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楚天机从意外气成无语。
梁青芙是个混不吝,却不知她是个混世魔王,这就把蛊卖掉了!?
她可知这蛊的来头?那是太上皇的血炼制的生克帝王之蛊。对于旁人半点无用。这世上唯独两人碰到它……只是炼成时间太短,尚不知具体效用。
但是,若买家知道这个消息,后果可大可小。
太上皇出事,女帝云簪失踪,怕不是要牵扯上这蛊!?
倘若被京中、母亲知道此事……楚天机想都不敢深想!
压着脾性再问:“你把东西卖给谁?”
“不能说。在商言商,商人得守信誉。”
梁青芙察觉他面皮紧绷,悄悄合拢折扇,使三寸不烂之舌努力说服,“楚公爷!这可真是门好生意啊。南蜀的蛊千奇百怪,更甚至能让人一心一意,不让女人在外沾花惹草,不让男人偷出个三四五,简直奇货可居,外面销量很大啊。
咱们好商量,你出货,我销卖,先来几只……不,几十只,我以梁氏族徽担保,保你成为南蜀首富!!!”
楚天机冷笑着牵起唇角:“族徽担保、南蜀首富?几十只?!奇货可居!南蜀的蛊已经如此值钱?”
“那当然!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嘛。”梁青芙犹是不知觉,且认为世间一切除至高权势外,梁家皆可拿钱摆平。只是,这次她碰上楚天机。楚天机就是至高权势!
楚天机神情一肃,怒不可遏:“梁青芙!”连名带姓一声吼,咬牙切齿,“你当什么人都配用本公爷的蛊?”
梁青芙愣怔之下面色微变,撑开折扇挡在脸前,怕对方气血上头杀来。
但她又不能真得躲,从折扇后露出双美若柳叶的眼睛,讨好地笑眯着:“卖都卖了,你就收钱嘛!以后再炼就是。”
侍卫梁安都替她捏把汗:“家主,族长说过,宁得罪当今女帝,不可得罪护国将军之子。”
梁青芙扭曲张脸:“我知道啊,用你说!谁想到区区一只蛊,他动这么大肝火。一只蛊、三万五千两银票,傻子都知道选哪边啊。”
好吧,看来用钱摆不平。此番若躲,这茬过不去,往后不利梁家发展。
楚国公背后是女帝,是江北水师,是边塞护国军势力,来头可大了。
楚天机直接暴起。飞鱼赶紧拦在两人中间:“公爷息怒,梁家主正在帮忙寻找太上皇行踪。”
若现在动梁家主,找人的事就得耽搁。
梁青芙在飞鱼后面探头,重重点头:“对对对,我就是来送消息!”
楚天机气得脑壳充血:果然,世间女子多麻烦!
梁青芙顺走得正是他利用太上皇的血研制,用以压制金蝉圣蛊药效的蛊虫。
当年,楚天机回到南蜀,母亲五毒银花颁布“南蜀姑娘不可靠近楚天机五步”的阿姆令。
南蜀姑娘们岂会听话?
南蜀民风彪悍,行事更是我行我素。
楚天机身上留有南蜀人的血,当然是南蜀男人。若他长得真不错,姑娘们可不愿意放过漂亮男人。女帝远在北方,管得着南蜀吗?
她们天不怕地不怕,又争强好胜,摸到五毒寨旧址。智计百出,手段更是层出不穷,或戏、或耍、或抢……定让楚天机做情郎或夫婿。
楚天机烦不胜烦,一个云簪让他对女子避而远之,再有这些南蜀姑娘的紧追不舍,直接对女性退避三舍。世间除却母亲、太上皇、行如、东方川外,其余女子皆是麻烦。
南旋府一行,被盗生克蛊,梁青芙一跃成为此中佼佼!
