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的舱体静悬在半空中,松田阵平伸手将维修工制服配套的鸭舌帽压低,提着工具箱从摩天轮下离开。
已经是夜半时分,街上寂静无人。
降谷零的车早早停在游乐园附近一条隐蔽的小路,研二娃娃坐在副驾驶上,小小的一个淹没在安全带里。
鸢紫色的豆豆眼盯着面前对他来说显得巨大无比的车门。
明天就是松田阵平复工的日子,萩原研二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小孩子的身体。
因为有着要回家的计划在前,松田阵平最后还是口袋里揣着研二娃娃,这样风尘仆仆地赶回神奈川。
探亲的过程非常顺利,除了萩原研二大半夜趴在自家姐姐床头偷看,结果被迷迷糊糊醒来的萩原千速当成恶灵娃娃反手从窗户扔出去这件事。
以及第二天在萩原爸爸口中听说了这件事的松田丈太郎想起前几天松田阵平大半夜打电话来让他找一个不存在的娃娃,特地跑去神社祭拜,还求了个御守塞给松田阵平这件事。
除了这两件事,没有任何的意外。
顺便一提,松田丈太郎说自己特地去求的健康御守,结果松田阵平回来以后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事业御守。
嗯。
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怎么不算是一种事业有成呢?
所以松田阵平今天亲自来检查明天炸死自己的炸弹性能如何了。
“怎么样?”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的降谷零微微抬头,露出鸭舌帽下一双明亮又略带一丝疲惫的眼睛。
“远程遥控定时炸弹,”松田阵平坐上后座,“这样的炸弹我三分钟就能解决。”
降谷零身形一顿,又像什么事情都没有般行云流水地发动汽车,车灯亮起把狭窄的巷子照得亮堂堂一片。
“干嘛不说话?”松田阵平问他。
余光里研二娃娃也慢吞吞地扭过头来看他。
车里反而没有外面亮,灰蒙蒙一片阴影打下,娃娃的一只眼睛拢在灰色安全带后面,略带诡异的慢动作扭头,像是某种绷带怪人的缩小版。
确实有点像恐怖片。
降谷零不合时宜地想。
“没事。”
他摇摇头。
松田阵平不爽地啧了一声,在思量过他现在在车上和降谷零进行切磋很有可能导致车祸,让他们的计划功亏一篑后。
他到底是没有伸出那双蠢蠢欲动的手。
此时他们中间需要一个调停者。
但是诸伏景光在准备自己的假死计划暂时不能和他们见面,伊达航在警视厅加班——他今天又碰见了工藤新一。
而唯一一个在现场的萩原研二,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
后座的松田阵平倚在座椅上闭眼假寐,前排开车的降谷零专心致志地盯着前方的路面。
只有研二娃娃费劲巴力地在安全带里扑腾,试图靠自己有限的动作做些什么。
……然后很顺利地把自己缠在了安全带了。
停好车后,松田阵平打开副驾驶的门,和降谷零一左一右研究腰上缠了两圈,头上缠了两圈,脖子上也缠了两圈安全带的研二娃娃。
人被安全带杀死的可能并不为零。
研二娃娃像小鸡扑腾翅膀一样在里面挣扎,松田阵平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拿出手机来连拍了好几张。
降谷零拿着手机拍下了嘴巴下撇的研二娃娃和眼神里带着笑意的松田阵平。
然后一顿加密保存。
再抬头,松田阵平已经把研二娃娃从安全带里解救出来了。
“那就……”再见吧。
降谷零说道一半的道别被松田阵平打断。
“一起上去吧,”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说,颇有一种“你不上去咱俩就在这里battle一下”的意思。
反正明天“松田阵平”这个身份就要随着爆炸声一起停留在摩天轮上。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
副驾驶的门“砰”一声怼上,那架势似乎是要把车门直接摔在他的脸上。
降谷零跟在松田阵平身后进门,下意识地开始检查有没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一转头却看见松田阵平随手把研二娃娃扔在沙发上,然后极其自然地打开电视调到少儿频道。
降谷零看看电视上播放的动画片,又看看老老实实像个真娃娃一样呆坐在沙发上的研二娃娃。
松田,虽然我们总开玩笑说你是单亲爸爸什么的,但你也不能把萩原当成真小孩吧。
他已经22岁了呀。
松田你的精神状况真的良好吗?
