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又是清晨,按照规矩要进宫谢恩。
昨夜沈珂累得倒头就睡,今日早上又顶秋叶和灵川编了半个时辰的复杂发髻去宫里徒步走了老远,向迟怜养母皇后跪拜行礼时拉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废话程度堪比领导开会,听得沈珂差点跪在那睡了过去。
不过,她成亲前道听途说迟清晚向他爹求娶自己时大怒,砖头厚的镇尺砸得他当场晕了过去。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他刻意放出来的消息,但沈珂今天心里还是警醒着,生怕今天宫里的人看自己哪不满意一生气把自己拖出去斩了。
因此硬拧着自己大腿肉,硬生生挺过来了。
等再回到府,沈珂困得有些站不稳,打着哈切解了头发,坐在床边解外袍就要躺下睡,被迟清晚又拉起来,叫秋叶灵川给端脸盆来给她洗了脸,才叫她睡下。
这一洗给沈珂困劲洗掉了,她翻来覆去闭上眼再也没了睡意。
她坐了起来,重新穿好衣服去找迟清晚商议尤家富商吊死的事。
在皇亲贵胄成亲的大日子,招摇地死在了官府门口,明摆了有鬼。
昨夜迟清晚也就在听到消息时情绪失控地站起身,但在走了两步后瞬间平静下来坐下,面色如常地和沈珂讲此事今夜必不能立马有定论,暂且不必理会。
之后还有闲心和沈珂讲八卦,这翻脸速度看得沈珂叹为观止,随后他讲的“宫廷趣事”更是听得沈珂成功入迷一时间忘了这件事。
来到正厅,沈珂一眼就看到迟清晚坐在主位上,鹤飞正在一旁低头为迟清晚泡茶,而旁边站另个形似鹤飞的男人神情严肃手握厚蓝皮本子向迟清晚讲些什么。
迟清晚听时注意到沈珂来了,就伸出手打断正在说话的男子,等沈珂落座在迟清晚身旁。
迟清晚向她介绍那位男子:“雀云,府里管家,鹤飞孪生的哥哥,他们都是我乳母的儿子。”
“你好。”沈珂点头向他示意。
雀云规规矩矩地朝沈珂行了礼,还欲行大礼被沈珂赶紧拦下了。
她还是接受不了别人这样,总觉得自己会折寿。
雀云低头恭顺地说:“昨夜未能向王妃拜见,今日合该……”
话还没说完,那头鹤飞传来声没憋住的笑。
三人目光齐齐看向他,鹤飞慌张地手一抖白瓷茶壶盖子抖落到桌上,他胡扯道:“这个茶比较好笑,那个…”
迟清晚好笑地朝雀云点点头示意他带鹤飞退下。
得了令,雀云放下手中的厚本子,走过去揪着鹤飞的耳朵往外走,走前还朝主位上的二人鞠了躬。
待走到门外,能听见鹤飞远远地嚷嚷道:“你装得正儿八经的样儿太好笑了,怎么怪我!”
“兄弟俩感情真好。”沈珂感慨,不免想到沈家的姐妹。想到上辈子和自己同父同母,但除了给他钱外跟陌生人没区别的弟弟。
“你来了雀云有些紧张,私底下比鹤飞还爱乱讲。”迟清晚摇摇头哑然失笑,他自小与这对哥弟一同长大,乳母去世后三人更是情同手足。
调侃完后,迟清晚拐回正事:“我瞧你困,本想你醒后再与你说。昨日皇商尤家那事压下去了,那尤家当家人因何而死没透露出半点,我叫人去打听。”
“说是那人吊死时嘴里叼着张陈情血书,袖子里还藏了东西,放在官府。”
沈珂还记得之前帮自己念过书信的蓝玉,便略吃惊道:“蓝玉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她是江湖人士,与我母亲姐姐有些渊源,说是报恩便留在我身边。”迟清晚继续讲道,“不过那日蓝玉来回得匆忙,我想今夜你我出去游玩时,叫蓝玉再去探。”
“此事我总觉得与梅溪的事有关联……等等游玩?”沈珂原还在仔细想事,听他话题拐到玩上疑惑道,“你我去游玩会不会太显眼。”
“有什么显眼,你还没在京城好好玩过,出来玩一趟罢了有什么好与不好的。”迟清晚理所当然道。
“不去。”沈珂果断拒绝,“如今多事之秋,有什么好去,况且尤家夫人如今还在官府门口躺着睡吧,你去被人缠上了就是麻烦,苦主的家人通常都会病急乱投医。”
“这有什么可怕,再说了——”迟清晚像早就料到她会如此说,“你不去,你想过秋叶那小丫头想去吗?”
