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边第一缕晨光照进窗棂,殿内摆放着消暑的冰块已经化成了清水,整个屋内一片祥和,只有金丝香炉还在袅袅的飘着云雾。
蓝星早早的便接替巡夜的宫女守在了殿外,瞧桑晚棠似乎睡得熟,便没有出声。
正欲偷偷打个盹儿,远远的瞧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长春殿走来,看着装一眼便知道是养心殿的人。
瞌睡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蓝星急里忙慌的打开门进去禀报。
“美人,养心殿的人似乎来了。”蓝星瞧桑晚棠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踱步来到床幔前悄声道。
尚在睡梦的桑晚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听闻这个消息困意消失一半,许是时辰尚早的缘故,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头。
只瞧纱帐后的女子撑着床沿利落的坐了起来,乌黑亮丽的秀发自然的垂落下来,嗓音还带着些慵懒:
“我先收拾一下,劳你先招待着。”
蓝星即刻动身,点头应下:“是。”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桑晚棠才静下心来,拨开面前的薄纱,透过窗棂看了一眼才刚刚亮的天色,开始盘算着江铎此行是为何意。
毕竟昨日闹的并不能算愉快。
另一侧青黛听了消息连忙赶来为桑晚棠梳妆打扮,简单洗漱过后,桑晚棠才着一身素衫朝着正殿走去。
福公公面前的茶盏已经凉了半截,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但见到人依旧立刻挂上熟悉的笑:“咱家见过美人。”
此刻屋内站着一列宫女,手中端着托盘,上面布满了各色各样的布匹,还有一些像是香料药材的东西。
见到这种状况桑晚棠眉心一跳,这阵势与当初江铎让她绣龙袍时差不多。
立在桑晚棠身后的蓝星不禁用手肘戳了戳左边的青黛,小声地嘀咕:“陛下这是在赏赐咱们美人吗?”
话落,蓝星又觉得有些怪异,又补充一句:“可通常不应该赏一些金银首饰吗?为什么都是布匹呀?”
青黛暗中捏了捏蓝星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出声。
蓝星看着满屋的宫女,反应过来立刻闭了嘴,站在后面一动也不动。
桑晚棠看着宫人手里大大小小的布匹,温婉一笑,抬手虚扶:“公公不必多礼,陛下一早这是......”
福公公甩了甩手中的拂尘,侧眼顺着桑晚棠的目光瞧了一眼,解释道:“陛下对美人上次绣的龙袍颇为满意,故而将剩下的贴身物件也一并交给美人了。”
未等桑晚棠应下,福公公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桑晚棠:“瞧咱家这记性,这是陛下所需的所有东西,咱家已经为美人列好了。”
桑晚棠低眸,看向写了满满一页的宣纸,蹙了蹙眉,一时并没有接下。
“美人?”福公公见桑晚棠出神,提醒了一声。
一旁的青黛见状看看桑晚棠一眼,立刻向前接过清单,小心的收起来,颔首:“有劳公公了。”
福公公见此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如既往又在走前笑着叮嘱道:“美人做好之后派人知会咱家一声,咱家会亲自来取,便不劳烦美人跑一趟了。”
桑晚棠回过神来若有所思,看着福公公准备离去的身影,应道:“好,公公慢走。”
待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完,青黛才将手中的宣纸展开递给桑晚棠。
瞧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不禁有些忧愁:“美人,这些要绣到何时啊?”
“对哦,陛下怎么突然要这么多贴身的东西?”因为桑晚棠并没有避开二人,蓝星也大致看到了上面的内容,挠挠头目透疑惑。
桑晚棠面色同样有些不解,看着满殿的上等料子,又似是猜到了几分,轻抿嘴唇:“兴许并不是真的要这些东西。“
就像当初绣龙袍一样。
蓝星不明白,一头雾水的绞尽脑汁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放弃了探究这难猜的帝心。
青黛在一旁没有开口,只是面上更加忧愁了几分。
桑晚棠还在看着那张纸,里面大多都是一些日常的贴身物品,直到最后,密密麻麻数十个香囊映入眼眸。
有安神的、清心的、缓解疲倦的、醒神的......
足足列了十个不同种类的香囊,甚至旁边还标注了不同的样式。
这若是一同佩戴在身上,怕是江铎人还未至,便先闻其香。
桑晚棠轻吐一口气,这不是江铎平日里的作风,更何况若是将这些香囊轮着佩戴,一个在一个月之内也只能佩戴三日。
从前她倒是给江铎绣过一些香囊,如今这是......报复?
“青黛、蓝星,你们去挑一些淡雅的花样,要十个不同的,然后送到我屋内。”桑晚棠不再去想江铎究竟是如何想的,收回目光,瞥了一眼面前各色各样的布匹。
“是。”青黛与蓝星齐齐应下,眼见着桑晚棠入了屋内,互相对视一眼。
蓝星一头雾水,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十”,张口用嘴型示意,没有发出声音:美人这是怎么了?一口气要十匹布?
