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离,车窗外五彩斑斓的光线飞速掠过,两边街景不断倒退。
赵牧铭把车开的很快,心脏在胸膛里加速跳动着,全身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
坐在他身边的祝惊霜却截然不同——此刻祝惊霜的面容依然清冷而平静,正低着头发消息。
手机屏幕上的光打在他沉静的脸上,细长的眼睫落下一层阴影。
【麻烦精:我今晚不回去了】
【麻烦精:带不了健胃消食片给你了】
【麻烦精:你自己买吧】
手机上显示正在输入中很久,才跳出新消息,依然是开玩笑一般的语气:
【讨厌鬼: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啊】
【讨厌鬼:家都不回了】
【讨厌鬼:我只能独守空房喽】
祝惊霜没看见的另一边,贺栩樾看着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苦笑一声。
骗你的,我根本不需要健胃消食片。
等确定祝惊霜不会再回复,贺栩樾才放下手机,起身把桌上的饭菜都收起来,留着明天再吃。
……
明明没有喝酒,赵牧铭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祝惊霜身上的香味一股一股往他鼻尖里钻,并不浓烈,却给人带来一种微醺的错觉。
黑暗中无边的暧昧发酵蔓延,分开时唇齿间拉出银丝,祝惊霜轻轻喘着气,还没休息几秒又被拉入下一轮纠缠。
“你也有感觉了……”赵牧铭咬着他的耳朵,眼底暗沉。
祝惊霜喘息着说不出话,眼尾泛着绯红水光。
数不清是第几次接吻,赵牧铭吻的依旧很凶,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吃入腹一般。
说不出是不是因为对赵牧铭用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很满意,祝惊霜并没有怎么挣扎,手掌攀附着对方的肩膀,仰着头连口水都来不及吞咽。
在最后关头,赵牧铭竟然还能及时停下,尚存着一丝理智,红着眼睛喘着粗气道:“你明天生日,不是说上午要和朋友出去玩?”
祝惊霜在他身下微微痉挛着,漆黑的鬓角已经被汗浸湿,大开的衣领露出雪白的肌肤,湿漉漉的红唇微微张开,声音依旧矜傲而冷淡:“少废话,做不做,不做我走了。”
下一秒,他被赵牧铭突然的动作激地发出一声惊喘,漆黑的睫毛如鸦羽般颤动。
低沉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吐在耳畔:“我先说好,我没那么快结束。”
祝惊霜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在激烈的冲撞下难以保持冷淡的神色,攀附着身上人的手好几次都无力地滑落。
情到浓时,赵牧铭望着他湿红的眼尾,情不自禁俯下身去吮掉他的泪珠。
没有人有心思去注意时间,这时闹钟响起,赵牧铭停下动作,轻轻将祝惊霜脸颊两侧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温柔:“小霜,生日快乐。”
……
赵牧铭说没那么快结束,就真的过了很久才放过祝惊霜。
惦记着祝惊霜第二天还有事,赵牧铭已经努力克制了
结束时外面完全黑透了,厚重的窗帘外传来寒风吹动枝叶的声响。
祝惊霜困的睁不开眼,露出的雪白肌肤上染着大片大片的吻痕,仿若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赵牧铭抱着他去洗手间清理,全程耐心又细心,和刚才在床上判若两人。
“赵牧铭……”
“嗯?”赵牧铭立刻把耳朵贴过去,神色是饱腹后的餍足。
朦胧的雾气勾勒出祝惊霜勾魂摄魄的面容,他闭着眼睛,红润的唇微微动了动:“……我的生日礼物,你准备了多久?”
