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会审在祝家是常见的事情,但五堂会审不是。
三堂常见于祝阳不努力学习不参加工作的时刻。
五堂是祝霓犯错,大家集思广益一起“审讯”。
“你最近在关注一个模特?”老太太蔺春绿坐在主位,笑盈盈盯着她,“听说还是中德混血。”
祝霓余光关注自己老爸老妈的表情,舅妈在喝茶,舅舅在看舅妈喝茶,除了外婆,所有人都神色平静,她摇头:“只是欣赏,只有欣赏。”
中德混血这个词肯定要被拿出来反复鞭策。
祝霓的想法是对的,果不其然,老太太继续说:“我老朋友的孙子也是中德混血,虽说是混的四分之一,但绝对是符合你审美的帅。”
“我不喜欢褐到发红的褐发。”祝霓看过祝阳给的照片,帅是帅,典型的德国帅哥长相,但没有融到中华血统,五官太过硬朗。
她悠悠叹气,“感觉他的下巴可以切西瓜。”
“噗哈哈哈哈哈”坐在沙发上喝汽水的祝阳猝不及防喷出,祝旭仰头去狠狠瞪他一眼。
没有老爸的威慑,祝阳果断掏出手机查看相册,翻出一张照片看了看,呲着个大牙使劲点头。
“她还有一个孙子,金发,我老朋友说你肯定会喜欢。”老太太还在继续说话,笑容浮现在她出了些许皱纹的脸上,显得格外慈祥。
不过祝霓现在不想听这些,老太太哪里都好,却在给她找对象这件事上非常执着。
祝霓耸拉着脸,双手撑住下巴放在桌面上耍赖,“外婆,我没有那么饥不择食。”
“你这丫头从小不就喜欢长得好看的?我看过褐发那小子,长得确实标志,不过另一个据说不听话,现在跑我们国家来了,说不定你什么时候还能碰到。”
闻言祝霓只是点头,不附和也不否认。
不觉得这么大一个国家,还能恰好遇到他。
不过遇见又怎样,能产生什么莫名其妙的火花吗?
如果老太太实在喜欢……委屈委屈自己也不是不行?
可也得人家同意。
不然就会像面对裴嘉玉,一句“协议情侣”,软磨硬泡许久都没用。
偏偏她是个没追求经验的。
祝霓还在琢磨,突然脚背一疼,她猛然抬头,正坐在对面的老妈咳嗽一声,对她飞快眨了眨眼睛。
她了然,收回有点痛的脚,装作哀叹一声,尾调拖长音,大义凛然:“德国那个项目实在太为难我了,最近每天都睡不着,所以我决定去一趟德国。”
谢迎抬起茶杯喝了口,几不可查摇头。
由于是刚好展示给祝霓看的,她微微蹙眉,改口:“我认为还是看外婆的老朋友更重要,外婆要和我一起去吗?”
老太太眼睛一亮,哈哈直笑,“霓霓还是这么懂事啊。”她笑过,扭头问祝安:“我可以和霓霓去吗?”
老太太的身体硬朗,而且也才六七十岁,还有些不服老。
祝霓见能摆脱刚才那个话题,径直走到对面去,给祝安献殷勤捏肩膀,“妈妈,我会看好外婆的,只要我不丢,外婆保准一点事都没有。”
祝安肯定不放心她们两个人去,不过公司还需要她主持大局,手指一戳谢迎,“你跟着去。”
谢迎笑盈盈点头,“可以,给我点时间申请航线。”
祝霓被外婆拉着出去逛花园,听外婆说外公特意找了些珍贵品种,养在温室里,雇人专门打理。
在她不在家的这些天,温室还增加了两处秋千。
祝霓头发梳成侧麻花辫,尾端放在胸前,蔺春绿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痕迹加深,祝霓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拂过。
她不禁沉默。
蔺春绿问:“你这是觉得我老了?”
“怎么会,外婆一直都这样美丽,比这里的花还美丽。”
她和蔺春绿一起坐在大秋千上,祝霓赖着将头放在蔺春绿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一直蹭老太太的脖子,两人一同晃晃悠悠。
《某霓虹董事和祝家大小姐在莱尔秀场为爱撒钱》
祝霓:?干脆报我身份证呗?祝家除了我妈还有哪个大小姐?
京市的新闻免不了某些企业的“家长里短”,霓虹和莱尔双方争锋相对,不和已久,而且霓虹背靠的祝家自带流量,一爆出来就不差讨论度。
其中最多的,在于双方争抢所为谁?
讨论太激烈,把“裴嘉玉”这个名字给挖了出来。
很多都在讨论这位祝家大小姐和裴嘉玉的关系,黄金单身女突然铁树开花迷上对家公司超模?
祝霓默默关掉手机屏幕,避开了蔺春绿的视线,防止被察觉她的心虚眼神。
蔺春绿骤然出声,特意压低了音量,“霓霓啊,你悄悄告诉我,那个超模真的很吸引你吗?”
