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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旧影与新痕

作者:风过山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七岁的饶晓枫,对“爸爸失踪”四个字始终似懂非懂。


    好在周洋哥一直像从前那样牵着她的手,认真地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这份笃定的承诺与朝夕相伴,像层温暖的铠甲,悄悄抚平了爸爸缺席留下的不安与孤单。


    晓枫记得,两家聚会时总有着微妙的氛围:爸爸和周洋的爸爸周骁总会避开众人单独聊天,两个妈妈则客气地并肩坐着,目光追随着在一旁嬉闹的她和周洋。那时爱玩儿过家家的她,最热衷扮演周洋的新娘,稚嫩的笑声里藏着懵懂的依赖。


    时光荏苒,饶晓枫升入高一那年,周洋已是大一新生。家里为周洋选定了经营管理专业,可这枯燥的课程让他浑身不自在。于是没课的下午,或是干脆逃课的日子,他总会开着车绕到晓枫的学校门口,等她下课。红豆双皮奶的绵甜、棉花糖的蓬松、冰淇淋的凉润、奶茶的醇厚……他带她尝遍少女喜欢的滋味;打电动、投篮、开赛车,那些并肩欢笑的时刻,成了青春里最惬意的注脚。


    闺蜜明小七曾不止一次暗示她,八卦新闻里都说,她或许是周骁的私生女,和周洋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饶晓枫将信将疑,却也没让这捕风捉影的传闻真正搅乱生活。


    高中的日子被课业填满,尤其到了高三,两点一线的生活单调得像张白纸,却也因目标明确而显得格外充实。


    直到2010年8月1日下午的课堂上,老师突然来喊她:“饶晓枫,你哥哥找你。”


    晓枫心里一紧,一路小跑下楼,刚冲出门卫室,就看见周洋站在车边,身影在夏日阳光下显得有些恍惚。她扬手喊着“周洋哥”,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


    周洋闻声转头,快步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的瞬间,突然一把将她紧紧抱住。“晓枫,”他的声音发颤,“阿姨出车祸了。”


    晓枫在他怀里僵住,脑子一片空白,只喃喃问:“怎么了?”


    “去世了……”


    三个字像块巨石砸下来,饶晓枫双腿一软,直直蹲坐在地上。周洋跟着蹲下身,原本想扶她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将她重新拥入怀中,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肩头。


    之后的服丧事宜,全由周骁一手安排,周洋则里里外外跑前跑后,替几乎垮掉的晓枫撑起了一切。


    闺蜜明小七看不得晓枫周末一个人闷在家里舔舐伤口,特意拉她去自家的母婴用品店兼职。一来能帮着照看周末激增的客流,二来也能时时陪着她,怕那无声的悲伤将人吞噬。


    2010年8月15日星期天,店里刚开门没多久,就来了个客人。


    晓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然后走上前去招呼。这个男人好高,她仰着头看到他的侧脸。“好帅。”,晓枫在心里惊叫,还跟着男人在辅食区转了下,小心翼翼地问到,“先生,孩子几岁?”晓枫巴巴地望着这个男人,可他就像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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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晓枫心里有点打鼓,但想着这是自己的工作,不理顾客可不行。于是她跟着他又转到服饰区,一边走一边搓着自己的手,心里有点紧张,还是鼓起勇气又问道,“先生,是男孩,还是女孩?”男人依旧不理她。


    晓枫感觉男人在看自己,吓得赶紧低下头,耳朵都有点发烫了。可是她没有就这么放弃,又跟着他走到玩具区。她鼓了三鼓勇气,眼睛盯着地面,小声又快速地问道,“您是自用,还是送人?”结果呢,还是得不到回应。


    晓枫就慌了,撒腿就跑到收银台找店长姐姐求救了,边跑还边回头看,生怕男人突然跟过来似的。


    “没事,晓枫,我去吧。”店长姐姐主动上前。


    不到一分钟,客人就离店了,店长也摇头说,“是个奇怪的客人。”


    在母婴店买东西的或是准爸爸准妈妈,或是有孩子的家庭,或是送礼的。大概率是开心的,幸福的,特别是给孩子买东西的父母,非常乐意分享孩子的日常。


    第二天上午,姜文清悄然出现在商场。他没有进入任何店铺,只是在公共区域看似随意地踱步,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母婴店的橱窗和入口。他没有找到那个让他牵挂的身影。


    第三天下午,姜文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母婴店附近,目光穿透玻璃橱窗,搜寻着店内的每一个角落,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焦灼与失望。他依然没有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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