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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贴身丫鬟的第一日

作者:鹿桃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灼璎敛眸,是了,她告诉过楚公公,说这是她前.未婚夫婿赠给她的。


    想必补偿也是这个意思吧?


    可……这一柜子的衣物已经算得上贵重,也并非是她如今一个丫鬟的规制。


    楚公公未免对她过于好了。


    姜灼璎缓缓点头:“好,我知晓了。”


    她从柜中挑选出了一件妃色的长比甲,上头的纹样也只绣了几朵桃花,在这满柜的衣物中已经算是极简。


    只因她知晓,二皇子偏爱的是浅色简洁的装扮,她现在还得尽量讨他欢喜才成。


    有了阿六在,她再一次梳了双螺髻。


    等拾掇得差不多了,这就赶着去了正房。


    为了好生表现,当好这第一日的值,姜灼璎起得极早,现下也不过是辰时初。


    可当她赶至正房的时候,只碰上了楚一心。


    “楚公公,殿下何时起身呐?”她理所当然的认为祁凡还未起身。


    “哎哟,爷卯时便起了,这会儿估摸着都要练完武回来了!”


    姜灼璎瞳孔震惊,卯时?练武?


    “这……殿,殿下还会练武呢?”


    楚一心乐呵呵:“江丫头不知吧?爷的功夫即便不说是出神入化,可三五个侍卫可是近不了他的身!”


    这倒是出乎姜灼璎的意料了,她原还以为二皇子不通武艺呢。


    可她今日已经算是起得极早了,日后难不成还得卯时就起身吗?


    她微叹口气,垂下眼眸,看见了自己身上的长比甲,立即又抬起头来。


    “楚公公,这些衣裙皆是你吩咐阿六准备的嚒?”


    “可这也太多了,且那是獒犬闯的祸,不需这么多的。”


    楚一心面色微怔,心里开始犯嘀咕。


    他倒是知晓这是爷做的,可他那主子满面的高冷,还未捅破这层窗户纸呢。


    他一做奴才的,总不能先行把这话给说了。


    “额……这,江丫头不必多想,这鳌犬是宫里那位赐给爷的,它闯了祸,自然得有人解决。”


    “再说,这也是主子的意思。”


    他略作了些提点。


    姜灼璎立即明了了,原来这是二皇子为着那条鳌犬补偿给她的。


    这么想着,他在意的东西还真不少。


    灼灼,桂花树,现在还有了鳌犬。


    “爷?您回来了!”


    楚一心眼神微亮,朝着少女的身后疾步走了去。


    姜灼璎也跟着转身……


    视野之中出现了一徐徐走近的颀长身影,许是因着方才练武太热,他只披了一件米白颜色的薄衫。


    姜灼璎的视线从腰部往上,竟是隐约能瞧见他轮廓清晰的紧实腹部,她慌着抬头,视线随之划过了沁着一层薄汗的健硕胸膛。


    姜灼璎:“!”


    慌乱的视线掠过男人清俊的面容,她手忙脚乱地垂首福身。


    “奴婢见过二皇子殿下,殿下早晨安好。”


    话落,无任何装饰纹样的玄色足靴已经行至了她的跟前,一股淡淡的药草沉香扑面而来。


    许是因着练武出了汗,沉香的清苦味淡了许多,他嗓音轻淡。


    “起来。”


    “是,多谢殿下。”


    姜灼璎站直了身体,依旧是微垂着头保持礼数,脸颊却不受控地发着烫。


    她只稍一抬眸便能瞧见他略敞开的薄衫,难道此人不觉着有些不妥?


    男人默了默,又重复了一遍她方才的话:“早晨安好?”


    姜灼璎微顿,刻意错开他的视线,睫毛颤动着抬眸,不远处的瓦当上刚巧照映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难道这还不算早?


    “我身旁不留无用之人,既是当了这丫鬟,那便得当好。”


    平稳的声线点到即止。


    姜灼璎鼓了鼓腮帮,琢磨着这是让她日后也得跟着他一道卯时起身的意思?


    即便心中再不满,可她这毕竟是当值的第一日,这会儿还没能站稳脚跟,自然是不能反驳他。


    “是,奴婢晓得了,明日奴婢定会早起的,多谢殿下教诲。”


    少女的声色一如既往的柔和细腻,祁凡敛目看着她垂下的瓜子面。


    太乖顺了……


    他移开视线抬步往里:“跟上来。”


    姜灼璎眼里发光,语调也不由得飞扬:“是!”