南蜀一年一度的雾朝节有个风俗,女子可与心爱男子欢好而不算违背礼法。
攀争着要娶楚天机的姑娘们趁这一天大闹特闹,花样百变得迫使楚天机遂了心愿,以至于楚天机在节日里逃出南蜀。
此后,每年雾朝节前,楚天机都会离开南蜀几月。
五毒银花怕他在外乱跑闯祸,遣了书信让他到南旋府绿风郡拜访凌云夫妇,正是东暹王和太上皇。
那几个月里,凌云夫妇会教他些东西,倒也让他过得舒心快活。
去年雾朝节,楚天机在凌府碰上探亲的梁青芙。
梁青芙是江南首富梁念卿的女儿,梁念卿是东暹王凌云的义妹。梁青芙与轩辕云簪就是表姐妹。
一句话,梁家是太上皇认可的皇室外戚。
梁青芙在凌府碰上楚天机,起了调戏的心思,自是被楚天机一顿教训,气不过得她用“妙手空空”顺走楚天机花费多年制成的生克蛊。
此刻,梁青芙是顺杆爬的主,一看楚天机大动肝火,又被人劝住,嘴欠来句:“我真是来送消息。不过,青芙是生意人,楚公爷开个条件,咱们还是好朋友好商量。”
楚天机眯了眯眼,转怒为笑:“哦,条件?本公爷要什么没有,缺那三瓜两枣?若你不把蛊找回来……呵,你不是喜欢南蜀的蛊吗?免费送你一个,让你也知道沾花惹草的痛。”
梁青芙看他不像说气话,整了整面色,推开护在前面的梁安,展笑道:“表妹媳妇,这么谈生意,再好的关系都会崩。”
楚天机眸光冷利,扬手挥去,一道翠光冷影直射梁青芙面门。
梁安眼疾手快,张手旋掌,以气劲挥退翠影。
只见一条碧色蛊蛇砸落几案,小蛇甩了甩三角蛇头,朝梁安张牙吐蛇信,似在说:小子,我记住你的气息了。
楚天机轻嗤,扫视梁安,赞了句:“身手不错。”又冷冷睨向面色惨白、哑口不言的梁青芙,微笑道,“注意用词。”
梁青芙咽口吐沫,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皇帝怕楚天机,更怕他的蛇。
小碎步挪到梁安背后,揪着他衣角,探头道:“……好,买卖不成仁义在,等说完消息,我就去帮你买回来。”
这话说得……同“傻子”别计较太多!
楚天机掀袍坐回去,静等她说消息。
梁青芙轻拍胸口,嘀咕句:“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么臭的脾气,以后一定因善妒暴虐而失宠。”
梁安离得近,轻声道:“家主,少说两句吧。”这人能长这么大,多亏梁家财雄势大。
梁青芙瞪他,又忍不住朝楚天机叭叭:“这蛊虫的生意一本万利,楚国公就没有缺钱的时候?不然,我拿西南地带的一座天机商楼同你做此买卖?”
楚天机抿唇扬眸,神色肃杀:见过厚脸皮,没见过比梁青芙还能赖还能皮又怕死又爱耍宝气人的女人。
这让他想起云簪,两人虽不是亲表姐妹,却颇有几分相似。
含沙射影提起“天机商楼”,又在说“女帝内定皇夫”的臭事。
女帝云簪为楚国公连续五年提议建造天机楼,被朝臣驳回。不仅是个笑话,还表明女帝对楚国公的“深情厚谊”。
楚天机冷冷注视梁青芙,仿佛从她脸上看到云簪的影子。
深情厚谊不敢想,恐怕又揣着什么狡诈的骗人心思呢。云簪最是狡诈。
心底划过这念头,不由瞥向瓷瓶里卷起的画轴。
画上云簪明显长大不少,眼神也变了。不止狡诈,眼底藏得怕是亘古寒潭。
思绪一茬,没了同梁青芙较真的心气。
他颇有几分不是滋味,此人尚在失踪,报仇无门,着实恼人!
