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了蛊的桃夭的对比下,楚照凌硬生生地把之前那个不听招呼,恣意妄为的贺兰桃夭给看顺眼了。
毕竟从前的她神志清醒,早就避嫌打地铺去了。而非现在,大有和他假戏真做的架势。
没能得到回应,桃夭嘴巴一瘪,霎时红了眼眶。
“你、你是不是还想着送我离开……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少女真情实感,分外委屈。
楚照凌无奈,心道移情别恋的是你好不好,你把江元洺忘得一干二净。
“我不管!”桃夭软的不行来硬的,秀眉倒竖,义正严词,“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你不可以说变心就变心!”
楚照凌:“……”
这样下去,精神错乱的不止是她,他也离失心疯不远了。
罢了,谁叫他自食其果呢。
楚照凌刚要勉为其难逢场作戏,冷不防被她拽住了衣襟。
“放肆。”他斥道。
谁知桃夭比他还要蛮横,“你不和我一起睡,我就去投湖。”
楚照凌:“……”
他再度败下阵来,实在拿她没办法,不得不和她躺在同一张榻上。
好在桃夭所坚持的睡觉,只是单纯的睡觉。
两人各盖一张被子,井水不犯河水。
听着枕边人清浅的呼吸声,楚照凌眸光沉沉。
芸霄给贺兰桃夭种下移情蛊,本意是想让贺兰桃夭彻底遗忘作为爱人的他,使他陷入无尽痛苦。
可惜芸霄算漏了一点,那就是他与贺兰桃夭是一双彻头彻尾的假夫妻。
但就现状而言,移情蛊确实带来了不少麻烦。
如果其功效当真如书册中记载那样十年如一日,楚照凌觉得他大概会为此折寿。
视线流转,看向身侧的少女。
朦胧的烛影中,她的侧颜恬静宁谧,安静沉睡时,和白日里作天作地的傻子判若两人。
楚照凌心念微动,反正都躺在一张床上了,要不要将错就错,解了她的移情蛊?
目光忽而定格在她饱满的粉唇上,心跳声一下,两下。
此计不通,他只一瞬便滑开了视线。
**
桃夭肩上的箭伤逐渐愈合,秋狝也步入尾声。
队伍返程那天秋高气爽,她接到传召,登上了太后的马车。
“难关过了,必有后福。回宫后细细调养,不会让桃桃落下疤痕。”
“多谢祖母。”桃夭乖巧应答,觉得太后的气色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
“桃桃怎么有点不开心?”饶是小姑娘竭力掩饰,太后仍然察觉了。
桃夭心里藏有委屈,没有被人看出来时,她尚能若无其事。可一旦被点明,那股委屈就源源不断地漫涌而上。
避开太后慈爱的注视,情绪低落道:“其实没什么,可能因为臣妾太敏感了。”
太后何等玲珑心窍,一听便知是小夫妻之间闹了矛盾。
二话不说,传来楚照凌。
不一会儿,赤骥载着主人,随驾于太后舆车之侧。
车窗半开,露出一脸问责的太后,还有埋着脑袋的桃夭。
“凌儿,你欺负太子妃了?”
楚照凌简直匪夷,这些天来,他像条狗一样围着桃夭转,对她的以下犯上全盘忍受,何曾欺负过她?
太后决定为孙媳讨回公道,“桃桃,大胆说出来,祖母为你撑腰。”
桃夭略有踌躇,“还是臣妾私下告诉殿下吧。”
“听祖母的话,现在就说出来。太子若不承认,祖母替桃桃教训他。”
“那……好吧。”桃夭怯怯地瞄了楚照凌一眼,“臣妾说了,殿下好像有事瞒着臣妾。在臣妾睡着后,殿下每晚都会悄悄离开,臣妾怀疑……殿下是去私会别人了。”
未曾想太子妃竟露骨至此,太后都惊住了,“这、这怎么会?”
楚照凌闭了闭眼,真服了贺兰桃夭!
什么狗屁移情蛊,一天天的,把他当作冤大头玩弄于掌心!
