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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T295新生赛16

作者:折冰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叫淮枳?”江远行的呼吸稍平复几分,就用他极少有的热切语气问道:“是哪个淮?”


    他此刻的内心如同体内依旧奔涌着的震颤一般不平静,因为今年的考场星上,竟然还有一个能够使用精神脉冲的考生!


    江远行感受着自己身体苏醒着,活跃着的神经路径,自他的脉冲伴生基因病严重到一旦出现发病的征兆,就必须立刻进入封闭治疗舱内,用一次大过一次剂量的药物来刺激体内的介质,让它们强制沉眠之后。


    他就再也没有如此清醒地感知到自己体内的神经路径的存在。


    然而,然而。


    他的眼中神采越发热烈。


    旧时代军人留下的抵抗星兽的遗产,在联邦人躯体先天残缺的情况下,还有人打开了这道被不知名力量枷上的锁,找到了这种神经脉冲的使用路径。


    甚至,更进一步地,掌握了终止他身上正在发作着的伴生基因病的方法!


    联邦军部知不知道?


    议会里那些大家族的人,知不知道?


    不,他很快给了自己否定的答案,他们不知道。


    大家族那些惯会讲究体面的贵族可不会把秘密武器往技术兼修系这样的专业塞,而军部的人若是眼看着有了一个比他更好的,江挥遒时代之后新旗帜——


    江远行的眼神触及雪地里那个用手指划出的字,怔忡中,他的眸光微动,低声道:“A2803?”


    淮枳惊诧地抬起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老家这颗边缘星几十年前的序列编号。


    这颗星球,有什么特殊的吗?


    他只是站在雪中,背后那台白色的机甲正瘫在雪原上,叉着两条只剩骨架的漆黑合金机械腿,双臂支撑在其间,身躯微微向前倾斜,胸腔上堆起了一层雪白。


    渐渐地,那种与雪给人的感觉极为相似的气息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此时再望向熟悉的机甲,他却仿佛看见了昨天夜里这台机甲是如何在这种震颤的侵蚀中锁定了关节微操模式,又是如何被不可视的力量操纵着,从高山上的迫降点,安然地驾驶至平坦雪原,最后安全关机。


    于是,他贴在机甲合金支架上的手指久违地开始颤动,漆黑的合金骨骼发出轻微的震动声,细微的声响传至耳畔,悦耳而动听,然后——


    它们被扫了下去。


    “报告,这不行。”淮枳切断了这道微弱的脉冲流,把江远行的手从机甲的支撑架上推了下去,不认同道:“你——您还有病。”


    就算不是白化病,也是叫其他名字的别的什么。


    淮枳有些不大习惯地切换着敬语,但实在不知道这个“白化病”在大星域是叫的什么名字,于是只好把它省略了。


    完全没注意到蒋茵在背后皱巴着脸,脸上写满了你还是别改口了。


    没改口还像个急上级之所急的预备役,改了口就只能是个揍了上级还连打带骂的犟种反骨仔。


    淮枳暂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讲究的大星域已经算得上反骨犟种。


    她很严肃地对这个病情较重的机甲师叮嘱道:“不能再用了。”


    最起码一年半载的,不能再作死,不然就会像那些边缘星白化病猎人一样,经常倒栽葱一样扎进安全区外的灰雾里,大半夜被送来修理铺,完全不当人,只能当机器修。


    江远行抿着依旧苍白的嘴唇,到底没有坚持。


    他并不惊讶于这句劝告。


    早在三年前,战区的医生就已经严令禁止他以任何方式再使用这种剑走偏锋的机甲操控密法,因为他的伴生病已经非常严重了。


    如果想多活几年,最好不要再进行一些会送命的尝试。


    三年间,此类措辞更加激烈的警告也听了不少。


    “昨天晚上,它的引擎有一些异响。”江远行向机甲舱的位置看过去,似乎在透过它坚硬的外壳透视那处机甲的心脏。


    “确实有一道参数有些奇怪。”淮枳回想起夜里那阵犹如哮喘的轰鸣声,又仔细思索了自己的神经脉冲驳接到的信息,“你自定义过机甲过载时的返回数据流吗?”