梁青芙遇弱则强,遇强则耍赖。如今对方不来气,反倒觉得没劲。
“不谈生意,就谈正事。梁家确实一直在寻找伯父、伯母(东暹王、太上皇),此番也确实有了点消息。近来,东海府探子报件奇事,刑部尚书清儒在东海府买船准备出海。”
楚天机懒得看她,脑海里想到许多。
“东海府是前往学海儒门的必经之地。”
每年在凌府做客,他跟东暹王和太上皇学些东西,对大庆地理更不陌生。关于清儒的真实身份,他知道比梁家多得多。清儒是隐卫统领,这次太上皇失踪,与隐卫叛乱脱不了干系。
“对。从京城传来消息,刑部尚书清儒在伯父、伯母失踪后的前一天离开东都,消失一段时间,再出现就在东海府。天机商楼……咳咳,就是以前梁家的风声楼。我梁家也知树大招风,改成天机商楼,拍女帝的马屁呢。
梁家收到这消息觉得奇怪,遂令我把此事就近传你知晓。”
“江湖传闻,风声一动天下知。风声楼乃是梁家的消息网。我出南蜀足半月,竟被你们摸清行踪。”楚天机稍许正视梁青芙,然而觑着就眼疼,尤其把风声楼改名为天机商楼,还是用来讨好云簪!
“楚国公半月前离开南蜀,一入江北就接管东方元帅名下的江北水师,此事已经生了翅膀,传遍大江南北。军中新秀,楚国公,未来可期!”梁青芙一合折扇,正经地行拱手礼,有了那点味儿。
楚天机在半月前接到东方川派下的任务——出外寻找女帝云簪。为此,东方川说寻人需要势力,就把江北水师的掌印交接过来。
对此,楚天机内心不愿,却也认可寻人要点势力。何况,一入江北水师,许多将领亲切唤他:楚将军!
那一刻,他好像在自己身上看到素未谋面的父亲身影,既爱又恨,一番自我较劲后,终是接下掌印。
在星海的水师大营待数日,正式接管江北水师。之后,顺水道向北寻云簪,一无所获。现在,梁家有太上皇消息,按理这件事由国师行如、东方川负责,而他的重心是找云簪。
随即,转念想:云簪出宫是为找太上皇。若她知道清儒在东海府出现,极有可能有太上皇行踪,应该也会去东海府。
如此,应该前往东海府一探究竟。
洛川江的入海口正在东海府。
思绪一定,楚天机下令:“游雀,通知楚真一,将船开往东海府。”又盯向梁青芙,“你刚说愿意拿天机商楼交换本公爷的蛊虫?”
梁青芙一听有戏,裂嘴笑,先吩咐梁安:“通知梁氏楼船,跟在楚氏战船后面随楚国公的船南下。”待梁安离去,接着道,“西南三府:胜争、荷卿、风华,三地的天机商楼,任选其一。”
“你倒大方。”
天机商楼前身风声楼,意味楼内含有消息渠道,当地谍探全归风声楼豢养管理,这价值不低。
楚天机纤长指尖点在案几,戳了戳翠绿的三角蛇头,“本公爷不缺一座天机楼,缺什么,你清楚!拿更值钱的东西换。否则,你不用再下船。”
梁青芙微微错愕:一座天机商楼已经够诚意。这还是看他是楚国公,刚掌江北水师大印的份上敬献的孝仪。
嗤,男人贪心起来,真是蛇口吞象。
“……楚国公,一座天机商楼,价值不止二十万两,不便宜了!”
“一座风声楼,豢养十来谍探,又只会留当地,算不得什么。”楚天机直白道。
“你别仗着未来皇夫身份明抢明夺啊!”梁青芙是骄养长大,不受窝囊气,“当年永庆帝西征,梁家出钱出力,府上还挂着庆帝赠的忠义匾额。”
“是么。但是,你梁家犯规了。”楚天机凝眸厉色,“说得好听把风声楼改名为天机商楼是为拍女帝……咳,实则是打女帝脸面。”
女帝要建天机楼,屡提屡次被朝臣驳回。
梁家却趁机将名声赫赫的风声楼改为天机商楼,这不是明晃晃打女帝的脸?
“大庆是不避讳,但女帝威严被梁家先踩一脚。往大说,梁家就是想越过女帝?”楚天机冷声道,“难不成梁家要造反?”
“你!”梁青芙被倒打一耙,气得目瞪口呆,转身就想走。
飞鱼、游雀双双挡在出舱口,拦下梁青芙。
梁青芙清白张脸,转身道:“楚国公,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真敢对女帝表姐下手?”
