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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合欢丸

作者:青山春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是小陛下母亲指名要杀的人!”祁庚大声道。


    云簪攥紧拳,定了定神:“他究竟是谁?”


    他一定不是雪狼国摩尔人后裔。


    绝不可能!


    祁药儿黑眸黑发、体弱瘦削,除身量颇高外,与摩尔人形貌全然不符。


    祁庚呵呵笑了两声:“小陛下不是一直想知道先帝沉船案?若我说,他是参与者呢?”


    “……”云簪下意识后退半步,“不可能。当日坠崖,我被带到河童镇外,明明是伊兰仇和你给我灌下蛊药。生克蛊是伊兰仇问……”


    “小陛下不肯信,莫不是因你爱上他了?”祁庚啐出一口血,放声大笑,“哈哈哈,陛下啊,看看您的女儿。她爱上轩辕氏世仇之子。哈哈哈哈……”


    云簪怔忪,忽听身后传来动静,转身正见去而复返的楚天机。


    楚天机神情复杂,默然望她一眼,瞥向嗤笑的祁庚,转身便走。


    云簪怕他听到刚才的话,急追两步,又止步回身,向祁庚问道:“洛川江沉船,除你,清儒,伊兰仇……可还有谋划之人?”


    祁庚呵呵:“属下已经相告,信不信由您。”


    云簪凝眉,忽得明白:“你与楚甲子有仇,故意让楚天机听到刚才那番话?”


    “呵呵……”祁庚仰首,迎向地牢天井口,“陛下,属下自知罪无可恕。”目光悲悯地睨向云簪,念叨,“银花,此生是我负了你。若有来生,我定珍惜于你。


    啊——!”


    “阻止他!”云簪急喝。


    楚让出手已迟,祁庚自毁脏腑、吐血而亡。


    “陛下,他服毒自尽了。”


    云簪呆立好一会,凝视不再淌血的尸体。


    母皇,难道这又是您的手笔?祁庚临死前一喝,分明是向你忏悔,悔恨当年放过那名雪狼国王子。


    “安葬他。”她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地牢。


    夕阳余晖下,楚天机背对而立,囫囵一圈霞光,朦朦胧胧像镀层金光,令人感到美好,又有几分孤独。


    云簪上前:“我们是一类人。”


    楚天机侧眸看她:“对不起,关于生克蛊的事……”


    “祁庚自尽。”云簪同时道。


    四目相接,心间齐齐淌过一股无奈。


    楚天机微微错愕:“他不自裁,我也不会放过他。”


    只是没想到他在云簪面前自尽。


    “你恨我吗?”


    云簪略一思忖,明白过来:“恨你研制生克蛊,恨你与我错身而过,不曾到荷卿府相救?”


    “嗯。”


    “为何?”云簪反问。


    楚天机哑口,措辞半响,一字不发。


    研究生克蛊自是想与你作对。


    错身而过是不曾发现。


    不到荷卿府找你是想你做回绿风郡的自己。


    云簪忽得笑了声:“楚天机,我自小没朋友,你随母皇前往绿风郡,霓裳楼台前的阁楼上,我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


    喜欢你的漂亮、喜欢你的放肆、更喜欢你放下身段与伶人学艺的态度。


    可是,我错了。


    楼外,你会为面子想毒晕一个乞丐。


    庆宫里,你会为母皇的血,假意接近我。


    胜争府外,你又是存了什么心思?”


    楚天机想解释,云簪却已不愿再听。


    她继续道:“我一度以为,你是会陪我走完一生的人。父亲之于母皇。”


    楚天机越发沉默。


    “你逃了。无妨,没有你,我照样能在大庆皇宫活下去。”云簪想起登基后那五年,虽已释怀,仍有心酸,“荷卿府三年,我帮南蛮村修建龙骨水车,虽辛苦,却活得充实。


    谢谢你给我这三年!我不恨你!”


