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起的檀香一寸一寸落下。
青萝终于开口:“江贵妃要我去她宫里,我不愿意…”
赵谨的眉头越听越深,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放江新月入府。
他斟酌开口:“听说母后叫她抄经静心...”
青萝眼睫轻颤,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动用了妖力,才变得如此虚弱吧。别枝已经叮嘱过她,不可将此事让除了她与辛瑜的第三人知晓,那晋王也算得上是第三人。
便打定了主意低头,三缄其口。
天色渐暗,屋内还没有燃起烛火,赵谨借着天光去看青萝的神色。只觉得她与一开始一般,好像对世间万物都淡漠不已。
他们虽然已然做过世间夫妻做过的最亲密的事了,但他好像从来没有走进过她身边。
江新月在青萝第一次入府的时候就和他说过,青萝和辛大有旧。牧云在上元夜亦是和他汇报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样甜蜜的过往,她竟都是与另一个人度过的。
赵谨心中酸涩不已,但不知如何说出口。他是金尊玉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开口讨要妻子的爱,实在太卑微。
可青萝这样拒他于千里之外,他也是人,有心会痛。
没等到她的回应,赵谨悄没声地松开了她的手,轻声说:“那王妃好好休息吧。”
青萝不知怎地,按住了他要溜走的手。
世间天地万物,所有触感都停留在了她与他相交的皮肤上。她的手很凉,像一件上好的瓷器。
赵谨抬头,看见青萝正瞧着自己,眼神却是迷茫和不解。
“怎么了?”
他轻声地哄着青萝,生怕她被皇室的阴谋诡计吓到。连陈青宛都忍不住站出来的宁远侯府,更是一个吃人的龙潭虎穴。
他的青萝,为何会受这样多的苦楚?
以前的是是非非,便随他去吧。反正归根结底,现在的青萝就是他赵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的一颗心会被他捂热的。
赵谨将青萝搂在怀里,用指尖摩挲着她清瘦又略带疲惫的面容:“你好好休息,我会陪着你。”
青萝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将脑袋凑近了他一些。原来做人做久了,会怕冷。
没多久,身边就传来青萝均匀的呼吸声。才睡醒没多久又困了,看来真是累狠了。也不知道江家姐妹做了什么,让青萝这样疲惫。
可若只是累了,别枝作为青萝的贴身丫鬟,就算无事,请府医瞧一瞧也好心安。
为何她会冒着大不韪的风险顶撞江新月,也不想让府医看青萝呢?
赵谨有些不解,只是看着青萝的睡颜有无限的疑惑。
门外传来别枝与牧云的交谈声。
“别枝姑娘,这是辛夫人交给王妃娘娘的。”
别枝接过,轻声地道谢:“多谢牧云大人。”
赵谨听到这,轻手轻脚地将青萝放在枕上,替她盖好了被子。又放慢了脚步出去,将走到二门的牧云叫住了:“牧云。”
牧云回头,看见晋王在此,忙行礼,赵谨一抬手免了。怕抄着青萝,自己移步去找牧云。
其实在御书房皇帝交代给他的事,已经叫他说烦了。后来又有人匆匆来报说青萝被为难但太后解决了,一直谈到落日了皇帝才放他走。
如今更是太阳穴突突地叫人难受。
站在廊下吹了风,反而叫他神思清明了一些:“王妃出去做什么事了?”
他拨给青萝人手用的时候,就没想着要探查青萝的行踪。但是他总是对她的事情有无限好奇,才这样不太入流地问。
“王妃娘娘托辛瑜辛夫人查侯府匾额一事。”
赵谨点点头,是青萝的作风,不让她查,晚些时候她还要去找辛白川,那更是讨厌,便问:“查出了什么吗?”
牧云回道:“回王爷,具体不是特别清楚,只是约莫听见说陈观山的姨娘是肃国公那边的人,别的没听见。还有惨叫声...”
辛瑜竟然敢借着王妃的名义动用私刑吗?青萝别被她骗了才好,那样虚弱的样子,没准是被吓着了。
“王爷,其他的都在方才交给别枝姑娘的单子上,我要去拿回来吗?”
赵谨摇头,他自是信任青萝的,只是身边的人还得盯一盯,便吩咐牧云道:“王妃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就好。看好她身边的人,若是有越矩的,报给本王。”
他走出这几步,才发现江新月一脸委屈地站在檐下。
江家的存在就是为了克他的,偏生皇帝还这样宠爱江家贵妃。
赵谨本想打算装作看不见,但江新月已经上来张开手拦腰抱,他伸出手挡住。
“王爷,您真的要狠心至此吗?”
