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商家门口向外二十步,有一土地庙,稻香村立村之前便伫立在此,荒废日久,门窗破败。
“老大,香山寨大当家当真这样说吗?”几个混混蹲靠在水井边,看着坐在门槛上的男子。那男子生的瘦弱,脑袋却较常人大了一圈,唬人时喜欢将眼睛瞪着,平日在村里撩鸡逗狗,因此得了个张大眼的诨名。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张大眼将脑袋拍得啪啪响,“等三日后香山寨、八角寨人马备齐,到时我们火光为号,东西并进......哼哼,等我成了香山寨三当家暨八角寨四当家的,你们就是我的护法金刚。”
“可前几日,陈商捡回来那小子,瞧着扎手。”有个小的点头哈腰地表达民主意见。
“你怕鸡毛。”张大眼一瞪那对牛眼,“又不要你动手!”
他冷哼着说:“懂不懂里应外合,我们将门踹开,董爷进去把那小子剁了,村里还有什么高手?得了钱财,七成归董爷,剩下三成,还不是我们取用?”
“可那小子昨天拖了头野猪回来。”
张大眼急了,道:“一头野猪算个屁,张爷年轻的时候被老虎扑过,我一个滑铲就把老虎开膛了,我跟没跟你们说过?”
“真的假的?”
“我他妈让你真嘟假嘟......”
张大眼正要给那不知道在哪嘀嘀咕咕的小氓流开开眼,却只看见小弟们面露惊恐地盯着他,一柄竹条正从斜后方搭在他颈间,竹尖微微陷进皮肉里,晕染出一丝可疑的殷红色。
“真的假的?”
江月自他身后附耳,低声笑着,“我真想不到,滑铲老虎的笑话从天宝年就在说......”
“兄弟,江兄弟……”张大眼的腿抖了抖,“假的,全是假的,您可别手抖啊……”
“认识我?别废话,山贼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竹条再往下压了压,张大眼已能嗅见血腥气了,拼了命地将脖子往后仰起来,缩着喉咙大叫:“真的,绝对是真的,外边都在传稻香村有秘籍!不止八角寨!不止八角寨!江南一带势力通通要来!”
“那怎么找上你这个怂蛋做内奸,就因为你会吹牛逼?”江月扫视一眼往外逃窜的流氓,“说不清楚,脑袋搬家。”
“我说!”张大眼急叫道,“我舅姥爷!我舅姥爷的表侄以前在扬州衙门当过差,三天前我们在再来镇喝酒,说……说稻香村,以前死过不得了的人物,藏着好东西!我昨儿个跟来收山货的行商吹嘘,不小心说漏了嘴……提了那么一句……就一句!”
他喘着粗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没……没想到那行商他妈的就是山贼的眼线!转头就把我卖了!贼头子……就是董老三的人找到我,刀架脖子上……我不干不行啊好汉!他们逼我的!他们逼我的!”
竹条的压力丝毫未减,江月闭上了嘴,飞快盘算着。
现在是稻香村的正式剧情线,但其中疑点诸多,得益于居子前后吃书,历代游戏版本更新中有说前任武林盟主唐简死在稻香村地界后,其神功《空冥诀》消失不见,也有说唐简是假死的初代“无名”隐居再此,还有什么“鬼谋”一脉拿这功法做《山河社稷图》钥匙的,更有说唐简将莫雨毛毛抚养长大,亲传剑法《剑意八变》的……
可不弄清谁在江湖上传空冥决的事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眼红的大侠跳出来,将他这个身怀空冥内力的菜鸟侠客掐死。
想不清便不想,江月长出一口气:“继续说。”
“我……再多我真不知道了!”张大眼哭嚎着,“那个王八蛋唬我说消息捂不住,江南黑白两道有点门路的都听着风声了!香山寨里董家老二老三只是离得最近、动手最快的!董老大已经从八角寨赶来……后面肯定还有别人!好汉爷,我就知道这么多,饶命、饶命啊!”