    云簪目光复杂地凝视他,转身离去。


    ——我甚至同情你。我被庆宫困住得是身体,而你却被囚住了心,穷极一生都无法挣脱,更被蒙在鼓里。


    楚天机望着她的背影,眼前浮现得仍是那双动若星火的眸子,蕴藏道不尽的心酸、情感,乃至期望。


    不知不觉中,袖中的手已掐得生痛。


    痛激发他的欲望。


    他大声喊:“轩辕云簪,祁庚要你在我与祁药儿之间选,你为何不选?”


    云簪脚步未停,径直离去


    这并非选择题。


    从始至终,一位活在谎言,一位活在众人算计当中……此间世上,轩辕云簪代表得是大庆,整个皇朝,而不是一个选择。


    祁药儿身世有疑,楚天机决心留在南蜀,谁都不是最终答案。


    而她真正要做的是:不论是计或动情,必须让楚天机心甘情愿离开南蜀!


    大庆需要楚家血脉,需要楚甲子留下的辉煌,需要楚天机来继承这一切!


    这才是答案。


    *


    晚间,五毒寨场地上举办迎客祈蛊的晚会。


    寨民一同庆贺四寨动乱平定,蛊人王祁庚身死,蛊人刺客被消灭。


    众人载歌载舞,场面好不热闹。


    云簪在寨外坡上小楼洗漱,掀开红布遮盖的银镜。


    镜上雕花是双生藤和并蒂莲,枝蔓缠绕勾出整张镜面。


    一眼认出父亲刻在图案里的云字印记,抚摸之下,心悄然平静。


    “果真是父亲手笔。”她想到母皇和父亲此刻应该逍遥在外,又思及发誓留在此地的楚天机,喃喃低语,“待我离开时,定将你带回东都。”


    黍离与婵儿为云簪梳妆打扮。


    云簪换上当地蜀绣绘制的丹鸟银线花袍,头冠琳琅,缀满繁复银饰,衬得面若月盘、眉眼如画、气质宛如濯濯青莲,与南蜀姑娘的清秀俏丽不同。


    她端雅大气、神娴气静,骨子里透出高贵,卓然出众。


    “陛下,寨中庆贺已开始。五毒府君正前往。”楚让禀道。


    云簪颔首,带黍离下坡。


    楚天机候在道旁,迎到她时目光微亮,勾出一抹笑:“请陛下走这边。”


    云簪难得见他这般守礼,走到他面前:“国公,请随行。”


    两人并肩下坡,一路无话。


    进入场地后,一前一后穿过对歌欢腾的寨民,行至主桌前。


    五毒银花摇晃起身欲行礼,被云簪拦下:“多谢陛下体恤。请上座。”


    云簪拉她同坐:“银花姨不必多礼。”又道,“银花姨,我身份多有不便,依绿风郡习惯,唤我云昭便好。”


    “好——!”


    刘婆婆一声唱喏,歌舞暂歇,寨民齐齐面向云簪和银花:“阿姆!”


    五毒银花妆容艳丽,掩去蛊毒带来的苍白,绽出笑容:“诸位,这位是我五毒寨贵客,亦是我的好女儿。你们待她须如待我一般尊敬,唤她:云昭夫人。”


    “云昭夫人!”寨民齐唤。


    云簪起身,与银花颔首。


    五毒银花举杯:“今日夫人在此,大家举杯,敬夫人。”


    寨民纷纷向云簪举杯:“敬夫人。”


    云簪微笑饮尽。


    南蜀酒入口绵甜丰满,余味干净,颇有当地人风骨。


    “好酒!”


