照凌:“……”
楚照凌:孤需要吗?
日子就这样,桃夭继续扮演太子妃,应付着过去。
秋去冬来,她成长了许多,比如喝下补药已成为家常便饭,再比如提高了自己斗嘴的能力,隔三岔五都要和楚照凌过招。
至于扮演一名优秀的太子妃,伺候好上司太子的初心,早就踩在了脚下。
禅月很高兴看见小姐不再那般恋爱脑,“小姐之前对殿下一口一句情话的时候,真是吓煞奴婢了。”
黑历史不堪回首,桃夭搪塞道:“别提了,那时候脑子不太清醒。”
“哦哦。”禅月又关心道,“不和殿下黏黏糊糊了,小姐习惯吗?”
“非常习惯。”这才是她和楚照凌应有的相处模式,中蛊后的亲近,彻头彻尾是个大错。
楚照凌也是这样认为的,虽说有过同寝,但也不过是身边多了个会呼吸的活人而已,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现在船归船路归路,不再有人大半夜地抱住他骚扰他,他求之不得。
**
临近年末,宫里上上下下忙得脚不沾地,宝庆公主的及笄礼也步入倒计时。
传言驸马人选很快就要物色敲定,不知哪位青年才俊能够得到陛下唯一的公主的青睐。
选婿风声盛大,但另一方面,二皇子洗尘宴上,太后娘娘的一番疾言厉色,毫无疑问地,对公主婚事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虽则公主的母妃萧淑妃十年如一日专宠,但面对出身瑞国公府的太后娘娘,萧淑妃及一双儿女只有跪着听训的份。
懿德帝心疼爱妃,可惜百善孝为先,更何况太后患病卧榻,此等情况下,谁都不可以忤逆太后。
这就导致,本应热热闹闹迎接公主及笄礼的紫兰殿一派沉默,生怕一个不慎再触太后的霉头。
宫中情势就如同冰封的太液池,表面宁静,底下暗流涌动。
当然,桃夭不需要为此操心。只是事态发展变化,她和萧淑妃及宝庆公主的交往逐渐减少。
萧淑妃统领后宫,诸事缠身。宝庆公主功课太忙,没有时间再为桃夭作画像。
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唯有桃夭闲散逍遥。
偶尔,她路过仪鸾殿,看着紧闭的殿门,理智明白自己不该好奇,却忍不住去想,隐居在内的那位皇后娘娘,是否也过着清静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桃夭的清静被一封来信打破。
“桃桃,姨母自知无颜见你,但姨母已和你的表哥怀玉来到上京,只求能够与桃桃见上一面……”
一字一句读完了信,“阿月,烧了吧。”
禅月听话地将来信扔进金丝炭盆,信纸被火舌吞没,不消片刻便化作灰烬。
信上说,姨母陪同表哥从临安来到上京,备考明年的春闱。
姨母是桃夭在世间唯一的血亲,可桃夭不想再见到她。
因为在万寿禅寺,那杯掺着合欢药,改变了她人生轨迹的热茶,与姨母姨父脱不了干系。
姨父任临安地方官职,多年来原地踏步,将振兴门楣的希望寄托在独生子身上,怎料独生子文不成武不就,一眼可见的平凡。
于是,姨父把主意打在了继承亡母美貌的桃夭身上。
少女盛颜仙姿,本就应该嫁给拥有实权的高门贵族,又何必苦苦等候未婚夫口头承诺的迎娶?