青黛见状则是摇首轻叹,跟着回应:不知道啊。
……
青黛与蓝星二人虽是疑惑,但动作很快,挑选的也大多是清新淡雅的颜色与图样,再加上养心殿准备好的一些特制香料与药材,材料已是齐全。
桑晚棠坐在小窗边,眉目间染上一丝疲态,似是出神又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时并没有注意到零星的花瓣随风飘过小窗,直直落到了发间。
这恰到好处的点缀,倒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气的意味。
依着今日福公公刚才话中的意思,江铎大抵是不会见她的,如此一来萧夫人所托之事便没了着落。
还需想个办法让江铎主动见她才可以。
思及至此,桑晚棠看向一旁的药材与香料,这一番动作牵扯,发丝上的花瓣也随之落到了桌案上,一股幽香钻入鼻尖,霎时只觉一阵醒神。
桑晚棠静静的思索片刻,当即唤了青黛过来,唇角微微上扬:“待会儿你就以我要为陛下绣制东西为由,去太医院抓一些提神醒神的药材。”
青黛闻言只当桑晚棠精神气不足,需要药物提神,所以应的极快:“是,奴婢这便前往太医院。”
青黛走后,桑晚棠熟稔的拿起绣绷,用针线开始仔细地勾勒雏形。
这一绣便消磨了一下午,因着有蓝星打打下手,倒也算是事半功倍,看着面前摆放着的两个精美香囊,桑晚棠又取来纸笔,分别写下了安神、清心两个字条。
“记住,这个蓝色的是安神的,金色是清心的。”桑晚棠将香囊放进托盘里,旋即将字条对应的压在下面,最后又嘱咐了一遍。
蓝星接过托盘,笑着屈了屈膝:“美人放心,奴婢都记下了,这会儿便送去养心殿。”
桑晚棠瞧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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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模样,笑着应下:“嗯,路上小心。”
……
天色渐暗,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消散,整个皇宫的上空都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在空中闪烁着。
蝉鸣声入耳,在这寂静的四周不断回荡。
青黛站在长春殿门口踮起脚尖张望,时不时的来回踱步,一向稳重的脸上此刻也多了几分焦灼:“美人,这个时辰蓝星应当回来了才是,怎会迟迟不见人影?”
屋内的桑晚棠放下手中的针线,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看了一眼天色,轻声道:“几时了?”
“戌时了美人。”青黛回到殿中,如实答道。
桑晚棠面色一凝,这的确有些不正常了,这个时间蓝星都可以去两趟养心殿了,如今还没回。
“我出去找一找。”桑晚棠言罢便站起身子,披了一件披风径直的向着殿外走去。
青黛见状连忙跟上:“奴婢跟美人一起。“
二人沿着去养心殿的路上一路寻找,这个时辰很少有下人出来,更何况如今皇宫空荡,连人影都没见几个。
许是夜里风凉,青黛总觉得凉飕飕的,握紧手中的宫灯长杆,下意识缩着脖子,担心道:“美人,蓝星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蓝星虽然性子活泼,但做事还是妥帖的,应当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桑晚棠如此说着,脚下的步子却不禁加快了些。
青黛点了点头,觉得有理,强行镇定心中的焦虑,快步跟上桑晚棠。
二人很快到了距离养心殿不远的小花园,这附近因为鲜少有人来,宫灯要少一些。
天色昏暗,但隐隐可以看到有几盏光亮。
青黛壮着胆子瞧过去,似乎是有几个人在罚跪,不禁看向桑晚棠:“要不要奴婢前去查探一番?”
桑晚棠见状微微颔首,算是默许。
青黛提着宫灯上前,距离几米距离时,停下脚步,还未曾开口,便听到那几人中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青黛?”
青黛闻声身子一颤,将宫灯往前照了照,看到蓝星的脸的那一刻顿时松了口气,语气里却还是免不了几分忧愁:“你怎么在这里?我和美人都担心死你了。”
蓝星看向身侧同样跪着的两名宫女,小脸气鼓鼓的,强忍着冲动,低声道:“是我让你和美人担心了,待我回去再好好向美人请罪。”
“你没事便好,先跟美人回去吧。”青黛作势便要去搀扶蓝星,只是还未曾得手,身后便传来了另一道略带严厉的声音。
“你们做什么呢!”
只见一个嬷嬷气势凌人的走过来,目光扫过几名宫女,犀利的仿佛要将几人吞了。
“我还没有跪够时辰,你先和美人回去吧。”蓝星见状摇了摇头,推开青黛的手,眼神示意那嬷嬷不是好惹的。
青黛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担忧的看着蓝星,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做是好。
“就说你们呢,干什么呢!”转眼间,那嬷嬷便已经来到了二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几人,一脸的尖酸刻薄。
另外两个宫女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蓝星咬着下唇,示意青黛赶快走。
就在僵持的这段空隙,身后传来一道轻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
“我来将我长春殿的人带回去,嬷嬷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