    “呵呵,云昭喜欢就好。”五毒银花轻咳一声,再次扬声,“第二杯,敬我们故去的族人。


    盘龙、南青、毒王、仙王四寨联合我寨叛徒祁庚,攻打蜀中城,致我寨民罹难。银花身为府君又为阿姆,未能提早提防,愧对族人。


    此杯,敬我五毒寨故去的勇士。”


    “敬勇士。”五毒寨民齐齐举杯,随五毒银花、楚天机向天致意,酒洒黄泉。


    五毒银花咳得不行,楚天机想送她回去。


    “无妨。”


    “第三杯,敬我们的敌人。若非盘龙四寨反我五毒,阿姆至今不知治下南蜀人心涣散至此。”目光远投,落向被寨民押至场边的南青蛇骨、毒王菇菇、仙王茵儿。


    而盘龙寨的当家盘龙长蛟已死,由其女儿盘龙娇娇主事。


    盘龙娇娇从五毒寨席位上起身,目光撩过三寨当家,又掠过主桌侧的楚天机,行礼道:“五毒阿姆,娇娇有话讲。盘龙长蛟倒行逆施,违背南蜀规矩,对蜀中府君不敬,是为朝廷逆贼。


    如今他被蛊人王杀死,楚少主替我盘龙寨解围、正名,娇娇感激不尽。


    娇娇宣布,今夜过后,盘龙寨再无盘龙之名,娇娇愿带寨民并入五毒寨。


    自此,娇娇愿为五毒娇娇。”


    众人静默一瞬,继而欢呼阵阵:“五毒娇娇、五毒娇娇……”


    在南蜀,姓氏与寨名同等。改换姓氏即转投寨地,不会被外界礼法指摘。


    五毒银花看向神情莫测的楚天机,颔首道:“好。五毒寨欢迎娇娇。”


    云簪静观这出改换阵营的戏码。


    说实话,她不太理解娇娇行为。


    盘龙长蛟死于祁庚之手,间接是楚天机设计。在五毒娇娇眼中,楚天机不是仇人,竟是恩人!?


    五毒银花看向旁观的云簪,贴头解释:“盘龙寨和南青寨一样,南蜀为数不多以男子当寨主的大寨。南青蛇骨尚有骨气,自立为寨主。盘龙长蛟却是丧妻夺位,为人不齿,又一心立小儿子做下任寨主,才糟女儿反噬。”


    云簪明白了:“如此说来,盘龙寨被盘龙长蛟经营多年,恐怕寨中民心已不向……娇娇?”


    “聪慧!”五毒银花赞道,“娇娇此举断尾求生,与我寨虎蛊颇为相似。”


    “银花姨喜欢她?”云簪平静道。


    “比不得对儿媳的喜欢。”五毒银花一句话燥热云簪,拍拍她的手,再次起身举杯,“第三杯酒,阿姆敬三寨寨主。


    南蜀老规矩,蛊术为尊。此酒后,若三位在月末能到蜀中城。


    我将以府君之名,召开南蜀蛊王大会,择出南蜀蛊王。我还会上表朝廷,立蛊王为南蜀新任府君。”


    有人喊道:“阿姆,南蜀所有寨、所有人都能参加吗?”


    五毒银花嚷声应道:“南蜀人皆能参加蛊王大会!”


    欢呼声顿时响彻一片。


    南青蛇骨、毒王菇菇、仙王茵儿面面相觑。


    三人面前由五毒寨民奉上三只不同颜色的小酒坛子,显见坛里掺了蛊虫。


    楚天机凝眉:“母亲,你要放他们走?”


    五毒银花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云簪扬眉,轻声道:“银花姨已经知道天机的处置?”


    五毒银花笑笑:“他要废去他们的炼蛊之术。南蜀人若失蛊术,如中原人失姓氏,与杀他们无异。”


    云簪莞尔:“银花姨以蛊王大会解决南蜀人对蛊术追求,再谋四方平定,此法甚妙。”


    “此前,我为南蜀、天下安定,压制各寨研究蛊术,以五寨管理山中百多小寨,确实有纰漏。


    如今,我知道,蛊术是南蜀人的根,与其压制不如助其发展。”五毒银花说罢,对面三人已做决定。


    仙王茵儿率先举坛,一饮而尽。毒王菇菇紧随其后。南青蛇骨无奈,也饮下蛊酒。


    蛊虫入体,反应各异。


    毒王菇菇咧嘴大笑,砸碎酒坛,露出只完整的蝎虎子:“哈哈哈……五毒阿姆,蜀中城一事,我们有错在先。既已定下蛊王大会,我等请求回寨,若能自解蛊毒,定前往蜀中城,参与蛊王大会。


    告辞!”


