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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结案

作者:琅轩听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马车疾驰而去,徐云初静静地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他抚上心口,目光暗沉了几分。


    车内,顾清妧看向萧珩,问:“你除夕夜见过徐云初?”


    萧珩抬眼看向她,阴阳怪气地道:“是啊,英雄救美,真真是一对璧人……”


    顾清妧想起除夕夜上车时的匆匆一瞥,了然笑道:“徐公子若能金榜题名,却不失为一桩良缘。”


    “良缘?你怕是眼瞎吧!……”萧珩嘲讽道。


    他偏头望着窗外流动的街景,下颌绷紧。顾清妧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锦靴:“生气了?”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他突然转头,眼底沉着罕见的郁色,“顾湾湾,别人不知,你难道也不知么?”指尖猛地攥紧案上的茶杯,“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等纵情声色之徒?”


    顾清妧怔住,原来不是生徐云初的气,是在气她。


    她支着下颌打量他片刻,忽然噗嗤笑出声:“听说萧世子红颜知己能从玄武街排到永宁门,醉香楼的花魁、凝月阁的秦大家、万春班的云生……”她每报一个名字,萧珩脸色便难看一分,直至最后咬的后槽牙咯吱作响。


    他挥袖扫落案上的栗子壳,“那些都是……”


    “都是立稳纨绔人设的必要戏码。”顾清妧突然接话,指尖搭在他攥紧的拳头上,“我知道的。”她凑近些,轻笑道;“咱们萧珩守身如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萧珩冷哼一声,显然是还没消气,车厢却突然颠簸。她顺势歪倒在他肩头,玉冠不慎滑落,青丝如瀑披散。


    不等他反应,她忽的侧过脸将耳朵凑到他眼前:“看看你干的好事!”


    萧珩一眼看过去,她耳垂肿起一道红痕,被雪白的脖颈衬得更加艳丽。


    他靠近些,指尖悬在半空欲触未触,喃喃道:“我也没使多大劲啊!”随后,脑袋凑过去。


    “呼……呼……”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传至全身,顾清妧心尖一颤,脸颊两侧渐渐泛起绯红,微微发烫。


    顾清妧肩膀后撤,捂住耳朵:“好痒啊,你别吹了!”


    萧珩似也发现了气氛不对劲,抬手蹭了蹭鼻尖,坐了回去,靠着车厢,闭上了眼。


    顾清妧瞥了他一眼,慢慢开口:“那把钥匙……有消息没?”


    萧珩懒洋洋地开口:“没那么容易找,先忙你四叔的事吧。”


    马车行至顾府后门,顾清妧正欲下车。萧珩睁开了眼,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别忘了我的酒和鹿肉。”


    顾清妧:“…。”


    萧珩挑起车帘一角,看她跳下马车,悄悄迈过门槛……直到闭上府门,他才收回目光。


    “去皇宫。”萧珩沉声道。


    车夫一声“驾”,马车离开顾府后巷,驶向远处森严的宫门。


    与此同时,顾清妧换好衣衫,低头问:“我刚写的信给哥哥送过去没?”


    云岫蹲着边替她整理衣衫边道:“送过去了,大公子亲自接的。”


    “嗯。”顾清妧走到梳妆台坐下,捏起个白玉耳坠,继续道:“母亲可曾发现我不在府中?”


    云岫接过耳坠,给她带上:“不曾,夫人一直在老夫人院里。”


    知夏捧着首饰匣子,心有余悸地道:“姑娘,下次您见萧世子,让云岫跟着去。”


    “为何?”顾清妧问。


    “她回来说姑娘和萧世子一起走了,奴婢问她怎么没跟上?”云岫看了眼知夏,低笑道:“她说她不敢去……”


    “还说,醉香楼里的萧世子像…像个会勾人的妖精。”


    顾清妧闻言,拿帕子掩唇,笑出了声。知夏将匣子放下,小脸通红地跑了出去。


    她再看到知夏进来,是用晚膳时,往日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却一言不发。


    顾清妧想到那衣衫半解、玉带松垮的画面,连连摇头,萧珩你害人不浅啊。


    白天因一心扑在案件上,萧珩准备的珍馐佳肴,顾清妧只简单的扒拉了两口。晚膳倒是用了不少,云岫怕她积食,提着灯随她来了花园。


    顾清妧沿着小径慢慢踱步,晚风带着凉意。绕过一丛竹林,假山石后传来压抑的低泣。


    她脚步微顿,循声过去:“三姐姐?”


    顾清菡猛地抬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睛肿得厉害,慌忙用袖子去擦:“七、七妹妹……”声音带着鼻音。


    顾清妧走近:“出什么事了?”


