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泗水山匪巢旧址内,甲胄铿锵作响,几名青年正为匪寇遁走之事争得面红耳赤。
凌逸骁按捺不住焦躁:“这群蟊贼怎的不战而逃?端的是胆小如鼠!”
“此非胆怯。”叶羽指尖轻叩案上舆图,目光沉凝,“他们守着这巢穴,不过是待我等瓮中捉鳖;倒不如暂退山林,保存实力,日后再寻反扑之机。”
一旁楚风忍不住感叹道:“这群匪类心思忒深,怕是料定我等耗不起了。”
“确是耗不起。”叶羽眉头紧锁,“这场剿匪战已逾一载,远超预期,如今人力、粮草、军饷皆捉襟见肘,再拖下去……”
有人急声打断:“都到这地步了,难道要我们空手而归?”
“不然。”另一人接话,“这一年来,西北诸匪已被我等剿灭殆尽,只剩这一股残部,翻不起大浪。”
话音落,帐内又起争执,唯有萧无穷静坐在正中央,看着铺在案上的舆图,听着众人各执一词,深色始终平静。
忽有一人忧心道:“若执意围剿,万一西域蛮夷趁机来犯,我等岂不是腹背受敌?”
众人一时语塞,有人强辩:“怎会这般凑巧?我等剿匪一载,蛮夷也未曾异动。”
“世事难料,怎可断定他们不会来?”那人反驳,“说不定他们就是想借山匪消耗我等有生力量,若真让我们赶上腹背受敌的局面,后果不堪设想!”
帐内霎时静了几分——谁都清楚,这些年对山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非纵容,实是西北四城肩负守边重任,不敢轻易分兵。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时,萧无穷忽然开口:“打吧。”
话音落,屋内瞬间鸦雀无声,只余下众人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回溯往昔,四城官府为剿匪之事,连续数年上书朝廷,陛下才终于应允出兵。可谁曾想,旨意下达两年,朝廷派来的兵卒却迟迟未到。各知府无奈,只得再次联名上书,陛下却含糊其辞,只说“可自行处置”,却严令城内大将不得调动——那些将领,是要留着守边关的。
万般无奈下,各城只能挑选本地青年才俊,组建队伍剿匪。起初,这些年轻人个个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谁,都想争当总指挥。城中长辈们对此视而不见,仿佛只是想让他们到战场上见见血,尝尝残酷,压根没指望他们能真的剿灭山匪。
果不其然,第一场仗打得一塌糊涂,混乱不堪。若不是始终沉默的萧无穷当机立断,指挥众人撤退,怕是要折损一半兵力。
之后他又由领着他们杀了回来,一举剿灭山匪,以临危不乱的胆识、精准果决的谋略稳住军心,众人对其彻底信服,终于有底气向城内索要粮草、钱财与兵员。
这一年来,在萧无穷的带领下,剿匪队伍屡战屡胜,灭了无数股匪患,终于在自家大人面前扬眉吐气。如今在四城联盟的剿匪队伍里,谁见了萧无穷,不得恭敬地叫一声“萧小将军”?
萧无穷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风险固然存在,可若我等始终无法自给自足,西北只会愈发孱弱。山匪钳制粮道商路,毁坏良田,长此以往,不出三载,我们再无抵御蛮夷之力。”
他上前一步,指腹点在舆图上泗水山的位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如今我等离成功不过一步之遥,诸位想半途而废?”
凌逸骁听罢,顿时精神一振,拍着桌子道:“我早说该打!如今萧哥都发了话,你们还犹豫什么?跟不跟?”
众人瞧着他那副雀跃模样,又想起凌逸骁明明比萧无穷年长三岁,却一口一个“萧给”喊得理直气壮,心底便有些憋闷。
几人对视一眼,终是失笑:“萧兄,你来安排便是,我等都听你的。”
说到底,不过是气自己没他那般“嘴甜”罢了。
“好。”萧无穷颔首,沉声道,“兵力按‘十人一小队、三小队一中队’划分,东西南北四正方向各驻大部队,从外围逐步向内收缩,最终于巢穴中心汇合。各小队遇险情,可向所属方向的大部队求援。另外,需派一支小队深入丛林内部,扰乱其部署。只是深入腹地凶险万分,诸位想清楚再决定。”
谁知他话音刚落,众人竟似没听见“凶险”二字般,纷纷请缨:“我去!”“算我一个!”