    楚天机站起来,被五毒银花一眼定在原地。


    待五毒银花应允,毒王菇菇脚底抹油,打头跑了。


    南青蛇骨行礼而去。


    仙王茵儿复杂地盯向楚天机,心道:倘若蛊王大会夺魁,被朝廷封为府君,就可强留楚天机。此笔账,仙王茵儿定要讨回。


    云簪瞥见仙王茵儿离去前的眼神:“她还不死心。”


    五毒银花握住她的手:“放心。以如今五大寨的力量,天机的蛊术不输任何人。姨学你母亲,不打无准备的仗。”


    云簪了然。


    二十年前,五毒寨是小寨,蛊术只擅长蝎虎子。


    二十年后,五毒寨早已凌驾于南蜀百寨之上。尤其楚天机,继承五毒银花一身蛊术。


    她展颜回望五毒银花。


    与母皇结义金兰的女子,果然非同凡响。


    睨向气愤喝酒的楚天机:果然他的脑子像了护国将军。


    三寨人离去后,余下皆是五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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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


    银花体力不支,坐不了一会便离席,由寨中蛊巫举行祈蛊仪式。


    楚天机被蛊巫洒上特质酒露,以五毒做礼,向篝火中的火神祈求平安。


    五毒娇娇撞开婵儿,凑近云簪:“云昭姐姐,五毒寨信奉火神。以五毒为礼供奉,祈求火神庇佑,祈蛊平安。”


    云簪没有搭话。


    在中原人眼里,背弃自己的子民是万恶不赦之罪。


    好吧,她就是不喜欢五毒娇娇看楚天机的眼神。


    五毒娇娇锲而不舍:“阿姆举行蛊王大会,定是想让楚公子夺魁。她也不愿楚公子离开南蜀。”


    云簪明白她的意图——挑拨离间啊。楚天机究竟招惹多少桃花?


    祈蛊仪式结束,寨民继续饮酒歌舞。


    楚天机褪去祈福银袍,瞥向缠着云簪的五毒娇娇。


    娇娇一直关注他,心下微怂,哧溜一下跑了。


    “有贼心没贼胆。”云簪吐槽句,喝了酒觉得累,带上楚让、黍离,返回小楼。


    楚天机想喊留步,见她头也不回,只得作罢。


    面对欢欣鼓舞的寨民们,头次感到人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他离席去往蛊室,面对琉璃缸里正在培育的生克蛊,轻叹了声,以火油灌入,淹死它。待琉璃盖上后,转去做明日入温泉的准备。


    这一夜,云簪转辗难眠,熬到天光朦胧才有睡意。


    未过半个时辰,又被黍离唤醒,说楚天机已候在外。


    *


    “这穿得是什么?”云簪扬手,纱衣如雪,缥缈若云,“穿这种进蛇窟,不怕蛇往衣襟里钻吗?”


    “这是五毒府君送来的衣裳,说进温泉圣地需得如此穿着。”黍离也不解,“照理里面蛇多,这么穿确实不妥。”


    云簪想想都发毛,放豪言壮语时不惧怕,真身临其境才觉胆寒。


    “换紧身束衣。”


    黍离应声,赶忙为她更换服饰。


    楚天机等候多时,终见云簪出来,只是这一身未免过于严实。


    云簪看他飘飘欲仙的衣着,心道:原来是一对儿。


    “算了……走吧。”


    楚天机想说你这么穿进温泉得热死。但是,时辰不早,蛇喜夜行,过午后温泉里的蛇只会更多,需尽快动身。


    “请。”