“她想去自会告诉我了,怎么看都不会越过我和你说吧。”沈珂听他提到秋叶感到莫名其妙,觉得这人为了拉自己出来真是什么人都能拉出来当借口。
“我自然是知道,若不信你亲去问她是不是。”
于是沈珂见迟清晚没别的话要讲就拍桌子站起来离开了。
过了中午头儿,在迟清晚另找的书房里,沈珂正拿纸笔练字,对面秋叶撒娇向年长自己四岁的灵川讨教绣花的针法。
犹豫之下,本着打脸迟清晚的意思沈珂问道:“你们想上街逛逛吗?”
“好呀好呀。”秋叶毫不犹豫立马激动地答道,“姐姐你要带我们出去玩了吗!”
“额…啊,差不多吧。”沈珂有些尴尬地低头继续写字,可下笔刚写两画总觉得心中郁闷,撂下笔道:“秋叶,你真的特别特别想去吗?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说话间还加重了“特别”二字的语气。
可惜秋叶半点没听懂,傻乎乎地答道:“对呀对呀,其实今天早上去宫里回来的路上,鹤飞跟我讲了我才知道晚上京城街上可热闹了,从前没去过也没听过呢。”
鹤飞。沈珂听了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暗地里恨恨地咬牙。
于是夜里迟清晚叫鹤飞过来禀告马车已经套好时,沈珂正在看书,见他来了幽幽转过头道:“鹤飞,我问你,今早迟清晚是不是吩咐你叫你和我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啊?”
“哈哈哈哈…”鹤飞心虚地挠头尬笑道,“您在说什么呀,殿下在等您了,我先走了!”
说罢一溜烟就跑得没影,看来是被迟清晚指使着缺德事干多了,落跑起来轻车熟路的。
“姐姐,咱们真的要去街上玩了吗!”外头刚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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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线进来的秋叶依稀听见套马车的事,激动地没等沈珂回答就原地转了圈。
事到如今,说不去那不是叫她失望吗?
况且沈珂想起秋叶跟自己说过,自己是乡下爹娘活不起了把她卖给人牙子,又给转卖到沈家。
没多大年纪尽吃苦,直到跟随沈珂去到主院才勉强算是过上好日子。
沈珂拍桌站起身:“当然去。走,王爷在外头等着呢。”
马车刚绕过官府大门便被人群堵住走不动,远处依稀能听见老人奄奄一息地哀啼,小孩沙哑的哭喊,以及女人已经哭不出眼泪的干嚎。
何等凄惨,令闻者不忍再看。
今日马车是曾经二人会面时套过的,又窄又小的那辆,因此也没人注意。
车厢内沈珂挑起帘子向哭声处忘去,只能瞧见人头攒动,她有些疑惑地想:今日中午迟清晚提到这事,她也顺道去问了蓝玉。
蓝玉说,早上她趁那边人都把精力放到劝说尤家夫人上时偷偷进去的,是眼看着尤夫人被劝走,没了时机才没找到尤当家的陈情血书和袖子里的东西。
怎么好不容易劝走的人又回来了。沈珂用眼睫毛想都能想到是谁干的——她将目光挪到正看册子的迟清晚身上。
迟清晚好似没察觉,含笑将册子伸过来问:“这是醉仙楼送来的,你瞧瞧有什么爱吃的。”
“……”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珂接过烫金菜谱,看两眼又头疼起来——她是能看懂这字了,就是这名字实在是叫人摸不着头脑,什么“浓情画意”“娇莺戏蝶”“月光白”……
“你自己吃去。”沈珂真情实意道地将册子交还到迟清晚手上。
意料之中的反应,迟清晚笑着将册子上要点的菜圈好递出去给鹤飞,叫他先跑过去给醉仙楼的人让他们先备上。
他吩咐马夫等会把马车驾去醉仙楼附近等着,并拉着沈珂下马车。
摸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的沈珂看四周人来人往,皱眉不禁压低声音问道:“你要干嘛?”
“别紧张,说是出来玩,那今夜就是去玩,别想太多。”迟怜朝她眨了眨眼,手牵着她的袖口在人群里穿梭。
沈珂拗不过他,只能赶紧回头叫还在看热闹的秋叶跟上,害怕她在人挤人的地方丢了。
要出门时沈珂原本说也要带灵川出来的,但和秋叶的激动完全相反,灵川反应平平,淡淡地回说自己不喜热闹的地方就回拒了。
沈珂也不强迫,本来她也是被强迫的,所以就只说让她早点休息。
因而现在鹤飞去办事,自己和迟怜下了马车,到这人挤人的地方十分容易走散,秋叶又对着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丢她一个人怕是要流落街头。
所以沈珂跟着迟怜时一步三回头去看人在哪。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
前几步沈珂还能看见秋叶在人群里若隐若现的小辫,放心地跟着迟怜走。
结果刚出了人堆,等了半晌也没等到秋叶出来和他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