还白道,没听说唐老太太扛着轮椅飞过来把这帮■■养的全掐死的。
江月撤开竹剑,在张大眼瘫软喘息的瞬间,运起内力,一掌砍在他颈后,张大眼惨叫着蹦起来,又被一巴掌扇在脸上,这才晕过去。
自他从大侠墓取得空冥诀已有三日,这般高深内功在系统的引导下自行运转,尽管日夜不歇,但用处也不过是将他的内力条填满后自动升到下一重,再去填容量更多的内力条。
现有的好处,除去力道速度均有提升,大概也就是将内力附在手上,一是能将人打得直跳,二来在精心维持之下,用来削些竹片做剑。至于什么飞花摘叶、凝气为刃的高深武学,干脆是一窍不通。
江月将张大眼拖进破庙,收剑后便往村东口跑去,路上将武学打开,一股脑将留着的50点修为灌进【三柴剑法】。
稻香村里的樵夫从砍柴工作中领悟出的粗陋剑法,但对于找不到空冥诀附则剑法的江月,这是唯一的选择了。
【系统提示:三柴剑法第三重 0 / 100】
【系统提示:三柴剑法已提升至上限,请升级基础剑法】
江月盯着半透明的提示框。他这几天白天均在林中练剑,竹剑不知刺裂了几根,硬生生将基础剑法拉高到第三重。之后偶遇柳家老大出来砍柴,被其随口指点几下砍柴要诀,眼前便弹出了【系统提示:是否学习《三柴剑法》】。
时至今日,他还以为总算能摆脱鸡肋的基础技能,过上被系统往脑袋里塞武学的清闲日子。
练,我练,等把这帮山贼当柴火一样劈干净,系统你想怎么练就怎么练。
江月一边理清脑中被灌入的剑法,一边沿着溪流往下走。稻香村被稻山环抱西、北、东三面,南面到东南是香山,两山交汇处为溪流隔开,便是香山梯田,再往东南,香山山顶,正是香山寨所在。
他冷着脸沿梯田间的小道往上爬,刚爬上一道较高的田坎,前路不远处,靠着野林边缘的岔道上已透出人声了。
两伙山贼,一伙二三十人,面有菜色,为首的两名汉子站在营门。另一伙略多些,衣衫杂乱地聚在寨前空地上,个个手持兵刃,为首一人极其雄壮,正欲与另一边的两人拥抱。
正是匪首,董家龙、虎、豹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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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借着林间树丛的掩护往前靠了些,双手扣着树皮一发力,整个人猿跳树上,随后将内力凝在耳间,遥遥听着那边的动静。
“先找空冥诀”、“宫傲算个屁”、“一屁股坐死”……
空地上的匪类实在嘈杂,吆五喝六,尽是不着调的废话。那三人聊着便往寨里走去,江月皱眉听了半晌,瞧见董龙远远点了一个瘦高匪徒,扯着嗓子喊起来。
“麻杆!对,就你!别他妈睡了!带上阿牛、瘸腿,你们三个去稻香村走一趟!”
那瘦高匪徒一个激灵站起来,哈着腰地凑去听董龙说话,随后从那伙持刀的歹人里点了两个,沿着另一侧小路快步下山。
江月也懒得再等,眼下正是逐个击破的好时机,甭管这三人一晚上回不去有什么后果,稻香村与这帮土匪早已是不死不休了。
他悄无声息地从树顶滑下,吊在那三个下山的匪徒身后,前面三个匪徒毫无察觉,一边走一边还在低声抱怨。
“真他娘晦气,那个张大眼真敢来找我们?”
“他找个屁,我上次把刀架他脖子上,您二位也就没看见,那小子吓得都尿裤子了。”
“要我说,弟兄们直接冲杀下去,一刀一个的事……”
“你把人杀了谁给你找宝贝,没听老大交代吗!”
三人走成一列,后边有些跛脚的那个,挥着剑鞘给了中间的莽汉一锭子,“别废话了,快走……呃……”
一截带血的竹剑无声钻出瘸腿的胸膛,下一刻,他的嘴已被人捂住。
“知道了,你又在啰嗦”前面的两人丝毫不觉,站在中间的阿牛提了提裤子,反手挠了挠后心。
有些凉。
“村里有高手吗?”他拍了拍带路的麻杆。
“说是有个习武的,叫刘大海,但那个氓流知道什么叫高手。”麻杆讥讽着,朝地上啐了一口,“我看最多也就是个走江湖卖艺的把式。”
他回过头,想再问些八卦,话已到了嘴边:“哎,你说大当家是不是真能把宫傲一屁股坐死?”
声音戛然而止。
他已瞥见躺在地上的瘸腿。
阿牛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年轻人,手里提着一柄崭新到像是刚从竹子上削下来的竹剑。
阿牛撞在麻杆身上,抬起手推着他喊快走,手掌刚搭上,后心却又有些凉。
一声极其轻微的、类似刺破水囊的声响自他胸前发出,竹剑穿胸而过,剑尖犹在滴血。
真是好剑……阿牛呆愣愣地看着麻秆,嘴里涌出的血喷在他脸上,两腿一软,死在地上。
直到此刻,麻杆才终于从恐惧中挣出一丝气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变调的尖叫:“敌——”
“袭”字未出口,剑来的更快。
那根染血的剑被这年轻人直直刺进他的嘴里,那冰冷的杀意和浓重的血腥味,将麻杆所有惊惶都吓回了肚子,只剩下牙齿打颤的闷声。
“要活要死?”
年轻人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