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铁耀思忖之际,梅雪叫来了随县令同去的侍卫,此时六个带刀侍卫围了过来。
梅雪得了许娘子授意,吩咐道:“将这两人抓起来!”
铁耀即使已经把手放在佩刀上,却也不敢拔刀,若砍杀了县令的人他可怎么交差。
池楚浠的眼神瞬间冷冽起来,她明白铁耀难做,便一把将铁耀扯至身后:“许娘子,你想清楚了,我二人并无过错,滥用私刑可是会按律惩处的。”
许娘子忽地笑了:“我说你们有罪,便是有罪。”
“带下去吧。”
侍卫一动身便听见后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慢着,做什么呢?”
几人回头一看,纷纷躬身行礼:“县令。”
县令身旁站着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郎君,那郎君冷笑道:“我竟不知县令的家眷如此目无法纪,凭空就给人定罪了?”
许县令顿时脸都黑了。
梅雪赶紧在许娘子耳边道:“这便是景县丞,奴婢之前去公廨时近景瞧过。”
许娘子温婉地看了眼景序昭才回父亲的话:“他二人对我许家下人大打出手,自然是罪。”
她说着再次朝景序昭瞧去,却见他快步走到那个贱民面前,托住她捂着的左胳膊,一脸着急道:“可伤得严重?”
池楚浠放弱了语气,故意道:“一直疼着,怕是要找个大夫瞧瞧。”
景序昭的脸顿时冷了下来,池楚浠被他这一变化吓得怔了怔。
只见他转而看着许县令,沉声道:“县令可要给个交代,巡按御史反正离这儿不远,不如让他顺道亲临怀德,将县令的所作所为如数禀报圣上。”
“这这这……”县令有些慌乱,赶紧指着女儿教训,“你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整日在外面胡作非为,回去家法伺候!”
许娘子愣了愣,面对父亲的严厉指着,她瞬间红了眼眶。
“父亲……”
梅雪反应快,立即跪下哭诉:“老爷,是她先打奴婢,娘子才维护奴婢的,还请老爷不要罚娘子。”
“都是奴婢的错。”
见梅雪已经恶人先告状了,池楚浠也想解释一番。
“她三番两次辱我,我便还了一巴掌,我的确是打了她,请景县丞责罚。”
景序昭扶着池楚浠胳膊,柔声道:“无妨,打便打了,她辱你就该打。”
池楚浠:“……”
她瞪大了眼睛抬眼望着景序昭,有些不可思议,先动手的人铁定有错在身,可他却无条件维护。
“我……”
池楚浠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此时,铁耀挺直了腰杆道:“景县丞,我赶来时就见着两个家丁扣着池娘子要将她带走,还不知道他们掳走池娘子要做什么,绝不是辱人这么简单。”
先前景序昭不在,他不敢出头,还要池娘子将他护在身后,丢脸死了,这会儿他可必须得为池娘子说话,反正这县令不敢得罪景县丞。
铁耀继续愤慨道:“几个大男人抓着个弱女子,到底想干什么,还好我来得及时,否则还不知道出什么事,景县丞,我说的句句属实。”
景序昭眸中寒意更甚,眨眼功夫他拔出铁耀的佩刀架在其中一个家丁脖子上:“是你抓的?”
家丁看清了在场局势,县令也不敢得罪这个景县丞,于是赶紧磕头:“景县丞饶命!”
景序昭眸色一沉,反手用坚硬的刀柄重重击在家丁胳膊关节处。
只听见“咔”的一声,似是胳膊脱臼的声音。
家丁顿时痛苦不堪,额头上直冒冷汗。
“景县丞饶命,县令饶命……”
又是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另一个家丁也没逃过一劫。
景序昭做完这一切冷眼看向许娘子,虽不会卸她一只胳膊,但此事绝不会轻易揭过。
许娘子被景序昭的眼神吓到,怯怯道:“景县丞这又何尝不是滥用私刑……”
景序昭唇角带起一抹笑意,容色好看,但却冷得可怖:“我惯常滥用私刑,若不服,尽管叫三法司来审我。”
许瑾感到后背发凉,原本还倾慕景序昭此人,可如今仅剩惧意。
“小女不敢。”许瑾软声道。
县令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上前道:“这样吧,景县丞,这些奴才交由你处置,要杀要剐都由你定,此事咱们就揭过如何,我让小女给这位小娘子赔不是。”
县令没见过池楚浠,只当她是路边的百姓,不知景县丞为何这般维护一个小女子。
池楚浠有些怔怔的,此情此景已经脱离了她的预判,怎么会这样。
两个家丁抱着胳膊疼得半死不活,丫鬟跪在地上揽罪,县令努力在说和……
这……脱离掌控了。
她只是想让景序昭看清许家娘子的为人,即便许家想要将女儿嫁给他,他也得多思量思量。
可如今,已经不是思量这么一回事,像是结下了血海深仇。
县令给自家女儿使眼色。
“瑾儿,去给这位小娘子赔不是。”
许瑾不得不把头低了几分,但眼中满是委屈不忿,犹豫许久,她终于走向池楚浠道:“这位娘子,是我不对,纵容婢女三番两次逼迫于你,还出言侮辱,还望娘子不予计较,日后恩怨尽消,娘子想要什么赔偿尽管说来。”
池楚浠本来就无意与她作对,如今闹成这样实在出乎意料,她愿意把矛盾消解些。
“赔偿就不必了,既然许娘子已赔不是,我自是不会揪着此事不放,此事便揭过。”
许瑾抬眼看来:“娘子大人大量,心胸宽广。”
许瑾道:“是我骄纵婢女辱人在先,回去后我定当狠狠罚她,既然这位娘子都已经不计较了,父亲、景县丞,大家就不要再为此事伤了和气。”
“是啊。”县令笑着朝景序昭看来,“景县丞,今日我做东请你和岳主事吃饭,景县丞和岳主事可否赏脸?”
