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天拿着对讲机在楼上楼下跑，指挥服务员上菜、收桌子，整个饭店高速运转充满活力。
秦淮茹推着清洁车在人群里走动，她低着头收拾桌上的剩菜。
周围食客说笑的声音夸赞何雨柱菜品的话，谈论报纸上故事的句子都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她看着那些自己舍不得点的大鱼大肉被剩下心里那股不公平的感觉越发强烈。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门口挤进来，他穿着一套半旧的蓝色工装，长相很普通，他没有排队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桌子。
“服务员，有位置吗？”
林晓雅抬头看他摇了摇头：“同志，不好意思，您得排队了。”
男人好像早就知道这个回答，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十块钱拍在柜台上，小声说：“我等人，就在角落加个座就行，不占地方，我点一个菜吃完就走。”
林晓雅看着那张钱，又看了看男人着急的样子，想到店里角落确实能挤下一张凳子就点了头：“好吧，您跟我来。”
男人被带到大厅最里面的角落，旁边就是后厨的门帘，他坐下后服务员拿来菜单，他看都没看直接说。
“给我来一份你们的招牌菜，秘制凉拌黄瓜。”
服务员听了一愣，这道菜好吃但不是什么大招牌，客人点了她也没多问，记下就去后厨下单了。
秦淮茹正好推车路过听见“秘制凉拌黄瓜”这几个字，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正常，推着车去了另一边。
很快一盘凉拌黄瓜端了上来，男人拿起筷子，没有马上吃。他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服务员都在忙，没人注意这个角落。
他的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小纸包。
他打开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全倒进黄瓜里，然后用筷子快速搅拌了几下。粉末没有颜色和味道，混进酱汁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做完这些，他才夹起一块黄瓜放进嘴里，装作用力嚼了两口。
突然，他的脸一下就变了。
“哎哟！”
一声大叫，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男人捂住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挤在一起。
“我的肚子！疼……疼死我了！这……这黄瓜有毒！”
他喊的声音很大，话里全是害怕和痛苦。
这一下，整个饭店大厅彻底安静了。
所有人都放下筷子，几百只眼睛都看向那个角落。
男人好像站不住了，身体一软，从椅子上滑到地上，抱着肚子来回打滚，嘴里不停地叫。
“救命啊……杀人啦……饭菜里有毒啊！”
“怎么回事？”
林晓雅脸色变了，立刻和刘光天一起跑过去。
“这位同志，你怎么了？你别急！”刘光天想去扶他。
“别碰我！”男人推开刘光天的手，指着桌上的那盘黄瓜喊道：
“就是那盘黄瓜！我刚吃一口，肚子就跟刀割一样！你们……你们饭店是黑店！卖的东西有毒！”
听见有毒两个字让所有食客心里一惊，大厅彻底乱了。
“什么？有毒？”
“真的假的？我……我也点了凉菜！”
“快别吃了！万一吃出问题怎么办！”
恐慌在人群里迅速传开，林晓雅急得满头是汗，大声喊：“大家不要慌！不要听他一个人说！我们的菜品都经过严格检查，绝对不可能有问题！”
可她的声音很快就被议论声和那个男人痛苦的叫声盖住了，就在场面要失控的时候，饭店门口突然进来几个人。
带头的是个胖子，是对面国营饭店“丰泽楼”的吴经理，他一进门就大声囔囔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就说这私营饭馆不靠谱，看着热闹，背地里指不定用什么脏东西呢！这下好了，吃死人了吧！”
他这番话让情况变得更糟，人群里几个不起眼的食客也跟着大声说话。
“黑心商家！为了挣钱不要良心了！报纸上还吹得那么好，我看都是骗人的！”
“就是！必须严查！给我们一个说法！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退钱！我们不吃了！这饭谁还敢吃！”
食客们的情绪被点燃了，有人开始拍桌子，有人冲向柜台要求退钱，整个大厅乱成一团，刘光天带着几个年轻伙计想维持秩序，却被生气的人群推来推去一点用都没有。
林晓雅看着混乱的场面，看着地上那个还在打滚的男人，又看了看门口那个看热闹的吴经理，她的心沉了下去。
她明白了。
这不是意外，这是一场阴谋！是有人要毁了何氏菜馆！
“快！快叫救护车！顺便报警！”林晓雅对身边一个吓住的服务员喊道。
可她话没说完门口又传来一阵响动。
“让一让！让一让！街道办和卫生部门联合检查！”
几个穿制服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在人群里走进来。他们一进门就看见地上打滚的病人和乱糟糟的大厅，为首的一名干部皱起眉头，他看了一眼林晓雅又看到那盘惹事的凉拌黄瓜。
林晓雅感觉自己的腿有点发软。
完了，人证物证都在，官方的人也来了，对方这个计划一环扣一环，根本不给他们喘息和解释的机会。
躲在人群后面的秦淮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她看到林晓雅发白的脸，看到刘光天无助的表情，看到那些曾经夸赞何雨柱的食客，此刻脸上只剩下生气和讨厌。
她心里没有高兴也没有同情，只有一种冰冷的平静。
何雨柱，你不是京城的食神吗？你不是能耐吗？
现在你的神话该破了，她低下头悄悄退到后厨的门帘边，好像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而她眼睛的余光却看见了人群中一个一闪而过，熟悉又阴沉的侧脸。
许大茂。
为首的干部不理会林晓雅看向众人道：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他的话压过了大厅里的声音。
林晓雅向前走了一步，嘴唇动了动：“我……我是这里的经理……”
那干部看了她一眼，然后挥手下达命令。
“现在情况不清楚，影响很坏。为了大家的安全，何氏养生菜馆马上停业整顿。所有食材封存，等调查结果！”