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邱果继续专心上药,动作很轻。
好绝情,暗卫替主子鸣不平,也担心自己的俸银,这下好了,露了主子行踪,还知道夫人对主子没那么上心,他不会被扔回营里吧。
暗卫默默蹲回树上,枝丫上还立着一个暗卫,冷声冷脸,蹦出两个字,砸他头上,“活该。”
夜色正浓,一阵马蹄声自远处传来,谢明烬骑着马,飞奔在去往锦州的官道上。
明日便是楚王的生辰,他须得在午时前赶到锦州。
残月隐在云间,只透出些许月光,谢明烬带着面巾阻挡寒风,眼神凌厉如鹰,路两旁的林间黑影摇曳。
突然,谢明烬夹紧马腹,勒紧缰绳,马嘶鸣着立起前蹄,一道绊马绳现在夜色中。
谢明烬控马刚刚跃过,立刻蹬着马镫仰倒,马儿仍在狂奔,紧随而至的飞镖擦过他的衣裳。
数名黑衣人从林间落下,形似鬼魅,将谢明烬围住。
被勒停的马儿不安地刨着土,喷着热气,黑衣人从四面掷出爪钩,谢明烬拔剑击飞,仍被一只爪钩勾住肩膀,爪钩狠狠刺入皮肉。
黑衣人将谢明烬从马上扯下,他挥剑砍断爪钩,迅速稳住身体,趁黑衣人骤然脱力之时,一剑穿心。
其余黑衣人见状,配合默契,齐齐围攻谢明烬,刀剑声刺耳,火星四溅,不断有人倒下。
谢明烬看准时机,拍向马儿,马儿吃痛向前冲去,他扑向面前的黑衣人,黑衣人侧身避过,他蹬了黑衣人一脚,借力飞身上马,豪不恋战。
带出的所有暗卫,他都留在云水,即便他知晓去锦州的路上,晋王的人会对他动手,他还是只身前往。
他一人也能杀出重围,哪怕浑身是伤,可他的妻绝不可陷入险地。
噌噌噌,谢明烬只来得及躲过两个飞镖,最后一枚飞镖击中他的左后肩,谢明烬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在确认黑衣人没再跟上来时,他寻处避风之地,解开衣裳,右手攥着镖,噗呲一声拔了出来,血瞬间涌出。
他用牙咬开瓶塞,将药粉倒在巾帕上,摁在伤口上,肌肉瞬间绷紧,他用撕成布条的里衣固定住巾帕。
身上起了薄薄一层汗,他随意的用沾了血的衣裳擦干,换上干净的衣裳,跟没事人似的把东西收拾好,上马继续赶路。
将将踏着曙光入了锦州城。
锦州城热闹非凡,刚出炉的羊肉馒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馎饦在锅中翻滚。
谢明烬将马拴在一旁,要了俩羊肉馒头,一碗粟米粥,美美饱餐一顿,顿觉全身都暖和起来。
邱果刚刚喝完粥,小院的门就被人敲响,穗安起身打开院门,是昨夜那个暗卫,他抱着一只箱子,拎着一只盒子,勾门环的小手指还翘着。
“哦,是你啊。”穗安让开门,放暗卫进来。
暗卫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下,笑容灿烂,“夫人!主子给您备的嫁衣改好了。”暗卫打开盖子,“夫人您得空试试?”
“对了,还有头面首饰。”暗卫献宝似的,端着盒子迎上前,“这是银梳篦,掐丝步摇,这个是金雀钗,还有这个,这个最重要。”
暗卫用眼神指着那块白玉玉佩,玉佩小巧精致,光滑圆润,玉色透亮,“这块玉,属下常见主子拿在手里悉心雕琢,不可谓不用心。”
邱果拿起玉佩,面上有几分暗卫看不懂的复杂神色,邱果将玉放回盒子,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金豆,主子给我取的名。”金豆一脸骄傲。
邱果难以相信,这名字是谢明烬想出来的,但看他的样子倒是挺满意这个名字,谢明烬到底是哪找来这么个活宝侍卫。
刚醒来不久的曹钰唇色苍白,两只手包着很丑的布,站在门边,静静打量着小院。
金豆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看去,昨夜里扛肩上轻的不像人的人醒了,邱果歪过身看去,“你醒了?”
