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念笑了笑,当即捏了根银针在手里,她拿着银针作势要扎张邈。
“别装了,再装我就扎得你屁股开花!”
谢念一通威胁,吓得张邈一头埋进池楚浠怀里。
谢念继续威胁:“别给老娘装狗,说人话,让池娘子瞧瞧,兴许人家一高兴就把你养着了。”
方才张邈的脑袋猛地埋过来吓了池楚浠一跳,她没敢有其他的动作。
这时张邈小心翼翼从池楚浠怀里抬起头来,圆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池楚浠。
谢念拿着银针靠近:“说给她看看。”
张邈顿了许久,生涩地开口吐出几个字:“我会……说、话。”
“池……娘子。”
池楚浠愣愣地听着。
谢念提醒池楚浠:“应他一下,不然他下回不敢同你讲话了。”
“哦……”池楚浠赶紧应道,“嗯,我是池楚浠,张邈,你人话说得很好,继续努力。”
池楚浠微微一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张邈呆呆的脸上瞬间浮起一抹笑容,清澈的眼珠子直转,一时太过高兴,他垂着头朝池楚浠蹭去,像狗狗用脑袋蹭人似的。
还没蹭到小娘子,一只大手就抵住了他的脑袋,将他推回去坐着。
景序昭黑着脸道:“不许。”
张邈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委屈,眼里立马就蓄了泪水,可怜兮兮地望着池楚浠。
池楚浠瞥了景序昭一眼,沉声道:“他还在恢复期,你别凶他。”
为了安慰张邈,池楚浠抬手摸了摸他头顶,像摸狗头一样柔声道:“乖,别哭,张邈你做得很好,以后要多听谢师姐的,多说话,好吗?”
张邈含泪重重地点头:“嗯!说、说话。”
池楚浠笑笑:“没错,多说话,我过几日便走了,若是以后再见你,你可一定要好起来,不要再捡地上的东西吃,要像我们一样。”
张邈定定地望着池楚浠,似乎眼睛都不眨:“嗯!像……你一样。”
池楚浠朝谢念笑笑:“他学得挺快,这几日我竟还不知道他会讲话。”
谢念收起银针:“早就会讲了,只是不愿讲,他喜欢把自己藏起来,或许他觉得做狗更快乐吧,可他阿耶阿娘想尽快接他回去,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当狗,他可是滕王府的世子。”
池楚浠有些惊讶地看向张邈,他的身份居然这般高贵,滕王她亦有耳闻,是一位异姓王爷,当年陛下登基有他一份功劳,是晟朝的重要军事将领。
原来张邈是滕王府的世子。
谢念道:“不必对他身份有所顾虑,师父说过,在这里治病的都一视同仁,皇帝来了也不例外,更何况一个世子,当年可是他父母求着送进来医治的。”
“若不是师父施以援手,他这会儿早就死透了,哪里还有好转的余地。”
谢念对张邈道:“从今日起别再装了,尽量做个人,我也不瞒你,你阿耶阿娘来信,想尽快接你回去,这几日若你表现好,我便让你随池娘子一道出谷。”
张邈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然后重重点头:“我会……好好做人。”
谢念无可奈何地冲池楚浠笑道:“比起出谷他更想要个主人,这几日他显然跟你很玩得来,想跟着你走。”
池楚浠摆摆手:“这不妥,我不养人,也不养……狗。”
谢念笑笑:“他只是没安全感,想有人庇护着他,与他一起玩,最好玩一整天。”
“我日日忙得很,没空陪它瞎玩,跟他玩起来还不如你这几日用心呢,所以他爱缠着你。”
“没有硬让你当他主人,只是正好让景小子带他一程,让他归家去,他阿耶阿娘已经好几年没见他了。”
谢念看向景序昭道:“我听岳主事说你近日是要回长安一趟,就正好如此安排了,把人交给你我也放心,滕王也放心。”
景序昭淡淡地嗯了一声。
池楚浠朝景序昭看去,她还不知道景序昭近日要回长安,回了长安那苍山县丞还做吗?