    领路的脚步却忽地停下,男人侧首:“就这般高兴?”


    姜灼璎悄悄掐了下自己的虎口,语气轻快:“自然!奴婢总算有报答殿下的机会了。”


    她大着胆子抬头,一对上男人难测的目光又佯装着胆小,别过了视线。


    “殿下对奴婢这般好,不仅收留了奴婢,还给奴婢准备了那般多的衣裳,还让阿六姑娘来同奴婢作伴。”


    “殿下这般的好人,这样大的恩情,奴婢若是就这样受了,那实在是寝食难安,多谢殿下能给奴婢一个报恩的机会!”


    男人历来淡漠疏离的目光有了些许温度,面前的少女还不及他肩膀高,今日又梳的是双螺髻,就似立起来的小兔耳朵。


    这样想着,她跟那小兔还真是相似,都一样的胆小温顺,若是稍作训斥,轻易便红了眼。


    只一点……


    那小兔长得乖巧,可眼前的少女却拥有一张娇艳无比的面容。


    “只要你一直这般规矩,这些算不得什么。”


    祁凡撂下这话,转身便走进了书房。


    姜灼璎一愣,也赶紧着跟了上去,迫不及待地乖巧承诺:“奴婢的性子本就一直这般,定会事事听从殿下的吩咐,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


    一个时辰后,姜灼璎望着端坐在书案前的男人悄悄抿唇。


    这也太磨人了。


    他在那儿坐着,而她却在这儿站着。


    且这厮一坐下那便是心无旁骛,她在这儿不仅站得腿酸足软,甚至连个说小话的对象也无。


    偏偏阿六昨日还特地嘱咐了她,说是二皇子喜静,在书房之时决不能打搅。


    那她便更是无所事事了,什么声儿都不敢发出。


    姜灼璎悄摸着望了眼外间,楚公公也没个人影儿,她可太难了。


    “沏杯浓茶过来。”


    姜灼璎蓦地抬头,赶紧着接声儿:“是,还请殿下稍等。”


    她快速倒好一盏茶,又疾步送到了书案上。


    男人却是连一眼都没瞧她,只顾着案上的那些案牍。


    姜灼璎尽量瞥了几眼,可也不敢多待,她轻手轻脚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心里有些疑惑。


    没听闻这二皇子在朝中有何职务加身呀。


    再者,若是需得当值,哪里会这么得闲,一直住在这京郊别院中?


    正值姜灼璎胡思乱想之际,传来了楚一心由远及近的声音。


    “殿下,今日的消息到了。”


    姜灼璎咻地抬头望了过去,她记得的,当时有关她娘亲的消息也就是这样传来的。


    “哎哟,江丫头也在呐,瞧我,竟一时将你给忘了。”楚一心捏着拂尘跨进书房。


    姜灼璎腼腆地笑着摇头:“今日是奴婢第一日当值呢,楚公公一时未记得也属正常。”


    她扫了一眼楚一心手里的那一封信笺,静静等候着发落。


    阿六分明提醒了她,二皇子在书房之时不能打扰,可康公公却径直进了书房。


    若非是这消息例外,那便是康公公这个人在二皇子跟前例外。


    “你先出去。”


    姜灼璎微愣,偏头看向书案后正捏着眉心的男人。


    许是没得了回答,男人的声色寒了几分:“出去后暂且不用来了,午膳后再过来。”


    现下离午膳还得有一会儿,姜灼璎知晓,一来这是因为康公公手里的信笺至关重要,二来是因为她还是没被当成自己人。


    她视线掠过书案上的一堆案牍,以及放置在案边的那杯浓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是,多谢殿□□恤,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她垂着眸转身慢慢离开,脚步有些僵硬踉跄,毕竟站了这么许久,这在她以往的人生中可从未有过……


    一道锐利的目光一直目送着她走出正房。


    楚一心心下微动,忽地出声:“江丫头这是怎地了?这腿脚怎地不大对劲儿?”


    又瞥了一眼面容冷肃的某人:“哎哟,该不会这半日都没歇过吧?这丫头也太实诚了!这胆儿啊……也太小喽。”


    没人应答,他下了一剂狠药:“这丫头第一日来当值,定是心中忐忑,生怕行差踏错半步,惹得爷不悦。”


    “噔噔~”


    祁凡以食指指节敲了敲桌面:“我瞧上去便极为可怖?跟我共处一室便能将她吓成这模样?”