私底下丢脸还不够,丢人丢到外面来!
另一边,车队后侧,车厢里堆满了各类珍贵药物,上至百年紫灵芝,下至冬虫夏草,无一不由太子赏赐。
殊荣至此,但领赏人却郁郁寡欢。
他白衣玉冠,受伤的左臂缠着厚厚纱布。眼神空茫,望向前方,由太子亲自护送的太后车架。
看着弟弟黯然神伤的模样,江元桓不免心下恻隐。
“阿洺,静心养伤吧,别再想有的没的了。”江元桓伸手拉上车窗锦帘。
视线被隔绝,良久之后,江元洺才缓慢地垂下眼皮。
目光触及桌上大大小小的紫檀木盒,里边的药材价值千金,是太子对他的奖赏。
可他哪里有资格收下这些赏赐?
桃夭被劫走时,他除了挨了一刀,其余什么忙都没帮上。
江元洺不由猜想,桃桃不再理会他,是不是因为他没有用?
如果那时换作太子在场,定不会让她被劫走。
记忆里忽然浮现当年万寿禅寺,小少女舞剑于千里花海。
仿佛仙女练剑,她裙摆翻飞,乌发如缎,明明就在眼前,却给他一种遥若天边的感觉。
一语成谶,所以后来她选择与他退婚,另嫁太子为妻。
“阿洺,别再执迷不悟了。”江元桓皱眉道。
弟弟是个好弟弟,可总是优柔寡断。既然连太子妃都快刀斩乱麻抛弃了旧情,阿洺又何必苦苦挣扎?
“阿兄,我明白了。”江元洺默然提笔,“这是我给她写的最后一封信。”
“哎,你们说,有没有感觉元洺兄最近魂不守舍,不太对劲啊。”
就快进城了,队伍减速,几个骑马的世家子凑在一块,抓紧时间聊起八卦。
“子茂兄英雄所见略同!我前几天去探望元洺兄,他总是出神地对着信纸,肯定藏有心事。”
“我也发现了,从江家营帐送出去的信件,全都进了太子营帐。”
“当真?可元桓将军就在太子麾下当值,又何需寄信?”
“小点声,据我打探,信件是元洺兄递给太子妃的。”
消息过于劲爆,听者连声催促:“快说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我只打听到信件递给了太子妃,元洺兄和太子妃之间怎么回事,我也无从得知啊。”
“太不寻常了,元洺兄是同辈中最克己复礼的翘楚,又怎会不顾君臣男女之仪,擅自给太子妃写信?”
“会不会是元洺兄仰慕太子妃身为女中豪杰的飒爽英姿,加上二人曾经共同迎敌……”
“怎么可能?如果只是仰慕,当面表达就是了,又怎会冒着触怒太子的风险,越界递信给太子妃?”
“成玉兄的意思,该不会是……”
“别乱说啊,元洺兄哪里会是觊觎人妻的小人!”
“我可没乱说,是基于事实分析而已。”
“喂!”一道清脆女声从后侧的马车中插了进来,“你们这几个长舌男,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几人顺着刁蛮的声线望去,从窗户中露出的女子面孔,不是混世魔王陆思嘉,还能是谁?
被她盯上可不得了,几人当即打马散开。
“跑得比狗还快!”陆思嘉恶声恶气,“算他们逃过一劫。”
“小姐,您用点茶,降降火气吧。”聆春见怪不怪地端上茶盏,但心里仍然烦恼。
自从小姐那日哭着从太子妃身边回来,她就一直像个炮仗般见火就燃,可怕极了。
“我哪儿有火气?”陆思嘉对凉茶不屑一顾。
“小姐,您火气大到嘴边都长火疗子了。”
陆思嘉凝眉一瞪,吓得聆春缩了缩脑袋,“奴婢不是有意的……”
“哼!长火疗子又怎样,说明本小姐年轻气盛,身体健康。”
聆春默默吐槽,难道不是因为在太子妃那里碰了壁,被气出来的吗?
“春儿,你刚才也听见了,林子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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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又在搬弄是非,这回好像是在说什么江元洺和太子妃。”
“绯闻传来传去可不好,唔,要不要本小姐大发善心,去知会太子妃一声呢?”