他来苍山上任还没多少时日,长安职位的调动应当不会这么快才对。
似乎看出了池楚浠在想什么,景序昭道:“只是回去一趟向圣上禀明张参军一事,太子很看重此事。”
的确是应该看重,池楚浠心想,张参军当年就是因为得罪了瑞锦公主才被赶出长安,瑞锦公主的敌人就是太子的朋友。
这次张参军能重回长安,必是有太子一份功劳。
池楚浠道:“路途遥远,你回去路上当心便好。”
谢念道:“不会有事的,我们灵枢谷也会派人前往,中途会有滕王府的人来接应,滕王夫妇想念儿子想念得紧,万分不放心,沿途早已为我们安排妥当。”
“那便好。”池楚浠道。
既然滕王都已安排妥当,那景序昭走这一趟就能顺利许多。
张邈能听懂人话,他知道灵枢谷的人早已安排他准时出谷,无论他表现是否够好,但他想在所有人面前好好表现,他想要一个友好的玩伴,尤其是池娘子这样的。
谢念去忙正事前又嘱咐了张邈一遍:“好好做人哦,控制一下想做狗的念想,拿出你该有的水平。”
张邈点头如捣蒜。
池楚浠瞧见这一幕又笑了,尽管张邈努力装得像个人,但他的小动作和神情与狗别无二致。
池楚浠一笑便吸引了张邈的目光,对张邈来说,这是池楚浠在邀请玩伴,他当即兴奋地“汪汪”两声。
张邈撒腿就朝池楚浠跑来,还未蹭过来便被景序昭一手按住脑袋:“今日我陪你玩儿。”
张邈抬眼看向景序昭,小声地“汪”了一声,有些委屈似的。
景序昭沉声道:“怎么,还不乐意?”
张邈怯怯地望着他,不敢开腔,他用余光偷瞄池楚浠,希望池楚浠为他做主。
池楚浠正要说话,景序昭便抢先到道:“池娘子身体未愈,不可过多劳累,她该回去歇息了。”
张邈一听,便只能点头同意,他尽力压制着想做狗的本能,开口道:“你、陪我玩儿。”
景序昭找张若菱要了只毽子来。
有弟子来请池楚浠:“池娘子,师父叫你去一趟。”
“好。”
池楚浠随弟子前去。
这几日她还从未来过楚夫人的院子,一来便瞧见岳师父在与楚夫人下棋。
“楚夫人。”池楚浠恭敬地唤了一声。
楚烬颜笑着朝她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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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坐,我有东西给你,或许可帮到你。”
楚烬颜拿了一个小瓷瓶递过来:“将这粉末撒于白骨之上便能逼出深入骨髓的毒物,即使不用证据也可填写验尸格目,你阿耶的尸骨可用此法,幻梦蛉想要再次培育出有毒品种极其不易,且需要活人饲养,你做不到的。”
“若要向世人证明,这是最简易的法子,你手中的那只幻梦蛉就自己养着玩儿吧,不必再重现一次养蛊过程他们也会信你。”
池楚浠怔了片刻,忽地红了眼眶,她行了一礼道:“多谢楚夫人。”
楚烬颜摆摆手:“是景小子出的主意,否则我也不知你家中之事。”
池楚浠道:“我一会儿再去谢景县丞。”
楚烬颜嗯了一声。
岳逸钦一边琢磨着落下一颗棋子一边道:“你且放心,当年楚夫人还在太医署时便留下了一些验尸手法,其中便有这类显毒粉,只要拿出来用即便是三法司也会认可。”
“多些岳师父。”
池楚浠挨个道谢。
从楚夫人的院中出来,池楚浠去寻景序昭,说了要向他道谢总不能只说不做。
可才走到半路池楚浠便停步了,景序昭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只一句轻飘飘的道谢怕是不足够。
池楚浠只能返回屋中,至于如何谢他怕是要好生想想。
七日之期已到,谢念将后续要吃的药丸包好给了池楚浠。
“每日一粒,我们灵枢谷的药,药到病除。”
“有劳师姐。”
谢念笑着拍拍池楚浠的手:“你日后若是无处可去大可来灵枢谷给我打杂,我这里很缺人的。”
“好。”池楚浠笑着应道。
“去吧,路上小心。”
谢念将人送出门。
岳逸钦就不同行了,这里本来也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夫人。
与他们同行的人换成了张邈。
今日谢念特意为张邈梳洗打扮了一番,穿得人模人样,看起来倒真像个世子。
张邈悄悄拽住了池楚浠衣角,一路上都躲着景序昭,生怕景序昭过来给他一脑瓜崩。
张邈道:“池、娘子,念念让我抓紧你,不走丢。”
池楚浠笑了笑:“好,那你抓紧,千万不要乱跑。”
张邈重重点头:“嗯嗯!张邈会的。”
景序昭驾着马车过来:“张邈,上车。”
此行是回苍山的路,景序昭毕竟还担着苍山县丞的名头,总不能一走了之,需得向上级审批。
铁耀跟着在谷中养了几日,体内的毒也好得差不多了,他代替了景序昭驾马车的活,景序昭则骑马走在一侧。
马车内,张邈依旧拽着池楚浠的衣角,他看起来有些紧张。
池楚浠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他其实很年轻,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
从前蓬头垢面时看不太出来,今日这样一收拾就很明显了,看起来傻乎乎的。
池楚浠道:“我知你几年没出谷了,不必紧张,我们先去一趟苍山,接着景县丞会送你回去。”
张邈盯着池楚浠,拽着她的衣角晃了晃:“你……一起回,好不好?”
池楚浠柔和笑道:“我不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