    顾清菡低下头,手指紧紧绞着帕子,带着哭腔:“姨娘…姨娘今日说了许多话……她…她说四妹妹那般闹退婚都成了,我为何不学学,早些去母亲跟前求一求,让母亲为我留心相看……”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涌上来,“可母亲照顾祖母劳心伤神,人都瘦了一圈,我…我怎敢拿自己的事去烦扰?姨娘却骂我不争气,说…说白费了这副还算齐整的容貌,再蹉跎下去,好点的人家都要被别家挑走了……”


    顾清妧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三姐姐,你自己…怎么想的?”


    顾清菡的抽泣顿住,愣愣地侧过头,茫然道:“我…我怎敢想这些?总归…听母亲安排便是。”


    “四姐姐能冲破规束,随心而动。三姐姐为何不能想?”顾清妧神色温和,笑道:“姐姐心中若有念想,不妨说与我听听?姐妹间说句体己话罢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一个细弱蚊蚋的声音,带着些迟疑:


    “其实…我心底藏着一个人…”


    “他皎皎如天上月,是我……永远触及不到的。”她声音越来越小,顿了一下,又鼓起勇气:“但不妨碍我欣赏他,喜欢他!”


    “读书时,他敢于反驳,畅所欲言,学识比夫子还要渊博;射箭时,他百步穿杨,意气风发,比大哥哥还要厉害;对弈时,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与七妹妹不相上下……”


    顾清妧沉思,三姐姐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何时认识了这样的人?如今只有一个外人在府里听学,莫非是……徐云初?


    顾清菡伸手紧紧抓住她,脸上染起红晕,娇羞道:“他说话的声音比黄鹂还动听;身姿比白杨还要挺拔,笑起来,比烟花都绚烂!”


    “三姐姐,”顾清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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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回握了一下,试探道:“他不会是徐云初吧!”


    夜色如墨,将这一方天地温柔地收拢在静谧之中。


    接下来的几日,假贡物案真相浮出水面。京都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刑部侍郎雷厉风行,调阅了内务府近三个月的文房采买底档。


    发现腊月二十五日,也就是潞州贡物入库后两日,司库魏崇亲自从库房支领了十两上等的百年松烟老墨,理由是修裱库房几卷因潮湿受损的旧年档册。


    巧的是,就在当日午后,存放部分旧档的库房偏厢意外走水,虽被及时扑灭,但恰好烧毁了存放潞州转运相关旧档的那几架文书,死无对证。可魏崇对这十两特等墨料的实际去向,根本解释不清。


    随后,刑部得了线索,拿着魏崇暗中伪造的损耗调拨文书副本,连夜派人持令赶往潞州运河码头拦截。


    果然截获几艘即将南下的私船。


    舱内搜出贡绸千匹,纹样、织造标记,与年前潞州入库之数完全吻合。


    人赃俱获。


    魏崇见大势已去,已在刑部大牢招供。他因赌博亏空巨额库银,无法填补,遂铤而走险,利用职权监守自盗。


    年前趁三方验看入库后,伪造损耗文书将真贡物秘密移出,暗中变卖填补亏空。同时,将早已备好的劣质赝品装入仿制的麻袋,替换回库,并趁档房走水混乱之际,撕毁原始记录,插入伪造的入库新页,企图将一切罪责嫁祸到押运官头上,以图金蝉脱壳。


    新岁的一桩大案终于告破。


    司库魏崇监守自盗,伪造公文,祸水东引,罪无可赦,秋后问斩。


    叶廷风一干人员,无罪释放,沉冤得雪。


    深夜宁王府密室,几盏牛油灯在墙壁的铜托上挣扎跳动。


    宁王李承泽坐在主位,手肘撑在桌案上,指节捏得发白。


    “啪。”一声脆响。


    一只青瓷茶盏在楚轻舟脚边炸开。


    “楚轻舟!”


    宁王缓缓抬起眼,那目光直直钉在跪地的楚轻舟脸上,冷道:“这就是你给本王献的好计?嗯?”他身体微微前倾,“一个顾家没摁住,倒把本王的人摁进了阎罗殿,好一个万无一失。”


    靖安侯楚骁猛地一撩袍角,“咚”的一声重重跪了下去。深深俯首:“王爷息怒,臣教子无方。此计本是缜密,谁能料到萧世子醉酒跑去库房,竟让刑部官员注意,在库房查到了蛛丝马迹……”


    “哦?这是要把罪责推给本王那纨绔表弟了?”宁王蓦地截断楚骁的话,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好容易与顾家成了姻亲,还没过门……就被这个蠢货毁了。”他抬手指向跪着的楚轻舟。


    “程雪衣上了吊?什么也没打探出来?…是吗?”


    “还是侯爷在诓骗本王!”


    “老臣不敢。”靖安侯急忙道。


    宁王的目光狠狠剜向一旁的楚轻舟:“侯爷,在棋盘上,没用的棋子,就该消失。这个道理,你儿子可懂?”


    楚轻舟脸色煞白,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下颌绷紧,他比父亲的头压的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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