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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抽丝剥茧

作者:沈青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两姊妹才如梦初醒一般,给青萝行礼:“臣女见过王妃娘娘。”


    青萝并不介意这样的虚礼,她自找了个喜欢的位置坐了下去,偏不是高位,还天真地同姊妹二人说:“坐罢。”


    青宛实在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蓦的想起,母亲曾说过青萝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此时便有了实感。


    若是之前的青萝,是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的,她平日里不多受规矩,在大事上却是一丝不错的。难不成是为了折辱她们二人,故而坐这样下面,叫她们无处可坐?


    下人也不敢置喙青萝的决定,于是拿了两个小凳叫青宛、知雨坐着,青萝抬头还有些奇怪,为何这样多的座位不坐,还要再拿个小凳坐着。她让其他人都退下了,只剩她们姐妹三人说话。


    青宛却顾不得这样许多了,她忽视了这许多古怪之处,只一心为母亲筹谋:“青...王妃娘娘,咱们在宗祠的时候就看到宁远侯对我母亲那样不尊重,抬了三门外室折辱她,还将这么大顶帽子扣在她头上。求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们一把。”


    青萝端着盏茶,既没有饮,也没有放,只是仔细看着,听得这话,抬起了头瞧她:“你这话我听不明白了,秦女官说已经如你母亲所愿,已然正式和离了,还要怎么帮呢?”


    知雨知晓青宛关心则乱,便替她描补:“王妃娘娘说的是。但事出有因,背后的人目的并不是姨母,而是您。在您大婚之日,宁远侯府的长孙全哥儿没了,这对我们都不是好事。”


    这还是青萝第一次听到这没了的哥儿的名字,她一向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知雨这番话入情入理,这也是为何她方才要从宫里想去宁远侯府的原因。


    “圣上已命大理寺彻查此事,依你们看,除此之外,此事我该如何做呢?”


    青萝把问题抛向了她们二人,年轻小姐只有忧愁的,能求到这儿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知雨垂下头略想了想,道:“圣意自有裁夺,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您在上元佳节时的莲花台也出了问题,此时依知雨看,大概率还是冲着您来的。”


    有个能言善道的姐妹,青宛也安分了不少,认同知雨的想法,她们是当局者迷:“和离此事,应是意外,但也替你分去了吸引力。若人人都知道,为您出阁死了一个宁远侯的儿子,名声也是不利的。”


    知雨看青宛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傻子。


    如此威胁的话,当真是完全不顾青萝此时此刻的地位。偏生青萝半分反应也无,对这种威胁的语气,也毫无感知。


    她只是低下头吹了一口茶:“所以呢,我该怎么做?”


    只是分析一味利害,没有半点实际解决的办法。此话一出,对面俩姊妹都噎住了。


    辛知雨略一思忖:“出阁那日,上下能有二三百余人,虽说有一部分是辛府借的,但辛府没有害自家姑姐的说法。此事得益者,瞧着应是另外两位姨娘,温姨娘就是再想出头,没了亲生的大儿子也难以出头。”


    青萝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知雨便又继续说道:“为您的晋王妃之位,怕是京中的贵女都想要。最利害的便是贵妃娘娘的妹妹,江侧妃。您不若抽丝剥茧,查查江家以及与江家交好的几家,还有那两位姨娘的动静,才能防范于未然啊。”


    青萝第一次当人,还只当了十几天,对人情世故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如今听知雨一番话,好像雾蒙蒙的天拨开了一丝光亮,好叫她看清这世间。


    “我知道了。”


    青萝垂下眸子,想起从前的青萝,对着窗外的花落泪,如今的青萝彼时不过一装饰尔,尚且不明白她为什么哭,如今窥见人间人情二字,方知她以前有多身不由己。


    青宛既听青萝说知晓了,那再没有为难的道理,只是难免啰嗦,她心一横跪了下来:“求您,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叫我母亲洗去杀害庶子的冤屈。”


    青萝起初没有去扶起她们,只是不明白这些礼节怎么这样多,她自己到处跪也就算了,青宛也跪,知雨也跪。


    被自家的姐姐跪,其实是很折寿的,但青宛已无路可走,只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青萝的身上。


    可她不知,青萝如今也只有身份,论便利甚至不如她二人便利,手上能用的只有别枝。秦女官便是她知会她做任何事,都是要报给太后的。束手束脚的,万一查出个对皇室不利的,便是有冤也无处诉。


    而青宛已出宁远侯府,再去安插人手,怕是也来不及。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打得青萝并上青宛母子都措手不及。


    知雨如今陪青宛走一遭也是,世人拜高踩低,宁远侯府如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便自然有的是人对辛家落井下石。