    楚一心噎了噎,正想接话跟自家爷说道,这娇娇弱弱的姑娘家怎能跟没皮没脸的男儿相比。


    可男人已经先一步冷了脸:“胆小怕事犹如惊弓之鸟,不堪重用。”


    楚一心打量着他的脸色,顿时噤了声。


    ……


    姜灼璎去寻了赵喜平,二人立在后院的廊亭下。


    “江姑娘你要这么多的茶叶作甚?”


    姜灼璎不好意思地低头:“你也知晓,我刚去殿下的房里当丫鬟,殿下历来不假辞色,我便想好好表现表现。”


    赵喜平闻言,面色变得担忧:“江姑娘,你太过心善了,若是旁人,定是不声不响便应下了这好处,哪里还会想着一定要报答?”


    姜灼璎埋头:“……”


    是呢,她也想直接应了这好处,每日躺在厢房内,累了便睡,冷了便晒晒太阳。


    可这不是得寻机会接近人嘛。


    她干笑了两声:“赵大哥谬赞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殿下待我这般好,这样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赵喜平点点头,郑重地将手里的银子以及纸条给塞进了怀里:“你放心,我会想法子为你买到这些。”


    少女顿时喜笑颜开:“如此多谢你了!”


    比他矮上半个头的姑娘笑得晃眼,赵喜平捏紧怀里的银两,他本不欲收这银子的,江姑娘拜托他的是小事。


    可若是不收,他怕她会多想……


    他还未等到那个合适的时机。


    *


    正房次间的槛窗之后,楚一心感受着周遭冷凝的空气,有口难言。


    瞧瞧吧,人在外头笑得那般可心,爷这儿还在纠结着“不堪重用”。


    这姑娘家娶回去是用来疼着的,又并非娶回去当属下的……


    他侧首瞄了一眼冷沉似水的祁凡,斟酌须臾还是开了口:“爷,您若当真属意江丫头,可万万不敢再似这般面若冰霜了。”


    哎,谁让爷是他跟了这么些年的主子呢,自然得为着他好。


    “……您瞧瞧那赵喜平,就得平易近人,如沐春风才好。”


    清凌凌的视线直射过来。


    楚一心撇了撇嘴角:“奴才也不愿拿他跟爷比,可谁叫江丫头不是那般贪慕荣华之人?”


    祁凡唇线抿直,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少女的心思澄澈纯净,娇憨纯挚,即便他曾误解于她,也并未对他有半分责怪之意,反倒是傻乎乎凑上来当什么丫鬟。


    口口声声说要报答……


    这般乖巧又单纯,才刚上了男人的当,又对着别的男子笑得这般娇。


    怎就不知长点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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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姜灼璎忙碌不已,先是将准备好的茶叶单子给了赵喜平,又去喂了灼灼午膳,这才回去同阿六一道用了午膳。


    忙碌了一通,还未来得及午歇,再就赶着回了正房。


    可这堂中就楚一心在,瞧着就像是在刻意等着她一般。


    她稍微见了个礼:“康公公,不知殿下可否忙完了?奴婢现下去厨房提膳可好?”


    楚一心笑呵呵走到她跟前:“江丫头,你我都是为殿下做事的,我也当你是自己人,日后就莫要在我跟前称奴称婢了。”


    姜灼璎对此并不意外,其实她能感受到楚公公对她并无恶意,甚至还总各式各样地帮她。


    可她如今毕竟是个乖巧的小可怜,谨慎守礼可是极为要紧的。


    既然楚公公已经这般说了,她也就顺势应了下来,同这位二皇子的身边人搞好关系,对她大有用处。


    少女抬起头来,一张瓜子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浅笑:“好,那我……也就当楚公公是自己人了。”


    对方赶紧答应:“哎!”


    姜灼璎瞄了一眼书房的方向,还未再次开口,楚一心便主动告知她,二皇子已然用过午膳在午歇了。


    姜灼璎:“……”


    她绷着乖巧的笑容,咬着牙柔声道:“原是如此。”


    然当楚一心好心让她回厢房去歇息之时,她又小心地拒绝。


    “这是我头一日来到殿下身旁当值,原本早晨就已经晚了,这午间可不敢再出意外了。”


    还未等到楚一心劝她,少女已经望向了书房:“正好趁着殿下歇息了,我现下也有空闲,不若就让我去洒扫书房吧?”