“小姐不是起誓说,若再去找太子妃,小姐就是热脸贴冷屁股的小狗吗?”聆春心直口快。
陆思嘉:……好气!
“我可没想去找她,等着瞧吧,拒绝了本小姐这样消息灵通的朋友,她后悔还来不及呢。”
“太子妃不会后悔的。”聆春补刀,“太子妃和太子如胶似漆,恐怕早就想不起小姐你了。”
陆思嘉微微笑道:“死丫头,你皮痒了是不是?”
**
回宫安顿下来后已近申时,两位客人来到了东宫。
“淑妃娘娘,宝庆公主。”桃夭寒暄着,吩咐宫女呈上茶点。
萧淑妃没有前去秋狝,而是留在宫中迎接二皇子回京,同时准备宝庆公主的及笄宴。
“太子妃遇刺受伤,伤势可还好?”
桃夭收下了萧淑妃送来的祛疤膏药,“小伤而已,娘娘不必挂怀。”
萧淑妃笑着称赞,“本宫听说了太子妃的豪杰事迹,用剑如神,反杀刺客,与太子真乃天作之合。”
虽然桃夭还在生楚照凌私会外人的气,但听见萧淑妃真心实意的夸赞,到底羞红了脸。
“娘娘说笑了。”
“对了,本宫此次探望太子妃,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娘娘请说。”
萧淑妃抚了抚女儿的发丝,“宝庆喜欢太子妃,希望能够画下太子妃的肖像成为作品。不知太子妃可有时间?”
“当然,明日我便去娘娘宫中。”桃夭答应道。
宝庆公主雀跃道:“多谢太子妃娘娘!”
临走前,宝庆公主正欢欢喜喜地牵着萧淑妃的手时,猝不及防看见了嵌玉桌案上,被人漫不经心丢在旁侧的一封书信。
信封上的字迹,清隽秀致,笔画银钩,她绝对不会认错。
宝庆公主猛地拉下了脸。
一刻钟后,宫女收拾茶盏点心,顺带收拾书桌时,奇怪道:“先前放在这儿的那封新送来的信呢?”
“可能是太子妃拿进去读了。”同伴道。
宫女认为大概是了,遂将此事抛诸脑后。
桃夭浑然不知她错过了什么,傍晚,她抽空去了一趟马场。
飞凤和以前一样,洁净雅致,慢条斯理地用着草料。
见主人来了,它停下进食走过来,纤密睫毛下一双大眼睛扑闪着,低头蹭了蹭主人。
仿佛有灵性般,特意避开了桃夭的伤口。
“真乖。”桃夭喂去新鲜的胡萝卜。
禅月也伸手顺了顺马儿油亮的鬃毛,“好飞凤!”
回去路上,经过赤骥的厩院。
这小子像是嗅到了飞凤的气息,立刻不值钱地凑了过来,半点没有之前的傲娇。
典厩丞笑呵呵地打趣道:“殿下的爱马心系娘娘的飞凤,看来是马随主人。”
桃夭心想楚照凌才不心系她,连陪她睡觉都三心二意,他哪里比得上赤骥。
越想越气恼,晚间寝殿连灯烛都不熄了,室内亮如明昼,恰似桃夭要找他算账的决心。
楚照凌回来时,面对的就是怒意高炽的贺兰桃夭。
在太后面前柔柔怯怯,对着他就横眉冷目,楚照凌气笑了,“你要造反吗?”
“对,我就是要造反。”桃夭破罐子破摔。
“贺兰小姐,再嚣张下去,孤可就不客气了。”楚照凌最后一次告诫道。
桃夭无所畏惧,“你不客气又怎样?休了我吗?”
楚照凌冷诮扯唇,“休了你,岂非遂了你的心意。”
桃夭尚未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便又听见他不怀好意的话音。
“你不是怀疑孤私会外人吗?孤今晚证明给你看。”
说罢,他一把将桃夭摁进软榻,在少女震惊的目光中,勾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