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有些西斜的迹象,岳逸钦等得在石头上打起了盹。
终于有了杂乱的脚步声,铁耀和另两位不良人把吴耀金掳来了。
“景县丞,人给你带来了。”铁耀抓着吴耀金的领子将他推到景序昭面前。
景序昭道:“进去吧。”
池楚浠按下了墓穴大门处的机关,石门顺利开启。
吴耀金不断地在铁耀手里挣扎,表情痛苦又扭曲,但嘴里却不肯说一句话。
进入墓穴后只有一条甬道可走,这里没有其他选择,不会藏有墓室。
待走完了这条甬道,顺着台阶下去后,景序昭对着吴耀金冷声道:“指路吧,你们吴家人到底埋在哪儿?”
吴耀金再次挣扎了几下,依旧被铁耀控制得死死的,吴耀金都是一身虚力,根本反抗不了,他不得不彻底放弃挣扎。
见吴耀金还是不说话,景序昭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刀锋紧贴着脖子上的皮肤,已经勒出了血痕。
“还不肯开口?”
吴耀金呆呆地站着,无动于衷。
池楚浠盯着吴耀金看了许久,忽地上前靠近他,一股淡淡的香味钻进鼻子。
她对景序昭道:“他的衣裳熏过熏香,虽然味道不浓郁,每一处都有,像是一寸一寸仔细熏过很长时间。”
铁耀抓着他的一只袖子闻了闻:“你一个大男人,熏那么久熏香做什么?”
岳逸钦上前,对不良人道:“抓紧他。”
几人一起用力将吴耀金扣得更严实,一丝一毫都挣扎不了。
岳逸钦掀起吴耀金的眼皮查看,越看神情越凝重。
“他好像也中毒了,和徒儿你一样。”
景序昭跟着看了几眼,吴耀金的眼睛确实有些异常。
中了靖王墓的毒会产生一定的幻觉,根源便体现在眼球上,吴耀金的眼球动起来时与常人有所区别,和景序昭中毒后极其相似。
岳逸钦多看了几遍,确认道:“没错,就是中毒,他比你严重多了,不过看着更像是积毒已久。”
“奇怪,居然还没死……”
最后这句岳逸钦像是自言自语,他很是疑惑,怎么会有人中毒已久却没死。
之前被吴耀金呆呆傻傻的模样忽悠了过去,没留意这些细节,如今一看,他就是中毒了。
池楚浠盯着吴耀金的眼睛问:“你看见了什么幻象?可是因为这个不愿说话?”
吴耀金的眼球转动了一下,直直地盯住了池楚浠,之前他看向池楚浠时眼球并不是直直盯过来的。
吴耀金只是盯着她,依旧不说话,但神情比先前要复杂了许多,像是想说点什么。
池楚浠拿出李荞的手帕给他看。
“同样的手帕她绣了许多条,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们第一次相识是在江边吧,周围有许多翠色蝴蝶。”
吴耀金或许是过于激动,脸上的肉抽动了几下,他死死盯着手帕恨不得一把抢过来。
池楚浠把手帕往回收了收,故意不给他。
“你在幻象里可有看见她生前的样子,你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吗?”
吴耀金像是狠狠憋了一口气,脸憋得通红,眼睛也瞬间红了,他再次挣扎起来,像是铆足了劲要摆脱束缚。
“抓紧他。”景序昭吩咐。
池楚浠继续逼问:“你娘子是怎么死的?”
“她头骨上有伤,分明是被人打死的,她死得那么冤你为何不肯帮她?”
池楚浠的话掷地有声,吴耀金猩红的眼睛瞪着她看,他怒吼一声奋力争执,力气竟比方才大了许多,几个不良人猛地抓紧了他。
池楚浠继续问:“你前三位娘子是怎么死的,也是被人打死的吧,你为何不救她们?”
顾不上给即将崩溃的吴耀金喘息的时间,池楚浠沉声道:“她们被谁杀的!是不是你?”
“是你杀的!”
池楚浠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声音质问,吴耀金和常人不一样,他中毒后或许还能看见点幻象,脑子不够清醒,只能用较大的声音让他集中精力。
池楚浠在他面前展开手帕,将绿色的蝴蝶抵在他眼前:“我死得好冤,谁杀的我?”
吴耀金终于崩溃,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是我!”
“我杀的你……”
他哭着往地上跪去,铁耀顺势让他跪下了,只是还牢牢扣着他的胳膊。
池楚浠怔了怔,她缓了缓心绪道:“是你杀的?为何?”
吴耀金头垂地,压抑着没有继续哭出声来,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抽泣声。
景序昭道:“带我们去找剩下的尸体葬在哪里?”
