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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渴求

作者:空谢荼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院门紧闭,里面的人置若罔闻。


    华溯不禁疑惑,只好站在阵法中央,提高了声音:“师尊!徒儿有事想见您——”


    明明今日二人关系已经缓和,师尊还留了他用膳,指导了他剑法,为何无故关上了结界?


    泠霜坐在玉台上,听着徒弟的呼唤,满心苦涩痛意。


    师徒情分是假,倾慕之爱是假,甚至还闹出所谓的男女之情来迷惑她哄骗她。


    花样百出,手段高明,她是真的被骗了过去。


    他对凝鸢说的话,一直在泠霜脑中回响着——“不过是哄她罢了,我要的东西,一直都是那颗琉璃心。”


    他们何时达成了一致,又打算何时对她下手呢?


    朝夕相处多少日夜,她自诩对这个徒弟认真负责,温和包容,自己初次做师尊,确实有许多不足之处,但也算真诚以待了。


    可如今方知,他怀着目的而来,图谋她身上的“琉璃心”。


    满腔信任与付出遭人辜负践踏,原是这种滋味。


    她简直不敢想象,仙门大典初见时,那个诚惶诚恐唤她师尊的少年,背地里正如一条毒蛇般阴冷粘腻地看着她。


    或许他们的初见,都是他设计好的。


    何其可笑。


    入道五百年,静心清修,一朝收了个徒弟,竟是主动把居心叵测之人带来了自己身边,处处为他着想。


    在华溯心中,她这个师尊还不知有多滑稽呢。


    冰冷的月光洒落在肩头,门外的少年已经悄然离去,泠霜抬眸,望向那棵茂盛的月华树,眼中似有一汪晶莹的露气,沾湿长睫。


    夜风吹拂,繁花摇曳,玉树琼枝,地上落了一层雪,满庭芳。


    她缓缓走过回廊,看到了树梢上安睡的鹦鹉,心底又是一酸,莫名想起了长恒。


    鹦鹉便是在长恒离去后来的露华峰,将她从悲切沉郁中拉了出来。


    如果师父还在......


    可是为何他们要隐瞒那样多的事,她的过往,她的琉璃心。


    指尖触及腰上悬挂的那枚玉珏,泠霜考虑良久,终是轻点一下,决意问个清楚。


    司潜正在回去的路上,他了却一桩大事,绷了许多日的弦终于能松上一松,见到是泠霜找她,笑眯眯地听着。


    “师兄。”


    “嗯哼,怎么啦?”


    “师兄,我......”


    司潜皱了皱眉,小师妹的声音怎么好像......带上了些哭腔?


    “怎么了?快和师兄说说?不,我来找你好不好?你在府上吧?”


    说罢,当即提速,赶往了露华峰。


    他到时,正看见自己的师妹孤零零地坐在树影下,寒浸浸的月色中,显得极为凄清。


    司潜闪身上前,慌慌张张地问道:“发生了何事?师兄帮你。”


    泠霜定定地看着他,声音很轻:“师兄,琉璃心是什么?”


    司潜脑中仿佛炸开了轰然惊雷,愣在原处,久久未能出声。


    完了。


    是谁告诉了她?


    此世间还有谁知晓相里氏的过往,相里凝鸢吗?泠霜的模样应是刚刚得知此事不久,相里凝鸢绝无时机。


    那是谁?


    不过师妹应该知道的不多,不然便不会只问起琉璃心了。


    梳理完思绪,司潜已有了对策,揉了揉泠霜的发顶,向她解答了疑惑:“琉璃心的确是在你身上的,与心脉相系,澄澈无瑕,于修行有益,但惹人觊觎,所以师妹记得保护好自己。”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东西?”


    “这、这师兄也不清楚啊......”


    泠霜垂下头,墨发滑落,遮住了脸庞。


    司潜很是焦急,但却只能放软了话音,小心地问道:“你是从何处听到''琉璃心''这个词的?”


    若只单单知晓了身怀宝物,岂会难过得要哭出来?师妹入宗门数百年,除了最初的那段时日,他可没怎么见她掉过眼泪。


    泠霜不说话,只默默盯着自己裙摆,良久的沉默让司潜愈发不安起来。


    “师妹,是谁告诉了你琉璃心的事?”


    “没有人告诉我。”


    那就是意外听见的了。


    司潜不由得生出满腔恼怒,相里氏不是已经死光了吗,还能有什么人躲在宗门里头?


