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砚抿着唇没说话，戳了一下检测仪的表面。这仪器不仅没有恢复，还咔擦咔擦碎裂成了好几块，彻底报废了。
雪砚：“……”
刚才这仪器播报完无法识别就坏了，究竟是他买到了假冒伪劣产品，还是他的精神力低到测不出来？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有点让人郁闷。
盯着报废的仪器沉默片刻，雪砚冷静下来，把仪器丢进垃圾桶，再次打开光脑的搜索界面。
让他看看，精神力的用途及各种测试方法……作为星际人民绕不开的话题，星网上的资料非常多。精神力是源于脑域一种力量，能够进行直接的攻击和防御，由弱到强分为D级至SSS级。A级及以上的精神力还可以操控武器和机甲，是非常重要的力量。
民众们的精神力普遍在B级以下，那些军校生和士兵的标准则是A级精神力，数量有不少。但A级和S级之间是道巨大的分水岭，拥有S级精神力的人数骤减，达到SS级别的几乎都是各界翘楚，SSS级别的更是凤毛麟角。
人类想要拥有高等级精神力极为困难，那些高等虫族的精神力却无一例外都是SS级，几位军团长及其部下则是SSS级别，也怪不得联盟的人都如此害怕。
雪砚若有所思地浏览完星网界面。
精神力可以进行直接的攻击……？他环顾四周，干脆打开垃圾桶的盖子。星际时代的垃圾桶可以自动分解处理垃圾，不过他刚丢进去没多久，那个破损仪器还没有立刻被处理。
好像可以废物利用一下。
雪砚垂眸看向那几块机械仪器，比刚才稍微熟练地操控精神力，将攻击落在垃圾桶里面的仪器残骸上。
他现在不太能做到精准攻击，所以这股精神力是覆盖在了仪器表面将它整个包裹住，随即爆发出一道能量。
进行完第一次精神力攻击，雪砚低头看向那几块仪器残骸。一秒，两秒，三秒……十几秒过去，竟然无事发生，几块残骸依旧好端端的躺在垃圾桶底部。
好吧。
一直以来都是尖子生的雪砚再次沉默，他收回精神力，无言地关上垃圾桶。
不过……就在垃圾桶关上的那一瞬，在雪砚没有看见的黑暗里，那个仪器残骸骤然碎裂成了粉末，随后就被垃圾桶清理掉了。
……
以为自己沦为了星际差生的雪砚沉思几秒，把光脑切换成了精神力操控模式——星际时代的光脑可以手动操作，也可以使用精神力操作。毕竟总有公民的精神力不高，光脑的款式考虑了不同人群的使用方式。
雪砚简单尝试了一下。嗯，起码他的精神力还能用来刷光脑。总归这微弱的精神力可以让日常生活便利一点。
精神力这种东西源于脑域的开发，他在千年之前的蓝星长大，和星际人民体质和精神力有所差距很正常。这么说起来，前两天在污染区里佣兵格雷对他试探的力量，估计就是那只虫族帮他阻挡的了？
雪砚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稍加复盘之后，去浴室洗了个澡，拿起那支刚买的原味营养剂。
进入星际时代后，人们发明了可以快速增加饱腹感的营养剂，饮食效率提高了很多。雪砚再次积极尝试新事物，仰头喝了几口。
雪砚：“……”
这东西出乎意料的难喝，而且好像也不能消除他的饥饿感，可能他不该购买原味？
雪砚默念了一遍不要浪费食物，又喝了两口。
雪砚回忆了一下营养剂的价格，又喝了两口。
雪砚打开他的账户看了眼星币数量，把这支没喝完的营养剂丢进了垃圾桶。
他终究还是拿出了口袋里的蛋壳。临走之前那只虫族把他的蛋壳掏出来了，他掰下来好几块装进了口袋，现在正好可以食用。
做完这一切，浓浓的困意袭来。折腾一天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雪砚很快陷入睡梦中。
……
第二天清晨，雪砚被指尖传来的振动吵醒。他缓了几秒，意识到那是光脑信息提示。不出所料，是佣兵格雷给他发来了信息。
雪砚操控精神力给佣兵发了条简短的回复，起床换上新的猎装和斗篷兜帽，啃了一小块蛋壳当做早餐。
过来陪同雪砚去出售污染区资源的还是那位副团长格雷，还有那个叫伊森的年轻男人。雪砚下楼时，他们俩已经等在了旅店的大厅。
格雷态度友好地和雪砚确认：“阁下，我们现在出发吧？据说黑市这几天有不少好东西，噢，您那些资源很稀有，在黑市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嗯，走吧。”
依托全息投影和高速物流，星际时代的人们通常选择直接在星网购物，不过黑市或是拍卖行之类的交易场合还是需要亲自到场。雪砚已经体验了星际网购，对这个所谓的黑市也有点兴趣。
说不定能有新消息和好东西呢？
他们乘坐悬浮车前往城镇的另一个方向。半路上，格雷主动说：“阁下，我们很感激您的帮助和信任，稍后在黑市您有想要的东西，都由我们佣兵团支付。”
雪砚抬了抬眉梢。
这支佣兵团的态度还不错，可以考虑后续合作。雪砚没有和他们客气：“嗯，之后还有资源的话会优先给你们。”
“太感谢您了！”格雷喜上眉梢，咧开的笑容连络腮胡都挡不住。
雪砚双手交握，指尖轻轻点了点指环状的光脑，随口问道：“你们团长情况如何？”
“团长已经醒了，正在医疗舱里修复。”伊森开口回答，和那天一样话很密，噼里啪啦主动说了些佣兵团的事情。
雪砚漫不经心地听着，了解了这个佣兵团的情况。
极光佣兵团属于流浪佣兵团，也就是会不断在不同星球的污染区里探索，通常不会在一颗星球停留超过半年。他们团长的精神力接近S级，前几天在污染区被能量波动诱发了精神力紊乱。