萧无穷眉头微蹙,不再多言,只沉声追加条件:“此事非比寻常,这里有三个条件,最好三个都满足,当然,毕竟是团队合作,如果有一点非常出色也可以:其一,武功需过硬,能应对山林突袭;其二,须熟稔山林地形,知何处有险、何处可藏;其三,至少有独自在山林露宿三日的经历,能辨草木、识兽迹。诸位且想清楚,此行干系重大,莫要冲动。”
条件一出,屋内顿时静了几分,众人皆面露迟疑,暗自衡量,这可不是他们逞英雄的时候。
就在此时,一道清越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带着几分雀跃:“我我我!我第一项超额!”
众人闻声抬头,只见来人身着墨色劲装,墨发用一根雕花玉簪束起,簪尾缀着片镂空银叶。鬓边垂着两缕碎发,衬得一张脸白净清秀,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鼻梁小巧,唇色偏淡,虽着男装,却难掩几分柔和,只是眼神清明,不见半分怯懦,反倒透着股藏不住的灵劲儿,全然不似寻常娇弱之辈。
萧无穷见了来人,脸色微变,猛地转头看向身侧的凌逸骁,目光带着几分质问。
凌逸骁也惊得倒抽一口凉气,结结巴巴道:“萧…萧姐?您不是去押送俘虏了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前几日还拍着胸脯跟萧无穷保证,等萧音回来,他们早打完了,怎的这才几日就回来了?
“说来也巧,半路遇上我哥往晋宁去,便将俘虏交给他押送,我自己先赶回来了。”萧音语气轻快,几步走到屋中。
“这、这也太巧了……”凌逸骁干笑两声,迎上萧无穷愈发冷厉的眼刀,忙不迭转移话题,“萧姐,您这一路奔波,定是累了,不如先回帐休息,先锋的事我们再慢慢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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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累。”萧音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众人身上,“方才我在外头听着,你们在选深入匪巢的先锋?我可以,算我一个。”
一旁的楚风闻言,猛地一拍大腿,茅塞顿开:“对啊,再没人比萧音姑娘更合适了!”
萧音听了,眉眼弯得更甚,朝楚风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可萧无穷却道:“姐姐,你不可以。”
萧音闻言,眉梢微挑,往前半步直视萧无穷:“为什么?在座诸位不妨说说,论单打独斗,谁能胜我?”
众人闻言,皆羞愧低头——营中上下,论单打独斗,确实无人能及萧音,便是后期来的几个老将,也未必能在她手下讨到好。
“不让我去也成。”萧音话锋一转,目光定定地看着萧无穷,“只要你找出一个能打过我的人,我便乖乖留下。”
“我不同意!”萧无穷被这话堵得心头火起,又急又恼,却不知如何反驳,只得甩袖转身,大步朝帐外走去,
屋内众人皆垂首默立,连大气都不敢喘。萧无穷素来沉稳持重,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能让他情绪波动这般大的,自始至终唯有萧音一人。
萧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转向众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让诸位见笑了,他打小被我惯坏了,性子急了些,大家莫要放在心上。我去劝劝他,今日之事便先到这儿,明日再议吧。”
众人忙笑着应和:“萧姐说的哪里话,不介意的!”“不介意,不介意,明日再议也无妨。”“对对对,您快去看看萧兄吧!”
萧音走后,楚风便按捺不住,凑到众人中间,压低声音笑道:“你们说,这回萧兄和萧音姑娘较劲儿,谁能占上风?
叶羽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无聊。”
“怎么就无聊了?”楚风不服气地挑眉,“往常他们俩为事儿争执,你们不都偷偷私下赌输赢吗?今儿个这么好的热闹,哪能错过?”
凌逸晓在旁忍着笑意道:“他哪是觉得无聊,他的意思是这赌局没悬念。萧哥跟萧姐对上,就没赢过一回。”
楚风恍然大悟,摸了摸下巴:“好像还真是……那你们现在赌什么?”
有人接口道:“赌萧音姑娘多久能说服萧兄。”
楚风眼睛一亮:“妙啊!各位,这赌局我得参一个!”
楚风眼睛一亮,正想接话,凌逸晓已笑着张罗起来:“既然要赌,总得有赌注。咱们就赌边境那家‘老酒馆’的酒如何?等剿完这伙匪寇,咱们班师回营,输家请赢家喝一坛他家的烧刀子,管够!”
这话一出,帐内顿时活络起来。
“我赌一个时辰!”一个络腮胡士兵率先开口,“萧音姑娘嘴皮子利索,定能快些说通萧兄!”
“我赌一个半时辰!”另一个年轻士兵摇头,“萧兄这回气性不小,没那么容易松口!”
“我赌半个时辰!”又有人高声应和,“萧兄从来就没真的跟萧音姑娘置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