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凌天,林向晚最开始是感激多于害怕。
毕竟凌天作为联邦的最高权力者,在一次外出访问时,在路途中的垃圾桶旁边看到了她。
那时的林向晚刚穿越而来,没有身份证明,因为异常弱小的身板,还要忍受低阶alpha们捕猎般的追赶……
她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冒头,去富人区的垃圾桶边捡一些吃的,又飞速逃跑。
是凌天捡到了她,收留了她。
上车后,凌天的随行人员递给她毛毯、牛奶和面包。
这是她第一次被好好对待。
林向晚缩着头接过,在六座专车里缩成一团,大嚼面包,又把自己打缕的头发压在身后不让身旁人看见。
直到车停了,林向晚才发现自己睡着了,而后座上这个面容威严优雅的男人,却正用梳子给她梳头发。
他手指修长,而指腹极为细腻,林向晚甚至能感受到对方食指的薄茧擦过她的头皮。
对方毫不嫌弃地抚弄着她,像是抚弄着一只漂亮的、皮毛油光水滑的高贵品种猫。
但她是人,而且脏脏的,还没洗澡。
林向晚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来不及舔掉嘴角的面包渣,只呆呆地看着凌天。
“我是凌天,你叫什么名字?”凌天却放下梳子,好整以暇地问她。
男人似乎在表现亲和,但上位者那股优雅的散漫依然存在于话语的尾音之间。
“我叫林向晚。”
林向晚避开他的视线,这个男人身上有好闻的气息,他穿着深色西装,裁剪得极为合身,即使她不懂布料,都能看出其极为不凡。
她对他诚恳地道谢,但凌天似乎不以为意。
他招手,在车外待命的人员立刻出现,低眉敛目。
“帮她约个身体检查,把家里二楼客房打扫一下,有客人要来了。”
那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林向晚看见凌天袖口露出的一截腕表,表盘上低调华丽的碎钻仿佛能割伤人眼。她被晃了一下,脏兮兮的手指下意识移到车把手上。
“我该,我该走了……”
打不开。她愣了一下。
而此时,旁边凌天却低笑道。他扯了扯领结,有力的手背有些青筋,声音却醇厚温柔,仿佛刻意耐着性子,“不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么?”
林向晚睁大眼睛。
“先暂时住我那里吧,虽然地方不大,但应该会比你现在晚上睡觉的地方舒服。至少有张床,”他笑了,似有所指,“一张很软的床。”
林向晚说不心动是假的。
“只是暂时的,如果你找到别的可以住的地方,可以随时离开。”
“不用……任何报酬吗?”
林向晚有些紧张又期待的咬住嘴唇。
“你有吗?”
“我可以先欠着,别看我这样,我也可以做家务,洗碗扫地收拾屋子……”
凌天嘴唇微弯,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我家大概有一千七百平米,其中并不包括室外花园、草坪、直升机坪的面积。整座宅邸的清理需要在一上午完成。恰巧,我最出色的佣人们都很能干,里面最健壮的安娜可以徒手搬动两百斤的重物,每天清晨就能轻松从货车里搬运货箱、食品和屠宰场送来的肉。并配合厨房准备早餐。”
凌天每说一句,林向晚的头就低下去一点。
她的脚趾扣地,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是了,这是alpha的世界,她怎么敢跟那些强壮的alpha比做体力活呢……
但她却察觉身旁稍热的温度。
凌天不知何时坐得离她近了些,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替她整理着有些乱的头发。
他们的腿几乎并在一起。仿佛亲密无间。
“但你也有你擅长的事情,不是吗?”
