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像狗一样按住池楚浠的双手,对着她一通狗叫。
池楚浠感觉身上忽然一轻,男人被璟序昭提溜着拎了下去。
“张邈!不可胡来!”
池楚浠这才正面看清那人样貌,不算邋遢,只是头发蓬乱,是个年轻男人的模样。
景序昭赶紧将池楚浠扶起:“可有伤到哪里?”
池楚浠摇摇头。
尽管她没说,景序昭还是瞧见了她两只手腕上的伤,张邈的指甲有些锋利,不小心划破了她的皮肤。
景序昭怒瞪张邈一眼:“回去让谢念给你剪指甲,不好好在屋里待着,乱跑什么。”
池楚浠好奇地看着张邈:“他为何这样?”
景序昭道:“得了疯病在谷中治疗,已经比从前好了许多,至少通人性了。”
后腰处突然一阵剧痛,疼得池楚浠皱了皱眉,看来方才被撞得不轻。
她忍不住伸手在后腰处揉着。
景序昭留意着扭头看去:“这里也伤着了?”
说着,他手探过去按了一下。
“嘶……”池楚浠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方才撞到石头上了,无妨,过几日便好。”
“汪汪!汪!”
张邈昂着头冲池楚浠直叫,看起来有些警惕,两只爪子缩着贴在自己身侧。
池楚浠不太习惯看见人变成狗的样子,就这样尴尬地与张邈对视:“我没有恶意,你……不必朝我叫。”
“汪汪汪汪!汪!”张邈叫得更大声了。
景序昭抬手就在他脑门敲了一下:“不许叫,她不是外人,再叫就拔了你的狗牙。”
张邈一听,赶紧用两只爪子捂住嘴巴,一双狗眼警惕地盯着池楚浠。
景序昭指向一旁,命令道:“去那边玩儿。”
“汪汪!”
张邈一蹦一跳地跑来了。
池楚浠望着张邈的背影,怔怔道:“你们谷中还真是什么病都能治。”
刚要走两步,池楚浠就差点摔下去,后腰处剧痛竟引起腿抽筋,整个下肢都发麻。
“我好像走不了了……”她绝望地看向景序昭。
景序昭寻到池楚浠后腰的伤处,在周围找了两处穴位轻轻按下去:“很疼的话就告诉我。”
“有点疼,但还能忍。”池楚浠道。
“嗯,那我继续了。”
池楚浠点点头。
池楚浠坐着任景序昭按摩穴位,下肢的麻木感渐渐减轻。
“你也学了些医术?”
“只是翻看过一些医书,我不是大夫,回去让谢念给你瞧瞧。”
景序昭将池楚浠扶起来,见她眉头又疼得皱了一下。
“若是伤到筋骨就有些麻烦了,早些回去,不可再耽搁。”
景序昭不由分说地将池楚浠背上,池楚浠提着背篓。
景序昭冲着不远处的石头唤了一声:“张邈,过来帮忙。”
藏在石头后的张邈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汪!”
景序昭将背篓扔给它,它接住背篓跟着景序昭往回走。
一回到院中,谢念先是见着被背着的池楚浠,再是见着狗狗祟祟的张邈,当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一个药果子朝张邈砸去:“你小子又吓着人了!都告诉你多少回不准咬人不准咬人,你还来!”
“我打你个臭狗子!”谢念抓起一棵干草药追着张邈去。
满院子响起“汪汪汪”的声音。
一旁晒药材的弟子见了忍不住笑,但也不忘关切几句。
“池娘子没事吧,伤得严不严重,可有被他咬到,若是被咬了一定要上药。”
池楚浠摇摇头:“没。”
谢念教训完了张邈,赶着回屋来看池楚浠。
“景小子,池娘子伤到哪里了?”
景序昭指了指池楚浠腰后的位置:“这里,撞得厉害,劳烦师姐给她看看。”
谢念走上前解池楚浠衣带,景序昭慌忙转过身去,顿了片刻又大步走出房门。
“有事唤我,我就在门外。”
谢念:“知道了。”
谢念仔细检查了一遍,帮池楚浠按了按腿根的穴位。
“我瞧着有些穴位红红的,想必是他帮你按摩过了,幸好舒缓及时,你不知,有的人不小心撞到关键处一辈子瘫痪也是有的。”
池楚浠慌忙道:“这里没按过,只按了腰上。”
“我知道。”谢念噗呲笑了,“我说的是后腰处,你想岔了,我知景小子的为人,他倒也不至于没有分寸,我师父和岳主事从小对他比对谁都严格,说他是景家嫡子,将来要回去继承家业,若是今后被景家接回去的是个不知轻重的混小子,他们都怕脸面没处搁。”
池楚浠轻轻地嗯了一声。
谢念道:“今日行针一道给你后腰扎几针,顺顺气,没事,慢慢就好了。”
“多谢师姐。”
“不碍事,怪我没看好张邈,让他把你吓着了,我这就找条绳栓住他。”
“阿?”池楚浠怔了怔,“还是别了,他毕竟是个人。”
谢念笑道:“就你当他是个人,他自己乐意当狗得很,他都不乐意做人,想做狗,不信一会儿吃饭时你扔块骨头给他,他一定乐颠颠地朝你摇尾巴。”
池楚浠:“……”
世上还有这种疯病。
谢念把池楚浠的幻梦蛉拿去和弟子们逗弄了一会儿,给它喂了些吃的。
下午,谢念来为池楚浠施针。
“今夜给你的安神香多加了些料,让你睡得更安稳,想必不会像昨日那样梦魇了。”
“有劳了。”
“不客气,哦对了,今夜景小子还来吗?他来我就不来了。”
池楚浠脸红一瞬:“能不能拜托师姐一件事?”
