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李四喜总觉得身上不得劲。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软乏力,魂体倒是依旧凝实,可就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连最爱的拨弄算盘、核算香火进项都觉得兴致缺缺。她甚至罕见地打了个哈欠,对着面前堆积的账本发了好一会儿呆。
“奇了怪了,”她揉着并不会有真实痛感的额角,喃喃自语,“难不成做鬼久了,还能染上风寒?”这念头一出,她自己都觉得荒谬,鬼魂属阴,寒暑不侵,哪来的感冒一说?可这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的酸软,又是怎么回事?
这日,庄维和舒展难得清闲,凑在修缮一新的“舒来展去”茶馆角落里看阳间大火的狗血短剧,看得津津有味。
剧里,女主角扶着额头,面色苍白地对着男主说:“最近总觉得乏得很,怕是前几日淋雨着了凉……”
男主立刻紧张地握住她的手:“不会是感冒了吧?快,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画面一转,医院里,医生严肃地对小两口说:“不是感冒,是怀孕了。幸好你们来得及时,要是乱吃感冒药,后果不堪设想……”
庄维摸着下巴,一脸“学到了”的表情:“原来凡人女子有孕,初期症状竟是像风寒一般。”
舒展也点头附和,带着他惯有的、对阳间事务的微妙好奇:“看来这孕期知识,我也得略知一二,好去骗骗莫小离那个傻子。”
庄维一脸鄙夷地望向他,“啧啧”了两声,实在不懂这一人一鬼只间的情趣。
两人讨论得投入,全然没留意到,一道玄色身影不知何时静立在了茶馆廊柱的阴影处。梁春瑜本是循着李四喜的气息找来,想看看她今日状态如何,却恰好将庄维和舒展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落。
“有孕……初期似风寒……”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开。他猛地想起近些时日,因鬼府事务渐稳,他与李四喜相处时间愈多,加之确认了彼此心意,闺房之内,他确实是……比以往更为“勤勉卖力”。
难道……
一个从未敢奢想,却又带着无比诱惑力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春芽,瞬间在他心中疯长!他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激烈地鼓动着。
四喜近日的乏力、嗜睡、对公务的兴致缺缺……种种迹象,似乎都与那剧中情形隐隐吻合!
梁春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脸上依旧保持着惯常的沉稳,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转身便朝着李四喜常待的书房走去。
自那日起,鬼府上下都隐约感觉到,府君大人对夫人愈发呵护备至,简直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
李四喜想抬手拿本账册,梁春瑜已先一步递到她手边;她刚觉得口渴,温度恰到好处的阴茶便已奉上;她不过是多看了两眼窗外,一件带着他龙气、用以保暖(鬼其实不需要)的披风便轻轻落在了她肩上。甚至连她想去鬼集巡视,都被梁春瑜以“近日阴风过盛,恐伤及魂体”为由,温柔而坚定地劝留在殿内。
李四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心里虽然受用,却也忍不住嘀咕:“我不过是有点乏力,又不是瓷娃娃,至于嘛……”
梁春瑜却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目光里是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期待,有紧张,更有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他执起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低声道:“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李四喜被他看得心头一跳,脸上微热,心想这老鬼莫不是又从哪里学了什么甜言蜜语来哄她?
这般过了好几日,李四喜身上的酸软非但没好转,反而因为整日被“圈养”着,觉得骨头更僵了。尤其让她难以忍受的是,鬼府竟然流传出来了鬼君夫人疑似有孕的传言。
她终于忍无可忍,决定自己找出原因。
她仔细回想,这不适感似乎是自上个月,她嫌鬼府沉闷,突发奇想在太子陵主墓室隔壁,挖了个不大不小的“冥泉游泳池”之后开始的。那池水引的是地底阴脉寒泉,泡起来确实解乏舒爽,她几乎每日都要去泡上一会儿。
“莫非是那池子的问题?”李四喜心思电转,立刻飘向太子陵。
她来到那处隐秘的泳池边,只见池水幽深,寒气逼人。她又感应了一下自己那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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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春瑜郑重其事温养在主墓室棺椁里的骸骨……这一感应,她顿时明白了!
那泳池的位置,与她骸骨存放之处仅一墙之隔!地底阴脉的湿寒之气日夜浸润,透过石壁,丝丝缕缕地影响了她的骸骨!骸骨与她魂体本源相连,骨头受了湿气,魂体自然感到酸软无力!根本不是什么风寒!也不是,那什么……
李四喜哭笑不得,原来是自己的“休闲工程”坑了自己。
当晚,梁春瑜依旧体贴入微地照顾她歇下。李四喜看着他明明眼底带着期待与探究,却又强自按捺、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又是好笑,又有点说不清的酸软。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依旧有些乏力的胳膊上,清了清嗓子,道:“殿下,别瞎猜了。”
梁春瑜动作一顿,抬眼看她。
“我这不是风寒,”李四喜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解释,“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咱们太子陵隔壁那个游泳池,湿气太重,影响到我的骨头了。”
梁春瑜愣住了,脸上的期待如同被戳破的泡泡,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显的失落,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李四喜捕捉到了。他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声,替她掖好被角,语气听不出情绪:“原来如此……是孤想多了。”
李四喜看着他难得流露出的、类似于“委屈”的情绪,心头一软,主动凑过去,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狡黠地眨眨眼:“不过嘛……看在你这些天这么‘卖力’照顾我的份上……”
她话未说尽,但梁春瑜的眼睛却倏地亮了起来,那点失落瞬间被另一种灼热的光芒取代。他手臂收紧,将人牢牢圈进怀里,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诱惑:“夫人这是在提醒孤……之前还不够‘卖力’?”
李四喜脸一红,埋首在他颈间,含糊道:“……随你怎么想。”
梁春瑜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释然,更带着一种重新燃起的、势在必得的决心。
也罢,子嗣之事,强求不得。但这“肉偿”的夫妻本分,他可是要兢兢业业、更加“卖力”地履行下去了。毕竟,唯有如此,那渺茫的期待,或许才真有实现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