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刚踏出锦裳阁,凌逸晓那身烈火般的红袍便如磁石般吸走了整条街的目光。原本喧闹的街道竟莫名静了几分,行人纷纷驻足,窃窃私语声,有惊叹他容貌的,有议论衣饰华贵的,更有不少少女红着脸交头接耳,目光黏在他身上挪不开。
萧无穷眉峰微蹙,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萧音的衣袖。
萧音秒懂,对身旁的叶羽和楚风略作交代,便转身去找凌逸晓。
叶羽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放心,出了西北地界,知晓萧小将军名号的人本就不多。你容貌虽惹眼,但有凌逸晓在前吸引了大半目光,旁人未必会过多留意你这张脸。”
萧无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你怎知没有?说不定此刻,就有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叶羽忍不住笑出声:“你何时也变得和凌逸晓一样?”
“我和他可不一样。”
话音刚落,萧音便回来了:“好了,我同凌逸晓说过了,那我和弟弟就先去别处逛逛了。”说罢,她自然地牵住萧无穷的手腕,脱离了人群,往街道另一侧走去。
叶羽看着他们的背影,转头问身旁的楚风:“走吗?”
楚风有些迟疑:“不等凌少爷了?需不需要同他说一声?”
叶羽目光掠过被人群围着、正摆着架子与人搭话的凌逸晓,淡淡道:“不必。你看他那样,被人捧着正得意,以前定是没少经历这种场面,我们还是别打扰了。”
说罢,叶羽转身便走,身影很快融入街边的人流。
楚风站在原地,目光在凌逸晓和叶羽的背影间来回逡巡,纠结了片刻,他终究还是咬了咬牙,快步跟上了叶羽的脚步。
*****
萧音手里捏着一串裹满糖霜的琥珀桃仁,指尖还沾着细碎的糖粒,嘴里啧啧称奇:“弟弟,这个也好好吃!”
萧无穷怀里拢着萧音啃了一半的桂花糕、咬过一口的肉脯,还有半块酥皮掉了一地的奶黄包,眉眼弯弯笑着:“姐姐慢点吃,别噎着,不够我再给你买。
“这里好多好吃的,”萧音嚼着桃仁,眼睛还在四处打量,“我们西北哪有这般精巧的吃食,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太贵了,方才那一小块糕就要五个铜板。”
“给姐姐买吃的钱,还是够的。”萧无穷抬手,轻轻替她拂去嘴角沾着的糖霜。
萧音停下咀嚼,挑眉看他:“你是不是把你这些年攒的钱全拿出来了?”
萧无穷低头笑了笑,“出来前就猜到姐姐见了这些新奇吃食,定会挪不开脚,自然要多备些银两。”
萧音心头一暖,猛地抱住他的胳膊,随后忍痛割爱般,把手里啃了一半的糖蒸酥酪递过去:“弟弟,你最好了!为了感谢你,这个给你,我刚尝了,奶香味特别浓!”
萧无穷看着那还冒着温热气息、边缘沾了点糖渍的酥酪,无奈又宠溺地摇头:“姐姐这是又看上什么了?”
萧音笑得狡黠,抬手指向不远处排起长队的铺子,那铺子幌子上写着“李记桃花酥”,“那个!你看它人那么多,排队都排到巷口了,一定超好吃!”
萧无穷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笑得分外温柔:“那姐姐在这里等我,我去帮姐姐排队买。”
“啊啊啊,我爱死你了弟弟!”萧音激动地晃了晃他的胳膊,把那半碟酥酪塞进他手里,“你快去快去,我保证乖乖站在原地,绝不乱跑!”
萧无穷揉了揉她的发顶,接过酥酪,又叮嘱了一句“别走远”,才转身朝着梅花酥的铺子走去。
萧音望着他的背影,踮脚看了两眼,确认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眼底闪过一丝跃跃欲试,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巷子口挪了过去。
萧无穷拎着油纸包回来时,萧音立马笑盈盈地迎上来,眼尾弯成月牙,伸手就去拿他手里的桃花酥:“买到啦买到啦!快让我尝尝!”
萧无穷却猛的顿了顿,萧音笑得热闹,眼底那点藏不住的雀跃却比先前淡了些。他将水递了过去,“姐姐,方才在这儿等的时候,是发生什么事了?”
萧音嘴里塞着酥皮,含混地摆头:“啊?没有呀,就是站得有点久而已。走啦走啦,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看看还有什么好玩的!”