    两人到温泉洞口,楚天机吞颗五毒银花给的丹药,率先进入。


    云簪站在洞外都感受到洞里扑出的热风,忽得明白,一身轻薄纱衣的作用。


    硬着头皮,随楚天机踏上湿滑的黑石地面,一股热气轰面,夹杂一股奇异的含腥气的味道,赶紧拽住楚天机的白纱袍。


    “哎,你那解毒丹,给我一颗。”


    楚天机顿住:“你百毒不侵,无需服用。”


    “不是……金蝉圣蛊在衰退,万一不好使怎么办?还是给我一颗吧。”云簪央道,环顾四壁,通道狭窄潮湿,墙壁凹凸,下有乳石石笋,显是成形数百年的洞穴。


    楚天机无法,取出一粒解毒丹递给她。


    云簪接过来塞入口中,嚼出丝甜味,带浓郁幽香。


    “啧,这解毒丹怎么是甜的?”


    楚天机回望,一时无言。


    云簪眨眼:“不甜么?”


    “未尝过!”楚天机还奇怪,“谁吃解毒丹会嚼碎?”何况,解毒丹多带腥苦涩味,怎会是甜味?


    也不多想,拽住云簪的手,牵着她快步向深处行去。


    曲曲折折的山洞,越向里面湿气越重,雾气从淡至浓白,几近看不清周围。


    气息湿重,不再清冽,还闷热难当。


    云簪越走越热,一身紧身束衣全黏在身上,特别不舒服,像在南方的回南天里。


    再找前方的楚天机,摸在他的后背纱袍,沾了湿气,还算清爽。洞内温度高,湿得快,干得也快。


    “热?”楚天机察觉她扒拉自己后背。


    云簪看不清他,凑近才看到他弯起的唇角,抬眸瞪他:“不热。”


    楚天机噎了下,后仰融进白雾:“那就继续走。”


    憋着笑意,在前领路。


    云簪随了几步,两手交握处从干燥到潮湿,难受得不行。


    她想换一只手,刚挣脱,再去抓,竟寻不到那手,心下一紧:“楚天机!”


    两脚打架,向不知名处倒去。


    “啊——”


    楚天机一把抓住她,旋身一转,抱进怀:“你没事吧?”


    “吓死我了。”云簪胆战心惊,未见蛇影,已想到白雾深处千蛇结团的悚然场面,“这地方真有蛇?怎么到现在还看不到?”


    “你说你上下南蛮村石山,百丈悬崖,怎么还如此胆小?”楚天机调侃,往后退,想保持距离。


    云簪真怕他再次消失在雾气里,紧贴着他:“这怎么能一样?那是看得见的崖间岩蛇,这里是看不见的奇蛇,怎能相提并论?”


    眼神一转,忽而道,“不行,我真得太害怕了。”


    楚天机哪听过云簪讨饶,从绿风郡到大庆东都,两人较劲至今,从没听到过云簪服软。


    一时五味成杂,他背过身蹲下:“上来。”


    云簪想起走出十万山那几日,抿唇跃上他后背,紧紧环住他肩颈,深怕头顶掉下条蛇,哧溜进脖子。


    楚天机感受后背重量与温热,一股湿热自心底漫上,与洞中湿热相撞,混做一团,不知不觉流一身汗。


    云簪贴在他耳侧,好奇问:“这洞这么深吗?”


    楚天机闻到她的吐息,幽香带甜,觉得奇怪:“什么味道这么香?”


    云簪一愣,哈了一口气,两人面前的香味更浓郁。


    “解毒丹的味道吧?现在嘴里都还有点甜。”


    越深入洞里,气息越发凝滞,吐出的气不容易消散,味道也越发明显。


    楚天机心头发紧,一侧头,脸颊擦过云簪糯唇,手脚顿时发麻,涌起股收不住地悸颤。


    转瞬间,喉口嘶哑:“不……不对,这是……合欢丸的味道。”


    肚腹丹田一热,一股热流下行,串至四肢百骸,脚下一软,顿时跪下去。


    “啊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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