……
后来她才知道,凌天是这个世界的副总统。
而她在副总统宅混吃混喝了三个月,也没找到“自己擅长的事情”。
起初,她的生活很简单。
每天起床,先去凌天那儿报道。她吃不惯alpha们惯常食用的大片血淋淋肉块,凌天就嘱咐安娜为她准备撕成小条烤好的鸡肉,还有抹了果酱的面包。
她在房子里,经常一整天都见不到凌天。于是,这间漂亮气派的副总统宅邸就像是她一个人的小花园……凌天基本也不会拘束她的日常,只是偶尔跟她用晚餐,两人说说笑笑,林向晚困了就回房间睡觉,凌天继续处理公务。
但自从她被咬后颈的那天晚上,一切都变了。
原本凌天从未问过她的第二性别,只委婉建议她多吃点,因为身高和身体素质和这里的人差距太大。
那天之后,凌天却开始强制让她进食。
不吃完,不许离开。
为了林向晚的安全,原本一直让她待在家里。
那天之后,也开始强制让她去学校。
像是要用学校那些低阶alpha浓重的信息素,掩盖她身上的某种味道……
往常温柔的凌先生,逐渐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那天之后,凌天开始频繁回家用晚餐。男人目光丝毫不带情绪的扫过呕吐的林向晚,女孩实在吃不进冰冷血腥的肉块,直到听见凌天冰冷道:“灌进去。”
……
那之后,林向晚再没吐过任何食物。
她也开始有些害怕凌天,就像今天,她刚洗完澡,却与刚回来的凌天撞个正着。
但凌天也说过,要多笑笑。
林向晚看着面色沉静的凌天,心脏像揣了个小兔子,嘴角却努力扬起弧度,“凌先生回来啦!”
果然,凌天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发,“嗯,我回来了。”
他似乎只是回来取材料,顺便看她一眼。
身边随行人员依然是那些面色冰冷,身穿西装的高阶alpha们,有男有女,皆利落干练。
林向晚听到他要外出访问,为期三个月。
“在这期间,每天睡前都要和我打电话,”凌天嘱咐道,“对了,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的电话要随时接。无论在干什么。”
林向晚连连点头。
“对了,听安娜说,你早饭没吃完?”
林向晚呆住了。
而此时的凌天,已经开始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像是要揍她的屁股。而她不知道的是,属于顶级alpha的信息素已经无声散发……带着压迫感。
也同时,浸透了她的全身。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好好吃完的……”林向晚面色有些惨白,居然大着胆子拽住了凌天的袖口,“不要让安娜过来。”
权力者的低语,女孩的哀求。
旁边随行人员目不斜视,像是什么都没看见。
但林向晚也没想到,凌天只是笑着摘下了手腕上的腕表,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他在车里戴的那支。
暗蓝色的表盘如同星空,上面点缀的碎钻依然璀璨夺目。
“别怕,这个送你。”凌天把那支表放在她的手心。
“如果不是公务,我不会出去那么久。下城区的军部出了点乱子,”凌天把她柔软的手掌合上,“我希望你能好好保管它……在这段时间,不要害怕,等我回来。”
刚褪下的金属表带还带着凌天的温度。林向晚悄悄抓紧,只感觉腕表侧面的凸起硌得她掌心生疼。心中某块冷硬的地方刚变得柔软,却听见凌天说。
“让你多吃点,是为了你好。”
“只有这样,才能尽力缩短和alpha们的差距,现在的小晚……连一个最低阶瘦弱的alpha都对付不了,以后还怎么办。”
“想一辈子待在这里吗,”凌天笑了,“那你也可以不吃。”
这时,林向晚才听出他语气中的危险。而那原本抚摸着她头顶的手,渐渐下滑,停留在她还带着咬痕的后颈。
很烫。
林向晚低下头,装作摆弄裙摆,避开了他灼热手指的触碰。
却不知,头顶的凌天,视线蓦地变得深邃……
最终,早上没吃完的牛排,连带着晚餐,都被强灌了进来。
但这次,林向晚没哭,也没去看凌天离开的背影。
她飞快上楼缩进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最底层,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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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表放进一个方正、小巧的乌木首饰盒。
首饰盒里铺着哑光绒布,里面除了腕表,还有凌天送给她把玩的项链、耳环还有手链。
现在看来,全是能紧密贴合她的皮肤,牢牢缠绕她的东西。
林向晚小心翼翼把腕表放进去,再抬头时,漂亮而泛着光润的眼眸里便多了丝决绝。
走,如果可以的话,要想办法离开。
凌先生……越来越可怕了。
直到门扉被扣响,林向晚才匆匆把首饰盒塞进抽屉最深处,她擦干净脸,对着镜子拍了拍双颊,直到脸上染上红润。
门外站着安娜,却板着脸宣布道:“为了保护小小姐的安全,凌先生说,从明天开始,您不用去学校了。”
“哦,您看起来心情不错。”
见鬼的心情不错。林向晚却瞄见了安娜堪称幸灾乐祸的笑。
她转了转眼珠,突然也笑了,“知道了,凌先生对我真好呀,我待会要打电话过去谢他。”
“……你!”