要不然找个心理医生……
松田阵平拎着两罐冰镇啤酒从厨房走出来,就看见降谷零神色复杂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松田阵平额角的青筋瞬间暴起,他捏捏拳头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降谷零你完蛋了。”
啤酒被扔在沙发上,罐子表面凝出来的小水珠将浅色的沙发打湿。
研二娃娃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动静,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动画片。
管不了管不了啊。
想念有小诸伏陪伴的日子。
萩原研二在心里小声嘀咕。
战事告一段落的时候,一集动画片还没有放完。
松田阵平拎起一罐啤酒打开,猛灌了一大口才说:“这个动画片我们小时候就在播了,播到现在都一千多集了还没完结,hagi他闲得无聊才又捡起来看。”
另一罐啤酒被松田阵平扔给降谷零,冰凉的啤酒刺激他手一缩。
“你不用太紧张,”松田阵平说,“明天的计划一定会顺利进行的,现场附近的状况、炸弹的构造和安装、第二现场的布置所有的一切我们都已经确认过了,在我们能力范围内我们已经尽可能地确保万无一失了。”
“如果我真的在这场爆炸中死去,那也是我的命。”
松田阵平和他对视,群青色眼眸坦然地看向他。
仿佛无论是怎样的结局,面前这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
降谷零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身上的气势却节节攀升。
代表黑暗的不详气息几乎具象化地萦绕在他的周围,孤寂和颓然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神中,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疲惫倦怠将他淹没。
刹那间,这个世界与他相隔开。
“这样吗?”他冷笑一声,“你还真是看的开啊松田,死亡也没关系是吗,都是命你认了是吗,就算是天人永隔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是吗。”
降谷零的眼神古井无波,声音却带着颤抖。
“你真是一个大英雄啊,伟大的松田警官。”
被捏扁的啤酒罐溢出酒液,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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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小股淌下来,在卡其色的裤子上洇出湿痕。
“随便你吧,”降谷零颓然起身,将手中没剩多少的啤酒扔进垃圾桶。
错身经过松田阵平的瞬间,骨节分明的手扣住他的手腕,带着粗糙茧子的指腹卡在突起的腕骨上。
降谷零有点想直接来一拳,但是忍住了。
灰紫色的眼眸低垂下来,看向松田阵平的目光带着怒意、迷茫,还有微弱的委屈。
松田阵平感受到他的抗拒,下意识地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松田阵平有些无措地解释道,“我会尽我所能地努力活下来的。”
“但是,任何事情都会有万一,从进入□□处理班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会和这种不可控相伴而行,我只是不希望你把所有的责任压在自己身上。”
“因为我曾经就是这样。”
松田阵平回头瞥了一眼,见研二娃娃笨拙地翻身朝向这边,干脆直接把他抱到怀里。
“我很多次回忆当时的场景,不断地重复当时的细节,夜以继日地追查那个炸弹犯,”他低下头对上研二娃娃担忧的豆豆眼,安抚似的笑了一下,“零,人不应该活在过去,也不应该不断对着自己追责。”
“这是我的生命,也是我的责任,”他坚定地说,“因为你是我重要的友人,所以我更不能让你为我负责。”
降谷零僵在原地,他的胸腔剧烈起伏。
想要说什么却又张不开口。
倒是松田阵平先一步笑起来:“你这个家伙,怎么变成独行侠了,把所有的担子都担在自己身上,像是那种古时候的独裁暴君一样。”
降谷零还是没忍住给了他一拳,轻飘飘的拳头落在松田阵平的肩头,又沉重的像要压倒一整片拥堵在黎明之前的墙。
“以后会给你派更多的任务的,保证事事都有你的参与。”
他笑道。
松田阵平放松下来,瘫在沙发上思考了一小下,然后和他说:“你以后不会和高田老头一样秃头吧。”
“你就不要瞎操心了,”降谷零咬牙切齿地回答他,“还有你的上司只是头发稀疏一点,根本算不上秃头吧。”
“啊,差不多吧。”
“不过也许我所做的事情并不完全光明,”降谷零声音突然低下去,像是在陈述事实,带着近乎苛刻的冷静和理性。
“但绝不会完全归属黑暗,”松田阵平仰头冲他笑笑,“我相信降谷零。”
我的意思是,我相信我的同期、我的挚友降谷零。
“这样吗?”降谷零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一定会睡个好觉,即使明天还有险峻高山在前。
“还有一点,”松田阵平补充道,“我说过的,我讨厌公安。”
“好的好的,”降谷零扶着沙发笑得整个身体都在抖,“我知道了,阵平酱。”
「松田阵平幸福值+50」
系统冷冰冰的机械声在降谷零的耳边响起,他犹疑地看向松田阵平。
刚刚那一番肺腑之言一点幸福值没加,一句阵平酱幸福值倒是库库。
松田他该不会是……
“松田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水杯精准无误地砸在降谷零及时关上的房门上。
他倚在房门上轻笑一声。
那么,好梦。
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