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食堂的灯光明亮温暖,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今天的菜肴,无论是出阵、远征还是内番,忙碌了一天后的付丧神们都三三两两地结伴往食堂内走去。
而他们的审神者桃濑灯里也没有闲着,她和山姥切长义、压切长谷部、一期一振、还有路过的人道主义者松井江、从政府述职回来的政府刀源清麿、水心子正秀,硬生生组出来了一个六刃带一审的标准小分队,与公文酣畅淋漓大战一天,过着男写女批的原始生活,现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对世俗欲望的厌倦。
卖命工作的生活没有一点甜头,好减脂。
如果不是想到还有食堂烛台切光忠和歌仙兼定的晚饭在召唤,现在就已经站成一排在天守阁cos沈明珠荡秋千了。
桃濑灯里和一众付丧神筋疲力尽地朝食堂走去,却看到食堂门口聚集了小部分的刃群——是来派的三人,和江家的村云江、五月雨江,他们像在犹豫什么一样,迟迟无法迈出步伐。
而听到脚步声的刃群们也齐齐回头望去,看到是桃濑之后很激动地招呼她上前。
“姬君!雪女显灵了!”来派的小短刀爱染国俊很激动,他和萤丸一左一右抱着桃濑的胳膊把她拉到了最前面。
雪女似乎是和“山姥切”中的山姥一样的妖怪,为什么要这么兴奋啊。
“太好了是雪女,我们要不别吃饭了回去吧。”明石国行懒洋洋地把身子靠在门框上,语气平淡根本看不出什么高兴的意思,他相当消极地提出了完全不相关但是对他来说可以回去睡觉的建议,作为来派的监护人起到一个站桩的作用。
村云江和五月雨江垂在身后的尾巴警惕地不停摇摆。
桃濑灯里颇为没有道德地先撸了两江的狗头,才顺着光线向里看去。
那人静静地伫立在食堂的桌前,通身雪白,宽袖松垂,衣摆轻轻曳地,外面还披着一条白单,布料层层叠叠,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曳,把他整个人笼进洁白的光影,像是一场静雪。
眉目清冷,白得过分的发丝从肩头吹落下来,肌肤也白得在温亮的灯光下接近透明。
他眼底的粉色反倒像是雪夜里偶然掠过的一点霞色。
刹那间,食堂安静得连晚风吹过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众刃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桃濑灯里愣在原地仔细打量了一下“雪女”的真面目,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
“祝染,你是怎么拿到被被的被单的。”
毕竟歌仙兼定对此觊觎已久,都很难得手。
九九成,稀罕物啊。
如果说本丸里山姥切国广第一喜欢这条被单的话,那歌仙绝对排得上第二,想清洗干净的执念久久不散。
“凭本事求来的。”对面的人眨巴着眼睛很诚恳地有问必答。
没错,雪女其实就是祝染。他穿着鹤丸的内番服,又软磨硬泡来了山姥切国广的被单,所以此刻才看起来一身雪白。
而原本和他一起开茶话会的小短刀们各回各的部屋和兄弟们一去来食堂了,鹤丸和山姥切又被烛台切光忠拜托了一起去后厨分餐,所以才会剩下他一个刃在这里装神弄鬼。
被喊破身份的祝染伸手把被单从头顶揭下,露出明朗的笑容向桃濑灯里扑去,那份属于雪女的冷艳顷刻破碎,变成春日里破雪的阳光:
“姬君大人——!好久不见,人家想你啦。”
被山姥切长义抬手和压切长谷部联手制止了,两人上前一步抬手架刀将他拦在半步之外。
履历成谜,过分热情,绝对居心不良!压切长谷部很警惕地盯着他。
“真的吗,那谢谢你哦。”桃濑灯里倒是很适应这人阴晴不定的精神状态,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毫无灵魂地敷衍道。
这方面还蛮像兔子的,激动了撞人,高兴了咬人,不动不闹的时候就是在预谋使坏,动物界有自己的小号比格。
萌系爱好者桃濑灯里无情兔塑祝染。
食堂灯火通明,能回来的付丧神们都齐聚一堂,晚膳刚刚端上桌还冒着热气,他们按照以往的习惯三三两两纷纷落座,然后将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桃濑灯里的身上。
本丸的食堂设计的很有创意,还有小舞台和电子屏,平时可以用来唱ktv,喝多了的次郎太刀和日本号很喜欢在这里趁着酒意一展歌喉。
