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来的青年十分热情好客,对村子里的人都十分友好,还会给大家分发自己在山上猎到的猎物。
几番接触下来,众人便也对他熟悉起来,知道他叫丰然,是个走镖的镖师。
赵楚章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和丰然大哥做邻居。
且让她更意外的是,丰然大哥十分能干,竟将所有家务都一应承包了,且丰然炒的菜色香味俱全,比起赵楚章的,水平简直不知高了多少。
赵楚章起先还很不好意思,这些粗活怎能都交给丰然大哥做,可看着蘑菇吃得这样喷香,她也便由他们去了。
赵蘑菇和丰然一起帮赵楚章过了十四岁的生日后,时间荏苒,没过几日便到了年关。
赵楚章和蘑菇的生活日益平静,倒是乡野之间隐约有流传说,京中圣上好像没了个皇子。
只是天高皇帝远,圣上没了个皇子,也不妨碍百姓们祝贺新年。
除夕夜这日,赵楚章与蘑菇相互交换了新年贺礼。
赵楚章送了蘑菇一枚莹润的小双鱼玉佩,蘑菇则拿出一只长形的小锦盒,递给赵楚章。
扔了盒子后,蘑菇便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赵楚章打开盒子一看,便见盒内躺着一只珍珠蝴蝶步摇。
纯金制成的蝴蝶薄翅微颤,一颗精致的珍珠点缀其中,仿若翩翩起舞。
赵楚章弯起眼,将锦盒郑重合上,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衣柜里。
小叶村的新年又陆陆续续飘了几场小雪,轻轻地来,淡淡地去,转眼便开了春。
院子里的海棠小树逐渐冒出了几缕新芽,最寒冷的冬天总算就要过去了。
年味逐渐散去,村子里的众人又开始忙着新一年的播种。
这日一大早,赵楚章敲了丰然的房门,让丰然带着她去镇子上。
丰然正在院子中收拾碗筷,让赵楚章吃了早饭再出门不迟。
赵楚章随意塞了两朵糕点进嘴里,便拉着他出门去了。
丰然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厨房,对厨房里的人递了个眼色。
这边丰然和赵楚章驾着马车去了镇子,另一头有两个丫头端着早膳,进了赵楚章的家,将膳盒送入蘑菇的房间。
赵楚章以为色香味俱全的早膳都是丰然做的,实则全是出自赵蘑菇从前在岐山时的丫鬟之手。
这几个丫鬟和侍卫本是跟着丰然一齐从岐山回京来的,那曾想还没到京,少主就出了事。
两个丫鬟甚是俏丽,一个名叫袅袅,一个叫云烟,入了房间伺候少主起身。
云烟和袅袅是长丫鬟,这么多年一直陪着少主,若不是少主被圣上一道圣旨提前从岐山召回京去了,她们也不用凭白和少主分别了将近两年。
直到一个月前丰然才偷摸带着她们来到了这个村子里,却又不让她们见人,偷偷摸摸的,就像见不得人似的。
说起来今日竟是她们分别两年后,第一次和少主再见面。
若不是那孤女拉着丰然出门去了,只怕今日这样的见面,也是没有机会的。
想及此,云烟一边替少主穿戴了衣衫,一边红了眼眶:“少主,奴婢们与您都两年未见了,您都瘦了。”
赵蘑菇微微皱眉:“哭什么。”
云烟擦掉眼角的眼泪,心疼道:“少主,您身上穿的衣衫这般粗糙,这宅子的条件更是寒酸可怜,这般受苦。如今您已经暂时安全了,何必还要暂居在此?”
赵蘑菇淡淡道:“你若想走,尽管走便是。”
云烟脸色微变:“奴婢并非这个意思……”
一旁的袅袅对着云烟使了个眼色,一边忙将食盒端上来了,伺候少主用膳。
期间云烟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自家少主淡漠的脸,终究没有说出口。
等少主用了早膳,二人乖巧地退下了,没有再说一句话。
走出房间后,袅袅对云烟道:“少主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你何必说这些话,惹他厌烦?”
云烟小声道:“你我二人从五岁起便陪着他,我也是心疼他现在这般……”
袅袅并不赞成:“日后还是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们做奴婢的,全且都听主子吩咐便是。”
云烟想起那个孤女,那孤女却能和少主这般亲近,她忍不住抿紧了唇,面上却垂眸应是。
再说另外一边,赵楚章拉着丰然去了乾镇后,便直奔乾镇上的长山书院。
赵楚章给自己的弟弟赵蘑菇报了名,交了报名费,这才欢欢喜喜地和丰然去买生活物件去了。
丰然道:“你要让蘑菇在这里读书?”