“杀你?没这个必要。但是,控制你,确实百利而无一害。”楚天机微挪眼神,引梁青芙跟着看去。
梁青芙一侧头,睁大瞳孔,寒毛直竖,不及躲开,眨眼被咬一口。
“啊……我死了。”她摸在颈侧,触手抓住一条细腻滑滑的冰凉,尖叫着甩出去,跳脚大喊,“啊——梁安!梁安!”
梁安被支走,还没回来。
滑溜的金黑色小蛇被甩在舱内甲板,蜿蜒地游向楚天机。
梁青芙奔向游雀,被躲开,听得飞鱼说了声,“梁家主,你看那是什么?”她回头看到楚天机脚边的金黑色小蟒蛇,两眼一翻直接昏倒。
游雀一把接住梁青芙,蹙着眉把她放在椅里,头靠上案几。
飞鱼“啊哈”笑了声,摸在衣衫下的手臂,抹平一身鸡皮疙瘩。
“公爷,唤醒她吗?”
“等她醒来,告诉她:这是偷我东西的代价。既然喜欢拈花惹草,以调戏他人为乐,那就好好品尝一番吧。”楚天机收起两条小蛇入衣袖,转身离去。
梁青芙醒来时在自家楼船,不及看清梁安,先把人一把按在床板上:“好热,梁安,我好热啊……”
“家主!?”梁安探手摸她额头,热得像是暖水炉,“我去叫大夫。”
“不要,呜呜……”梁青芙压着梁安不让动,探手摸去,一击命中,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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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梁安快活地软在床尾。
一番云雨自是不用多说。黑金色小蟒蛇的作用也不必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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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东海府外的学海,五艘大船成犄角之势包围中间海船。
国师行如在官船护送下,靠近清儒所在大船,嚷声道:“清儒大人,这是做什么,快将太上皇放了。”
清儒在船上高处,抚摸怀里寂静无声的女人。
“我说过,此生不论生死,会陪她一辈子。”低头亲吻女子光洁额头,眸光哀婉,“金簪,你十五岁登楼,以舞技射杀风子鸾。那等舞姿,举世罕见。彼时,你虽不认识我,而我却早喜欢上你。
后来,有幸陪你东征西战,从未想过背弃。可你为何要离开京城?
筹谋多年,却为他人作嫁衣。现下好了,凌云死了,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在你身边,陪你在海上永眠。
我们,永永远远在一起。”
不待国师登船,清儒所在大船被忠心的隐卫点燃火药,接着是响彻大海的爆炸、冲天而起的熊熊烈焰。
爆炸掀起水浪,推开国师所在的小船,远处的大船也被推荡出去。
船上不管是随主人赴死的隐卫还是清儒本人,以及那死去多时的女子,尽皆葬生海底。
国师行如拿拳抵在唇口,被身旁的隐卫副统领柏山护在怀。
悲痛欲绝:“陛下——!我的陛下!啊啊……”
柏山安慰她:“阿如,人死不能复生,太上皇仙去了。”
清儒当真是疯了。从前只知他喜欢太上皇,却不晓得他为太上皇叛出隐卫营。宁可同死,不愿苟活。
行如狠狠打在柏山心口:“早知如此,当初不该让清儒接管隐卫营。”
楚天机让战船靠近,下令水师军官下海捞活口。
待柏山把国师送入舱,楚天机握拳问:“行如国师,太上皇她真得在船上吗?”
国师悲痛颔首,整个人仿佛一下老去几岁。
“你可有陛下消息?”
楚天机心生惭愧,云簪确实不堪,但太上皇和东暹王是好人,国师、东方元帅重托寻人,至今毫无消息,让生出些许自责。
“黍离带人在东都府附近寻找。星海府那边有袁湘、东郊女兵,及江北水师秘密寻她。行如师父,凌叔父和夫人真得……”
行如观舱里只他一人,颔首道:“早年间,九乌山路一战,东暹王为天下百姓假死退兵。此后,他一直隐居南旋府绿风郡,自号凌云散人,以帮人雕琢木工、玉石为生。”
楚天机自是知道此事,只是尚有疑点不解:“刑部尚书清儒为何这样做?”