是桃濑灯里在建造的时候刚好上了大学,特别借鉴了大学食堂的结果。
此时,桃濑灯里作为本丸的审神者站在台上,大刀阔斧高谈阔论地主持着局面:
“今晚我们齐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顾里的生日……不对,是为了介绍新来的付丧神。”期末周没少看剧的坏处在此时显现出来了,险些说错话的她正了正表情找补道:“祝染,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祝染原本坐在鹤丸的旁边,此时听到她的指令,顺从地站起身来,脊背笔直,微微躬身行李致意,粉色的眼眸在灯光下闪着光,声音清越,表情也是一派温和端正:
“诸位前辈躬耕于内番、外务、膳食、清扫诸务,亲炙日光、雨雪风霜,实乃勤恳不辍之贤者,承蒙诸位今日拨冗莅临,得以与各位共襄一席,一同共享这份珍贵的餐食与交流的时光,实在是万分荣幸、不胜惶恐,在此谨以卑微之身、拙劣之语,表达谢意中万分微薄之一二。”
语调高低起伏,像唱歌一样,耳熟又陌生。
似乎是京都腔。
姿态也很谦卑,但内容似乎不太对,但是具体说了什么好像听见了,但是又很丝滑地从大脑皮层滑过去了。
很多刃和桃濑灯里开始放空大脑宇宙猫猫思考,但还是努力地竖起耳朵试图消化。
离他最近的鹤丸靠在桌沿偷笑,和祝染堪称一见如故的他已经意识到了这家伙想干什么,事情喜闻乐见地往他喜欢的方向发展了。
“鄙刀拙名祝染,藤原氏刀工祝部国秀受命为六条天皇陛下所铸造的供奉于神祇之拙作,国秀十生有幸得陛下厚爱,为祈福人间安宁,敬拟拙名,寄托以吉祥之色护佑万民之美意,是否有文献支持迄今已经不可考证,在下亦不敢妄自揣测,只愿望诸君能以此一名呼唤时,不嫌拗口,垂耳恭听,不成敬意。”
说到这里,祝染微微停顿似乎是在继续措辞。
明石国行的头已经开始像上高数课的现世学生一样小鸡啄米,萤丸和爱染国俊虽然也没听进去,但是还是悄悄地在桌子下戳他,让他保持来派礼貌的门面。
而下午跟他玩得还算愉快的今剑已经有些困倦了,头靠在岩融的肩膀上开始数头顶食堂吊灯的水钻。
三日月宗近倒是神色自若地继续喝茶,面上笑意清浅似乎在仔细倾听。
自诩比较可靠的几把政府刀和近侍刀还在面色严肃地倾听,但是仔细看去眉头都皱了起来。
桃濑灯里莫名共情自己做六级听力。
“至于来历,若要赘述,恐怕要劳烦各位听上三日三夜也难以详尽——不过既然今日是初次见面,不妨仅以寥寥数语交代:鄙刀虽有幸生于东土,然后半生辗转西洋,有幸得入本丸,对规矩尚未熟知,若有言行不敬、不周、不谙礼仪,敬请诸位前辈届时务必以鞭策教诲之意,不吝斥责。”
说到这里,他鞠了一躬。
此时,不少像膝丸这样性子比较直爽也比较急的刃已经面露呆滞。
而膝丸旁边的髭切却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像是看戏。
连想来温和稳重的石切丸,都偷偷在桌下双手合十低声念叨着“天照大神在上……请求赐予我耐心。”
“哈——”今剑实在撑不住了,直接倒进了岩融的怀里,“是不是…….是不是结束了……?我刚刚好像听到了春天的鸟叫了。”
“哈哈哈,只是你饿出幻觉了。”旁边的三日月宗近一语中的。
“现在本丸是秋天。”岩融伸手盖住了今剑的眼睛,让他撑不住就睡一会儿吧。
祝染仍旧滔滔不绝,客气但没用的敬语像甩卖一样往外冒:
“今日之初见,诸位之贤明、仁厚、辛劳,令鄙刀敬仰不已,鄙刀无从回报以等量之恩情,心中仍觉愧对各位长久以来的辛勤。若在未来岁月里,得以共奉一方、效力本丸,尽绵薄之力,则为幸甚。然而末学资质愚钝,内心十分惶恐。虽说今日能够在此安身立命,实乃三生有幸,如能分担些微劳作,或在出阵之时助一臂之力,便是鄙刀最大的欣慰。倘若言行之间不慎冒犯,还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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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容,今后还请多多关照,恳请赐教。”
他顿了顿,目光环视过众人,又迅速弯下腰低下头去去,像是怕空气不够恭敬。
第几次鞠躬了,是在拜天地吗。
祝染的自我介绍就像年级主任开会一样的冗长和官方,许多坐得近的刀剑已经交头接耳开启了小差。
新选组的桌位上,和泉守兼定张了张嘴,又谨慎地闭上,放低音量问旁边的堀川国广:“国广……他说完了吗?”
