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霓这才脱离了面无表情的状态,轻挑眉梢,“我觉得,陌生人的哥哥更是陌生人,为什么我会认识?”
男人身体一僵,目光缓缓停在她身上,格外纳闷。
这时间里,祝霓再次后退,冷淡抬眸,上挑的眼尾染上一抹嘲意。
“你是谁?”
言外之意,‘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认识?’
这双黑而亮的眼睛和它的主人一样,平静时每转一下,都透露出毫不在意的随性,但嘲讽起人来。
会说话的眼睛真的很伤人。
无声伤人。
因为投过来的视线的确太过于冷漠无情,连对一个陌生人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他咂舌。
“我是谁不重要,你早晚会知道,我想你会后悔,祝小姐。”
“你再怎么故弄玄虚我也不会多么尊敬你,胡乱打量别人可不算礼貌。”祝霓冷笑一声,让店长先出去把衣服放进车里。
而她手指捏住袖口,整理了一圈,最后掀起眼皮,“早晚都会知道,那真是不太好的消息,我不想知道,至于后悔,很幽默。”
“可以让一让吗?”
很宽的道路,她只需要绕开他就能出门,偏偏她歪了歪头,眉眼弯弯,话语极其具有礼貌性质,就是要问上一句。
在男人听来,这句话并不像询问,更像是挑衅。
明目张胆的,非常有底气的挑衅。
奶奶强压着他学的成语在此时派上用场,这个“明目张胆”和她的表现相当适配。
男人也不生气,果真动作散漫往旁边挪了一步,给她让路,视线依旧是从下至上,在她的头发上多加停留。
祝霓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男人尾音上扬,“晚上见,祝霓小姐。”
用的德语。
也算是一种对她说出“我听不懂德语”后光明正大的挑衅回应。
祝霓没再分给他一个眼神,男人的女伴这时候才迈步过来,话音轻柔,“霍德,她就是去俱乐部找你的女人吗?”
男人没回答,自顾自侧过身去,目光远远投过去,几乎是黏在她背影上。
等到她上车,身影被车门彻底隔绝,霍德才抓了一把额前的头发,扭头盯着女人,有些烦躁:“你的话很多,你是我什么人?”
女人脸色一变,急忙解释,“我不是嫉妒她,我只是好奇。”
霍德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随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丢过去,话音冷淡到了极点,和刚才那个放荡不羁,嚣张跋扈的人又截然不同,尤为无情,“分手礼物,别来找我了。”
见惯了这种场面的销售们都不约而同把目光挪到别处去,不看不该看的,也不听不该听的。
店长送完衣服后在门口站了站,回复情况。
进门后,看见常客两指夹住一张卡,丢给一个之前没见过的女人。
这位希林少爷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只是天生具有语言天赋,加上那张脸,吸引人的程度不亚于钱财。
况且最关键的是……他也不差钱。
“刚刚她买了什么衣服?”
霍德指了指门口,店长知晓他在问谁,“抱歉希林少爷,顾客的信息不能随便暴露。”
霍德眯了眯眼,可依旧是笑着的,“真的不能说?”
“希林少爷,抱歉。”
这个店长此时话语强硬,并不害怕他的身份。
很明显背后有人撑腰,那人也和祝霓关系不错。
“很有意思。”
他说话莫名,突然蹦出这一句,在场能听到的都没明白他具体在指什么。
旁边的女人颤抖着手接过那张卡,泪水挂在脸颊上,楚楚可怜。
可是没人过多关心她,因为上一刻她还是这位希林少爷的女友,下一刻,她就因为多话惨遭分手。
店长心中嘲讽,这位希林少爷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孩。
祝霓先和谢迎汇合后,一起前往酒会。
早在之前祝霓都没听到过这个消息,在她看来,祝家突然和希林家族加深商业联系,总让她惴惴不安。
“希望你们不要把我当成联姻的工具。”祝霓冷脸,一手提起些许裙摆,另一只手挽住谢迎的手臂。
“不然我真的会,做出疯狂的事情。”
谢迎微微笑道:“这一点不用担心,全看你愿不愿意。”
酒会办得盛大,她看见了一位熟悉的德国人,是她本来要亲自去见的德国埃德那工业集团总裁,计划还没有开始就被谢迎阻拦。
祝霓认真盯着自己身上的水蓝色鱼尾长礼服,从腰间蔓延而下,质感绝佳的轻纱卷曲成“海浪”状,抹胸设计露出漂亮明显的锁骨。
白皙的肌肤在酒会璀璨的灯光下,俨然是一块令人赞叹的美玉。
头发盘成丸子,戴上镶嵌蓝色钻石的小王冠,和她的耳环,项链,镶上蓝色宝石的裙子相互映衬,相得益彰。
优雅而高贵。
一入场,就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更有甚者,颇具自信。
径直上前来和谢迎问好,不忘真正的目的,和她说上几句话。
来自东方的美人,在今夜成为了重点的关注对象。
谢迎来自祝家,祝家影响力不小。
除了目的在祝霓身上的,该有很多也相当在意和祝家的合作。
在某些粗鲁的德国人眼中,她瘦弱且易于掌控,离开了祝家什么都不算。
他们想得到她。
眼底的觊觎不加掩饰。
甚至到了恶心的地步。
不过祝霓对此没太大观感,毕竟不是一次两次,她早早找借口脱身,让谢迎给她打掩护,在一排排甜点中穿梭,最后端着一个盘子跑进无人的房间里躲清净。
光线暗沉,唯一的光亮来源是落地窗外室外舞台透进来的彩光。
她打了个哈欠,将叉子栽进蛋糕胚里,徒手拿起最上面的一颗车厘子,就要坐下。
然而她突然顿住,把车厘子放进嘴里。
面前的茶几上放了高脚杯,里面装着红酒。
沙发上倚靠着一道人影,光影打在他侧脸,勾勒出优越的五官和棱角。