一路走下来,萧音依旧和他有说有笑,可萧无穷总感觉萧音的开心弱了些。
不远处的一家饰品铺,铺子檐下的木架上,各色珠玉钗环在阳光下晃眼,可正中间那枚金银丝编结的穗子最是夺目,金丝绕着银丝拧成缠枝莲纹样,中间缀着颗莹润的珠子,垂下来的流苏缀着细碎的银箔,一动便流光溢彩。
萧无穷一眼便知,萧音定会喜欢。
“姐姐,你看这个。”他拉着她走到铺前,抬手指向那穗子。
果然,萧音的目光刚落上去,便忍不住低呼:“哇,好漂亮!”指尖下意识地往前探了探,眼神里满是惊艳。
萧无穷转头问掌柜:“老板,这穗子怎么卖?”
掌柜捋了捋胡须,笑得精明:“公子好眼光!这可不是寻常物件,金丝是足金抽的细丝,银丝掺了云银,南珠是南海采的上品,单是这缠枝莲编法,就得老师傅耗上三天三夜,少一分心神都编不成!要二百个铜板,一分都不能少。”
“二、二百个?”萧音惊的声音都变了调,“这么贵?普通的穗子也就十几个铜板,这也太贵得离谱了!”
掌柜笑着朝她招手,示意她凑近看:“姑娘你仔细瞧瞧,这南珠的光泽、还有这编法的精巧,寻常穗子能比吗?戴在身上显灵气,贵有贵的道理,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件同款!”
“我买给你姐姐。”
“哎别!”萧音急忙抓住他的手腕,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疯啦?二百个铜板!你那点兵饷和赏银,方才买吃食就花了不少,你居然还有这么多钱!”
萧无穷侧头看她,眼底带着点狡黠的笑意,“确实还差点,手头只剩一百多个铜板,还缺二十个。姐姐愿意先借我点吗?”
“我?想都别想。”萧音后退半步,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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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一个铜板都摸不着!还欠着一屁股债呢,我还想找人救急……”话说到一半,她忽然住嘴。
萧无穷挑眉,追问:“姐姐缺钱?”
“没、没有!”萧音慌忙摆手,“我什么都没说!逛、逛太久腿都酸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晚了该不方便了!”说着就拽着萧无穷的袖子往回走。
萧音一回到客栈,便急匆匆钻进了自己房间,连门都没多留道缝。晚饭时被萧无穷催着下楼,也只是草草扒了两口,眼神飘忽不定,没待片刻就借口乏了,逃也似的回了房。
萧无穷瞧着她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纳闷,却也没多问,只当她是真累了。
可到了亥时正,他忽然听见隔壁萧音房间有轻响。萧无穷起身,房门刚推开一线,便却瞥见一道纤细的身影鬼鬼祟祟溜过走廊,径直敲开了凌逸晓的房门。
不是萧音是谁?
萧无穷当场气笑了,嘴角勾起抹凉丝丝的弧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门框,没多会儿,“咔哒”一声轻响,手边的门把手竟被他硬生生捏得脱了臼,零件滚落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神色淡然得转身在门内立着,一站便是两刻钟,眼底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有气,有闷,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直到听见萧音轻手轻脚回房的动静,他才缓缓松了劲,转身躺回床上,却半点睡意也没有。
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她宁愿大半夜去找凌逸晓,也不肯来寻自己?
是觉得他不行?觉得他办不到,帮不了她?
哼,早知道她心里是这么看自己的,三年前他就该头也不回地走,何必留在这儿,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
“我当初为什么没走?”
他盯着屋顶,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也想不起来缘由。
那现在走呢?
念头刚起,就被自己否定了——他这些年攒的回京的盘缠今天已经快花光了,如今这光景,若是动身去京都,怕是没走一半路,就饿死在半道上了。
“唉,”他低低叹了口气,“真是半点不由人啊,连走都走不了。”
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烦躁起来。她不告诉他,什么都不肯说,他就算想帮忙,又该从哪儿下手呢?
萧无穷就这么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越想越清醒,越想越气闷。
一气之下,他猛地坐起身,披了件外衣,轻手轻脚地从萧音房门外走过,径直走到凌逸晓的房门前,抬手便叩了叩门板。
屋内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凌逸晓怒气冲冲的吼声:“敲敲敲!哪个不长眼的?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都丑时了!”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凌逸晓顶着一头乱发,正要发作,看清门口站着的是萧无穷时,瞬间闭了嘴,脸上的怒气飞快褪去,缓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哥……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萧无穷面无表情,“我房间的门把手坏了。”
凌逸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