堀川国广面色凝重地摇摇头,伸手搭在和泉守兼定的手上轻拍安抚。
大和守安定觉得自己刚刚好像环球航行了一圈,不然此时怎么会对日本语如此陌生又违和,他开始回忆,但语气相当痛苦:“这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
加州清光翻了个白眼:“说了一大堆,重点就一个啊——他叫祝染。”
“最后,鄙刀再谨以最谦卑之心,鞠躬一礼:诸位前辈、同侪、厨房诸君、各位守护本丸之刃——请多多关照。今日初次拜会,望日后共事之时,笑言嬉戏、指点教诲皆不吝赐予,鄙刀定当铭记于心,力行不懈。”
听到时间定语的众付丧神们精神为之一振,虽然什么都没听进去,但至少要结束开饭了。
从来没有觉得烛台切光忠做的饭有这么香过,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相当煎熬的空气中若即若离,简直诱人得是犯罪。
而此时眼看着祝染看着话语未尽,又要开始弯腰鞠躬,他们又无望地开始泄气。
而祝染在躬身抬起后,打破了刚刚面无表情的严肃,嘴角微微勾起笑意,眼底闪过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啊——鄙刀,祝染,今日初次拜会,自我介绍言尽于此,今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食堂顿时响起无比热烈的掌声,每个刃的脸上的表情都诚恳真挚。
简直是恍如隔世。
把所有人刚刚的痛苦和煎熬都尽收眼底的鹤丸已经笑趴在桌上,脊背起起伏伏:“哈哈哈……染酱,这个自我介绍真是好大一个惊喜啊!”
桃濑灯里听到掌声和鹤丸的如梦初醒,迷迷糊糊地问道:“讲完了……?”
白天卖命工作,晚上还要听祝染用拗口难懂的京都腔念比命都长的自我介绍,她听到一半就已经靠在山姥切国广的肩上昏昏欲睡了。
山姥切国广拽紧被单,顶着压切长谷部羡慕又愤恨的目光僵硬地小幅度点点头,低声道:“讲完了。”
光是自称都换了五六个,全程听到尾的山姥切国广已经精神恍惚了。
桃濑灯里拍了拍脸让自己打起精神,尽职尽责地站起身来结合她上午的谈话信息给大家总结道:
“好了,总之这位来自平安时期的可恶留洋京都男,作为暂未实装的刀剑,被政府暂时寄养到了我们的本丸,就是我们本丸的一份子了,大家多多关照。”
语言干练,信息量极高。
听姬君一席话,胜听十席话。
“欸——!!!”
众刃先是感动地点头认同,然后不约而同发出目瞪口呆的惊叫。
桃濑灯里和他们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不太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惊讶,祝染不是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吗。
“祝染殿……未实装吗?”南海太郎朝尊向来讳莫如深的表情也有点僵硬,作为政府特命调查员的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未知的风险。
“暂时寄养吗,很有趣呀。”另一个可恶平安京都男髭切操着软绵绵的嗓音感叹道。
“哈哈哈,姬君还真是话语间杀伐果断。”又是一个可恶平安京都男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夸着桃濑。
看众人一知半解的样子,已经明白了祝染刚刚那一大段话废话含量比她想象中还要高的桃濑灯里把杀人的目光投向了祝染。
祝染迎着她的目光,面上又带上了灿烂的笑容,朝她眨了眨眼。
这家伙是故意的。
桃濑灯里秒懂,并步履从容地走过去给了他和鹤丸国永一人一拳,宣布先开餐,其他问题餐后再说。
为什么要带着鹤丸,大概是因为两个人都笑得很可恶吧。
经过了京都冗长敬语演讲的折磨,空气中充满了欢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