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露:“……”
听听他说的什么话。
难道这是她想报官就能报官的吗?要是真迈开腿,绝对会被死亡警告的吧!
“少侠,打个商量。”她努力微笑,“你好歹也算是顶着我的玉令进城的,这段时间,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点?起码不要把自己卷进什么血案里?”
少年拒绝三连:“不能。你算什么身份?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佟露真是奇了怪了。
说好的让人千依百顺的蛊,在这小魔头身上不仅没看到效果就算了,好像还起了反作用?
这蛊的真实名字该不会叫“反蛊”吧。
佟露无语望天,忽然在一片幽微的月色中,望见了一只从远处盘桓飞来的鹰!
少年耳力好,也听到了这阵声响,抬起食指,驾轻就熟吹响口哨。
黑鹰乖乖落到少年臂上,少年拔开竹筒塞子,从里摸出一封卷成圆筒的信笺。
佟露眼尖地瞧见,这封信笺纸的折痕处竟是烙了一朵梅花形状的火漆印!
“是五师叔的信!”
少年瞥她一眼,粗暴地撕开印章,展平信纸。
信件内容不长,少年读得也很快,眼神从上到下,只花了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扫完了。
佟露眼见他神情愈发不对劲,本来高兴的心情立刻像被浇了盆冷水。
不好,情况要糟。
“刷拉——”
少年指节发力,猛地揉皱信纸,手背青筋突突横跳、骨节发白,显现出出离的怒火。
佟露自觉抿紧嘴唇,悄悄后退一步。
“呵。”
少年霍地抬眼,目光阴鸷锐利,直直将她的脚步定在原地。
他真的很气,气得眼尾都有些泛红、表情也有些扭曲,铺天盖地的杀气从身上涌出来,连停在他手臂上的黑鹰都噤若寒蝉,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佟露在他的死亡凝视中打了个颤,弱弱开口:
“怎,怎么了吗?”
少年气得说不出话,用力把手中揉成一团的信纸砸向她。
“啪嗒。”
纸团砸中她肩头,又滚落到地面。
佟露不敢吭声,任劳任怨捡起这封皱巴巴的信,展开抚平,入目就是她五师叔狂放不羁的草书:
「亲亲师侄,见字如晤。
吾在九溪一切安好,然未料师侄之行一波三折,竟至用蛊。盖因师侄年幼,未通情爱,那日吾交蛊于汝,话只言半,此银蝉之蛊名唤“情蛊”,可使中蛊之人对汝情根深种、爱之切切,如此,自可千依百顺、言听计从。师侄年过十七,初涉风月场事亦未尝不可。
解蛊之法,吾尚未筹出,待三月后,吾寻得机缘,回谷详议。
五师叔,穆仪。」
“……”
佟露捧着信纸,僵硬沉默。
她不敢抬头看少年的表情,因为真的很尴尬。
……怎么会是情蛊?
这种话本里经常是反派在用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眼前这小魔头中了情蛊,所以,他现在、此时、此刻,应该是喜欢她的?!
佟露被这个认知惊得愣了下,小心翼翼抬头瞄了少年一眼。
然而她的视线刚投过去,那边就发现了。
少年眼神扭曲,语气恶狠狠地:
“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不是,谁家好人喜欢姑娘是这么个挖眼喜欢法?这情蛊是否哪里出了问题?
佟露默默移开眼。
她斟酌着语气,安抚:“那个,虽然说这蛊的解法暂时没研究出来,但我五师叔很厉害的,三个月时间肯定能找出办法……”
“对不住,我也不知道这是、情蛊,要是知道了,我一定不会用在你身上,你要不消消气?我觉得你如今的症状,好像也并没有受这蛊影响太深,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少年气极反笑:“呵,我凭什么受制于一只畜生?这蛊要我爱你,我偏不。我不但要杀了你,还要把这畜生剜出来,一把火烧了。”
佟露震愕回头。
面前少年乌黑的双眼溢出滔天邪气,微微卷曲的马尾无风自动,红色束带上下翻飞,好似一条血线。
他苍白修长的指按住腰间剑柄,“唰”地一声,冷冽剑刃出鞘,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寒光,下一瞬,这剑刃就抵到了佟露颈边!
“冷冷冷静!”
佟露颤巍巍举起双手,可对上少年煞气阴戾的眼睛,她整个人就仿佛被摄住了,满肚子想要求饶的话都卡了壳。
直到颈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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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传来一阵刺痛,空气里飘荡出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佟露豁然惊醒,意识到他真的没留手。
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他这次的确是要置她于死地!
这一刻,求生的欲望盖过了所有,佟露心如擂鼓,大脑飞转,堪称是慌张地一把握住了少年持剑的那只手。
她背冒冷汗,却目光灼灼,直望进少年眼底。
“你,你不要杀我好不好?我现在脖子好痛,心里也很害怕……我还要救人,一点都不想死的。”
少年神情怔松了一刹。
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猛地拧起眉。
发白的指骨微一用力,便想将剑刃逼得更深,可临到关头又急忙收住。
进不得。
退也不甘心。
少年脸色黑如锅底,眼底情绪阴晦难辨。
过了许久,似乎是觉察到对面人的手还搭在自己手上,他神情一变,总算撤了剑,凶恶地甩开对方。
“哎哟。”佟露被他甩得重心不稳,左右摇晃两下,才终于站直。
等她再抬头,眼前只剩一树月华,哪还有黑衣少年的半点影子?
……被气跑了?
佟露捂着颈侧流血的伤口,四下环顾一圈,还是没发现半个人影。
这下她确定,人是真的被气跑了。
悬在半空的心稍微落地,小命无虞,佟露望着空荡荡的庭院,也后知后觉地涌上几分委屈。
不就是一只情蛊,至于要人命吗!
只是暂时无解而已,三个月后见到五师叔,说不定就有办法了呢?哪怕五师叔想不出法子,大不了她便去求师父……
办法总是人想的。
可他听都不听,就要杀人。
佟露委屈了一会儿,又隐隐地发觉蹊跷:这小魔头虽说视人命如草芥,但今晚的态度也有些反常。
他如此忌讳情蛊,该不会,是早就有心上人了吧?
佟露眼神一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原本两个人情投意合,好好地,突然被情蛊横插一脚,是个人都得生气。如若不然,他哪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佟露时至此刻,真正有了点愧疚的念头。
要不然……明天给他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