高等级的特效药只有第一星域的主星才有，而且边缘星系的星际物流比较慢，他们只能先碰运气去污染区找找合适的天然资源——雪砚那天给出的蚀心果就是缓解精神力紊乱的特效药原材料之一。它无法被人工培育，仅在污染区里生长。没有经过特殊处理的果子也有药效，不过服用完会短期内让情绪感知减弱，因此命名为蚀心果。
“我们快到了。阁下，7128星的黑市环境还不错。”伊森尽职尽责地介绍，“比起那些臭名昭著的星盗或者通缉犯窝点要安全多了，这儿的黑市更像是普通的地下交易所，不过确实不怎么合法，咱们还是叫它黑市。”
悬浮车带着他们停在了一间普通的星际绿植店门口。
门口的仿真机器人保安检验过他们的通行信息，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用于模糊面部识别记忆的面具，以及一张特殊的卡。
来的路上伊森和他介绍过了，黑市使用的货币多种多样，可以以物易物，也可以使用联盟通用货币。不过使用星币交易需要用黑市内部的卡进行操作，黑市会负责抹掉流水痕迹，避免被联盟金融局发现交易记录。
机器人滴的一声打开了店铺后面的暗门，露出通往地下的升降梯。
升降梯下落了三十几秒。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充满星际特色的场景出现在雪砚眼前。
黑市里已经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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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比起黑市，这里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地下商城，四周的墙壁是带着点金属质感的铅灰色，宽敞的空间被分割成了不同的区域，某种透明坚硬物质构成了凹型平台，上面摆放着不同的货物。
花里胡哨的全息广告到处乱晃，许多机器人在维持秩序，升降梯旁边还有许多机械臂在卸货。
如果不看商品是什么，恐怕会让人以为这是普通的繁华商城。不过那些展示出来的商品……雪砚随意瞥过，就看到了能量武器之类的军火，稀奇古怪的基因改造生物，甚至还有雇佣杀人的悬赏令。
怪不得还是叫黑市，以雪砚昨晚粗浅了解的联盟律法，这里的东西都很刑。
格雷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处空闲摊档。隔壁有个戴面具的棕发男人，正懒洋洋躺在椅子上被机械臂按摩。
这男人似乎和佣兵们相熟，看到格雷身后的人还和他开玩笑：“喂，伙计，你怎么还带了个小朋友来黑市？他成年了没有？我们这儿不准未成年进来。”
雪砚侧了侧脸，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平静地站在高大健硕的佣兵旁边，没有解释这个误会。
斗篷下的青年只露出一截白玉似的颌尖，姿态闲适优雅，有着金钱和权力才能堆积出的从容冷淡。
“按你的摩去吧，少说两句。”格雷咳了一声，拿出在污染区搜刮的东西，以及雪砚给他那几样资源。
棕发男人的目光顿时认真了几分，不过没多问，哈哈一笑之后又躺回去享受按摩了。
与此同时，雪砚收到了一条光脑信息。他昨晚已经开启了光脑隐私模式，此时直接打开光屏。
［格雷：这小子是黑市负责人的儿子，和我们佣兵团有些交情，人品不错。黑市规矩不会过问货物来源，阁下可以放心。我会为您处理售卖的事情，您可以在黑市随便逛逛，随意使唤伊森，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也请直接喊我。］
雪砚对佣兵们的处理还算满意。黑市这个交易平台非常成熟，还有佣兵团出面，一时半会不会有人随便找到他头上。
他现在是星际差生，麻烦能少一点是一点。
雪砚对格雷梢一点头，转身走向那些区域分明的售货区。
周围的货物琳琅满目，雪砚的步子不紧不慢，一点点记下这个世界的科技造物，顺手买了一柄匕首。
据机器人摊主说这匕首还可以转化精神力作为攻击，但这和雪砚无关，他只觉得它很锋利，至少能防身。雪砚掂了掂匕首，把它放进斗篷口袋里。
在即将穿过这片区域时，雪砚的脚步微顿，缓缓走向某个角落。
凹型平台上只摆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精密仪器，摊主脸上盖着一本书，头歪着在椅子上睡得天昏地暗。因为这番敷衍的态度，根本没有人往这边看。
雪砚点开这仪器旁边的光屏投影，详细的介绍弹了出来：［气息阻隔器。］
……也不太详细。
“刚搞出来的新货。可以屏蔽自身的气息，甭管是呼吸心跳体温还是别的什么，就算是军部搜查也发现不了你的气息！”摊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兴冲冲地介绍。
星际人类的精神力可以由自己控制是否释放，人们也没有进化出信息素之类的特征。而星际时代的科技发达，只屏蔽生理层面的气息不可能把自己藏起来，这东西对一般人来说根本用不上，也怪不得这小摊冷冷清清。
但雪砚的需求不一样。
“只有军部？”雪砚拿起这枚仪器，“对其他的东西有效吗？”
摊主神神秘秘地说：“这就问对了。我曾经做过实验——连高等虫族都能蒙骗过去！客人，要不要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