恰逢长宁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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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游历临安,一眼相中桃夭,对她展开猛烈攻势,却屡屡遭到美人拒绝。
长宁王世子恼羞成怒,姨父趁机献策,和姨母一道带着桃夭上山进香,端出了那盏掺药的茶汤。
桃夭从未料想,血脉至亲,竟会为了攀附贵人,对她做出这等事来。
得知真相后伤心至极,在祖母坟前失声痛哭。
年年都给她买糖人的姨父姨母,终究被欲望异化,变成了陌生的人。
此后,无论姨母如何赔罪诉苦,桃夭都不再回头。
错的就是错的,不设底线宽宥他人,那就是对自己的背叛。
尽管决心坚定,信纸也化为灰烬,但内心的起伏却很难平定。
薄冰凝结的庭院里,桃夭手执长剑,脚尖轻点,再一次用练剑排解情绪。
偷偷溜进东宫的陆思嘉,正巧撞上了这一幕。
那柄琉璃剑握在桃夭手中,行云流水仿若天成。
如果不是陆思嘉有点三脚猫功夫,她恐怕会误以为舞剑轻轻松松。
“铮!”剑尖插入冰面,蹭亮的剑身不偏不倚,正对躲在树后的陆思嘉。
她被光亮晃了眼,笑嘻嘻地出来打招呼,“啊,太子妃发现我了。”
桃夭解蛊后,不再把陆思嘉当作情敌,对她态度好了许多。
而陆思嘉何等狡黠,一旦察觉桃夭的松动,立刻没皮没脸地顺杆子爬,也不顾什么冷脸贴热屁股是小狗的起誓了。
嗯……太子妃只说不愿意和她做朋友,没说不愿意做她的师父呀。
“太子妃师父,教教我嘛。”陆思嘉一脸迷妹样。
她来得正好,桃夭撇开关于旧事的思绪,收回软剑至腰际,“教你什么?”
“教我习武,教我怎么快速抽出软剑!”陆思嘉始终记得桃夭在险境中飞速抽剑的飒爽英姿。
陆思嘉对剑术的喜爱不似作伪,桃夭想起了当初跟随师兄学剑的自己,动作也认真了几分。
“抽剑时有两个注意要点,一是速度要快,二是表情要严肃,否则别人会以为你在耍流氓解裤腰带。”
“噗!”陆思嘉被太子妃的冷幽默笑到,心想这么美的美人耍流氓,那被耍流氓的岂不是有福了?
“你试试吧。”桃夭递去软剑,陆思嘉受宠若惊。
楚照凌回到东宫时,看见的就是他的太子妃和他的表妹厮混一处的景象。
……贺兰桃夭真行,石榴裙下一个江元洺不够,又多了个陆思嘉。
陆思嘉瞧见他来了,兴奋程度更上一层,“太子表哥,皇嫂正教我用剑呢!”
“小人得志。”楚照凌不冷不热地点评。
陆思嘉纳闷,她最近没有惹是生非啊,太子表哥干嘛针对她?
哦,对了!陆思嘉恍然大悟,把桃夭往楚照凌的方向推了推,“皇嫂是太子表哥的,思嘉绝对没有争宠的意思!”
桃夭:“……”
楚照凌:“……”
陆思嘉沉浸在自己的脑回路里,“哎,太子表哥以前多么冷漠凶残,谁知道居然还有吃醋的一面。也是,皇嫂可是太子表哥记挂了许多年的白月光,又才貌双全惹人喜欢,表哥不吃醋才怪!谁能想到今天呢?果然世事无比奇妙。”
桃夭不知道说什么,奈何陆思嘉无限感慨地盯着她这个假货白月光,只得尴尬应和:“是啊,谁说不是啊……”
“而且皇嫂也变了好多,刚嫁进宫的时候还很娇怯,在爱意的浇灌下,现在已经和太子表哥老夫老妻了,看来也是爱情的力量。”陆思嘉的脸上写满歆羡。
桃夭:“……”
“爱妃,思嘉说的有无道理?”楚照凌突然发问,似是强迫桃夭演戏。
“呵呵,呵呵,有道理。”桃夭最终只能嘴角抽搐着假笑两声,然后敷衍了事。
哪有什么道理?只不过因为她和楚照凌的合作关系摇摇欲坠,她破罐子破摔,懒得演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