她坐在男人对面,手指撑住下颌,盯着他看了好一阵。
目光不自觉偏移到男人面上。
男人睫毛微颤,在眼下投下一道阴影。
红酒杯隔绝在两人之间,影子拖长,拉开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祝霓返回酒会大厅,再次迎接无数陌生但炙热的目光,再次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路无声。
最后她将一杯白水放在红酒杯旁。
动作轻柔。
结果对面那人突然睁眼,几缕金发垂在高挺的鼻梁上,一双碧眸裹挟着冷冽猛地投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穿着华贵长礼服的女人。
“祝霓?”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不过眼睛迅速清亮,他面对她时总是笑盈盈的,但凡落进他的眼里,很容易迷上他眼中的自己。
祝霓就是这样。
“裴嘉玉?”祝霓只一下就被他一双迷人眼眸摄住魂魄,知道是他,听到他含笑叫了她的名字,不自觉也就跟着叫了他的名字。
裴嘉玉站起身来,下意识扫了一眼桌面上放置的水杯,他身形颀长挺拔,穿上西装更凸显气质,莫名很有上位者的气势。
见状祝霓挪步到沙发另一侧去,远离茶几,主动解释:
“我不适合待在外面喝酒,所以进来躲一下清净。”她怕他误会,自己不择手段,死缠烂打但这种难看的地步。
但这真的是巧合,“我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祝霓疑惑着望向他,以前的裴嘉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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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平淡,微扬的唇角就是他显露的情绪,现在的裴嘉玉却直将漂亮的眼睛连带着浓密的眉毛笑弯。
“我这里随时都可以躲,我会保持安静。”
“我很抱歉,这次回德国没有率先去找你。”
“有过和我说的想法吗?”祝霓顾左右而言他,不接着说躲清净的事。
这话一出,男人迟疑了。
落地窗外的光线时而强时而弱,还好他这双眼睛依旧明亮可见,她可以近距离观察他的眸子,她的眼睛会说谎,他的不会。
她不自觉靠近,他也默认她的靠近。
祝霓读懂了他的心思。
笑道:“既然想过,有什么好抱歉的?”
“我……”
裴嘉玉挪动脚步,不知后退还是靠近,犹豫间,西装剐蹭到茶几上装着红酒的高脚杯,杯子坠落。
他毫不犹豫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回,避开那翻飞的红酒,猝不及防之下,祝霓撞进他的怀抱,两人同时倒入沙发,她趴在他身上,手指触碰到他的胸膛。
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让他们齐齐逃避对方视线。
两人同时回眸,只看到那盛放白水的杯子也在空中翻转一圈,里面的水在光亮下化作一道银光,触碰到地面时被地毯“托举”,发出一道沉闷克制的“咚”。
水落入地毯,融入泥沼,伴随着杯身滚动,似乎是乐章交响。
盛放白水的杯子和红酒杯撞到了一块。
裴嘉玉抓住她的手指在轻微颤抖,下意识的本能让他想躲开触碰,但他的思想选择不放开,后脑勺离开沙发,贴近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对不起。”
“怎么总是和我道歉,一杯水而已。”
他的对不起更多不是用在那杯水上,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吗?
裴嘉玉不明白。
只是他的胸膛“扑通”狂跃,让他主动忽略那些意味不明,在寂静的只有她和他的房间里,心跳和流动的红酒,白水,滚动的高脚杯一齐奏响。
热闹非凡的舞台音乐被隔绝在外。
昏暗的房间是另一方天地。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天地。
就是错误又怎样?
他很想无理智一次,没有任何忧虑说出那句话。
他恍然大悟。
原来是心跳乐章因她而奏响。
“犯规了。”
“我越界?”
“你不觉得你的脸,对于我来说才是真正的犯规,该红牌罚下吗?”
祝霓抬头,盯着他的脸,平淡的视线注视在他脸上便不再平淡,她继续笑着,与此同时从他身上站起来,后脚跟落地后径直开口:“骗你的,给谁红牌都不会给你。”
两人心头同时激起涟漪。
刚才距离太近导致气息纠缠,无形的温热蔓延在两人之间,即使她已经主动退开,微凉的房间里,好像还是氤氲出似有似无的气雾。
“以我的身份,不能给你更多。”他眼神晦暗,漂亮的眸闪烁失落。
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纤瘦的肩膀上,全程再没有丝毫触碰。
外面脚步声渐近,有人骤然推开门。
裴嘉玉下意识伸手将她二次拉进怀里,宽大的西装遮蔽住她的身形。
没人知道裴嘉玉心头大乱,慌乱无措,脸颊在她的耳尖擦过,搭在她肩上的宽大手掌轻轻按压,把她的身体往自己这边拢。
他正对向门的方向,目光直射而去,看见两人贸然闯入。
裴嘉玉抬眸,眉峰微蹙,无声威胁。
在他冷漠至极的视线中。
那两人迷茫着提高声量,两句德语句子中含着急切和关心:
“希林先生,请问您出什么事了?”
怀里的她倏地攥住他肩膀处的衣服,牵扯出一片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