铁耀他们把人强行拉起来:“其他人的墓室在哪儿,赶紧带路。”
吴耀金被刺激一番,似乎回过了些许神智。
池楚浠留意观察着他,上回看见李荞和她未出世孩儿的尸骨时也是这番模样,若是那时便问,兴许也能问出什么。
吴耀金果然带着他们走进了另一条甬道,和之前吴荣贵带他们走过的不同。
他亲自打开了其中一间墓室,这屋子里没有什么臭味。
几人进了墓室一看,放棺椁的位置上摆放着一具骸骨,这具尸体已经腐烂许久了。
池楚浠上前查验。
“是女人的尸骨,有大半年了。”
景序昭看向吴耀金:“这是你娶的第几个娘子?”
吴耀金回过神来了偶尔会说几句话,他看了看尸骨,用已经哭得半哑的嗓子道:“第二个,在阿荞之前娶的。”
见他说话还算顺畅,思维也比之前清晰了不少,景序昭趁机问:“你为何接连杀了她们?”
吴耀金此刻脸色有些苍白,他领路进来后就没再哭泣,而是像失了神智一般盯着尸骨。
他缓缓道:“想杀便杀了,都是我杀的,把我抓去衙门吧。”
池楚浠正在查看尸骨,墓室里的光线不好,验骨不准确,只能大致看看。
吴耀金道:“她是被掐死的,骨头上不会有痕迹。”
池楚浠朝他看来,微微皱眉道:“你可是在幻象里看见了什么,所以才会将她们都杀了?”
吴耀金尽管一动不动地盯着尸骨,但他却双目无神。
“我有疯病,就喜欢杀人,吴家死去的女人都是我杀的。”
景序昭沉声道:“撒谎也要圆得通才行,你说吴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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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女人都是你杀的,那你父亲娶的几任娘子也都是你杀的?明明那时你还没出生。”
吴耀金忽地冷笑:“他的前两个女人是病死的,后三个才是我杀的,加上我自己娶的五个,一共八个。”
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嘀咕:“还差一个。”
池楚浠看了景序昭一眼,她和他一样感到疑惑,吴耀金怎么突然就承认所有人都是他杀的,就算脑子清醒能短时间内清醒到这种程度吗?
景序昭追问:“今日你是如何杀死的柳怜心?”
吴耀金正要说话,忽然从众人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人不是他杀的。”
所有人扭头看去,竟是吴荣贵。
“吴老爷怎么还找上来了,家里不是忙着办白事吗?”景序昭冷声道。
吴荣贵此刻脸上没了笑容,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客气:“所有人都知道我最看重的是吴家的子孙,如今儿媳妇都死了,剩我儿子孤零零的,我的眼睛自然一刻都不会从他身上挪开。”
吴荣贵带着些怨气看向铁耀和另几个不良人。
“景县丞,你的属下是有些手段,能把人从我眼皮子底下掳走。”
“可惜,你们将他抓来也无用,他脑子不清醒,人根本不是他杀的,你们这么问只会断下冤案。”
景序昭道:“吴老爷想清楚了要跟我解释所有来龙去脉,怕我们误抓了令郎?”
吴荣贵道:“你们不是早就已经看出来了,柳怜心是我杀的,我知池娘子精于验尸,便故意在她将死之际用绳索压迫颈部,形成斜向至耳后的索沟,可以让她闭眼,口唇张开,两手握拳,牙齿露出。”
池楚浠惊道:“你也懂验尸?”
只有吴荣贵懂验尸他才知道如何伪装,从而骗过池楚浠。
吴荣贵道:“我不是仵作,也不精通验尸,只是见过的死人多罢了,见得多自然就懂了。”
吴耀金忽然一脸痛苦的神情,他的眼神又开始混乱了,仿佛看什么都不清晰。
吴荣贵快步来到吴耀金面前,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放入他口中。
“快,吞下。”
吴耀金含糊着把药吞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痛苦才减轻了些。
景序昭道:“你说你杀了柳怜心,为了什么?”
吴荣贵见儿子缓了过来便放心了许多,他看向景序昭道:“你们不是要找其他吴家人的墓室吗,我带你们去。”
吴荣贵走了一段,发现没人跟来,他回头道:“怎么,怕我设计你们?”
他冷笑一声:“我都承认杀人了,还有什么好设计的,若是不放心,就将你那几位属下留在这儿候着,你若是出事了让他们回去叫人即可。”
景序昭和岳逸钦交换了一个眼神,景序昭道:“不必了,都进去吧。”
铁耀和几个不良人跟着一起去了墓室。
吴荣贵亲自带路,这条墓道是他们之前从未来过的,比方才吴耀金走过的那条还要藏得更深。
吴荣贵打开一间墓室门:“这是我第二任夫人所在之处,她是我儿的生母,是病逝的。”
池楚浠朝墓室中心看去,这里是有棺材的,和其他尸骨的安葬方式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