赵楚章点头:“我与蘑菇说好的,开春了便让他去书院读书。”
赵楚章一边说,眼角余光看到街边有卖冰糖葫芦的,便买了两串,与丰然一人一串。
丰然接过冰糖葫芦,一边吃一边道:“可你觉不觉得,赵蘑菇这名字似乎有些粗糙。”
赵楚章笑道:“当初只是随口取的,想着回头再改。可经过上次那件事后,我倒觉得名字粗鄙些也无妨,至少能免得被人认出来。”
丰然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两人一路买了好些蔬菜和肉,又在丰然的陪同下,给蘑菇买了上学要用的书包和笔墨纸砚,这才回小叶村去了。
只是他们前脚刚走,却浑然没注意到身后有个胖子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眸光发狠……
两日后,赵楚章收到了长山书院寄来的信件,说是让赵蘑菇于三日后去参加书院入学考。
赵楚章将信高高兴兴地举在赵蘑菇的面前:“蘑菇这样聪慧,定能考中。我和丰然都商量好了,等你入学后,我们便在镇子上租套宅子,搬到镇子上去住,免得你日日来回地赶,未免太奔波了。”
说话间,丰然也来了。手中还端着一盘刚出炉的鲈鱼。
清蒸的鲈鱼,淋上葱花,再浇上一勺热油,将鱼肉的鲜和青葱的香全都激发了出来,让人食欲大开。
桌子上已经摆了半桌子的菜,全都是丰然做的。
赵楚章走到丰然面前,打趣道:“丰然大哥真是厉害,日后不知谁有福气嫁给了你,便是享福啦。”
丰然笑道:“等你出嫁了,我亲自给你做席!”
赵楚章与丰然打闹成一团。
一旁的赵蘑菇独自坐在海棠树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打闹。
赵楚章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此时跑闹起来,愈加显得少女娇色,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夜空中微微闪烁的星星。
偏偏丰然生长得高大,能轻易便将她整个笼罩了,站在她身边时,连身高差距都恰到好处一般。
赵蘑菇莫名觉得有些刺眼,他别开眼去,皱眉道:“吵死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像按了暂停键,赵楚章和丰然瞬间停了下来。
丰然收了趣,脸色带上了一丝恭敬:“属……我,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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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
等丰然走了,赵蘑菇这才看向赵楚章:“过来。”
赵楚章走到他面前,一对似莲的眉眼柔柔地看着他:“你怎么啦?”
哄小孩的语气。
赵蘑菇道:“下月十三便是我的生辰,你要送什么给我?”
原来是要礼物来了。
赵楚章笑道:“既然是生辰礼,提前说便没有新意了。等你生辰那日,你就知道啦。”
赵蘑菇想了想:“过了生辰,我就十二岁了。”
赵楚章抚过他青涩的脸颊:“那就恭喜你,长大一岁啦。”
赵蘑菇不喜欢赵楚章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他别开眼冷哼一声,站起身回房去了。
也是从这一日开始,赵楚章突然发现,丰然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变了。
往日里他们二人总是相互打闹,并不拘束。
可从那天开始,丰然对她多了几分拘束,连约她一齐去镇子上,他都不愿意了。
几日下来,赵楚章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丰然在躲着自己。
她有些疑惑地拦住丰然,问他:“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丰然大哥不开心了?”
丰然却后退两步离她远了些,这才恭敬道:“赵姑娘心善人好,怎会惹我不开心?”
赵楚章朝他走了两步,可丰然却又急忙后退了两步。
赵楚章:“……”
罢了。
赵楚章心底泛出些许酸涩,丰然是她再睁眼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可他却要疏远自己了。
她有些不开心,当晚坐在院子的海棠树下,喝着果酒看着头顶夜空。
星辰浩瀚,春夜乍暖还寒。
她喝了一口又一口酒,连蘑菇何时坐到了身侧都没察觉。
直到一只手朝她伸了出来,抢过了她手中的酒坛子。
赵楚章脸颊微红,侧头看去,就见赵蘑菇眸光凉凉地看着自己。
赵楚章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道:“蘑菇,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她身上那股特别的香气,又如排山倒海般朝他袭来,将他尽数笼罩。
是极淡的,丁香花的味道。
是很自然的芳香,而非矫揉造作的胭脂水粉味。
他不喜欢女子身上的浓郁香气,好似搔首弄姿的艳丽牡丹,可赵楚章身上的气味,却让他觉得很安心。
赵蘑菇侧头打量着她,她已闭上了眼睡着了,睫毛很长,眉目柔软,小巧的下巴上是饱满红润的嘴儿。
他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回了房。
她的房间内全是她的气味,好像扑进了她的怀里似的。
赵蘑菇将她放到床上想走,可赵楚章却拉着他衣衫的手甚紧,赵蘑菇哼了一声:“你若是不放手,我便与你一起睡了。”
可惜赵楚章没有听到,她早已沉浸了梦乡做梦去了。
赵蘑菇顺势便上了床,将她挤到了床的最里头,自己独占了大半张床,闭目睡觉。
也不知她身上的香是什么制的,他竟连真的沉沉睡去,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睡得这样深了。
明媚的春日透过窗户洒入房中,等赵楚章睁开眼时,便见身边的小孩正闭目熟睡。她愣了片刻,缓缓坐起身来。
大抵是感受到了身侧有人在注视着自己,赵蘑菇也缓缓睁开眼来。
二人在床榻之上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