“显而易见。”邱果一时无言,登时明白她落入此等境地并非没有缘由。
“嗯,那个,多谢你救我。”曹钰想用手蹭鼻尖,却被突出的麻布挡住,只得用指尖挠挠额头。
“你打算怎么谢我?”邱果莫名起了捉弄之心。
曹钰眨着眼睛,神情认真,“我身无长物,只长于算学,但,”她看向院子,“这儿也没什...”她怕伤人心,没再说下去。
“啊哈哈哈,你说得对。”邱果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漏了,呲呲往外冒气,“我现在是没太多银子。”
“但是,我还有些的。”邱果越说声音越小,又突然提声,“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京城吗?定能比现在好,以后——”
“我愿意,”曹钰出口打断,“你不必与我大谈什么以后,至少我现在觉得你还不错,而我也没有更好的去处。”
邱果本以为得费一番周折,没想到她如此爽快,也如此草率就应下了。
三人挤在小小的卧房里试衣,金豆蹲在篱笆外,跟公鸡比反应,故意用手捣公鸡的胸脯,公鸡一连啄空好几下,咯喔喔叫个不停。
楚王府外张灯结彩人声鼎沸,都是赶来参加楚王三十生辰的。
楚王是同圣上一母所出的亲弟弟,与圣上感情甚好,平日最是喜爱游山玩水,交友甚广,一切随心。
“那位小友。”谢明烬抬头循声望去,说话之人距他有八丈远,身着绯色衣袍,胸前绣着夸张的孔雀纹,打眼一瞧那孔雀身上至少有八种颜色,花蝴蝶似的,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花刺史。”花彩云,人如其名,不过在一年前便调离京城,任泉州刺史。
就算此人调离京城一年多,京中仍流传着有关于花彩云的传说,甚至有些官员还时常想念。
圆滑不世故,精明且十分能干,是谢明烬对他最初的印象,后来他总小友小友的叫他,倒有些忘年交的情分。
花彩云打完招呼,转身朝马车上的人伸出手,昂着头,冲着自己夫人笑,花夫人用帕子遮着嘴,眼睛弯弯,抓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谢小友,这位是我夫人,夫人,这位就是谢明烬,谢侍郎。是不是如我跟你说的那般,是清风朗月般的人啊。”
“是是是,妾身见过谢侍郎。”谢明烬回礼。
“刺史与夫人琴瑟和鸣,真是羡煞旁人。”三人并行入府,花彩云顺着谢明烬的话,与他聊起夫妻和睦之秘诀。
什么记住夫人喜好,还有夫人说的就是对的,还有其他很多,谢明烬听得认真。
“二位,二位?”花彩云正聊在兴头上,拽着谢明烬就准备绕过挡路的人,又反应过来,抬头正见今日的寿星,楚王李珩。
他满脸好奇地看着二人,“聊得什么,这么入神?”没有丝毫被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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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悦。
“见过楚王殿下。”
“殿下,抱歉抱歉,正和守之探讨夫妻相处之道,聊入神了。”花彩云笑声朗朗,看着倒是与楚王相熟。
“又拽着年轻人聊你的秘诀呢?”他一脸了然,又吩咐侍从将他们的座改在一起。
“不知哪家贵女能与之相配?”楚王和花彩云齐齐看向谢明烬。
“不在身份贵重与否,而在我是否心悦于她。”
生辰宴准时开始,席间多有人来敬酒,谢明烬不爱喝酒,他厌恶那种失控混沌的感觉,借着更衣之由跑了,躲在无人处赏梅,手中把玩着一块空心玉佩。
不远处传来一阵匆忙又踉跄的脚步声,谢明烬看去,是楚王。
他捂着腹部,眉头紧皱,神色痛苦,他撇见梅树旁的谢明烬时,想离开,却再忍耐不住,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谢明烬上前扶起李珩,正欲喊人,李珩却死死抓着他的胳膊,喃喃道:“别声张,别声张。”
他的贴身侍卫很快送来药,李珩服下药,一炷香后才好些,他坐起身,看着谢明烬身上的血污,“抱歉,将你衣袍弄脏了。”
“殿下,你...”谢明烬欲言又止,很明显,他中毒了,但他非但没有要惩治,还在保那个下毒之人。
“一言难尽,”李珩苦笑,“还请守之切勿声张。”
换下脏衣的谢明烬回到席上,一盏茶后,李珩出现了,若是忽略他手上暴起的青筋,便丝毫看不出他刚中过毒。
谢明烬看着他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一直到夜空炸起烟火,他才趁着夜色露出一点异色。
夜色深重,谢明烬在楚王给宾客准备的客栈住下,被子盖过腰腹,侧躺在榻上,背上的伤口撕裂,渗出血洇在雪白的里衣上。
邱果立在窗边,垂眸看着手中的指骨,轻轻握在手心里,明月悬在黑夜中,她呼出一口气,抬头看月。
“阿欢,我定会尽快送那些该死之人上路。”
一队侍卫护送着装满箱子的马车赶路,轰隆轰隆,车轮滚滚向前。
太阳为谢明烬镶上金边,他迎着光,一直往前。
小院与柳府连通的小门晨起就开了,林氏身边的黑脸嬷嬷,催促着仆从将添妆搬进小院。
为首的侍卫默默数着,小小的院子堆得满满当当,邱果送走侍卫和嬷嬷,院门响起敲门声。
风尘仆仆的谢明烬出现在邱果面前,眼神明亮,乌黑的眸子印着邱果的人影,“早。”
牵着马就准备进小院,在看清时又停住脚步,马儿前蹄踩在小院里,屁股撅在门外,二人沉默良久,又齐齐笑出声。
阳光洒在马儿身上,顺滑的皮毛泛着橙黄色的光,编成辫子的马尾轻轻甩动。
金豆看清来人,呲溜一下跃上树,又在谢明烬越来越明显的笑容下,灰溜溜下了树。
“主子。”
耷拉着头的金豆,把自己如何泄露主子行踪的事说了,没敢隐瞒,而谢明烬只注意到了邱果回的那句,没有。
谢明烬能想象到她说这句话时的模样,没有,没有,没有,脑中止不住的重复这两个字。
无话可说,还是只是对他无话可说,吝啬的只回两个字?当初甜言蜜语哄骗他的时候,可不是如此!
谢明烬看向翻晒药材的邱果,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