    “泠霜,”他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就像当年接她来天衍宗时一般,“无论发生何事,都可以和我说的,师兄帮你教训他。”


    泠霜埋着头,久久不言。


    司潜也不再追问,只静静地陪她坐在夜色中,听风声萧萧。


    晨曦微芒,薄雾消散。


    泠霜终于平复了情绪,朝司潜露出个淡淡的笑容:“师兄应该还有事要忙,不用陪我了。”


    “好,那师兄晚上再来看看你。”


    起身离开时,门外又传来了华溯的叩门声。


    “师尊,师尊——”


    泠霜往屋内走去,毫不理会:“我不想见他。”


    司潜颔首:“嗯,我知道了。”


    出了门,他瞥了一眼守在门外的华溯,漫不经心地问道:“昨日和你师尊都说了些什么?”


    “弟子昨日并未能见到师尊......”他拧着双眉,稍稍后退:“从栖云台回来后,弟子便发现师尊闭门不出了。”


    司潜负手而立,疑窦丛生。


    “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是傍晚时,陪师尊用膳。”


    “那个时候......她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听了这话,华溯当即反应过来:“师尊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司潜示意他安静些:“并未,此事你不要管,好好修炼就行了,书盈道君等会要来访,若想顺道见一见她,你就称她已闭关。”


    “其余的,我来处理。”


    “......是。”


    司潜走后,华溯再度上前,“师尊师尊”地唤了许久,无人应答。


    天光温暖,而他浑身冰凉。


    “师尊,我做错了什么吗?”


    泠霜听着他哀怨的发问,冷冷一笑。


    是她识人不明,没能早点看出来这个徒弟的狼子野心,满口胡言说尽了荒唐话,随后又紧接着撒娇卖乖认罪。将她糊弄得团团转,信了徒弟是个单纯的少年。


    她指节微微弯曲,按上了澄心的剑鞘,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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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鹦鹉原本还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她状态不对,立刻飞掠过来,轻轻啄着她的手背。


    泠霜敛了杀气,摊开掌心,让鹦鹉跳了上去。


    “没关系的,我不会因这等事坏了道心。”


    鹦鹉瞪着圆溜溜的眼珠,懵懂地看着她。


    泠霜走到庭中,挥手将院子的结界打开,悠闲地躺在树下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华溯,你想取琉璃心......我就在这等着你。


    “师尊!”


    面前的阻拦倏地消失,华溯喜上眉梢,步履如飞地跑到她面前。


    “师尊刚刚怎么了......我等了好久,还以为师尊受了伤呢。”


    听着他的声声关切,泠霜再没了往昔的欣慰,忍不住觉得演技高超实在虚伪,略一点头:“为师无事。”


    “我很开心。”华溯蹲在她身旁,将下巴轻轻搭上她的手心,眷恋不已。


    “嗯,是什么叫你这样开心?”


    “我、这暂时不能告诉师尊,但以后,我可以和师尊好好生活了。”


    等她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他们从前的苦中作乐平淡温馨,想起了那些生死相依,他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永不分离。


    鼻息里是泠霜淡雅的袖中香,他眼底涌动着脉脉柔情,难以克制。


    “是吗?”她不置可否,细长的指节抚过他的喉结,打着圈儿,撩起一阵惊颤的快意。


    这是他的气脉所在,而澄心剑,便在她的另一侧。


    “唔,师尊别......”华溯被她勾得面色微红,却一动也不敢动。


    “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吗?”


    想要的东西......


    他渴求着与泠霜有关的一切,发间的香气,眼神,怀抱,乃至于恼羞时的斥骂。


    可泠霜为何会问他这个问题?


    华溯先是怔神,随之便是隐秘的欢喜——她此言何意?是明白了他的情意,愿意试着接受他吗?


    他郑重地点头,女子覆在他喉间的手尚未收回,指甲不经意间划过,痛痒交织。


    泠霜唇角微勾,转而问起了别的:“这两日宗门可发生了什么事?”


    “大体上都——”


    “泠霜!”门外响起一阵剑鸣,扶烟直直地进了她院子,挑了个凳子坐下,“实在是对不住你,哎,我若能早些发觉,也不至于酿成此祸了。”


    “......扶烟?”


    华溯立刻想到了司潜的叮嘱,解释道:“师尊这几日闭关,还不知凝鸢师姐的事。”


    扶烟连连摆手,来去匆匆:“还喊什么师姐啊,你既不知,我也不扰你清闲了,玉华宗还等着我回去复命,来日得空再找你玩。”


    “凝鸢怎么了?”


    华溯直接将司潜交待好的话说了出来:“凝鸢身怀魔种,不知用了怎样的手段混入仙门,不久前失了控,险些伤了无辜弟子,被师伯诛杀。”


    泠霜诧异不已,那个看起来温婉清丽的女修竟是个魔物?那华溯与她的合谋......岂不是要改一改计划了?


    “那倒是可惜了。”泠霜叹着气,拂去袖上的落花,“来日赔你个道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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