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多余的话,直接拿起最上面的一沓钱,走到了刘师傅面前。
“刘师傅,你是厂里资格最老的师傅,也是技术骨干。这个月,你的奖金,一百块。”
“一百块!”
人群里一阵骚动。要知道,刘师傅现在的工资,一个月也才八十块,这奖金比工资还多。
刘师傅那双满是老茧的手都有些抖,他看着何雨柱,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老板……这……这也太多了!”
“拿着。”何雨柱直接把钱塞到他手里,“这是你应得的。没有你们这些老师傅,图纸就是废纸。”
他又看向其他人。“所有参与第一批生产的老师傅,每人奖金五十!其他所有工人,每人奖金二十!”
现场安静了一瞬,然后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何老板万岁!”
“谢谢老板!”
工人们脸上都是笑,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在私人工厂干活,不仅工资比国营厂高,还有这么厚的奖金拿。
他们再看何雨柱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是打心底里服气。
发完奖金,何雨柱把刘师傅和林晓雅叫到了办公室。
“铃铛的生意稳住了,接下来,我们要开新的产品线。”
何雨柱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画得很清楚的图纸,一张上面是个黑色的橡胶圈,另一张是个小灯泡。
“这是……”刘师傅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这不是水龙头里那个防漏水的皮垫子吗?还有这个,是手电筒的灯泡?”
“对。”何雨柱点头,“水龙头密封圈,手电筒灯泡。”
林晓雅看着那两张图纸,有些不解:“老板,这些东西,是不是太小了点?能卖得动吗?”
“越是小的东西,用的人越多。”何雨柱解释说,“一辆自行车可能好几年才换一次铃铛,可一个水龙头一年就可能漏好几次水。全京城有多少水龙头,多少手电筒?这个量,比铃铛大多了。”
刘师傅看着图纸,眼神越来越亮:“老板,您这图纸画得太标准了!这密封圈的尺寸,还有灯泡里钨丝的粗细,比国营厂的原件都清楚!有这图纸,我保证,三天就能把样品做出来!”
“好。”何雨柱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把工厂的平面图铺在桌上,用笔在上面画了三个圈。
“从今天起,工厂分三个车间。一车间继续生产铃铛,王师傅负责。刘师傅,你带几个好手,组建二车间和三车间,分别负责密封圈和灯泡。设备不够就去买,人手不够就去招!我要三条线同时开工!”
“是!老板!”刘师傅激动地站直了身体,感觉浑身都是劲。
何氏五金厂靠着铃铛打下的渠道和名声,新产品的推广很顺利。
和平里五金店。
“老板!何氏的铃铛再给我来两百个!哎,你们又出新东西了?”
店老板看着销售员拿出的密封圈和灯泡样品,眼睛都直了。
“这是密封圈?我看看……嘿,这胶皮,真有弹性!比我卖的上海货还好!还有这灯泡,也够亮。”
“行了,别介绍了!”店老板直接一挥手,“这两样,一样先给我来五百个!”
同样的情况,在京城大大小小的五金店和修理铺都在发生。
“何氏”这两个字,现在就是质量的保证。
老百姓很快就发现,家里缺个什么小零件,只要是何氏出的,买回去肯定好用,价格还比国营的便宜一两毛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的老百姓里流传开一个新说法。
家里水龙头漏了?换个何氏的皮垫子。
手电筒不亮了?换个何氏的灯泡。
自行车铃铛不响了?那更得换何氏的,声音又脆又亮。
何氏五金厂,就这样成了帮老百姓解决日常小麻烦的专业户。而何雨柱,也从“菜篮子功臣”,又多了一个“便民之王”的称号
红星公社五金厂的院子里,机器轰隆隆地响个不停。
三条生产线都在忙着生产。一车间里,冲压机每次压下来,就是一个光亮的自行车铃铛外壳。二车间和三车间,新上任的老师傅们正带着徒弟,紧张地盯着刚做出来的黑色橡胶密封圈,和还有点热乎的手电筒灯泡。
工人们的脸上都带着笑,手上的活干得又快又有劲,整个厂区看着都热火朝天的。
厂门口,好几辆卡车排着队,司机们伸出头,着急地等着装货。经销商们现在都是提着现金上门,生怕晚来一步就拿不到货。
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厂长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
林晓雅冲了进来,怀里抱着三个厚厚的账本,头发有点乱,额头上全是汗。
“老板!出问题了!”
何雨柱正看着窗外排队的车,听见声音转过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林晓雅把三个账本往桌上一拍,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说话又快又急:“这本是菜馆的,这本是蔬菜供应的,这本是我们五金厂的!账全都混在一起了!今天早上,我差点把给问鼎楼买海鲜的钱,划到广东那边买橡胶的户头上去!”
她喘了口气,脸色有点发白:“幸亏银行的人多问了一句,不然这笔钱就错了!因为这事,跟广东那边确认耽误了小半天,那批进口橡胶,晚了四个小时才到货!”
何雨柱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还没说话,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是刘师傅满身油污地跑了进来,看着很着急。
“老板!不好了!”刘师傅指着车间的方向,“二车间停了半天!就是因为那批橡胶原料没按时到,密封圈的生产线停了足足四个钟头!百货大楼采购科的电话刚刚都打过来了,问我们怎么回事,说要是明天早上交不出货,就算我们违约!”
林晓雅的脸更白了。她知道,要是跟百货大楼的合同出了问题,好不容易有的好名声就全完了。
“叮铃铃——”
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屋里三个人的心都跟着提了一下。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何老板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司机粗声粗气地抱怨,“您这调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这车新鲜蔬菜,早上从火车站拉出来,单子上写着送问鼎楼和东单菜市场。我到底是先送哪边?问鼎楼的采购说他们宴席等着用,菜市场的经理说老百姓排着队等着买!两边都说急,都在催我!我这车停在路边快一个小时了,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