她在斟酌外婆这句话有没有挖坑。
“脸非常吸引我。”她老实交代。
蔺春绿又问,“有照片吗?我看看。”
她愣了愣,“好像没有。”
闻言老太太往后缩一下,眼睛一瞥她,“怎么照片都没有。”
即使被外婆以嫌弃的目光看待,祝霓也不在意,指了指头:
“因为装在脑袋里。”
“小姑娘还怪会说情话,小说看多了吧。”
祝霓无言。
在霓虹董事和新总裁在莱尔秀场为一件衣服“大打出手”的新闻悄然摸上热搜尾巴时。
祝霓已经带着蔺春绿落地德国。
老太太喜欢花草,所以她提前让人找了家公寓,这家公寓的主人也是位爱花的老太太,房屋各处都有花朵的影子,应季的花放在阳台上。
至于谢迎,还有祝安交代的工作,暂时住在酒店。
祝霓还没踏入公寓,就率先看见漂亮盆栽栽种的仙客来,和浅色外墙对比起来,深红色花瓣引人注目。
房东太太慈祥和蔼,看着就好相处,祝霓还只是打过照面的功夫,蔺春绿就已经和房东太太快到互称姐妹的程度。
哪怕双方一个说德语,一个散装德语搭配英文和手语,鸡同鸭讲好一阵,全程全障碍沟通,也没影响两位培养感情。
只是偶尔她被外婆拽拽手臂,当一下临时翻译。
颇具年代感的实木茶几上摆放了小巧精致的甜点和飞速弥漫出香味的咖啡。
萦绕在鼻尖,心情都变得美好。
听着老太太们的密集交流,祝霓淡定吃甜点喝牛奶,餍足眯了眯眼睛。
觉得不工作的日子其实也相当好过。
第二天她的日子依旧闲散,白天还有些灿烂可见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微暖的光照得人暖洋洋,骨头都松散不少。
她只外穿了一件单薄的马甲,躺着赏花赏景正正好。
坐在外置的阳台上时,一阵冷风吹过来,祝霓这才注意到天空暗沉,乌云密布。
空气逐渐变得湿冷黏腻,些许细密的雨水以一种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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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挡的气势飘进来,她主动后退把藤椅拖进屋子里为其让路。
看这些不算凶猛的雨水打在房东太太精心养育的盆栽上。
绿莹莹的叶片在风中飘摇,随性而散漫。
她突然想,来德国也没和裴嘉玉说一声,说不定他知道某些地方好玩某些东西好吃呢?
还是不麻烦他了,太过殷勤招人嫌弃。
别人太过烦扰她,她也会生气的。
人要将心比心。
祝霓躺着注视天空,看过手表的时间。
时间快到了,到了接老太太回家的季节。
外婆正是“当打之年”,多出去走走大家都喜闻乐见。
总比她这个看似年轻人实则“死人微活”窝在公寓里摸鱼好。
来的第二天,刚吃完房东太太准备的早餐,老太太就去老朋友家玩了,临走之前问她好几次,差点用上“威逼利诱”的手段,磨得祝霓不得不答应晚上亲自开车去接她。
算是为一整天的摸鱼行为赎罪。
她眼神坚定,从椅子上猛地翻起来。
蔺春绿那位老朋友家住一处红瓦庄园,位于山区,如果不是车窗外往后倒退的树木和国内不同,她都要以为是回家了。
开到一半,雨愈来愈大,几乎在车窗玻璃上形成一股流动的水流。
祝霓穿着最简单的牛仔外套,随意扎了个高马尾,顶着素颜的脸,老太太提前说过进来的消息,她可以径直开进庭院内,还有人帮忙停靠车辆。
和典型的德国贵族庄园装饰不太一样,祝霓撑着黑伞去主宅的同时打量四周。
雨水滴滴答答打在伞面上,通过伞柄,传到她撑伞的手掌,阵阵酥麻。
另一只手拿了枝从路边小女孩那里买的玫瑰。
“砰”
子弹精准命中靶子中心。
射出代表今天射击训练结束的最后一发。
褐发男人放下手枪,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干净毛巾擦拭汗水,牵扯出小臂肌肉线条。
他面露烦躁,没有要摘下耳罩的意图,“我再练半小时。”
“抱歉,少爷。”旁边人微微弯腰,“老夫人让您去主宅……现在。”
透过耳罩传进耳膜的声音发闷,连带着他的脑袋,非常郁闷,他咂舌,一把甩下耳罩,紧紧攥在手里。
“我不想去见那个女人,我对黑头发的华国女人不感兴趣。”褐发男人一双蓝眼半掩在湿润的碎发下,眸光冷冽,话音中满是抗拒和厌恶。
他还是答应下来,耳罩随手丢给佣人,大步迈出,将那提醒的佣人甩在身后,似乎在以此发泄情绪。
黑色工装裤包裹一双长腿,走起路来带飞一般,外面的雨水敲打在玻璃上,男人的目光在外面的雨幕中短暂停留。
正准备下楼。
突然整道身形顿住,直愣愣栽在原地。
他的视线鬼使神差下移,楼下的平台处有一个撑伞的女人。
或许是察觉到向她投去的目光,黑色伞面微微抬起,女人仰头,在一朵红玫瑰映入眼帘之后,一双黑亮的眼睛紧随而至,明艳色彩穿过细密雨线,直直落进他眼底。
男人挪动不开,不仅是眼睛,还是脚步。
生怕一挪,就错过这风景。
好漂亮的玫瑰。
在一片混乱的思绪里,他听到自己略带疑惑,又有些兴奋的声音,在此刻格外清晰。
“这个黑头发的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