赵谨无奈:“当初进府,也是你姐姐非要塞进来的。本王并不想要纳你为妃,你为何偏要纠缠至此?”
听到这话,江新月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妾身以为,王爷也是心悦妾身,才会破例让妾身进府的。是不是因为柳青萝,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放肆,谁允许你这么称呼王妃的?”
江新月泪眼婆娑地说道:“没有她之前,王爷对妾身还是和颜悦色的。再说了,王爷在怕什么?她和辛大之间的事,全京城有谁不知道?就您还在自欺欺人。”
提到辛白川,赵谨也是咬碎了后槽牙。但这也是他和青萝之间的事,和江新月无关。
“本王对你无意,之前同意你进府,是本王做错了。如今本王已有心悦之人,你我也并未有夫妻之实,你可自行离府。”
这话说的重,一个女子的大好年华,都在这府上了。
虽然也是她求仁得仁,但事已至此,再谈放弃,晋王是不是太不把他们江家当一回事了?
“王爷,妾身背后是江家,妾是江贵妃的妹妹...”
赵谨一听此话,更是一阵无名火:“所以呢?本王不是圣上,没有谋求天下的想法,你们江家,难道敢大逆不道要对亲王下手?”
江新月白了脸色,方才是气头上说的话,有些口不择言。
这话说得可大可小,若是真上达天听,连江家也要受到连累,她忙说:“妾只是一时气糊涂了,错了主意,求王爷不要赶我走。”
赵谨摆摆手,不想与她过多纠缠:“你若愿意走,本王自会替你想好妥当法子。你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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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王府也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但要求再多的,确实不能了。”
没有一个丈夫的宠爱,日夜要守着空闺。
对于江新月来说,实在是太残忍。她是因为倾慕晋王才求着姐姐要嫁给晋王的,姐姐也曾劝过她,说晋王并非她江新月的良人。
她不听,一头撞上了南墙。
在柳青萝进府之前,起码也能同晋王说上两句话。且整个晋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人,有没有王妃也无所谓。她相信水滴石穿,只要她姿态够低,就能捂化赵谨的心。
原来他不是没心,只是他的心不在此处。
都是因为柳青萝的出现,才让她再没有了机会。
她转头看向柳青萝的院落,脸上都染上了狠毒。
赵谨离开没多久,青萝就被冷醒了。她还是第一次因为冷,而清醒。
之前都是嫌赵谨太热了,难道是妖气不足,才更像人了吗?
别枝听见青萝的动静,知晓她是醒了。便轻手轻脚地进来,问她:“小姐醒了?”
心知肚明眼前的青萝不是她的小姐,但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守护青萝,哪怕只是剩下她留存在人间的□□。
青萝点点头,只觉得寒气上涌。应是她用人身但使用妖力之故,原来附在人身后,用过之后,反噬来得比想象中严重许多。
“这是辛夫人送来的东西。”
青萝靠着别枝,展开信封与纸张。她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点点头与别枝说:“告诉她我知道了,她做得很好。”
“商姨娘确实有问题。”
她轻声说道。
别枝不解:“原以为只有温姨娘一个是不安分的,没想到商姨娘才是隐在后面的黑手。”
青萝摇摇头,说道:“没那么简单,只抓住那几个喽啰问不出什么。”
“也是,若是这样轻易地找出,也太小瞧了背后之人。但总归是找到了些路子,不太像无头苍蝇一般。”
青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问她:“王爷呢?”
别枝回道:“方才牧云大人来递东西的时候,王爷叫他去问话了。王爷若是知道此事,会有事吗?”
听到此处,青萝将书信折好,轻轻地摇摇头:“没事,王爷是自己人,不碍事的。”
“奴婢方才生怕会有什么奇异之处,所以才拦着不让府医看。”
青萝摊开面前陌生的一双手,只觉得陌生又熟悉,将手递到别枝面前,笑着说道:“你瞧,就是你小姐的手。凡人之躯,如何能看出精怪之处。”
别枝虽知晓她如此说是事实,但不免有些难受,将手放在青萝的手上。
只觉得青萝的手冰得比外面的还要冷,双手合十替青萝捂暖:“小姐,你的手怎么这样冷?你不会是...”
她已经失去过一次从小一起长大的青萝,哪怕是假的,她也不想再失去第二回了。
青萝虚弱地摇摇头:“傻丫头,我是妖,哪有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
殊不知晋王去而又返,在门外略站了站,再推门进来时,看到搂作一块的青萝与别枝,别枝吓了一跳,忙起来。
“王爷。”
晋王脸色极差,但也没有为难别枝,只看着青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