“你说。”
池楚浠垂眸道:“让他别来,以后几天也是。”
谢念张了张嘴,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下:“……好。”
景序昭在院中帮弟子们收药材,这会儿没太阳了,需得将药材分类放好,明日再晒。
谢念一边捡药材一边偷偷看向对面的景序昭,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景序昭见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便道:“你别对着我做出这副神情,显得我像是要死了,很可怜似的。”
“没错。”谢念很认可地点头,“你的确很可怜,比张邈还可怜,他至少还有做狗的快乐。”
景序昭:“……”
谢念盯着他摊摊手,摆出个同情的表情。
“莫名其妙。”景序昭去给其他的弟子收药材了。
入夜,谢念算着时辰去看池楚浠是否睡得安稳,她今日是早早过来门外候着的。
见景序昭端着糖水来了,谢念上前一步接过糖水:“诶,交给我送就好了,你一个大男人半夜三更进小娘子的屋子不妥,以后都由我来送,记住了吗?”
景序昭要去抢糖水,被谢念躲了过去。
“你想清楚了,你这样做哪个小娘子会喜欢,她不说不代表她不介意,明白吗?”
“赶紧回去,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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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
谢念嫌弃地挥挥手:“快走。”
景序昭沉思片刻,道:“那你进去看看,我在外等着。”
“你你你……”谢念指着他不知说什么好,“算了,随你吧,但你不能进去。”
景序昭应了声好。
谢念轻敲了一下门,没听见屋里有什么动静,于是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池楚浠今夜是睡得沉了许多,但额上依旧浸湿了汗,神情有些紧张,像是梦见了不好的事。
谢念轻轻擦去她额上的汗,小声道:“别怕,等过了这几日就舒服了。”
池楚浠没有醒来,昨日见她那般痛苦,谢念特意禀告了师父,让师父给了一些麻痹痛楚的药混在安神香里。
这药是有副作用的,会更容易感到疲累,后续的恢复期会延长,不过也不碍事,谢念心里都盘算清楚了,小娘子还是少吃些苦吧,能不痛就不痛,再说,景序昭也看不得她这样,成天不睡觉守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
池楚浠没醒来的话就不必喝糖水了,谢念等了一会儿便从房间出来。
“她没事,我给她用了些减缓痛楚的药,后续要多恢复几日,等你们离谷后切记别让她累着,多歇几日就好了。”
谢念说完见景序昭还望向屋内,她无奈道:“门都关了,看什么,回去歇着吧,她无碍。”
景序昭还没准备走。
谢念推着他回房,嘴里念叨着:“就怪岳主事给你算的什么破命,若没有这寡命你早娶上媳妇了,何苦如今就盯着这一枝花儿。”
“师姐。”景序昭唤了一声道,“即便没有这命数,我等的人也是她。”
谢念把人赶回屋子:“知道了,日后若是成了记得请我喝喜酒。”
看着景序昭的房门关上,谢念默默地摇了摇头,可惜了,人家小娘子不喜欢。
昨夜没有被疼得睡不着,池楚浠晨起便早些,她一睁开眼就瞧见了屋里摆着新鲜的芍药,正是昨日景序昭摘的那些。
媚欺桃李色,香夺绮罗风;每到春残日,芳华处处同。芍药的香气随风飘散,弥漫在空中,仿佛给周围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香纱,怪不得诗人称赞它。
池楚浠静静地看了它片刻。
岳逸钦这几日都不曾露脸,他待在楚夫人屋里就没出来过。
谢念不让池楚浠去后山采药了,只允许她在附近溜达,最好在她眼皮子底下,这样方便照看,省的景序昭总担心这担心那。
张邈因吓着了池楚浠,被谢念用绳子栓在了槐树下,他似乎很享受当狗的乐趣。
池楚浠无聊,这会儿正蹲在张邈面前,看他舔自己的“爪子”。
“张邈,你是大狗还是小狗?”池楚浠问,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形状。
“汪汪!”张邈对着池楚浠在左边比的那个形状叫了两声。
池楚浠明白了:“哦……是大狗狗。”
“那你是什么颜色,白?黑?”
她一只手代表白,一只手代表黑。
张勉摇了摇头脑袋。
“那是黄还是灰?”
张邈抬起爪子放在了代表“黄”的手掌上。
“哦……原来是大黄狗。”
“你喜欢吃鸡还是兔?”池楚浠继续让它选择。
张邈选了兔。
谢念路过,瞧着这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噗呲笑道:“你干脆把他当狗养着算了,他巴不得有个主人呢。”
池楚浠立即摆摆手,严肃道:“他只是病了,又不是真的狗,我怎能当他主人养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