“也没有很久。”赵牧铭刚刚在床上都没有脸红,现在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就,大概几个月吧,就是瞒着你收集你的作品比较耗时间,其他倒是没什么。”
祝惊霜沉默了好一会儿,赵牧铭甚至都以为他睡着了,却又听见他开口,声音很轻:“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赵牧铭眼底染上笑意,抱着他回到床上,低头亲吻他的眼睛:“你喜欢就好。”
他细致地把背角掖好,关了灯:“睡吧,别定闹钟了,明天我喊你起床。”
黑暗模糊了视线,祝惊霜睁开眼,望着眼前朦胧不清的人影,忽然开口:“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赵牧铭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开玩笑一般道:“我想要你说爱我。”
他在床上床下说过很多次爱,祝惊霜会回应他,但从来没有主动说过。
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哪怕在一起那么久的人是他,祝惊霜也只会爱万则越,而不是他这个冒牌货。
这太简单了,祝惊霜毫不犹豫地说:“我爱你。”
黑暗中赵牧铭满足地笑了,起码这一刻,祝惊霜说的这句爱只属于他。
困意过头,祝惊霜反而清醒过来,他躺在赵牧铭的怀里,再一次开口:“那天晚上你误会的那些事情,我会告诉你的。”
“你……等我一段时间。”
身后赵牧铭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根本不知道祝惊霜提过很多次的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
和祝惊霜一起经历那天晚上的人根本不是他。
“嗯。”赵牧铭把手搭在祝惊霜的腰上,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先睡觉。”
……
转眼到了大三下学期,早春的风依旧带着潮湿的阴凉,被雨水冲刷过的校园透着明媚的生机。
“好快啊,明年就要毕业了。”
已经四月初,回宿舍的路上,方宸搭着祝惊霜的肩感叹:“我总感觉我昨天才入学。”
“都当了多久学长了。”祝惊霜轻瞥他一眼,眸光沉静如水。
方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是社团的人瞎喊的。”
看着明亮的天色,想起一会儿吃完晚饭还要上晚课,他又悲从中来,夸张地捂着心口哀嚎:“天色那么亮,我的心里却一片黑暗,不想上晚课啊。”
祝惊霜被他逗笑,眉眼微弯:“没事,这个老师一般都会提前下课。”
傍晚十分,晚霞在天边铺开,广播里放着悠扬的音乐。
吃完饭后,祝惊霜撑着阳台的栏杆往外看,像一只慵懒的猫,日落的余晖将他的睫毛染成金色。
广播里的歌放到了下一首,沉静的旋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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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他垂下眼帘,刚才的惬意荡然无存。
——“蓝色的背后是纯净……”①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光从脚步声祝惊霜就听出是晏恒洲。
——“如果云层是天空的一封信
能不能再听一听
听你的声音……”②
晏恒洲看见祝惊霜以后愣了一下,耳边听见广播里放的歌,罕见地没有开口讨嫌。
如果是平常,他早就开口找茬了。
——“跟着潘彼得去无人岛旅行
我不会怪你的
天空一望无际
是海洋的倒影……”③
看着祝惊霜单薄修长的背影,晏恒洲的目光闪了闪。
其实四舍五入他和祝惊霜也算半个竹马,虽然关系并不好,甚至算得上恶劣,但到底也是认识那么多年。
晏恒洲至今都记得,初一的时候,一向风雨无阻勤奋好学的祝惊霜罕见地请了一周假。
听人说,是家里有人去世了。
祝惊霜回来以后瘦了一大圈,他本就纤瘦,那段时间更是瘦到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走一般。
晏恒洲知道祝惊霜有一个哥哥,从幼儿园开始祝惊霜的哥哥每天下午都会来接他回家。
而这次祝惊霜返校之后,晏恒洲再也没看见过他哥哥骑着自行车来接他。
祝惊霜的父母从这一年开始定居下来,陪伴在他身边,每天都会开车接他放学。
晏恒洲那时候也还小,说话比现在更不过脑,有一次放学看见祝惊霜弯着腰收拾书包,随口说了一句:“好像很久没见你哥来接你了。”
那是晏恒洲第一次在祝惊霜的脸上看见那样的眼神。
漆黑的仿佛一潭死水,明明那样平静,却又让人觉得所有沉重的情绪都沉淀在里面。
祝惊霜的表情幅度不大,他只是微微垂着眉,轻声说,他没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晏恒洲无端感觉,祝惊霜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祝惊霜也会流泪吗?
晏恒洲知道只要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会哭会笑,可是他从来没见过祝惊霜流泪。
祝惊霜在他面前永远是高傲的,骄矜的,冷漠无情的,高高在上的。
那时候的晏恒洲依然懵懵懂懂,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闭嘴,从此再也没有提过祝惊霜的哥哥。
……
晚上打电话的时候,赵牧铭没说几句就察觉了不对劲:“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祝惊霜淡淡地“嗯”了一声。
赵牧铭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
他当机立断:“我现在去找你。”
“别。”祝惊霜怕他真的一冲动直接过来:“不是什么大事,我……”
他想了一下怎么组织语言,最后还是说:“我现在没想好怎么和你说。”
不等赵牧铭反应,他又问:“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前一晚的那次吵架吗?”
这次轮到赵牧铭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嗓音低哑:“记得。”
“你当时问我那是不是我的初恋白月光,我说不是,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