池楚浠侧目看去,只见景序昭依旧黑着脸,似乎今日这事在他这里过不去了。
池楚浠一开始就心思不纯,所以此刻有些心虚,他悄声道:“阿兄,算了。”
就算不与许家结亲,那也没必要闹得鸡飞狗跳,何况许娘子的骄纵性子也不是她一人独有,别的富贵人家里也有这样的小娘子。
“阿兄”一出口,尽管小声,但许瑾离得近也听见了,她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池楚浠。
这一瞬间,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搞得有多糟。得罪了谁不好,偏偏那是景县丞的妹妹。
许瑾的脸色顿时惨白惨白的。
景序昭再次扶了池楚浠,回县令道:“不必了,御史正在隔壁巡查,许县令还是不要宴请为好,摆一摆清正廉洁之风,省得有人说许县令铺排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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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势欺人、御下不严。”
许县令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只得应道:“那便不宴请了。”
岳逸钦这会儿凑到池楚浠面前问:“没事吧,还能不能走,可要给你叫辆马车?”
池楚浠摇摇头:“不必,腿又没伤,能走。”
许瑾赶紧道:“景县丞,我有马车,你们可坐我的马车回去,我和阿耶走路便好。”
池楚浠赶紧摆手:“不必……”
倒也不必突然这么殷勤,池楚浠尴尬地牵了牵嘴角。
许瑾立即吩咐侍卫:“去把马车备好,让给景县丞他们。”
“真不用……许娘子。”池楚浠尴尬的笑容又徒增了几分。
许瑾道:“不必跟我客气,马车你用,回头我让府医配最好的药膏给你送来。”
池楚浠:“……”
岳逸钦望了望天上的日头,又看了看马车,迫不及待地道:“行行行,咱们不坐白不坐,走了徒儿。”
县令带着僵硬的笑容眼看女儿将马车让出去。
铁耀从车夫手里接过缰绳,架着马车回城。
县令抹了抹额间细汗,叹了口气道:“瑾儿你这是何故啊,先前让你赔礼道歉都有些许不乐意,怎么这会儿反而将马车让出去?”
许瑾的心情还未平复,她皱着眉道:“阿耶,你为何没探出景县丞有一位妹妹,方才那位娘子便是他妹妹,害女儿平白得罪了她。”
“妹妹?”县令疑惑,“不曾听说他景家嫡系一脉还有个妹妹,难道是侧室江娘子所出的那两个之一?早些年听在长安的同乡说起过。”
许瑾琢磨着:“倒是有可能。”
县令望着驶去的马车:“可惜了,今日与他们闹了这一场误会,过两日我请景县丞到家中做客,届时你再好好表现,切勿像今日这般闹出许多事来,乖巧一些更讨喜。”
许瑾微微垂首:“知道了阿耶,女儿下次不会了。”
县令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这会儿正当头晒,他硬着头皮往回走。
“若不是我暗中打听到刑部并不是真正革除他的官职,恐怕这会儿我也把他给得罪了,能轻而易举将巡按御史叫来,他又怎可能是被贬出长安,幸亏咱们在长安有眼线,否则这次不知吃多大的亏。”
许瑾奉承:“还是阿耶思虑周全,也多亏了在长安的周伯伯。”
父女俩顶着烈日回城。
马车里,池楚浠坐得很板正拘谨,看起来像是她犯了错似的。
景序昭道:“铁耀,直接去医馆。”
“我没事……”池楚浠想说不用去医馆,胳膊已经没那么疼了,没必要大费周章地看大夫,何况他们乘坐的还是县令的马车,百姓们一眼就认出来了。
铁耀道:“池娘子,方才那两个家丁下手那么狠,还是看看大夫为好,省得落下什么后遗症。”
岳逸钦本在闭目养神,这会儿闭着眼睛问池楚浠:“你和那县令家的小娘子怎地闹起来了?”
池楚浠只能把事情如实相告。
岳逸钦听完沉声道:“这许县令把女儿养得也太骄纵了些,不过她既然不喜烟味,何苦要跟着来祭祀,又没规定非得让家中女眷来。”
池楚浠按下许家想与景家结亲一事没说,只说不知其中缘由。
若是早知会闹得这样大,她情愿吃点亏也不会让事情演变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