林向晚却直接摊手,仰头瞪着安娜,连鼻翼都气得鼓鼓的,“我塞在床底下的衣服呢?交出来。”
……
与此同时,副总统宅邸门口。
夜色如墨,一辆低调的加长轿车在凌天的座驾驶离后不久,便无声逼近宅邸前的大路。
开车的正是池越,他们出了军校没被盘问,虽是宵禁时间,但这辆车的车牌却代表了军部下属的启世军校。
作为军部直属的最高学府和将领摇篮,拥有独立管辖权,无人敢拦。
甚至沿路设卡的警卫会对他们敬礼致意。
池越:“所以,为什么是我开车?”
谢尧啃着夜宵汉堡,晃着腿悠哉道:“启世军校可是你妈妈的地盘,这车自然也该归属于你妈妈名下。你开这车正所谓相得益彰啊!”
换言之,如果这次去惹怒了副总统,全算池越背锅。
池越咬牙,“你他妈……”想死吗。
他下意识瞄了眼后视镜。
后座窗户无声打开,凌少御的脸隐没在阴影中,只有下颌线一道冷硬的折光。
双手却无声交叠于膝上,闲适而慵懒。像是夜袭副总统府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看在凌少的面子上,”池越又看向前方,“你活了。”
后座却传来凌少御一声低笑,“池越,不用这么紧张,你跟谢尧不一样,你可以叫我‘少御’。”
这是夸奖么。
那一瞬间,池越心中无与伦比的满足感,似乎盖过了一切。
“那我呢那我呢,我也有用啊,我体能分数至少比池越高!我爸是军部三大指挥官之一,分管武器装备部,他听我的,少御你一声令下,让我打东我绝不打西!”
谢尧越说越离谱,“不管你等会想做什么,让我把那女人掳走也行!反正你标记了她,她就是你的了。”
“没兴趣,”凌少御淡淡道,“那只是个临时标记,不代表我和她有任何深层次接触。当然,以后也不会有。”
他勾起唇角,薄唇透着讽意,“她现在唯一要抓紧做的,就是拿我的信息素出去炫耀。谎称与我有关系,借此向凌天或者政府的什么人索取好处。”
但到现在,凌少御也没收到任何与他信息素有关的消息。
也没人到他这来,索取所谓的“好处”。
这只能说,那个女人野心很大,她隐忍不发,想要的可能不只是钱财。
所以,她想要权力和地位么?
想起那个夜晚,女孩瘦弱的背脊,微微颤抖的身体……那个样子,又能做什么。
真安排了具体职务,她又能坚持几天。
所以,那女人现在身上沾染了他的信息素,却依然死皮赖脸的待在副总统府,求凌天收留她么。
“真是……笨死了。”
少年搭在膝上的手背无声浮现青筋,又骤然消失。他放下腿,身体在宽敞的真皮后座里深陷下去,换了个看似慵懒却带侵略性的姿势。
要求……她也应该哭着来求他才对啊。凌少御微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