    “这……”


    明显看出对方的犹豫,少女却忽地睁大了双目,抬手捂住了小嘴:“楚公公恕罪,我只是……只是想为殿下多做一些事。”


    “想来书房重地,也定是不能让我这样的人进去洒扫的,是我未考虑周全,一时莽撞了。”


    “哎哟,江丫头你胡说什么呢!什么你这样的人?我瞧着你就极好!”


    楚一心一口打断了她,指了指书房的方向:“这活儿啊,历来皆是我在做,既多了一个心细的姑娘,我有跟着有福了!”


    他方才已经细思过,殿下做事历来不留把柄,平日的机密信纸看过便烧毁了,这里头的书案上也就一些无关紧要的案牍。


    根本无需隐藏。


    更何况江丫头也是纯挚良善的小姑娘,背景也干净。


    姜灼璎得了首肯,连忙受宠若惊不住地点头:“多谢楚公公,我定会好好做的!”


    楚一心看着她,眼底一片疼爱。


    他啊自小就是那无根之人,若是当初没进宫,同常人一般娶妻生子,保不准他的儿女也有这般的年岁了。


    常年浸淫在那吃人的后宫,这般可人疼的姑娘他可是从未见过。


    再一想到主子爷那深沉的心思,楚一心看着少女去往书房的背影,心里不由得生出些担忧。


    若主子爷当真收了她,也不知是福是祸。


    *


    姜灼璎费了不小的力气,终于为自己争取来了洒扫书房的机会。


    且这房里还空无一人,她有充足的时间和机会进行打探。


    说是由她来洒扫,可这书房内楚一心每日皆会清扫两回,一眼瞧过去便纤尘不染。


    姜灼璎大概扫了一眼,她不怎么会用扫帚,洒扫这种事她是当真没做过。


    若非要让她清扫一遍这书房,又不能露出破绽……


    她先是捏着帕子走到了书案跟前,慢慢儿地将上头的案牍都理了一遍。


    并无任何异常之处,倒是这案上的书册的类型应有尽有,从兵书、策论到棋艺、书法……


    若熟读这些书册,那此人也算得上是博古通今了。


    姜灼璎摇了摇头,倒是看不出,这尊冷面煞神是勤能补拙的人?


    她一面清理着书案,压在最下头的是一本瞧上去便崭新的书册。


    眼神随意一瞥,书封上的几个大字慢悠悠飘入脑海……


    “啪!”


    她心中一时气急,抬手便将幡布给扔到了一旁的地砖上。


    好一个不近女色!!!


    这等污秽之书!


    竟是摆在了书案之上……


    姜灼璎一张瓜子面气恼得通红,上翘的眼尾也随之泛出了绯红,果真是人面兽心之人!


    面上端得一派清风冷面,可骨子里却是这等……浪荡!


    她将一旁整理好的书册抱起来,将那本污秽之书给压在了最下头。


    沉稳的脚步声也由远及近,姜灼璎心里一慌,手下连忙开始左右翻找着。


    她方才用来擦洗书案的幡布去哪儿了?


    整个书案上皆没有那幡布的影儿,她转头往地上瞧,忽然发现这布竟在地砖上。


    甫一弯腰拾起幡布的刹那,背后传来幽冷的沙质嗓音:“这是在做什么?”


    姜灼璎觉着自己的后背瞬间开始发凉:“……”


    楚一心方才也不知是去了什么,晚他一步进来,一瞧这情景,赶紧着帮姜灼璎说话。


    “爷,江丫头这是在替奴才洒扫书房呢!”


    男人默了默,音色辨不出情绪:“洒扫书房?”


    姜灼璎如今正蹲在地上,背对着祁凡及楚一心二人,她只顿了几息,便捏着幡布转过身来,又干脆跪在了地上。


    少女垂着头,声音糯软,听起来十分胆怯:“是,奴婢只是在擦洗地砖。”


    说到这儿,她捏着幡布的手指收紧,纤细的指节泛着白:“奴婢只是担心扫帚洒扫会有遗漏,想着用幡布细细清扫效果更佳。”


    祁凡闻言脸色变沉,他就这般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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