    江远行依旧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微张,半晌只是一声轻叹,“没有。”


    “那就是返回的路径上有一个后门启动了。”


    有人在那个引擎的黑匣子里添了一道后门,机甲过载时后门启动,返回的数据流覆盖了原先的返回路径,定位向一片虚无。


    这是个很好猜的坏故事。


    淮枳垂下眼眸,大星域的人,也确实像老家猎人说的那样,乐衷于做一些损人,利或不利己的事。


    江远行对这个结论并不意外。


    毕竟北星域的控制中心要是真的连个机甲的返回数据都能算错,那么离灰雾区完全脱离战区边防的控制也就不远了。


    那群善于给自己树立艺术家形象的北星域贵族,总是很擅长让自己穿上一身更体面些的衣服。


    但问题在于,想让他在星河间尸骨无存的,和冒着上军事法庭的风险为他打开这颗考场星安全天幕的,理应是两批人。


    然而这两批人的手脚,竟然会极为戏剧性地动到一起去。


    江远行握紧了口袋中自己从机甲上卸下来的黑匣子,前者固然是想让他再也回不到中央星域,而后者却也未必是想救他。


    清除掉那个后门,他自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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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


    可他们却去简就繁,如此繁琐又精确地把这个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在哪里的降落点密钥,提前存进了这个黑匣子里。


    这场隐藏在小小黑匣中看似角力的扳手腕,未必不是一场心照不宣的默契球。


    江远行耳边似乎又响起祖父的声音,联邦不过就是张漏洞百出而大网。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交换的,是什么东西。


    他冷厉的眉峰蹙在眉心。


    *


    “就只是这样?”


    “要是就只是这样,为什么当天的工作指令没有抄送给我?”


    墙面上的水痕把这面白墙涂得灰一块白一块,几个细碎的破瓷片嵌在因为湿润而变得柔软的墙上,地上的碎片更是一片狼藉。


    “现在你要我怎么向议会解释,嗯?”苍老的声音疲惫地怒斥着下属,“因为要救一个少校,所以我们强制关闭了联邦军校招生考场的安全天幕?”


    “你知道考场上还有多少学生吗?”


    “你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舆论危机吗?”


    下属的争辩干巴而苦涩,“可是部长,那是毕竟江归时。”


    部长怒极反笑,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挥舞着干瘦的手臂,指着下属惹人厌烦的蠢脸骂道:“江归时怎么了?江归时也是联邦前线序列编制的少校,是个联邦军人!哪怕他江挥遒今天还活着,也绝没有为了救他江归时一个人,就关闭整个考场天幕的道理!”


    “现在你让议会怎么向联邦人民交代?”部长耐不住暴躁的性子,一个杯子又飞了出去,“联邦两条悬臂纵横五大星域,多少人看着我们呢,那是24个系统时,整整24个系统时,谁能知道这24个系统时里会出什么意外?”


    “那些都还是学生!不是军人!”


    “北星域都是帮蠢货,中央星域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是个有脑子的东西就不该跟着掺和进去,他们答应的东西,怎么能让你轻易吃到?”


    部长冷眼看着自己曾经瞎着眼选出来的副手捅下的天大娄子,不由得更是气恼,摸摸索索地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棕色的药瓶来。


    “别忘了你对着天幕中心宣过的誓。”


    “也别忘了你肩上的勋章。”


    副手低着头,慌里慌张地连声应是,看不清表情的脸投在灯火的阴影中,看上去已经怕得快要打起哆嗦来。


    下一刻,守在门外的勤务兵听见屋内传来一声什么重物落地的巨响——


    接着,便是要扎破夜色的尖叫声——


    “快!快来人,谁来帮忙,部长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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