    辛家本就艰难,还摊上一个手上或许沾了人命的姨母,上了这艘大船,便是谁也不能下来了。


    辛府的未来便是她的未来,她未来还指望着姻亲能够拉扯一把,如何能叫人粘上这样的罪名?若能傍上晋王妃,那小人的为难或许也能少一些。


    只可惜,辛府除了青宛这个表小姐,再没有和青萝血脉相关之人。她正儿八经的外祖父、外祖母已经一母同胞的舅舅还在,知雨心里也没什么底。


    殊不知这样会筹谋又聪慧的知雨,很快就会有她的一番天地。


    终于青萝矮身,将二人扶起来,心中不免感慨万分。青萝自是知道跪着的感觉是不好受的,两位姊妹被扶起来,一边抹泪一边害臊。伤心的是世事无常,一朝起势,一朝星落。喜的是,时至今日,青萝还愿意帮她们。


    “江家我还能有些查的法子,可宁远侯里头,可能得需要青宛姐姐再回去一趟了。深宅后院,或有可用的人手?”


    青萝缓缓说道,听到这青宛自然知道她这话不假,但是宁远侯府是什么地方,一个龙潭虎穴,她才将将出来,送上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陈观山不得把她吃干抹净。


    看到青宛不说话,青萝叹了一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既是你母亲的事,你也该问问你母亲。”


    知雨经此一点拨,倒比青宛灵活许多,矮身一礼:“多谢王妃点拨。”


    青宛和知雨既得了准信,便告退了。才一出花厅,迎面就撞上从宫中回来的赵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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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神色莫辩,看向两位自家王妃的姐妹,有些意外挑眉,望向青萝。


    两姐妹盈盈下拜:“见过晋王殿下。”


    赵谨一抬手,随意道:“起来罢。”径直向青萝走去,青宛和知雨也知情识趣地退下了。


    屋内只剩青萝和赵谨二人,他见青萝没有坐上座,也在她身边,挨着她坐着:“她们来做什么呢?”


    青萝没有很排斥他的靠近,只是太热了些,没有瓷器会喜欢这样的热度,尤其是昨晚他还没轻没重的。


    他把脑袋轻轻靠在青萝的颈窝,头发的触感毛绒绒的,青萝还没有被狗蹭过,她要是被蹭过,就知道被狗狗蹭也是这种触感。


    “宁远侯和辛夫人和离,又没了长子,她们说瞧着应当是冲着我来的。”


    青萝这样说,但赵谨也是个心思剔透的,人总是将利害分析得极为透彻,只以为别人是追着利益跑的傻瓜。


    不过也没说错,为后宅之争,没必要牵扯一条侯府长子的人命,还在当今皇帝胞弟晋王迎娶正妃之时。


    可若是真冲她来的,怎么不直接在出阁之日,让牌匾掉下来砸死她一了百了呢。到时候也如这般,推说给意外就好了。


    赵谨出神地看着前方,幽幽地说道:“你的这两位姐妹,日后应当也会飞黄腾达。”


    青萝不解地看向她,难不成她的重生,还能带来这样大的机缘?宁远侯府也不倒了,连上回辛家的两位待嫁女儿,也能飞黄腾达。


    他才和这世上拥有最至高无上权力的人交谈过,青萝丝毫不怀疑,只是是青宛还是青萝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


    赵谨也没有猜出来是谁,依他看都没有自家的王妃好看。况且哪怕只是小喽啰,皇帝也不见得就待见宁远侯。


    只有不识趣的人,才会觉得宁远侯府可以走得长远。


    青萝被他蹭得痒呼呼的,给他推开了些许,赵谨马上就愣住了,可晋王妃还在琢磨着:“听女官说后日回门,恰巧是老太太寿辰,你要一起去吗?”


    这叫什么话?虽然宁远侯府并不算是她正儿八经的娘家,但她是他明媒正娶、祭拜过宗祠天地的妻子,她问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试探他?


    如果他说要去,会不会显得很上赶着?


    他看向青萝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任何杂质,看不到任何的试探和腼腆纠结以退为进。


    赵谨发觉柳青萝这个人实在是奇怪,好像不能用常理来推测她。别人修心也难得在低谷时不难过,也难得不在风光得意之时雀跃。


    难道她真是这样的无喜无悲?还是她把她的情绪和心都给了另一个人。


    他的面前浮现了辛大那张俊脸,以及他在上元夜、新婚日时极缱绻深情难舍的眼神。


    十三年的青梅竹马,要在一朝一夕之间忘却确实很难,赵谨决定给青萝时间。


    所以他伸出手将青萝的脸转到自己面前,迫她与自己对视,双眸相交之时,他听见自己问她:“王妃想本王去抑或者是不去?”


    “青萝,你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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