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传来一声破门的巨响,萧元家从梦中惊醒,只见众多侍卫冲进来,沈让尘在最前面,他冲到床边揪起萧元家的领子一拳打上去,“畜生,你怎么敢!”
萧元家被这一圈打得大脑发昏,朱颜和小右子冲进来,小右子抱着沈让尘的腰,朱颜挡在萧元家的面前。
萧元家的目光随沈让尘转移到床边,他震惊地看到沈予躺在里侧,衣衫不整,甚至红色的肚兜绑绳都耷拉在白色的里衣上,刺目而香艳。
沈让尘反手撤下萧元家的被子把妹妹盖得严严实实抱起来。
“沈予?沈予!”萧元家扑上去,扑了个空。
沈让尘狠狠地盯着萧元家道:“我先送予儿回府,明天我们到皇上面前理论!皇上不杀你,我杀!”
大理寺的牢房里,萧元家被安排在最里面的一间,这里因为盛慕怀的吩咐,被褥和床都是新的,环境认真打扫过,干净整洁,完全不像普通的牢房那般脏乱。
盛慕怀带着小顺子来看他。
此时萧元家靠墙盘腿坐在床上,眼神呆滞。
看到来人,他立马冲到围栏旁,双手握着围栏:“沈予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她身体瘫软,肯定是被下药了。”
盛慕怀道:“她已经醒过来了,确实被下了软筋散,御医开了解毒的方子,没有问题。但是……大哥你怎么会……”盛慕怀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萧元家不会是那种色欲蒙心的人。
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萧元家冷静地思考后,分析道:“有人陷害我,将我和沈予分别迷昏,然后把她送到我房里,利用药物让我对她做出不轨之事。沈予是怎么失踪的?沈让尘为什么会带人找到我的房间?调查过么?”
“沈让尘说,沈予是在侯府失踪的,他们从宫里回去后沈予就回房休息,结果丫鬟半夜的时候来禀,说是沈予不见了。现场留下一张纸条,大哥你看。”盛慕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萧元家。
‘令妹我笑纳了——萧元家敬上’
萧元家冷笑一声:“专门为我布的局。”
“朕就知道大哥肯定是无辜的。”盛慕怀激动地说道。
“除了戴璟,我想不到别人,即使是别人,也肯定是主战派的人。”萧元家做了十几年的律师,如今遭人陷害成了阶下囚,想想就讽刺。“皇上,大理寺你信得过么?”
盛慕怀皱着眉头思量再三,摇摇头:“不行。”
“那这起案子就由你亲自断。首先你要派人向沈予周围的人,比如她的丫鬟,侯府的门房,巡夜,都要仔细问话。然后再到沁水园问话。重点要放在沈予这么大个人,是如何避开宫中巡夜的侍卫被送到沁水园。”萧元家冷静地交代,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样。“戴璟肯定会带头要求杀我向沈家交代,能不能顶住压力,皇上你要有心理准备。”
盛慕怀严肃地点下头,很用力,“朕一定会保你平安。”
大全质子强抢长乐郡主试图侵犯的消息迅速传遍朝廷,盛慕怀在早朝的时候已经做好准备,不想戴璟却十分安静,完全没有任何表态。
甚至在御史联名上书要求彻查此事后,还风轻云淡地跳出来:“万一查实了,你们是要让皇上下令杀了萧元嘉么?”
盛慕怀道:“查,必须查清楚。给长乐郡主和萧元嘉,都要有一个交代!坏人要绳之以法,受害人要沉冤昭雪。大晟不姑息任何作奸犯科之人。”
下朝后,戴璟去找戴太后,却瞧见沈让尘已经在了。
见到戴璟,戴太后柔声道:“让尘,代哀家向予儿表达关心,有任何事你随时进宫来找哀家,哀家都会帮忙。”
沈让尘抱拳,转身离开时和戴璟迎面碰上,他斜睨着戴璟,眼底满是愤怒。戴璟没说话,直接略过他。
“妹子,他来找你说沈予的事儿?”
“是啊,予儿清誉受损,让尘请求杀萧元嘉。”
戴璟跷二郎腿,道:“今天上朝的时候还有御史上奏要求彻查此事,我说别查了,查实了,这不是逼着皇上杀他么。结果皇上坚持要查。妹子,这你可别说是我怂恿了,回头真收不了场,和我没关系。”
戴太后问:“和你没关系?”
“瞧你说的,我能干这事儿么。”
“你和让尘有仇,和萧元嘉也有仇,你现在是在坐收渔翁之利。”
戴璟哼声道:“我今儿就是来和你说一嘴,跟我一点没关系没有。”
戴太后从罗汉床上起身,走向戴璟,语气冷冰冰:“你有分寸最好。”
说罢,扬长而去。
沈让尘的马车在侯府门口刚停下,迎面过来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
郭印从车上跳下来,看到沈让尘立马迎上前:“侯爷!”
“郭公子?”沈让尘扭头看向他。
两人在前院的正厅坐下,丫鬟送上茶水。
“我今儿个来,是为了长乐郡主的事。”郭印一脸的惋惜:“大全质子实在太可恶了!皇上还偏偏包庇他!我估计这次用不上几天,他就会被放出来。听说在大理寺的大牢里也是好吃好喝的待着。”
沈让尘猛地一拍桌面:“皇上为何对他如此包容忍让,任由他在大晟为非作歹!”
郭印神神秘秘,欲言又止:“我听说他和皇上走得挺近的,他买了一大堆的民间小玩意儿送给皇上,讨皇上欢心。要不是有皇上撑腰,他怎么敢在烟花会上就对长乐郡主动手动脚?胆子太大了!”
沈让尘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郭印接着道:“庄慧郡主当年的事情,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个结果,长乐郡主尚未婚配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实在是太惨了。沈家现在就剩您和长乐郡主了,您可千万要注意长乐郡主的情绪动态,别让她寻了短见。”
沈让尘越听越气,从后槽牙吐出一句:“我知道了。”
郭印眼底流过窃喜之色。
大牢里,萧元家躺在床上面朝天花板,脑海里满是那日初见沈予时的脸,忽地听见有人的动静,他立马起身,一个戴着黑色面纱的男人挥刀砍向大牢的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