国师悲伤的眼眸凝望舱外晦涩阴云,似与天地同悲。
“东暹王无法回京,一直在南旋府等太上皇离宫相聚,这一等就是十年。彼时,陛下还是太女,虽年幼,却聪慧过人,小小年纪就敢离开皇宫找亲生父亲。父女二人在南旋相聚,一起生活四年有余,彼此情深义重。
当年,你同太上皇前去接她回京。太女回京后,不忍父亲孤苦,不忍太上皇独守,早早提出继承皇位想法。”
楚天机安静听着,旁人眼里的云簪没有不好,却偏偏对一人可恶。
行如长出口气,抹去眼角湿痕。
“太上皇并不赞同太女过早继位,提出数条考验,想难住太女。太女做的第一件事是回宫熟悉六部政务。
两年后,她考取永庆十三年的金科状元。第三件事本要娶你,获得武将支持,继承皇位。但是,你走了。”
楚天机垂眸,那一年跪在东宫门前的画面历历在目。
可笑得是他离开庆宫,却半点不妨碍云簪继位。
行如轻捶桌案,发泄伤心。
“如今,太上皇和东暹王双双过世,陛下又不知所踪。天机,你身为楚国公,请担起这份责任。我以国师、你师父的名义,郑重托付你找到陛下,送她回朝。”
楚天机看向长身揖地的国师,赶紧扶她起身。几番话下来,他倒是不记得云簪如何可恶,却记起东暹王夫妇的好,国师的好,东方元帅的好……
情上心口,发誓般道:“师父放心,我自幼蒙太上皇教导,这几年也受东暹王的好,自当为他们寻回……陛下。”
不止这些人的请求,便是在南旋的母亲也是一脚踢来——
南蜀府君:“人没找到就别回来。人找到了,滚回京完婚。”
“这就好。”行如轻吁口气,准备离开楚氏战船,忽地回首,“太上皇无法接受清儒,乃是她心中只有东暹王。轩辕家女人重情,一旦认定就不会变心。
当年,你父亲曾爱慕太上皇,为她不惜身死,却没有让太上皇改变心意。
你与陛下的婚事,是太上皇对楚家的弥补。
天机,找到她,好好看看陛下吧。她对你所有的行为,只是她孤独寂寞的伪装。此间世上,无人能入陛下心中,唯有一个你!”
楚天机愣怔当场,好像受了当头一击般回不过神。
国师步出舱口,又道:“宁有一言相赠:不步你父亲后尘,不成下一个清儒。”走出三步,又殷殷相劝,“及时解开误会,莫等白了少年头,晚景空悲切。”
楚天机一时间心潮起伏,无语看她离开,纠结面向瓷缸里的画轴,良久没动作。
总觉得国师的行止有些奇怪,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江北水师在沉船处打捞半月,寻到东暹王和太上皇的衣冠,请示过国师后,几位重臣决定在海上建衣冠冢。
行如以国师身份,召集工匠,在海上建造东皇墓。
楚天机来访时,她一直说“等云簪出现就下葬”,以至于担负寻找云簪重任的楚天机愧疚更盛。
三个月过去,楚天机一直没有云簪消息。
国师行如感怀不已,忍痛下令,将东皇海墓彻底沉入海底。
“太上皇和东暹王曾经有过约定,东暹王不葬于皇陵,太上皇亦不入皇陵。两人约定,往后死在哪,就葬在那。无需他人祭拜,只需平静安宁。”
楚天机目睹此番悲伤事,背过身默默抹去眼角湿意。
国师行如又道:“天机,陛下失踪,两人怕是不能安宁。来日,你寻到陛下,送回朝堂,才能让二人含笑九泉。”
楚天机感受到肩头沉重,默默点头。
此时,他已多半忘记云簪从前的过分,只余下对她的怜惜,对东暹王夫妇默默立下承诺:你们放心,我一定找到她,令她余生开心,送她归朝,不负你们在南旋对我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